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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算了算自己跟薄野景行的伙食费差距,发觉真是人比人得扔!
而另一边,苦命的百里天雄等人沿着陷井足足追出四百里有余,这已经出了洛阳地界了,陷井倒是破了三四十处,愣就没见着两个人!
百里天雄等人实在是撑不住了,这也不分日夜地追了好几天了,连个毛都没瞧见。马都累死好几拨了。
最后一群武林名宿再见到另一个陷井的时候,决定死也不追了。大家往陷井面前一躺,死猪一样昏睡了过去。
苦莲子等人也是撑不住了,过个陷井跟破个陷井,谁都不轻松。最后苦莲子实在是撑不住,在布陷井的时候睡着了。
穿花蝶等人一看,得,陪着睡会吧……于是敌我双方隔着四个陷井的距离,睡了两天两夜。
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江清流在挣钱。
小三村里,薄野景行的住宿费是一个月五百两银子,本来是可以食宿一起的,但是她的胭脂丸需要商天良特供。她的花销,以前在沉碧山庄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来才知道是一笔天文数字。
江盟主很无奈,但是这老贼怀了自己的骨肉,说什么也不能任其自生自灭。江盟主愁得头上都生了白头发。
再这样下去,真的得去劫军饷了。他自暴自弃地想。
☆、第43章 逗逼集合
百里天雄跟江隐天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门派的探子及江湖上的眼线,要求诸人不惜一切代价打探江清流与薄野景行的下落。誓要让二人天地不容。
其实也不需要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此时的江盟主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挣钱太难了!
原来一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两个月左右的花销!原来一个跑堂的一个月才六七钱银子的薪水。他这时候才觉得原来家族的旁室宗亲也不容易,沉碧山庄的江家子弟,通晓奇门遁甲之术的大有人在,然而谁能明白盘中餐的来之不易?!
江清流这头发愁,武林人士也没办法全天候守着捉拿他跟薄野景行。毕竟武林大会还是要开的,正好重新推选武林盟主。重新推选武林盟主的事一传开,各门各派更加没法专心捉拿他们二人了,大家都忙着盘算谁任盟主利益最大。
而苦莲子等人也奇了怪了——谷主不见了!穿花蝶、阑珊客等人四处打听,连辛月歌都出动了,就是不见薄野景行的下落。
江清流倒是时有探子发现,但是他来去无踪,除非发现他的是百里天雄和元亮大师这等人物,不然要追踪他也难得很。
而薄野景行则完全销声匿迹,苦莲子等人苦心打探,疑心谷主遭遇不测,真个儿是心急如焚。若不是现在也算是拖家带口,苦莲子真的要去沉碧山庄问罪了。
但是穿花蝶跟水鬼蕉出来的时候,一个带着江清流的夫人单晚婵,这本来已经是个大包袱。谁知道没过几天,金家大小姐金元秋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穿花蝶跟阑珊客的身份,气得几乎昏厥,最后也拾掇了包裹跑了出来。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穿花蝶等人怕她被百里老家伙捉去污为同党,只得也一同带在身边。这可不是拖家带口了?
苦莲子带着一窝小辈,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么试探地找寻,几日无果。苦莲子面上不说,心下也是暗自着急。薄野景行的体质本就娇弱,如今又有身孕,怎经得住奔波?
最后他灵光一闪——薄野景行以胭脂丸为食,而江清流走时甚为仓促,根本不可能携带胭脂花。如果他要养活薄野景行,必然会去取胭脂丸。
如今除了沉碧山庄,还有哪里有胭脂丸?
想通此关节,他立刻骑上穿花蝶,日夜兼程赶往商天良的石斛斋——穿花蝶轻功好,人又年轻,体力绝佳。比马的脚程都快。
二人倒是赶到了,但是商天良一瞪眼:“商某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谁来打听就告诉谁?我的嘴这么不严实,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
苦莲子啪地一声扔出一袋金瓜子,商天良一看,立刻拿在手里:“江清流前天来过一次、拿走了足供胭脂女七日口粮的事,老夫会乱说吗?!”
苦莲子又扔出一袋金瓜子:“量他也不会告诉你二人落脚之处,但数日后他若再来,你务必要让他到这个地址与我联络!”
商天良接过他手里的纸条,冷哼了一声,没说话。苦莲子将独眼凑到他面前:“商天良,你爱财我素来知道,身为同道中人,我也非常理解。但是我家谷主之事你若向旁人透露半句……”
商天良是被吓大的,面对苦莲子的威胁,完全没反应。直到苦莲子说出下半句:“反正你女儿也不听你话,我会去天香谷,替你杀了你那个不孝女!”
商天良顿时大怒:“老东西你说什么?!”
苦莲子望定他,目光阴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半日之后,当百里天雄也悟出此间关节之时,曾携巨资前来石斛斋打探商天良的口风。但是一向见钱眼开、视节操为粪土的商天良面对巨额的金银珠宝,只冷冷地道:“商某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谁来打听就告诉谁?我的嘴这么不严实,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
百里天雄将价格一加再加,最后只有放弃。
各方势力手忙脚乱之时,江清流仍然在挣钱。好在他在离恨天接了一单生意。离恨天是个杀手组织,高小鹤与江清流还算是有点交情。但是杀手认钱不认人,若是有人出得起价,要买谁的头颅他都不会眨眼。
若是以往,江清流断然不会与此人沾上半点关系。但如今负债累累,他也顾不得了。江清流的本事,高小鹤自然是清楚的,有这等人帮手,他自然是乐意之至。
江清流只接一些罪大恶极之徒的头颅生意,这些家伙的头颅相当贵重——一个够薄野景行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而既然有作大恶的本事,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高小鹤很爽快地就将任务派给了江清流。
江清流先是杀了一个草菅人命的巡抚,这是旁人不敢接手的原因——跟官府作对,很容易被当成贼寇剿杀。江清流若是平时,也万万不会跟朝廷作对。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反正这货手下屈死的冤魂也数都数不过来了,死有余辜。
他提头去找高小鹤,高小鹤很爽快的给了他一千多两银子。江清流先是付清了小三村的食宿费,另外的银子整好给薄野景行屯了七八日的口粮。
然后他腰间就剩下五两半的碎银子了,江清流摸了摸那个可怜的钱袋,给自己买了身衣衫。不敢得瑟,只是普通的布衫,一身衣服才五百多个铜板。
只是他穿惯了绫罗绸缎,如今突然穿上这身衣服,真是全身都毛哈哈地刺痒。江清流也顾不得,只道是再弄一个头就能换身好点的衣服。而三五天之后,等他真的再弄了一个头的时候,这身衣服他已经穿习惯了。
这一天,他再度前往商天良的石斛斋,为薄野景行购买口粮。商天良虽然神色愤愤,却仍然把苦莲子留下的口信传给了他。
江清流心中落下一块大石,第二天去到指定地点,果然跟穿花蝶接上了头。穿花蝶将他带到几个人的落脚之处。他们可就没有薄野景行的福气了,如今都窝在一个山洞里。
江清流去到山洞,脸色顿时就青了:“苦莲子,晚婵为什么会在这里!”
苦莲子赶紧将单晚婵推到金元秋身边去:“绑出来换我们谷主,我们谷主呢?!”
江清流走到单晚婵身边,语气也柔和下来:“没事吧?”
单晚婵微微后退一步,对他福了福身:“妾身很好。”
江清流又看向金元秋:“你呢?这个时候不回金家,跑出来干嘛?”
金元秋气得脸都红了:“你怎么不问他?!”
她纤手一指穿花蝶,揪住他又踢又咬:“你这混蛋,本姑娘踹死你!咬死你!打死你!”
穿花蝶哪惧她的小粉拳,双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摁在山壁上,跟江清流说话:“江盟主快来收了你的疯妇!”
江清流自然也知道金元秋已知穿花蝶与阑珊客男扮女装的事,也懒得多说:“薄野老贼如今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们不必担心。”他有心想问点赚钱的法子——这几个家伙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肯定是精通赚钱之道的。但是左思右想,还是没好意思。
苦莲子倒是急切:“她在何处?我必须立刻去见她。”
江清流看了看几个人,别的人倒是罢了,金元秋这个人……是否可靠?她身后毕竟还有整个金家,跟这些人实在不在一条船上。穿花蝶还摁着她呢,这时候开口了:“带我们去罢,这女人我会看牢,跑不了。”
江清流这才道:“随我来。”
小三村是不允许外人入内的,江清流故计重施,让穿花蝶跟阑珊客扮成丫环,与单晚婵、金元秋一起,成为四个丫环,苦莲子是大夫。薄野景行在孕期,他带四个丫环一个大夫前去照应,倒也没有破绽。
接引的妇人外号桃花婆婆,听闻他的要求,又将四人看了一遍。苦莲子的化妆术非常高明,穿花蝶与阑珊客又确实艳丽,桃花婆婆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而刚进入小院,一离开桃花婆婆的视线,金元秋就撒泼:“景氏这恶妇竟然敢害我,毁我名节,我非抓花她的脸!”穿花蝶慌忙将她拦住,她挣扎之下,将穿花蝶的脸挠得红痕一道一道的。穿花蝶大怒:“江清流,这恶妇你是要还是不要了?!”
江清流摇头:“如今我落到这副田地,与金小姐确实是再无缘分了。”
穿花蝶立刻跪在阑珊客面前:“师父,给点药我把这恶婆娘给收拾了!”
阑珊客从怀里掏出个粉色的小瓷瓶:“此乃仙女散,拿去吧。吵得为师耳根疼,别影响了谷主休息。”
穿花蝶将药接在手里,冲着阑珊客就磕了几个头:“谢谢师父,日、后必有重谢!!”
“……”江清流从此以后,再也没法直视这两个字……
☆、第44章 师门疑云
穿花蝶拿了仙女散,吓得金元秋花容失色,倒真是老实了不少。这时候虽然仍一脸怒色,但却是再不敢乱来了。江清流也不能真由着这群人闹得不成样子,只是沉声道:“如今江湖正道四处追捕,黑道也不能相容,你们还如此胡闹!”
穿花蝶跟阑珊客先揪着金元秋进去了,苦莲子慢条斯理地跟在后边:“我们谷主出道以来,哪日不是这般情势。”说罢,他轻蔑地看了江清流一眼,真的只是一眼,江清流真是气闷,这群人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一走进薄野景行的卧房,江清流更是差点气炸了肝脏脾肺。只见房内的美人榻上置了一白玉棋枰,薄野景行一袭素绫薄衣,斜卧于矮几前,右手拈白棋,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对面则坐了一个花团锦簇的娇艳女子,左手执团扇,右手执黑子,正紧蹙着秀眉苦苦思索。
而榻边又置了一琴台,一个绿衣美人正轻弹着古铮,几个俏丽的丫环侍立左右。桌上水果鲜花尤带露珠,芳香扑鼻。
江清流一想到自己在外面为了口粮奔波,而这货华屋锦衣、美人在怀,他就想报复社会。
见诸人突然闯进来,两个美人还是吃了一惊,由侍女搀扶着站起身来。薄野景行浑不在意,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她们——自己人,不必惊慌。
两个美人心下略安,毕竟同住小三村,对方是什么人,大抵心里都不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