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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实验室自己玩,闲得没事儿,谁会专门去戳弄这位爷?
所以,在短时间的尴尬过后,再没有人提“并座让座”的蠢话,也只当没看到角落里那位,一帮人开始叫茶点、饮料,聊天打发时间,等待不久后的集体活动。
在进入水吧之初,费槿,好吧,应该说是“被寄魂夺舍的费槿”就已经发现了罗南的存在,再加身为女性的便利,所以她现在的位置,正是最好的观察位。
稍一抬眼,就能看到角落里的罗南,包括他大部分动作。
也正是通过费槿的眼睛,哈尔德夫人在更近的距离上打量她琢磨已久的目标。
这几天,哈尔德夫人都适应费槿这件“工具”,熟悉其形神结构,大致了解她的社会人脉,而罗南则一直闷在实验室不出头,今天碰上,还真是一个巧合。
巧合带来了机会。
哈尔德夫人一边观察角落里的目标,一边与身边面生面熟的家伙聊天,应付裕如。
能做到这一点,在于费槿这具躯壳之内,本来就安放了两个以上的“灵魂”——姑且这么说罢。
血焰教团的夺神秘术,并不是那种直接“夺舍”的手段,而是如驯马牧羊,以恐惧为缰绳,以绝望为樊篱,调度原生灵魂的行为指向,使之进入半醉半醒的奇妙状态,用深植体内的本能,应对绝大多数日常事态;等碰到特殊情况,或出现问题,再强行斧凿修正。
这种模式,看似温和,其实大幅催动燃烧元气,伐神夺命,十分狠辣,对宿主的伤害不可避免。
哈尔德夫人并没有当回事儿,反正事后“多面”也不会让这人活下去。
现在,哈尔德夫人绝大部分有效注意力都集中在罗南身上。在她,包括暂时共享这具身躯的殷乐看来,罗南的行为很奇怪。
殷乐是听到消息报,临时加入进来的,观察了半晌后,却完全看不懂:“他挑挑拣拣在干什么?”
罗南身前的台面上,虚拟工作区打开,上面显现出许多好像零件、碎片甚至是线条笔画之类的虚拟结构,密密麻麻,多层交织甚至扭结在一起。罗南则像拆线团、挑牙签一样,细致地将它们拆解开来,但有时似乎还补上两笔,操作挺复杂的样子。
“应该是进行分类工作。”哈尔德夫人认真观察罗南在虚拟工作区的操作,特别是多步骤循环的最后几步,“看上去,那些零碎结构大多数是有意义的,至少在能力者层面如此。”
“有意义?是指干涉力流转作用?”
“这应该是他所说、所演示的构形。”哈尔德夫人回忆网上流传的视频资料,参照比对,做了初步结论,“问题是,其中的结构细节,似乎与血魂寺很少相关,也可能是拆得太零碎……毕竟在构形领域,还没有多少人能站在他的高度去理解,我倒是相信那个传言了。”
“传言?”
“公正教团、真理之门之类。”
“那个ree的胡说八道?”
“要么呢?难道这些碎片零件,都是属于他灵感的一部分?”哈尔德夫人相信世界上有天才,但从来都把积累与天赋分得很清楚。
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对于她们来说,若罗南的构形造诣,与血魂寺不怎么相关的话,才是真的麻烦。
血焰教团的正副主祭,为什么试图与罗南“对接”?
因为金桐死亡海域出现的白骨山丘,无疑就是血魂寺的形制。所以她们怀疑,罗南与“应死未死”的摩伦有密切关系。
另一边,罗南提出了“囚笼”、“构形”等一系列理论雏形,更在此基础上,开发出了“血意环”,搭建了“堡垒”,成功在渊区立足。
这种高度近似于秘密教团根本法门的手段,让她们看到了血魂寺架构更进一步的希望。
此时此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血魂寺架构已经实体化——要命的是并不在她们的控制之下。
所以理论也好、实际也罢,她们都需要有一个明确的支点,踏实用力,才不至于被甩开好大一截,犹不知所措、不知所往。
探查讯问,以及寻求支持,就这样同时落在罗南身上。
两个目标其实是有内在矛盾的,哈尔德夫人也不敢说有什么万全之策,只能是谋求与罗南的进一步接触,才好施策。
费槿遥遥观察,正副主祭也在琢磨:以罗南的身份、现况,不应该在人流繁杂之地摆造型,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嗯,确实有的。
费槿眼珠转动,余光扫到一位刚进门的“熟面孔”,她幕后的控制者还特别记忆了一番。
田思,少见地与罗南关系亲近的正常人,曾在知行互助会任高级干部。
这时候,田思正紧随在一位老太太身边,亦步亦趋。
老太太约有**十岁,花白头发剪得挺短,男孩式地支立着,扎眼却显得清爽。她身形偏瘦但面色红润,衣着倒是端庄保守,身杆笔直,看上去颇有风度修养。
经过神研社这两个台子的时候,一帮人自然也看到了老太太,有几位下意识一缩头,但更多人还是撅屁股起身,表示最起码的尊敬。
“潘教授。”
老太太瞥过来一眼,并未停留,只颔首示意。并在一堆人复杂的眼神下,径直向水吧角落,也就是罗南的位置走过去。
至于罗南那边,明显是过份沉迷在虚拟工作区的“构形碎片”里,直到两人走到桌子旁边,才猛然惊醒。
见到来人,他都顾不得收拾,匆忙站起身来。正想打招呼,对面老太太已经开口问话:
“你是罗南?”
她开口时吐字清晰,中气十足,比正常人还要响亮几分。不等罗南回应,她又皱眉道:“你像你的父亲,都染上了神秘主义的恶习。”
罗南有点儿懵,下意识说了句:“能不提他吗?”
老太太嘴角翘起:“我也不想理会那个家伙。”
罗南明知气氛不太正常,却还是忍不住对老太太大生好感。这时田思对他使眼色,他才记得招呼:
“潘教授、田师姐,快请坐。”
这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正是罗南母亲卜清文当年的导师,学校设计院的镇院boss,潘文教授。
原本罗南为了避免给人添麻烦,近期是不准备上门拜会的,但他和田思商量的理由,显然没过潘老太太这一关。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这很好
重新坐下之后,罗南先关了虚拟工作区,然后就按照之前设想的流程,拿起菜单,想请问潘文教授需要点什么。
问题是,他的工作区光芒刚灭掉,坐在对面的潘老太太,却通过手环,把自家的工作区投影了出来,里面则是一套信息表。
潘老太太神色平淡,在工作区点划,将表格放大:“给你补充报备一下:因为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小伙子面对一位老人家的邀请还不干不脆的,所以就动用教师权限,调用了你的实时数据库档案,查查你的底子。”
“呃?”
“虽说目前期末考试还没有开始,学科成绩统计暂时有缺陷。但从考勤、随堂测验、跟踪表现、作业完成度几个方面来看,最近这段时间,你越来越不安定,尤其缺课不少,但手续无懈可击,总能涉险过关,里面充满了人力加工的臭味……是认识什么有能量的人士吗?在学校里,还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不如直接休学比较好吧。”
罗南和田思面面相觑,后者完全不知道自家导师还有这样的招数,一时就有些坐蜡。
至于罗南,被这当头一板砖拍得有点儿晕,恍惚是被踢回了早年老师家访的情境中。他这才明白,田思描述中的“聪明犀利”,是怎样的一种性格。
话说,老太太是有点儿交浅言深了,偏偏罗南还生不出气来,毕竟是老人家、长辈,关注你就是关心你,他只能绞尽脑汁考虑怎么应对。
而这时候,潘老太太凌厉而又出奇清澈的眼神盯过来:“所以我又要提了,你和你老子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到学校里,根本就不是奔着学习、充实、完善自己来的。正事儿不干,尽去搞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招惹一些不该你们掺合的麻烦,顺便撩拨几个无辜女孩的春心之类。”
潘文教授口无遮拦,倒是旁边的田思听着好生尴尬,硬着头皮劝说,才让老太太缓了一缓。
至于罗南,如今真是灰头土脸,眼下与他料想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几乎连张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还是田思紧跟着又给了他一记暗示,他才醒悟,顾不得再点什么饮料,端起自家要的那壶清茶,给老太太倒了一杯以示尊敬。
这本来是个切入点,可问题在于,他好不容易背好的腹稿,已经通篇作废,接下来该说点什么,他彻底没了章法。
罗南张张嘴巴,却只是逼出了一头虚汗,看得田思都替他着急。后者正想再做缓颊,那边潘老太太转了下茶杯,对罗南抬抬下巴,虚点刚才工作区所在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罗南心头长吁口气,不管怎样,总算可以开始正常对话了。他忙回答道:“正做一些分类归纳的工作。”
他还想把工作区重新点开,让老太太过目,不料那位摇头拒绝:“不用给我看了,我和你父亲不一样,对非擅长领域的东西不感兴趣。”
罗南微怔,但这时候他总算找到了切入的机会,顾不得多想,便道:“潘教授,我父亲当初惹人厌,就不提他了好吗?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我母亲当初在学校是怎么样的,您能跟我说说吗?”
潘文教授面色平淡,只用手指虚拈杯柄,没有搭话的意思,罗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您可能不知道,我一直跟着姑姑、姑父生活,对当年的情况完全不了解,都没有人给我说……”
眼看又要无以为继,罗南只能把求救的眼睛投向田思那里。然而便在此刻,潘老太太洪亮的声音入耳:“清文在学校的时候,大概就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处理她最擅长的问题。”
老太太您怎么还讽刺我呢?
罗南简直想一头拍死在桌上,旁边的田思想开口,可这回却被潘老太太严厉的眼神制止。
接下来,潘老太太没有再说话,只是注视罗南的表情,就在少年人尴尬拘谨到极致的时候,她手指离开杯柄,缓缓起身:“既然你自己都紧张兮兮的,我这老太婆也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今天我有个家宴,正好在这楼上,就直接过去了。”
这、这就完了?
罗南手足无措地起身,不知是该挽留,还是该松一口气。田思不敢多说话,只能给罗南一个安慰眼神,伸手要扶老太太离座。
可她这个动作,转眼就被训斥了:“我已经认不清路,走不动道了吗?”
自从与潘文教授打交道以来,田思还是首度遭遇这种情况,也是给吓住了,僵在当场。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看着老太太挪出座位向外走,想开口却都没有勇气,也没了章法。
罗南只能给田思使眼色,示意她在后面跟着,免得出状况。田思深吸口气,稍缓心情,点头表示明白。
正“眉来眼去”的当口,前方老太太忽又站定,半转过身来:
“罗南……是吧?”
“啊?是的,潘教授。”罗南下意识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