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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一声,祝东风慌乱地跺脚,半晌,才想起回寝殿漱口。
一旁的小厮侍女都面面相觑,殿下被虺殿亲了一口,竟然高兴的大叫了起来?
平日里未曾看出,原来殿下对虺殿却是用情如此之深啊!
祝东风在殿内用了整整五大壶茶水冲洗嘴唇,直到嘴唇被她搓得褪了层皮,鲜红鲜红地肿得老高,才堪堪停住。
看着镜子中肿得老高的两片腊肠嘴,祝东风有些欲哭无泪。
离舸亲自己时,为何自己心中竟没有抗拒,而虺虺亲自己时自己却觉得如此难受?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虺虺是一条蛇而离舸却不是吗?
脑子里一片混乱,压抑着自己不去乱想,翻来覆去半晌,祝东风便靠着美人榻沉沉睡去了。
殿中的侍女都被祝东风赶了出去,连幼橙也未曾留下。一时殿中寂寂,祝东风隐隐约约听见吱呀一声,好像是谁开了门。
抽出一丝清明听了半晌,却再无别的声音。忍不住又丟了神志沉沉睡去。
就在她沉沉睡去的一瞬,一袭紫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榻前,半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还未退下。那男子端视了她半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动了动小指。
祝东风摆在榻上的右手的小指,随着那男子手指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似乎是什么事情得到了证明,男子隐在夜色中的一双眸子闪了闪,复归于平静。
美人塌前的男子喃喃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小风……”
鬼域的美人榻是竹编的,睡着有些膈人,祝东风尚在梦中。一只胳膊被压得有些酸,便不由自主地转了个身。仍旧未醒。
对面的男子见状,眼中溢出些无可奈何的甜蜜和苦涩。悄悄捏了个诀,将她的外衫脱了,俯下身将在美人榻上睡得跟猪一样的祝东风抱到了内里的床榻上,复又与她掖了掖被角。
祝东风的睡眠质量一向极好。这番折腾下来,她竟然未醒。男子站在床榻旁半晌,竟然再不舍得离去,只悄悄上榻,合衣并排与她躺在了榻上,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覆在她的腰上,想要用力抱紧,却又怕惊醒了她。
榻上睡着的两人,一人呼吸均匀,陷入深眠,一人呼吸浅浅,彻夜未眠。
一夜无梦,翌日一早,祝东风从榻上醒来,窗外和风翠竹,连榻上似乎都染上了竹香,祝东风只道是昨夜里自己受了些刺激,所以睡得格外沉些,半夜里迷迷糊糊地脱了外衫自己从美人榻上下来,又爬到了床榻上。至于枕边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淡香,她还以为是风送竹香入罗帷,却并未想到,在她卧榻之侧,昨夜有人一夜未眠。
虺虺昨日亲了祝东风一口,以为亲的是他阿姐,心下一时活跃不已,小儿女的心思作祟,激动万分,也是一夜未眠。
一众小厮私下谈论,罗刹明宫中的风许是又要改换方向了。前日里青玉公子受罚搬砖,昨晚白曜公子好像又伺候不力,被公主殿下扇了一巴掌,脸上肿了一片子。
虺虺第二日听到这一番闲言碎语,心中只觉十分解气,觉得她阿姐还是在乎他的,一时激动,纠集了几个手下,满鬼域地搜罗珍宝,要献给她阿姐。
祝东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见,又听得离舸被自己打得半张脸都肿了,一时又有些懊悔,站在殿内走来走去,一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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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季年的面容()
七月初三,乃吉神值日之辰,诸事皆宜,不避凶忌。是个办事的吉利日子。
祝东风觉得,今日这个日子,擎苍宜归来,他们一行人也宜悄悄地遁了去。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大早,鬼王就召集了一众鬼臣在鬼域门口候着吉时。
鬼域大道两旁,或立或跪着许多罗刹们,煞气青气的混作一团,氤得半个罗刹城都庄重了起来,鬼气腾腾复腾腾,好似要直直冲破九霄之上。鬼域自擎苍去后便一向低调,如今九万年后,擎苍复归,自是要好好地舒展一番。
祝东风站在鬼王身后,因不好意思与离舸说话,便朝着远处的青玉摆了摆手。青玉即刻会意,携着抚苏离舸一行隐在一众鬼臣之后,伺机而动。
鬼域本是众鬼集结之地,其中的山水草木皆被沾染上了鬼气,许是察觉擎苍要回来了,振奋得以浓烈的鬼气相迎,是以吸引了周边一些没甚见识的小鬼来,亦在鬼域门口堵着,想要一瞻创世鬼王擎苍之风采。
道路两旁为迎接擎苍而栽种的蔓珠莎华妖妖灼灼,微风送来一阵阵迷蒙的花香。
随着鬼王立了许久,祝东风偷偷地揉了揉站麻的双腿,心底里已将擎苍问候了十八遍,本来想要问候他祖宗的,不过擎苍太老了,老到自己不知道他祖宗是谁。正无语望天,心中默数到刚刚飞过的第三百一十三只骇雀时,忽听得一声悠扬的鸾鸣。
祝东风以为不过是擎苍归来罢了,甫一抬头,半空中列出的阵仗却将她唬了一跳。
抬眼过去,二十一只青鸾依次盘旋于半空之中,羽色华丽,青如晓天,在空中泛着柔和的光芒。声声和鸣不绝于耳,鸣音绕梁,令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鸾鸟鸣毕,鬼域之门徐徐开启,银光乍现。逆着光现出一副欣长的身影。
“唔……看起来也没有三头六臂嘛,看这身形也没有多健壮。擎苍不是长得很剽悍嘛……”祝东风心中腹诽,那身影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传说中的身姿健壮、英武不凡。
祝东风在重羽峰长大,千八百年来,神魔大战已经中止,四海八荒的战事也不再频繁,偶尔有那么一两场仗,也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要看打仗,便只能从《四海八荒只大战史略》之类的话本子中窥得一二,神往神往。
这一类的典籍中,有时也能见着擎苍的身姿。众人皆赞他神姿威武,在鬼域之战中立于不败。祝东风私下里还将他那威武的神姿描摹了一番,觉得这位敢于将重羽掳走作鬼后的鬼王,定是有着三头六臂,眼睛如炬,铜铃般圆,茶壶般大,耳朵如蒲扇,耳垂至肩,方额阔口,肩膀如同昆仑山的山峰一样高耸,胸膛如同四海一般宽阔。哈出一口气便能刮走一个人,跺跺脚便能将房屋给震塌。
祝东风深以为如此才能显出他英武不凡的强健英姿,英武不凡的耳聪目明,英武不凡的豪气冲天。
是以听得擎苍要归来,祝东风心中其实是有些好奇且雀跃的,她想看一看,这擎苍到底长得什么样。
然而银光过盛,祝东风眯了半天眼,也没看清楚远处那人,只隐隐约约看见个稍显单薄的影子。还未来的及再去看一看清楚,忽听得那人一声嗤笑,声音说不出地有些怪异的熟悉:“你们这些小辈们,也忒因循守旧了些,鬼域的禁制数万年如一日,竟丝毫未有什么推陈出新。”
鬼王激动地满脸扭曲,忙率诸臣跪迎。
“恭迎我王归来!”
众鬼齐声道贺,乌泱泱跪倒了一大片,祝东风未来得及看过去,也跟着一众鬼臣跪了下去。
直至远处上方的人道了声免礼,祝东风才抬起头来,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祝东风如被雷劈中,一时间呆若木鸡。
这人,这人长着一张季年的脸,他他他,他分明是季年啊!
祝东风掐了把手颈子,摇了摇头,唯恐自己看错了,可是再睁大眼睛瞧过去,那神态,那面容,端地就是季年无疑啊!
此时,祝东风差一点就叫出一声季年来,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鬼王却率先红了眼圈,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颤声道:“先王终于复归了!前几日里,玄孙梦见千条瑞气从鬼域通往仙界之门汹涌而来,直冲刹明宫,卜了一卦又一卦,卦象显示是魂兮归来的大吉!虽想过许是您老人家要回来的吉兆,却总不能置信。今日亲眼见到二十一只鸾鸟和鸣于青冥,您踏云而来,我王走了九万多年,如今,总算是回来了!”话毕,已是泣不成声。
另外的一众鬼臣们也和着鬼王一一跪下,泣不成声。
长着季年的一张脸的擎苍微沉了沉眼眸,道:“孤沉睡了这许久,都不知现下是何年何月了,都起来罢。”
一众鬼臣停止了啜泣,纷纷起身。
远处的离舸看清了擎苍的那张脸,也是有些许疑惑不解。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远处那人,眸光几不可察地闪了一闪。
一旁的青玉如临大敌,紧绷着神经,问离舸道:“帝君,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离舸的目光落在远处祝东风惊愕的脸上,微微叹了口气道,“恐是要让你失望了,今日,我们可能无法走出鬼域了。”
青玉立刻如炸毛一般,“为什么!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了!”
离舸看着青玉炸毛一般的神情,嘴角寒笑,微一弯唇,指向远处的擎苍道:“因为他!”
“擎苍?他怎么了?”青玉疑惑不解,心中火烧火燎,这是几百年来他出鬼域唯一的机会。
“他那张脸,长得很是蹊跷。”离舸若有所思淡淡道。
“有何蹊跷?虽然长得单薄了些,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英武不凡,但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么”见离舸和祝东风都没有反应,青玉心中十分捉急。
“你莫急,鬼域是一定要出去的,但显见着不是今日了。”离舸宽慰青玉道。
出鬼域梦碎,青玉之好蔫蔫地在一旁立着,心中腹诽了一大堆,但面上也不愿再多说。
远处的擎苍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往离舸处堪堪一望。二人目光相接半晌,又淡淡移了开去。
鬼王一行人在外叙话许久,又拥簇着擎苍入了刹明殿去。
擎苍坐在上座,鬼王与朝臣立于下首,寒暄半晌,鬼王一双手颤巍巍奉上了鬼族令符“地藏”,“我王归来,现将鬼族令符地藏献于我王,愿我王能带领鬼族再次走向复兴!”
擎苍微挑了眼,淡淡瞅了瞅他手中氤着一团澄碧的令符,“我始才醒过来,有些不大了解这如今的世道。且沉睡了许久,须得再闭关调养一番,你且继续掌管鬼域罢”顿了顿,又道,“若有难处,只管与我说。”
鬼王听了擎苍的话,复又一转手收了令符,一一介绍了鬼域众臣,又拍手传来宴乐与擎苍庆贺。
罗刹姬坐在鬼王下首,只呆呆得将上座的男子瞅着,鬼域珍馐在前,却有些食不知味。
那擎苍握杯的神情,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季年,祝东风此时心中十分的疑惑。猛地醒过神来,向离舸看去,却见离舸正定定地瞧着自己,用口型说出稍安勿躁的话语。祝东风心神稍定,低头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鬼王一直在没完没了地报告这些年来鬼域的状况。说起他不得已与魔神无月立下契约,深受其压榨时,不由岑然泪下。
擎苍端起酒杯恍了恍,淡淡道:“哦?那无月竟如此嚣张?他现在何处?”
“那无月因七万年前被青华帝君封印,故而没有了肉身,只存着威力十分强大的一魄,居无定所,不留痕迹,每次出现都是以不同的形态,是以玄孙亦不知他到底寄居何处!”鬼王汗颜道。
“哦?他竟落得如此地步,还敢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