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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本胜,现在问你个严肃的问题,你听好了,”
简凡又是正色一脸,郑本胜听的心头一凛,身子微微动动、镝着的镝子也明显动了动,这是瞬间加强心理戒备了,简凡心里一暗笑,话锋一转又成玩笑了,摆着手无所谓地说着:“算了,问你肯定也说不知道,对不对?你说是不是?”
“这”郑本胜本来就准备以“不知道。应对的,不料被简凡先说了,倒膛目张口结舌,诧异地看着简凡,一下子卡住了。
漏了两次、卡了两次,张杰和时继红听得捂着嘴直笑,严世杰也不禁莞尔,专案组简凡不在的几天颇有寂寞,梁舞云经常说简凡的嘴有多厉害,今天一见才知道所言不虚。
“郑本胜,对于你的预审我们制订了一个计划,想不想听一听?我们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审下你来,要不你听听,那里不对给我提提意见?”简凡伸着脖子问。
又是一个怪异之极的问题,连时继红严世杰也觉得怪异,那有告诉嫌疑人预审方案的,何况这是临时措施,根本没有什么方案。郑本胜却是斜眼忒忒地瞪着简凡,这眼神怕是都能理解:妈的,死雷子,消遣大爷来了……
“哎”不要拿这个眼光看我,我今天没准备审你,我们是为你考虑呀,你怎么现在都没看明白”计划的第一条,看门人齐建国已经见过你了,我们呢,准备马上放了他,我估计到天亮,你这伙哥们,可都知道你反水了,以后这探监、送吃的、零花钱可都没有了;减刑也没有了,你老兄老老实实住着啊,至于可能不可能发生类似薛建庭的事呢。那我就帮不了你了”怎么样。这个计划不错吧?嘎嘎”简凡幸灾乐祸地奸笑着。看着郑本胜听得不自然地耸耸肩膀,似乎已经噢到了什么危险,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才叫真的惨了呢。
不管那帮那伙,对于反水的叛徒都是毫不手软的,现在也严世杰也微微颌首,不由得赞许地看了简凡一眼,这个切入点选得恰到好处,明显地看着郑本胜表现得不自然了。
“第二个计划”你说。”简凡说累了似地,示意着张杰。
张杰终于有机会粉墨登场了。正正身子、清清嗓子,嘭地一拍桌子用郑本胜一一老狱棍了是不是。两回住了有十年了吧 见得我们拿你没治啊”我给你算一笔账啊。你住的纷河看守所,逮捕仓一共的个,我们给你找了个好差事,省的你闲得蛋疼”从明儿开始,你挨着逮捕仓一个一个住咋样?三天一换,天天当新兵如何?”这个很容易办到啊。”
嘶”郑本胜霎时真有点牙疼兼蛋疼了,压抑着没敢发作,只是暗暗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中间有多厉害当公安的多少都有所了解,所谓仓仓有头、牢牢有霸。进新仓当新人,进门挨顿揍那是少不了的,要是这么着让犯人挨个。仓转一圈,天天当沙包,那倒不如干脆一头撞了墙拉倒。其实这些老犯人,犯事怕警察,可并不怕警察打,真正怕的是犯人相互之间打,那才叫没谱呢,死了都不知道因为啥。
吓住了,郑本胜眼皮耷拉着。张杰痞色一脸叫嚣着:“纷河看守所管理非常之好啊,新犯进门先看半个小时电视、再播半个小时新闻联播”长得乖巧了,给你整根火腿;说话乖巧了,没准能尝尝夹心面包;真不怎么样,也能来个窝头尝尝稀罕,,第二天早上放放飞机、品品饮料,那是必不可少”郑本胜。你这单间住得太舒服了,看来得换换了删”
这些貌不其扬的词每说一句,郑本胜的脸上就抽搐一下,简凡倒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不过肯定没什么好话,上次见张杰和狱警关系不赖。就随口问过,知道这监狱是另一今天地,真正的情况如何,还真是一无所知。
“第三个计划 啊。”简凡趁热打着铁:“告诉我们想知道的,你还保持原样,有单间、有安全保障,没准视你的交待还会有减刑,郑本胜,这三个计划,你觉得那一样不错?”
这下,为难的到不是预审人了。把难为坐扣到了郑本胜的脑袋上。原本心里笃定的以不知道应对一切的简单办法,有点松动了。郑本胜吸溜了半鼻子,不确定,好像不敢接茬。
“郑本胜,上次是诳你,这次现场你都看了,总不至于还是诳你吧?给他看看”简凡说着,张杰会意,拿着两份通缉令直伸到郑套胜眼前,看着郑本胜全身又是一阵颤抖,简凡接着说着:“你也老大不小了啊,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这一干兄弟还没露出头的时候,你嘴咬死点可以理解,现在我们把老窝都抄了,上了红色通缉令,你觉得他们还能晃悠几天?”两次基本上把你们老底抄了个干干净净,你有同伙就不计前嫌有人想照顾照顾你。他也没那财力了呀?你说是不是?都这样了,我真为你有点不值啊”好了,你也不说话,算了,看来你准备当新兵从头混起了,,走走。咱们吃饭去,吃了饭把他送回去”
“别别别,,我说我说,积亡那点破事么,谁说不说了?”郑本胜几乎是在简凡站起来的一刻才猛地张口。
已经起身的简凡和张杰相视而笑,不过简凡仍然是不以为然的表情挪着步准备走,无所谓地安排着:“好了,预审可以开始了”严叔,他不老实你喊我们俩啊,直接把他送回去,省得跟他磨嘴皮”
俩个人来回一诈唬,等回身关上门从窗上偷窥的时候,郑本胜早换了一副坦白从宽的合作态度,吧嗒着说上了,张杰嘻嘻笑着,直埋怨早没用这好办法。不过简凡可不这么认为,解释着早用未必管用,只有合适的时候用合适的办法才奏效。看来到雅致逛一圈,差不多就把郑本胜的心理防线击溃了,应了那句老话呗: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到那时候肯定是各顾各。
“哎,张杰,,纷河看守所什么时候能看电视了,还新闻联播?”俩人从羁押所下来,简凡随口好奇地问着。
“哦哟,你个老外呀”那看电视,那是做个坐势蹲马步,稍一腿软劈里叭拉就踹上了;播新闻联播是让你嘴不停地讲新闻、讲广告逗乐子。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断,一断就挨嘴巴”夹心面包是一前一后一人一拳、窝头知道不?直接就是窝心锤,那些整人办法呀,改天把那管教叫上喝酒,他给你说一百种不重样,,犯人只要被关起来了,他就不怕警察了,他最怕的就是其他犯人,那里头控制的严,因为抢个,烟头、抢半块方便面,能打残人了你信不?”张杰介绍着,看样和看守所打交道多了,倒不是空穴来风。
而看守所关押要比监狱的管理乱得多。
“哟”这么恐怖啊”哎对了。那火腿肠是干嘛呢?”简凡随口问道,这些犯人之间的秘辛,有时候看起来挺耸人听闻的。
“嘿嘿嘿,,笨蛋,那走进去小白脸被爆菊花,,你要有天进去了。肯定这下场,,哈哈,”张杰大笑着,简凡伸腿要踹,不料脚下一滑,扑通栽了个仰面朝天,大院里吃完了饭正归队的一干。北和其他队友,看得哈哈大笑。
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张杰早跑得没影了,简凡悻悻的骂了句,没成想刚起步胡丽君奔着上来了。指着门外说了句:“有人找你”等了好久了。”
“谁呀?”
“李威。”
“嗯?他来干什么?”
“哎简几,”
简凡一惊要走,却被胡丽君叫住了,简凡当是问预审的事,不在意地说着:“别担心,审下来了,逮的越多审得越快,到最后就互相咬,生怕咬不着对方”胡姐,有了结果暂时保密,等着支队长的消息,我去去就回
说活着奔着出支队大门了,胡丽君有话都没有来得及出口。
大门之外,一身黑衣的李威肃然站在远处招手,看样等了很久了,简凡跑上来的时候脚步瞬间放慢了。保持着平缓的步子,很随意地问着:“李总,您怎么知道我在队里。”
“呵呵”不用怀疑哦,我和伍辰光打过招呼了,他让我来这里找你。封队期间有支队长的命令还是可以例外的。”李威笑着解释道。
“噢,有事?”这下简凡放心了。
“格楠想见你。”李威道了句。
“这个”简凡有点难为。霎时回忆起了那个悲痛欲绝,哭起来没完的曾楠,有点怵的感觉。
“她在医院。”李威沉声道。
“好吧,,走。”简凡叹了口气,上车了。
压着厚厚的积雪,车轮咯吱咯吱响着,缓缓地上路了,从后座的侧面。能看得到李威黯淡的眼神,半晌没有说一句话,知道了曾国伟的死讯、参加了追悼会,怕是心里从哀痛中还没有缓过劲来。简凡也没有说话,想安慰一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见了曾楠 该说些什么
第46章 巧中有蹊跷
医院里永远是那股说不出来的来苏尔水味道,不管你什么时候进来都有点窒息的感觉,陪着李威直上了三层加护病房,快到病房门前的时候,李威却顿住脚了,简凡稍稍有点诧异地回头看着,李威却是笑着挥挥手,示意着简凡自己进去。
这位李总成*人之美的意思早已有之,简凡岂能看不出来,笑了笑,倒没有娇情,直推门进去了。对于曾楠这个野蛮妞,没有非份想,什么事都是这样,没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就表现的自然了。
洁白的病房,窗未拉,映着窗着的清亮的雪,而床上,却和衣躺着一袭黑衣挽着黑纱的曾楠,吊着输液瓶滴滴答答,似乎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能听到声音。还以为曾楠睡着了,简凡侧着头悄悄伸着脖子看看她侧过去的一面,不料一看之下,人却是大睁着眼醒着,一只手正拭着眼睛鼻子。
没有悲天呛地、没有号陶大哭。不过这个默默流泪向隅而泣的样子。倒让人觉得更可怜了几分,看着简凡进来了,曾楠一惊之后要起身,简凡赶忙扶着人又躺下了,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又看了曾楠哭得有点红有点肿的眼睛,白色的枕套湿了一大片,隐隐地觉愕有点压抑。问候的话到了嘴边,不知不觉又咽了回去。
这好像没法问候,问人家好不?肯定好不了。
曾楠也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瞬也不眨地看着简凡,这眼中浓浓的复杂却是让简凡一下子没有理解。那双眼中曾经有过的妖媚、有过的风华、有过的捉狭,一夜之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看得见憔悴。只感觉得到楚楚可怜,仿佛洗净了铭华,回归到了她的原生态。
女人,不管外表化妆成什么样子。骨子里都是一个需要依靠、需要安慰的小女人。
“你,楼我集 ”
半晌,简凡才嗫喃了句不是问候的问候。
“嗯。”曾楠嗯了声,手伸着。弱弱地、怯生生的伸出来,长长的指甲的修剪得格外精致,伸过来轻轻地握着简凡的手,握着,往自己的身侧拉了拉,靠到了脸颊上,带着几分哀伤的语气说着:“我就是想看看你,可见了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谢谢”
脸颊和嘴角抽*动着,眼睫颤着。蓄积在眼中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浮浮地奔涌出来。曾楠没有再去擦。任凭这夺眶而出的眼睛流着、流着。浸了枕上一大片。
“我其实没做什么简凡另一只手拿着手绢无言地帮曾楠拭着泪,轻轻地说着:“昨天支队出动了一百多人,都是警察,都是你爸爸的战友,好多人都在场,好多人都哭了,你爸爸是个好人,好多人到现在都没有忘了他”
“人都不在了,再好有什么用?”曾楠微微地摇着头打断了,脸摩妥着简凡这只白暂、修长的手,压抑着悲伤,抽泣着说着:
“那年出事后,好多警察冲进我家,翻箱到柜搜查了一天,还有俩个女警察把我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