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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略安,同时有满腹疑问,难道这是他们放出的烟雾弹,白筱根本还在‘平洲’?
想将他的视线转移去京城,他们再从这里大摇大摆的离开?
眉头一紧,对身边亲信低声道:“搜,给我暗里搜,不放过任何角落。”那人领命要走,又被风萩唤了回来,“不可惊动古越,‘平洲’客栈只可盯,不可搜。不过进出了人,可要盯紧了,不能漏了一个。”
他半眯着凤目,将马鞭在掌心中轻拍了几下,一把握住,走了和尚也走不了庙,有相思草回在手中,融合必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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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轻晃,白筱竖着耳朵,听见离‘平洲’城门已远,附近也再无官兵,身后压着他的人却全无下去的意思,闷声道:“你很重。”
容华轻笑一声,白筱的耳廓越加红得如滴血一般,忍不住凑上前,含着轻轻咬了一口。
白筱身子一颤,更加郁闷,他还咬上了,未及发作,身上一轻,他已经向一边滚倒,转头见他的外袍从半空飞落,平整的搭在车厢一侧,他已经扯过锦被盖在身上,四平八稳的躺下,闭了双眼,“到西越京都得一个半时辰,我小睡一会儿。”
如此一来,白筱的脾气生生被憋得无处可发,翻身坐起,拢好外袍,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他对她想轻薄便轻薄,想欺负就欺负,难道她当真就是给他欺负的吗?
越想越气,扬手便要往身侧放肆的人脸上掴去。
目光落在那张如玉雕般沉静文儒的面颊上,便挪不开去,此时的他安静怡然,如窗外的晨曦,又如幽谷静水,将她胸膛里的那些怨气化得无影无踪,扬起的手再也掴不下去,垂落下去,缓缓抬起,轻轻去触碰他消瘦的面颊。
他一动不动,象是当真熟睡,只是浓睫喂喂一颤。
白筱手指触到他的微冷的肌肤,才如梦惊醒,忙缩回手,转坐过一边,不敢再看他,心如擂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才抱了膝盖,咬着唇愣愣的看着那张俊美无匹的脸,指尖还宛如带了她微冷的体温。
不解他的体温为何总比常人要低了许多,无论他的手,脸还是身体都是冰冷,只那次……那次给她解毒,他的身体才热得烫人……
想着那次,心脏瞬间收紧,紧到难以呼吸,心里更乱成了麻,心跳越加的没了规律。
忙用力在唇上一咬,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莫问消息还没弄的明白,却在这儿胡思乱想些什么,轻叹了口气,看向车门口的那块牌子。
轻舔了唇,转回脸,见他不知何时已睁开眼,似水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心突地一跳,象是被他看穿心事,不自在的看向别处,“他们既然请你进宫,根本不需要给你这个牌子,你明知这是他的借口,为何还要让他搜你的车?”
虽然没有明搜,却也算得上搜,按当时情形,他死咬着不然对方搜,对方也奈何不了他,何必要自毁名誉。
她不过是个乔装的人物,换下衣衫便不再有那么个人,刚才那事对她影响不了什么,而对他却是抹上洗不净的淫丄乱骂名。
“我们没有时间与他纠缠,”他的声音淡若清泉。
白筱心间像缺了各口,有丝丝的热意如清泉一般细细流出,方才离开城门时,她便隐隐听出有马匹疾奔向城门,如果他们再晚些出城,只怕当真要被堵上。
“你这许多年的好名声,如此干干净净,这般为我,不值。”不管他到底为何如此对她,她这般残破之身,不值得他如此。
容华看了她半晌,眸子深沉,蓦然自嘲的笑了笑,抬起手。
回眸看着自己手掌,他的手莹白如玉,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白筱还没上身时,在街上所见,便惊艳了一回,后来次次瞧见,都忍不住会多看几眼的。
随他的目光一同落在他那只手上,听他幽幽道“这双手沾满血腥,你认为这沾满血腥的手的主人,会如何干净?”
白筱愕然,不解他为何会突然说这话,楞杵在那儿,不知回答。
虽然知道他会在沙场中滚打,也曾亲眼所见,他在沙场中是何等英武勇猛,然平日看着他贤淑静雅的模样,总记不起他和古越一样同样身为一名将军。
他将手握成拳,再放开,又是一笑,眼里的嘲讽越加的分明,“筱筱,皇家的人,没有干净的,不是这里,便是那里,总有些洗不去的污浊。”
白筱心里像一方死水,落入一颗石子,无声的沉落水底,水面的波浪慢慢荡漾开来,撩的她心丝丝痒痒。
亲抿着唇抱紧膝盖,视线留驻在他的手掌上,又听他问道“筱筱,青莲可美,可干净?”
白筱脑海中浮过一朵朵洁白无瑕的莲花,在月光下泛着清辉,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看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吗?好像】
“没有污泥,哪来的那般美丽的青莲。”容华目光温和恬静,如一只手,轻拨着她的心。
她慢慢垂下眼睑,如果他知道那日车上的情景,是否还能说的出这番话。
马车晃动,身子随车一抖,甚至重新拉回现实,抬眸向他望去,他仍然凝视着她,目光不曾离开。
四目相交,不再剪开,都不再说话,只凝视着对方眼底深处,触碰着平日里不敢去触碰的柔情,任时间一点点流失。
车厢内变得异常的宁静,静的只听见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
白筱双眸紧锁着他那一望无际的黑,那抹黑仿佛能将一切包容,她沉沦在那柔和的黑幕中,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想这么静静的看着,起码这是她的心是宁和的。
她不动,他也不动,望着她苍白的面颊的眼眸,越来越温柔,他只想这么静下去,起码这时她不会抵触他。
第一卷 第216章 步步为局的人
(今天果子妈来看果子了,果子有半年多近一年时间没见过果子妈了,不过果子妈这次来也只是呆几天,所以,要多陪陪妈妈,而且还得陪妈妈回公婆家看完公婆,所以会影响更新,希望大家见谅。)
马车慢了下来,白筱才收敛了心思,撩了车辆,往外望去,已到西越京都城门,随着人潮进城。
此番二次进这城门,其中滋味,五味杂陈,实在说不出到底是恨,是怒,还是悲。
正要放下窗帘,见人潮中一双犀利的眼,在她脸上细细打量。
眉头微蹙,寻着人潮望去,只见一个手持草书着‘算卦’旗标,穿了灰布长大褂的算命的先生,拈着山羊胡须,双目不离她的脸,目露诧异。
左右望了望,进出城门的,大多是来往百姓,偶尔掺杂了几辆车马。
容华这辆车表面上虽然朴实,但凡是有些阅历的人,不难看出此车通车均由上好的黄梨木所造,做工又极为细致,所用木质是极厚极硬,普通兵器根本无法穿透,为了防一些特别的暗器,箭支,车壁又为双层中空,绝非普通有钱人家所能有。
这些四处奔走的算命先生,不管有没有真本事,但见识总算比常人多些,要不然又且会来往这许多人不看,偏就看上了容华这辆车上的人。
白筱素来不喜欢这些靠着嘴皮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混骗银两的嘴皮先生。
落下窗帘,向已经起身,正在着袍的容华问道:“你如何知道西越王后会来请你,可以带我出城,难道你与西越王后事先有约?”
容华向她瞥眸轻笑,“你认为西越王后能与我有这般亲近?”
白筱想了想,摇头道:“不能。”
脑中念头闪过,“你如何知道她会生病来求你?难道她的病……”
容华整好衣袍,扶膝而坐,眼里露出一抹赞赏,她果然是心思敏捷,“西越王后怀上风萩之时,西越王另有妃嫔也怀上龙种,王后怕自己怀上的是女胎,而那位嫔妃怀上的是男婴,费尽心思,令那个不幸小产。
虽然得手,但终是费劲心力,生下风萩落下病根,暗中医治多年不见好,所以后来才一直没能再有生育。
后宫女人这妇人病是大忌,一但被皇上知道,或许这一世便不再得宠,所以她苦闷多年,只能暗中寻医,对外绝不敢张扬。
我无意中查得此事,便以此为条件向她索取相思草的购买权,这是我与她的私下买卖,做得本事极为隐秘,但终是被风萩发现,不过那是他的母后,他就算知道,也只当是不知道,只不过越加的将相思草藏匿起来,一来是为了保他母后,而是为了约束我们。
然她那病,终是治不了根……”
白筱慢吸了口气,“怕是能根治,你要不会为她根治。”
容华别脸低笑一声,重新看她,他另一方面,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接着道:“她用我想要的,换她数月舒适,有何不好?”
这次不过是有人在她平日所服的药引里加上些令某些药失效的药物,令她的病发作一次。
她在床上躺上三几日,我得了我想要的,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白筱凝望着他永远无法看透的黑眸,这张脸儒雅清峻,看似无害,然这无害的外表下,浑身上下无处不是毒针,与他为敌实在可怕。
那位王后就算死在他手中,怕还对他千感万激,如果风萩知道此事,怕是要将他恨之入骨。
“如果西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当年你是否会为她医治?”
“不治。”他声音平缓,答得很是干脆。
传闻中他从来不无故医治哪个达官贵人,所以想求他治上一治,往往比登天还难,也就是说百姓他会拈手便治,而达官贵人,必然是他认为有用处才会治,而且开出的条件往往异常苛刻,否则便是死在他前面,他也不会看一眼,他冷血淡漠的名声便是由此而来。
百姓暗吸了口气,早该想到,他是步步为局的人。
初次见他,便是见他在街上救治了一名叫花,无形中便认定他是个广医天下的良医,所以后来所听的那些传闻,便从来没有在意,此时听了这番话,才慢慢将那些东西重新拼凑起来,这次是真正的他。
“那莫问了?你救他是因为他有用,还是……”百姓唇瓣微微哆嗦,垂在两侧的手攥紧身下羊绒,真希望他把莫问当成一个平常百姓,而不是有用。
容华面色微冷,淡淡道:“我欠他父亲一个人情,救他不过是还一个人情,我与他已是两不相欠,至于他以后是生是死,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白筱面色微凛看,咬了唇默了下去。
容华心里一片冰凉,面上微微一笑,“你认为我治他也是治一半,留一半,要看他日后如何表现,再决定治与不治?”
白筱吃了一惊,他如何能猜到她的想法,动了动唇,如果想让他对莫问好些,或许该将他的话否认,但这违心的话,欺骗他的话,到了嘴边,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容华涩然,她对他就算骗上了骗,说上一句好听的,都不肯。
撩帘看了看窗外,离皇宫已近,落下窗帘道:“他固然有用,不过他那一身的伤加毒,一年内安安分分的不动真气,一年后倒可以恢复无恙;如果一年内不老实,又另当别论,无需我去做什么手脚。”
白筱的心突突乱跳,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担忧,抬眼看他,更看不出他说这番话时,心里是作何想法。
马车停稳,车夫在外面道了声,“公子,到了。”
容华不理睬,只看白筱,道:“在你看来,他是独一无二,然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杀手,身手固然了得,但‘冷剑阁’并非只得他一人,实在无需我费这心神。”
他这番话说完,眼里的柔情早淡的渣都不剩。
白筱面颊滚烫似火,羞悔难当,更无话可说。
有脚步声跑进,听冯湘的声音传来,“下官恭迎容公子。”
容华收了视线,带着幕离,将一物丢在她兜起的裙摆中,手指探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