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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静媛和陈傲一听呵呵笑了,平良德也跟着笑着,闲聊的功夫,一辆墨绿色的宝马嘎声超车大鸣着喇叭,和越野车平行驶了一段,陈傲吓了一跳,正要鸣警笛给对方点颜色瞧瞧,不料侧头一瞧乐了,车玻璃一下,是个硕大无比的胖脸,是那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费哥,就见得费胖子拽得厉害哄哄地来了个飞吻,呜声一提速,矮小的车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个胖子挺可爱的啊,咦?成钢,怎么他也去大原?”陈傲笑着问。
“这货非要跟上去玩俩天,嫌家里闷呢。”肖成钢悻然回了句,平良德正要凑句说什么话,被肖成钢脚下一踢,一回头肖成钢瞪眼敌视着,生生地把话咽回去了,俩个人心知肚明,简堡乡起程曾楠就把车钥匙扔给了费胖子,乌龙县起程,曾楠又忽悠着费胖子到市里玩俩天,又把车扔给费胖子了,费胖子一乐呵,得,又上路了。其实作为局外人看得出曾楠处处处心积虑,不外乎是要和简凡单独在一起。
可对于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又能如何,除了保持缄默,除了肚子里犯点嗝应,还真没有什么可做的,肖成钢不但自己保持缄默,连平良德的小话也压住了。
正说着的时候电话响了,肖成钢一看是上午联系的介休市公安局的同行,赶紧地接起来,嗯嗯说了几句谢谢,刚放下电话,副驾上的史静媛和身边的平良德都期待的等着消息,简氏的第三代,也就是何盼回的第二代何孝林七八年招工就到了介休轮机厂,肖成钢的协查的请求中午就发出去了,敢情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什么个情况?查到了?”平良德好奇地问。
肖成钢无奈地点点头,一种貌似很失落又不像失落的怪异表情,引得史静媛诧异地,追问着:“到底怎么了?又错了。”
“不是错了,是不在介休。”肖成钢说着,很蛋疼的样子解释着:“真他**是脱裤子放屁、骑着驴找驴,介休方面说轮机二厂八九年搬迁到大原新店,和大原轮机厂合并了。咱们的同行说当时轮机厂是政企合一,厂里有公安处,人员及户籍资料他们没有存档,要咱们去新厂址查去。”
“在大原?”平良德和史静媛惊讶了一句,跟着和肖成钢同样一脸诧异的表情。绕了一大圈行程几百公里,敢情要找的还就跟你在同一座城市里,你郁闷不?
“那就更麻烦了。”驾车的陈傲接了句。
“怎么麻烦了,就在大原应该更简单了。”平良德说了句。
陈傲瞥眼看了看后面的众人解释道:“大原轮机厂九六年就倒闭了,当时政企可没分家,企业里有自己公安处,那是单列出来的,和咱们同行但不同路,治安户籍这中间的琐事都归他们管,厂子一倒人员一离,倒不是就找不着,只是这其中的周折肯定还要有不少。”
即便就是现在,政企也不一定就利利索索都分家了,不过在九十年代,大厂大区自成一体,特别是有些效益不错的大厂,那厂里的公安处还真不把你地方公安放眼里,办个事拖拖拉拉根本没个利索劲。而现在一说倒闭了、破产了,就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你可上哪儿查去,难不成又得动用全市的户籍系统挨个排查,这个系统好是好,用过的人都知道,人**炸时代带来的信息膨胀,随便检索一个名字都有十个几十个乃至上百数百同名同姓人物,中间还不敢考虑迁移、城市建设、人员流动或者其他人为和非人为原因导致的警务信息滞后。
“请示一下你们秦队,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史静媛打破了沉默,肖成钢摸着电话拔着秦高峰的电话,咦了声:关机;又不死心拔了两次还是关机。无奈之下直接拔了陆副支队长的电话,同样的关机,看看时间不过下午五点,已经快到大原了,这倒诧异不已了,愣色看着史静媛:“都关机。”
“那就等明天再说吧,估计是有大行动了。”
陈傲说了句,这一言惊醒梦中人,都理解了,一俟上上下下的通讯器集体沉默,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统一的行动了,平良德倒知道这位傲秀才一般情况下说得还是蛮准的,不死心地拔电话回重案队,果真如此,除了一个值班的,其他人找谁都不在,不用问也知道有秘密行动了,这是所有统一行动开始之前的征兆,对于重案队的,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一消息,反馈给了后面皮卡车上的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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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地在车上睡了俩个多小时,简凡接电话的时候还有点迷糊,知道了消息嗯了声没作答。
醒了,伸着懒腰,喝了口矿泉水,冰凉冰凉的,开着车窗喷了口,晃晃在车背上靠得有点发酸的脑袋,再回头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和瞥眼看来的曾楠又来了个四目相接,瞬间来电、又瞬间断电,曾楠照常开车,简凡照常打哈欠。
这一个瞬间很复杂,离大原越近,脑海里浮现得更多的是老婆和老婆凸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几分,想得多一分,心里的紧张、不安、愧疚就多了一分,结了婚的男人不容易,真的,真的很不容易,不但觉得对老婆有几分愧疚,而且对于坐在身边的这位同样也怀着几分愧疚和不安。
这一个瞬间对于曾楠同样很复杂,喜欢中透着一份无奈,无奈中透着几分不忍,不忍中又有几分不甘。俩个人即便突破了朋友关系的底线也没有改变更多,他还是那样拿不起放不下,曾楠甚至可以预料得到,在那个并不漂亮的妻子和自己之间,如果让简凡重新选择一次,肯定不会是自己。
这是第六感觉,不过你不可否认,女人的第六感觉是非常灵敏和准确的。
“查到了么?”曾楠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试图打破着此时的沉默。
“查到了,不过也没有……介休轮机厂八九年搬迁到了大原新店,九六年倒闭了。”
“那不更好查了。”
“不一定……貌似简单,实则更难。”
“不会吧,这么多警察,还挖不出一个有名有姓的人来?”
简凡摇摇头,难色重新写到了脸上,不知道是为奸情之难,还是为寻亲之难,想了想若有所思说着:“在中国当警察,你得上通国情、下通民情,否则在实际中你寸步难行,轮机厂有自己的公安处,这要是一倒闭原始资料恐怕要淹没了,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倒不是问题,可恰恰问题就是没有更充裕的时间………如果启用户籍管理系统,又要大费一番周折了,从简二驴也就是何盼回入手吧,恐怕变数太多,万一在介休轮机厂和新店时候就已经死亡了,咱们还得往下查……从他下一代何孝林入手吧,恐怕这疑似人员又会太多,也要费一番周折。”
“疑似人员?什么意思?”曾楠问。
“这么举例吧,我曾经用过几次户籍管理系统,咱们大原叫张丽、王强、赵军等等这些大众化名字的人,最高的一个名字重复有一千四百多人,少的也有一二百,后来有些派出所为了便于管理出土政策,起俩字的名字,不给你上户,于是还有人别出心裁,给儿女起四个字的名字,呵呵……五十年代出身,名字里含义、章、孝、守之类字的,恐怕也少不了,你要是一个一个查,那肯定得费不少功夫,七八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迁了几次,你还真不敢说……这是次要的,关键还在于,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什么变数都可能有,这几年城建发展这么快,很可能你看着户籍登记地址,等再去找人,说不定早被房子都没了……”
“哎简凡……怎么我觉得你这人就这么怪呀?”
“哪里怪了?”
“有时候很难很难的事,你一说,倒非常简单了;可有时候觉得简单的事吧,你一说,又成了难如登天了?”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尽量把困难想足,然后找出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这有什么怪的。”
“哦……这么解释还差不多,那接下来怎么办?”
“老实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嘛,接下来的表演,我最好还是当好观众的身份,这主角嘛,肯定不会是我了……”
简凡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曾楠有几分不解,瞥眼再看,正看到了简凡神神秘秘一脸狡黠笑容的神情,吓了一跳,惊声问了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有嘛?我打什么鬼主意了?”简凡霎时又无辜上了。
“切……你这么一笑,我就看出心怀不轨来了。”曾楠叱了句。
“嘿嘿……你肯定看走眼了,我笑呀,只是觉得接下来估计没咱们的事了。”简凡道。
“为什么?不还没找着吗?”曾楠道。
“正因为没找着,所以没咱们的事了,接下来警察会不遗余力地去找,最起码陆队长会不遗余力,否则挽不回他在乌龙丢那么大的面子,要不他在领导面前怎么交待……而且呀,我估计一有这么确切的消息,连简怀钰也未必能坐得住了,所以呢……我们就只能当观众喽,没事坐着数钱,多好玩……”简凡没心没肺地说着,这一说,倒让曾楠蹙眉想了想,还真无从辨驳了,又是悻然看了简凡一眼,不待简凡示好,已经扭过了头,又继续开车。
看出来了,快到大原了,快到家了,在曾楠眼中的浓情蜜意也渐渐地消失怠尽了。简凡那种紧张,那种不安、那种隐隐的愧疚,此时俱系于身边这个女人的身上,又让他黯然无语了。
不一会儿下了高速路,驾车早到一步的费仕青早等在路边,肖成钢、史静媛一行告别各自回家,直说这事明天再办,要在大原的话,麻烦点也有办法,这一行刚走,费仕青要把车钥匙还给曾楠准备痛宰锅哥一顿,却不料曾楠落落大方把车钥和包里的贵宾卡一并给了费仕青,指点着费仕青到九鼎休闲酒店自己住下,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玩,简凡还没来得及阻止,这老费早乐得屁颠屁颠驾着曾楠的车一溜烟跑了。
又是一个没来得及问,曾楠上车直坐到副驾上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指挥着:“开车,送我回家。”
简凡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喏喏应着上车起步,驱车进城,一路上几次侧头想说句什么,不过一看曾楠根本毫无谈兴,又生生地把话咽回去了。
越像这样,越让简凡紧张,紧张地在思忖,她不会要挟我什么吧?丫的这妞原来可是盛唐的大姐,谁要是惹了她,拉一帮人去报复都有可能,更何况是上了她!?不过瞥眼看过曾楠那份欲语还休,黯然无言的凄婉表情之后,简凡又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心理过于阴暗了。
车驶过了环城路,攘攘熙熙熟悉的城市到了眼前车边,车速慢了,穿梭在车流中,过了俩个红灯,仍然是一言未发,简凡又开始惴度了,这…这不会又要跟我共渡良宵吧?转念一想,完全有可能。一有可能就害怕了,这事好是好,可中午在家见过爸妈,老婆正等着回去呢,这要不回家说不过去不是?
于是共渡良宵的紧张比要挟的紧张更甚了几分,一会是柔情似水的曾楠、一会儿是叱目揍人的曾楠、一会又是凄凄楚楚的曾楠,脑海里数个定格的印像再加上眼前现在黯然不语的曾楠,让简凡心里的忐忑越来越甚,直到车嘎然而止,刹车在熟悉的平安小区单元楼下,俩个人依然保持着缄默。
这里,是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地方,第一幢房子就在这儿,那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也发生在这里,房子还在,房主已换,不但房主换了,连爱的人也换了,简凡下意识地抬眼看看自己曾经住过的那幢单元楼,不过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了,甚至有点不理解曾楠为什么还一直住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