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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老,要不然,他也不会有十六个老婆,而且,他还想多要五至六个呢!
但这一刹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老得还几乎要垮了、毁了、死了。
他奋身一刀就向孙青霞砍了过去,但就在这时候,他着了一剑。
不过孙青霞的确没有向他出剑。
然而辛不老的确是着了剑。
孙青霞的剑。
辛不老全身都似给抽空了、抽了筋、连灵魂也抽掉了。
他看了孙青霞一“剑”。
那是孙青霞的“肘”。
——以肘作剑。
“肘剑”!
辛不老翻身而倒。
同时倒下的不止是辛不老一个。
吴中奇刀剑齐发。
他左手刀。
右手剑。
出刀的时候,刀会发出啸声。
啸声如笑声。
他的刀仿似在长笑。
发剑的时候,剑会炸出哮声。
哮声作泣声。
他每一剑都鬼哭神号。
他拦腰分斫孙青霞,同时剑斩孙青霞的人头。
由于他刚才假冒“黑店的受害者”一事遭龙知兰三言两语攻破,他是在三当家和众兄弟前翻了个大斤斗,所以他也不得马上能领一个大功,以补救他的失手和失利。
他刀风强。
剑势悍。
但没有用。
他刀将砍至、剑未斩到孙青霞的头项腰肋,他已着了一“剑”。
他飞了出去。
中剑,他本来是应该是受伤或流血的,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如遭重击。
他也确遭重击。
孙青霞用“剑”击中了他。
那“剑”不是“剑”。
而是腿。
孙青霞在他的笑刀哭剑未攻到之前,已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那不是“脚”,而是剑。
踢出的居然是剑。但攻出的绝对是剑法:“脚剑”。
吴中奇着了这一剑,没有流血,只流泪,甚至也没有受伤。但十分受惊。
因为他只觉全身忽然酸软,而且瘫痪。
他飞了出去。
软倒于地。
“飞”出去的不是吴中奇。
而是程巢皮。
程巢皮这个人很凶。
极悍。
——在“流氓军”里头,他一直认为:排在前面的五大当家,是真材实料的,是实至名归的。
至于后面的四名当家,则是来路不正,只靠人事关系“混”上来的。
对于老大“东方蜘蛛”,他没话说——没有老大詹奏文,他就没有今天,当不成老五!
至于老二“好久不见”,他也没话说——因为现在“流氓军”已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老大,谁才是老二了,甚至有许多新进的子弟,还以为老二才是老大,老大只不过是个老二。
不过,老二曾救过他,救了他一向——就是因为这样,他发现老二已跟老三余华月结联,抵制老大,他也不好说话,不敢抗议,不想表态。
——因为他欠了二当家的恩情。
至于老四詹同莱,他还不放在眼里:这公子哥儿,除了一味好色,造作虚浮之外,他实在瞧不起这种靠他老爸窜起来的小把式。
他这人就是这样,瞧不顺眼的便是瞧不顺眼。
不过,他也不致于招惹这“四当家”,尽管这粉头儿还担当不起“老四”的架势,不过,他支持老大,又受过大当家的识重,加上这“食色公子”詹同荣对自己总算还不敢轻忽,常称他为“五叔”,听了气也就消了:这好色公子虽然未建殊功,但在外边贪食好色、风流快活,蹂躏糟塌了不少好人家的女子,致使“流氓军”因之而身名大噪,这也是不失为一种“以壮势威”的作用。
所以,詹同荣还是可以“名副其实”的——至少他够衰,够坏,够声名狼藉。
对于老三余华月,加入比他早,建勋比他多,而且他一向认为余老三心机深沉、心计多端。他一向不敢去挑战这号“阴阳怪气”的人物。
至于在他之后的四个当家,不管是“刀笑剑哭”吴中奇,还是“杀千刀”辛不老、仰或“独臂煞垦”雷越鼓,他那一个都看不上眼,看不入眼。
他觉得自己功劳最大。
最厉害。
最凶。
最悍。
也最勇。
——那些人跟他程老五怎么比!
怎么能比!?
他就是有这种心态。
这样少的想法。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身遇凶险,但一见是吴中奇和辛不老都全力扑击,他也不甘心。
他不管了。
死就死吧!
他连剑尖抵在他咽喉也不理了:刺就刺吧!
他反攻。
他的“黑煞抢”突然“软”了。
软得就像一条软皮蛇。
——枪本该就是硬的。
所以枪硬并不可怕。
可怕在枪软。
尤其像程巢皮这种人,武功一向走刚猛厉烈的路线,忽然之间,他的枪却软得像面条。
霍地缠住了孙青霞的剑身,就像一只地动的黑色八爪鱼。
——好一柄黑枪!
——好一个变招!
这连孙青霞也意想不到。
可是更意想不到的是程巢皮。
因为他整个人忽然“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理由是。
他的“黑蛇枪”确是缠住了孙青霞的剑尖和剑锋,可是孙青霞一反肘、一回事,剑愕一旋,已把他打飞出去!
一时间,他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连手上的黑枪都脱了手。
他这把“黑枪”在刹间,已到了孙青霞手里,这一条活着的黑色“多头蛇”,却迅疾旦神奇似的飞去缠在余华月来势汹汹、力沉气劲的十字枪上。
一下子,余华月手上的枪,势消、劲灭,力量也完全给软化了,折断了。
余华月一发现不对劲,即退。
他退得炔。
飞快。
但当他双脚落地之际,他忽然又发现他的咽喉多了一事物:
剑。
剑尖又抵着他的喉咙。
余华月当然在疾退,但也认清了他退身之地。
他一直退到他那紫骝马旁。
他正要蹬身上马,但剑已指住他的咽喉。
没有机会了。
——这把见鬼的剑!
——这个魔鬼般的人!
他仍杀不了他。
他的剑仍威胁住他的性命。
他已无能为力。
他只有认输。
但他还没输。
因为他有:
——紫马。
八、黑骑金枪
余华月虽然还没上马,但他那匹紫马好像通灵似的,长嘶一声,一脚向他蹬来。
这一下,要是踢出的是人脚,无论是谁的脚,孙青霞必走已加以提防。
不过,他纵再精警,也断料不到,向他偷袭的是一只马脚。
一匹紫马的脚。
这马仿佛会武功。
这一蹄竟往孙青霞的脸部踹去!
这一回,孙青霞也吃了一惊。
这一脚来得好快!
他持剑的手往脸上一横一格,啪的一声,这一蹄就正着在他的横肘上!
这一刹间,孙青霞可以立时运功震断马脚。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无意要伤害任何动物,更从不会动去伤害这么一头有灵性的马。
所以他只接下这一脚。
软接。
——而不是硬接。
“波”,尘土飞扬。
马脚之力,出奇的在。
孙青霞借力忽退。
他连退三步。
他惟有退,才不致震断马蹄。
——马,毕竟是无辜的。
它只是有灵性。
它只因忠于它的主人。
他不想弄断它的腿,尽管它攻击了他。
他却借这一蹄之力,退,手上的软枪借力一扯,余华月的十字枪立时握不住了。
脱手。
但同一时间,为了接下这一马蹄,孙青霞的剑尖也离开了余华月的咽喉一下,移开了大约三尺。
移开了一下下便够了。
离开了三尺那就十分足够了。
余华月立时反击。
那匹马踢出一脚,同时展现了腰鞍上的一截枪。
金色的枪。
余华月一手抄着。
枪在手里。
金枪。
他手法之快,真像只妖怪。
他这手枪可有个名堂,就叫做:
紫马金枪!
紫色的马。
金色的枪!
他的枪法很特别。
他一共连攻孙青霞五招。
五招都用枪尖。
他的枪尖——最尖最锐的部分,疾点飞刺。
那是枪法中的“点安决”。
他的枪法也正是:
点枪诀。
点点点点点。
每枪都点刺孙青霞。
金光灿烂。
枪花耀眼。
可惜无功。
因为他遇上了孙青霞。
只因他的枪对上了孙青霞的剑。
如果说有功,那便是:他凌厉的枪法终于逼出了孙青霞的剑法——
孙青霞的剑法有二种功法和一种杀法。
“功法”常用,“杀招”却极少施展,因为用不着。“功法”有二:
一是“心猿功。”
一是“意马法”。
他一向很少使出他这两种独门绝技。
他几乎不需要使用这种独家的剑法。
但而今他用上了。
他先使的是“意马剑法。”
只见他东刺一剑、西刺一剑。
这一剑不是刺向余华月什么要害、任何部位。
而是刺向虚。
攻向空。
——剑击虚空之处。
然而他第三剑才刺向余华月。
余华月以“点枪诀”反刺孙青霞的剑。
枪尖剑尖齐相遇。
枪比剑沉,劲猛力大,一般而言,两兵相击,剑必折。
但剑尖还未触及枪尖之前,枪尖已然歪了。
因为剑之尖已发出了一通锐劲。
这股锐劲破剑而出,甚至比剑还利,比剑尖更尖。
这当然就是:
剑气!
剑未到。
剑气先至!
“波”的一声,剑气打在枪尖上。
枪尖一歪。
——尽管枪尖之力远比剑尖强大,但枪尖却远比不上剑气强劲。
枪尖为剑气所激歪。剑尖却趁隙直取余华月之咽喉。
余华月马上应变。
他一向应变奇急。
奇和急。
——奇与急其实是两回事:
奇是出人意表。
急是快。
余华月绝对具备这两种能力。
他欲退。
但背有紫骝马。
他只好向左急闪。
他一闪,忽大叫一声。
他左耳突然喷出一道血雾,奇迹地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他一痛,却临危不乱,而反应更奇。
更急。
更随机。
他马上向右挪。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受伤,但既然左边中伏,他立即便向右腾。
他闪得快。
所以他左耳只一道轻伤,入肉不深。
他的身法极敏捷,只一扭身,已避到了左边。
他快,可是,没有用。
他左肩膊又炸起了一道血雨。
他吃痛,且不明,只叫了一声。
他已连受二剑。
更可怕的是:
那一把发青的剑已回来了。
——就像魔鬼来重访他的灵魂。
不过,他宁愿遇上魔鬼也不愿意遇上这把剑。
以及这个持剑的人。
剑狂。
人魔。
剑又重行抵住他的咽喉。
无论他怎么躲、如何逃,都没有用。
这把剑好像天生就要搁在他喉核上,就看他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要死于这把剑下。
他可不愿死。
他现在可明白过来、
孙青霞东划是一剑、西划一剑,剑招虽过,剑刺个空,可是剑劲、剑意还留在那儿,剑锋虽去,剑势不改。
当第三攻来,不管他往左闪、还是向右避,都得撞上这就留在空中的剑气。
他一旦撞上去,就形同引爆了这两记在空中酝酿的剑劲。
是以他受了伤。
溅了血。
到底还是投避开那追命、要命的一剑。
——但究竟这一剑仍只指着他喉咙,没刺进去。
(他在等什么?)
余华月看进孙青霞的眼睛里,在那深寒碧澈的瞳仁里他见到两个正在恐惧中的自己。
他再次受制于孙青霞的剑下。
这时际,给打飞出去的程巢皮又翻身爬起。飞身上马,策骑飞奔而至。
他向孙青霞撞来。
——他一再受挫,仍要采取攻势。
仍要拯救余三当家!
黑骑。
黑枪。
以及黑汉子!
九、更无一人是男儿
黑汉子不怕挫。
不怕折。
他好像也不怕死。
他一次一次的向孙青霞发出攻击,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对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他。
但他还是不认输。
不认命。
他还是冲上来。
杀过来。
——仿佛生死已不足惜。
其实当然不是的。
程巢皮也怕死。
——十分的怕死。
但他最怕人不理他,不睬他,瞧不起他,对他而言,这些无疑都比死更难受。
他最怕人瞧不起他。
他现在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