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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詹奏文的语音已有点不自然,“若有人偷进来,我没有理由会不发现吧!”
房子珠的头忽然一仰:“上面……那是什么!?”
詹奏文跟着也把头一仰,房子珠已飞身上屋顶,像先前一般,翻腾了几下,像在寻打什么东西。
詹奏文仰首奇道:“哪有什么东西?你别疑神疑鬼了!”
房子珠却在半空俯着下望,用手一指,骛骛顺顺地笑说:“哇,从这儿望下来,你仍玉柱独擎,雄峙一方呢!看来,非要我跟你来个‘吸笋大法’不能平息了——”
她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在柜里的龙舌兰,本以为房子珠已发现她了,心中正是震动不已,但却发觉房子珠飞身上屋顶去寻觅,心中一动,想起一事,正疑虑间,听得“吸苟”二字,又在柜缝中瞥见:
房子珠正从拇指穿过合拢的食中二指之间,在下一指!
她一震。
——莫不是她就要行动了!?
就在她这个警觉闪过她脑海中时,场中局面,遽然大变!
詹奏文大叫一声,忽以双手掩目。
就在同一刹间,几个人忽然都一齐出了手1
“刀笑剑哭”吴中奇,突然双肩一耸。
他本来已站得十分接近詹奏文,而今“东方蜘蛛”狂吼一声,忽掩双止,他就一刀一剑,刺人詹奏文左右耳背后、耳垂下、耳珠侧、耳廓下一寸三分之所在!
左右如是!
厘毫不差!
辛不老也出了手。
他一刀砍向了詹奏文的头!
詹奏文居然还来得及用手一格,于是这一刀就硕下了东方蜘蛛左手四只手指。
詹奏文另一臂却响起了令人牙酸骨头碎裂的声响。
因为吕碧嘉也出了手。
她手上使的是“鸡爪镰”。
那尖锐的、锋利的、变曲的镰爪,已深深嵌入詹奏文的左手前臂上,骨碎声血水迸涌,既触目又惊心。
同时间,一个人却冲了进来。
大概他一直都在外面巡这,而今一听动静,立即被屋闯了进来。
他提着口甘州赵家的熟铜流星锤,一锤子打下去,詹奏文的胸膛就劈劈剥剥的发出于柴烈火一般的声响。
他的胸膛整个瘪下去了。
他的胸扁了。
他整个人都塌了。
只不过是在一转睛的时间里,一个绝顶高手、人称之为“老大”、“大王”、“大当家”的人,竟给他几个属下和亲人群殴、暗算,一下子,已不成人形。
一向武功高绝、高高在上、恣意淫威的他,竟连残废的都不如。
他已七残八废,支离破碎,残缺不全。
三、阿傻看刀
他对人虽然残忍,他对部下也很严苛,可是,而今,他的部属对他却更严苛、残酷。
他已给毁了。
彻底的崩溃了。
冲进来的人自然也是他的部属:
“独臂煞星”雷越鼓。
痛。
他已痛得全身发抖。
他一身功力都给摧毁了,而他身体所受到的挫伤,也根本不可能再弥补。
他已完了。
因为他自己深知这一点,所以更加痛苦、骇怕。
他竟丧在自己人手中!
——只有“自己人”,才会那么了解他的“罩门”!
他有数十年真气修为的“蜘蛛大法”作为根基,一般兵刃,根本伤不着他。
可是双目总练不成刀枪不入,铜目铁眼的地步!
房子珠先用“中原朱家”的“一点银光破影来”的“一点银针”,射瞎了他的眼睛。
他一痛之际,‘吠月神功’就无法运聚,吴中奇就立时把刀和剑刺人了这门功法的“要害窍门”。
这要穴一破,全身横练的真气、苦修的功法,全都破了——
然后是吕碧嘉的鸡爪镰、辛不老的快血刀,先断了他双手。
再加上雷越鼓一记石破天惊的流星锤。
在这么多恶毒的狙击里,其实最恶最毒的,还是他事先中了毒。
原来他已着了平时完全觉察不出来的毒!
当他抬头看房子珠在屋顶上游走之际,才感觉到一阵昏眩,四脚乏力,反应迟钝,气促心悸。
所以这才着了房子珠第一记。
——其余的,就兵败如山倒,宜至他变成了一个废人:甚至现在连废人都不如的样子了!
毒——早已潜伏在他体内,现在才发作出来!
那毒是一早下在他所服的药里,而他是以这些叫做“又一骨”的药,来抵制修练“吠月神功”的反扑。
今天的药,是吕碧嘉端来的。
他已服了。
全服了。
所以他中毒了。
毒力一直挨到此时才发作——所以房子珠也一直等到这时候才“借故”走过来、走进来,然后集救人之力,一齐发动攻袭!
他已彻底的给击垮。
他完全完了。
他现在只后悔一件事:
为何不相信那“女神捕”告诉他的话!
——因为房子珠的确要铲除他!
他的部属的要杀他1
他们都要暗算他!
这些竟都是真的!
而他竟然不信!
——这就是不信该相信的事实和信任不该相信的人的下场!
怕,还有怒愤。
詹奏文横行一世,杀戮天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落在自己部下的手里!
笑了。
几乎在场每一个动过手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都轻松了。
他们都得手了。
房子珠笑得花枝乱颤,轻柔的自屋顶飘落下来。
甚至连那几个陪同几位当家步人“黑房”里,手执火把的大汉民在笑。
胜利的笑。
得意的笑声。
因为他们已全面取得胜利,已完全不必担心敌人反扑。
——把人打击残害到了这个地步,任由他是一流高手;也断无反扑的机会了。
所以他们就要忍到这时候才笑。
——房子珠就是要他们合力:废掉他一双招子,废掉他一双手,再废掉他的气功,又废掉他的内功,然后暂且不要他的性命。
杀詹奏文的事,是由另外一个人做的,并不是他们负责的任务。
因为叫天王相信那个人,多于在场其他人。
——包括房子珠。
惊。
龙舌兰只惊得全身颤哆。
但她也尽力使自己不要发出声响来——她本来身上二大穴道被封,浑身软麻,可是她一直都在运聚“三心两意大法”,慢慢化解冲破二处穴道所受的封制。
她还没有,可是已有了眉目。
她虽心里头早有了准备,房子珠这些人会狙杀詹奏文的,但她仍然始料不及,还几人下手那么重,那么辣、那么残毒!
太可怕了!
詹奏文完了!
他垮得一点余地也汲有。
完全没有反扑的机会。
没有活路。
——他们竟对自己人(而且还是他们的“大王”)也如此残忍,要是自己落在他们手中,那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她一定要设法。
想办法逃出生天。
可是她的穴道仍受封制,只怕一时三刻仍冲不开。
她现在还有一个希望:
那就是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在的,都忘了她的存在。
只要再过一阵子、只一阵子,也许,她就可以冲破受禁制的穴道,就算不能救胜,逃亡总可以吧?
万一下能逃亡,求死,总能够吧?
惊,还有期待。
她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触目惊心,只希望詹奏文和吕碧嘉都忘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好!
——这可以说是龙舌兰懂事以来,第一次,她希望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苦尽甘来。
对这些狙击者而言,却是笑够了、得意够了、嚣张够了。就慢条斯理地包抄了过来。
詹奏文全身(只要是还未离开他身体的肌肉骨骼)都在颤抖着。
——是太痛苦和太愤怒使他不得不颤抖。
他凌厉地问:“为什么这样对我!?”
房子珠看着他,神情充满了鄙夷,好像在看一头癞痢狗。
“你已把一切都交了给我,我不杀你留来干吗?你真以为你那话几天下惟一?告诉你,一个字:驴!”
詹奏文全身又剧烈地抖动了起来,这次不只是因为痛和怒,也是因为“又一骨”的药力已发作。
“是你主谋的!?”
“我幕后还有叫天王。”
“他为什么杀我门凭什么要除我!?——我又没碍着他!”
“告诉你,单凭你说他仗什么杀你,以及你修习‘吠月神功’这两事,他就有二十条理由干掉你!”
“我待你不薄,你居然用这种手段,卑鄙……”
“卑鄙!?我卑鄙!说着,房子珠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呸”地向詹奏文吐了一口唾沫:
“丢!我卑鄙?我卑鄙得过你!?你杀了多少人?屠了多少城?暗算过多少高手?强暴了多少女人?你还是人不是?嗯?难道姑奶奶我杀你这种畜生,还得要间过你这笨瓜蛋。知会你一声,阿傻,看刀——我才动手不成!”
说着,房子朱却忽然摘下了吴中奇手里的一把快刀,当的一声,扔到詹奏文身前。
众皆愕然。
四、丢!
“这刀,扔给你自尽,或者你找个最恨的人杀杀看吧!”房子珠慷慨他说,“你该不是连自杀的能力也失去了吧?”
他的确是失去了自尽的能力。
他两只手已废,胸骨全断,眼也瞎了,连刀都不知在哪里,就算知道,又以什么去拿刀呢?
所以他只有嘶吼了半声:“你让我死吧!”他流血披脸,却在他嘴里,发出了奇异的厉啸。
他这句话也喊出了龙舌兰心中的忧惧和悲悯。
她现在的处境,也一样边刀也不能拿,欲死亦不能,岂非相当近似?
只不过,她没有给人出卖,也不是伤重到詹奏文的程度罢了。
“死?”房子珠笑了,笑得很严厉,加上她说话的声音,已一点也不女人味,完全没了女人媚,反而像个女大王:
“你一定死,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
然后她问他:“刚才你发出啸声,是想召集最忠于你的部下来救你吧?”
詹奏文没有回答。
他全身都是在抖哆。
——太痛苦了?还是太愤怒了?抑或是太绝望了?
又或者是样样都有。
“那好,你召集他们不来,我来替你叫他们来。”
于是她发出唿哨。
很快的、人就来了。
人是给押过来的。
这些人有的断手、有的断足,有的身受重伤,有的给五花大绑、或点了穴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总之,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没有一人身上不挂彩。
他们给三倍于他们的人推搡了进来,一见他们的“大王”也落成这个样子,无不骇怖,惊呼哭叫,求饶哀告,即首愤骂,各有不同。
“三十五个,从‘沾汗公’到荣仔,你还有最忠于你的三十五心腹,全都是这里了。”
房子珠细说重头的道:“你原本有一大群全都是最忠于你的部下,可是近年来、全遭我瓦解了。剩下的只那么多了。可见你早已众叛亲离,不死也没用了。丢!”
“丢”是她一记常用的粗话,然后她又颇为得意他说:“这三十五人,都没提防之心,刚才,我们要吕当家进入这儿喂你药,分散你的注意力,再将他们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全缴了械,也全粉碎了他们的战斗力。”
“所以你完了。”
“不过在你死之前,他们先死。他们全是因你而丢掉性命。”
“他们都是这二十余年来随你出生人死,对你忠心耿耿的干部、亲属,还有你疼惜的姘妇、亲子,我先把他们宰了,让你仍活生生的看着,不,知道你在世上所有的亲友,全部丧尽了,然后才死,好不?”
她问的是好不。
但她不需要答案。
她也不等答案。
她已下了决杀令。
她的手一挥,惨绝人寰的哀号惨呼顿时此起彼落。
只有一个人没有叫。
他张大了没有牙齿的嘴巴,双目汩汩的流着血。
血泪。
每一个生命的断绝,都像所在他的命脉上。
他生平只知屠杀,破一城屠一城,攻一地灭一地。淫虐横行,不可一世,却从不知自身应幼,临杀戮时是如许痛苦。
他目已瞎,手已断,但耳未聋,心仍清楚。
他只巴不得自己马上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