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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东风有些泄气,唱完最后一句灯火阑珊处,正预备从树上跳下来,却见树下出现了个人。仔细看去,惊了一跳。那是个紫衣男子,身形削瘦,星眸薄唇,一双剑眉微微蹙着,疑惑地盯着自己,举起手将小拇指动了动。
那人一动手指,祝东风的手指便也跟着动了起来。但祝东风并未来得及去想为何自己的小指会跟着他一起动。
因为她被那张脸晃到了眼睛。祝东风心中狂跳,手脚冰凉,一不小心从树上落了下来。那张脸,那张脸分明是离舸!自己本来是要找白虎,这却从哪又冒出了个离舸来!
然而待那男子轻轻接住了她,她却又有些不大确定,因为那眼中的目光有些陌生。
“离舸?”祝东风瞪大眼睛,神智有些迷蒙。
那男子傻傻一笑。
祝东风反应过来,这个离舸似乎有些不大对劲。盯了他半晌,捉过他的手来诊了一诊。是了,三魂七魄残缺不全,隐隐还有中毒的迹象。心中疑惑更盛: “你怎得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男子又是嘿嘿一笑。
祝东风觉得她再问不出什么了。因离舸魂魄被蚕食的十分严重,故而很难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如今,掌管天地经纬的紫薇大帝却连一句话也不会说了,还流落到鬼域这破地方。祝东风觉得自己凄惨,事实上却还有个比自己更加凄惨的人。
本来以为再不会相见的人,却在这种情形下碰了面。一个残,一个傻。呵呵,委实也太滑稽了些。
正感叹着,却见那离舸将自己放在树下的灯油壶拿起,正往他手中提着的 白莲灯里倒油。未等祝东风开口反应,他手中的白莲灯已从手中飞了出去,滴溜溜落在近前的水面上。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莲花灯正发出一层浅粉光晕,下一刻,便有一股力量将二人吸入了河面,祝东风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那盏白莲灯里面。
不知道是自己身体变小了,还是那白莲灯变大了,祝东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离舸还是在一个劲儿的傻笑。而待祝东风看清了四周的环境,顿时一张老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脚下所触之处,是一张软绵绵的榻子,榻子四周,到处都是开的灼灼的白莲,白净如雪。一边的小几上还燃着些不知名的香料,味道有些过于浓郁。四周簿纱随风飘散。而让祝东风结舌瞠目的,是隐约于簿纱后面的一幅幅露骨的男女秘戏图,这一幅幅春宫伴随着灯在河面上的飘荡,在祝东风眼前不断流转。
祝东风只看了一眼,反应过来便不再去看了。春宫图什么的,祝东风在话本子的插图里也看了许多,但这么密集的满屋子都是春宫图,确是第一次看到。一想到身边还站着一个傻子离舸。祝东风脑中瞬间有些凌乱。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祝东风听到自己结结巴巴的声音。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那傻子离舸还在瞅着她傻兮兮地笑。
一阵寂静间,忽然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脚下一阵剧烈晃动,显然是两个灯之间互相撞到了。对面的灯影上迅速跳起一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冲着祝东风这边破口大骂:
“娘的!怎不好生看着舟子,正撞在大爷的兴头上!”
骂完,那边银光一闪,祝东风直觉脚下微微一晃,两只灯的距离已经荡开了去。
祝东风脑后一片乌鸦扑棱棱飞过,那嘈杂的声音稍去,空中若有若无的男女交媾的声音便传入耳里。 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祝东风正欲寻了出口离去,还未来得及四处查探一番,眼前的景物便天旋地转。
嘭地一声被推倒在脚下的榻上,面前附下来一人,眸中一片火烧的正旺,却依旧傻傻地笑着。
男女体能上的悬殊本就巨大,且祝东风现今使不出法力来,被对方紧紧禁锢在怀里,又惊又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祝东风用力推挤,可是不仅没有效果,反而极其轻易地给按在一边。紧接着,离舸嘿嘿一笑,一张薄唇立刻就亲了下来。二片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般触在祝东风嘴巴上,有些微微的痒,周围都是淡淡的竹香,祝东风只觉莲灯的光线一点一点碎成了星星点点,心中狂跳,一瞬间竟丢失了思考能力。
目光所及之处,是轮廓分明的眉眼,高而挺拔的鼻梁,半闭着的星眸……祝东风就这么一寸寸地瞧下去,心底竟涌上一丝渴望来,好像心中希望他就这么亲下去。
呆愣了许久,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想,祝东风才猛地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目光逡巡之处,发现了几上那只香炉。是了,一定是那炉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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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白曜等于离舸()
祝东风挣扎着推拒起离舸来,不想他却笑得愈加兴奋,更加放肆了起来,面上似乎有些痴醉。祝东风看着自己一身清凉的衣服险些就要被撕碎,急得快要哭了出来,推拒中,祝东风忽觉手中一热,一抬手就聚出一道微弱的仙气来,打到了离舸面门上,离舸瞬间便晕了过去。
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方才使出仙力的那只手,祝东风且惊且喜:“我……我这是,恢复法力了?”
祝东风呆愣了一会,又怕那离舸被自己打伤,正欲上前检查,忽听得船外湖面上人声沸腾,一声清亮的唱喝,“大公主到!”接着便是那罗刹姬暴怒的声音:“给我搜!若是今日搜不到白曜公子,本殿便将你们通通扔到忘川河中去喂冥鱼!”
眼见着罗刹鬼差就要找到自己这艘船上,祝东风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离舸,心中火烧火燎。瞬息间那公主已带着鬼差闯了进来。电光火石之间,祝东风灵机一动,变作了只水蚊子,堪堪落在一朵白莲上。看着不远处的离舸,心中默念道:“离舸啊离舸,我如今自身难保,你便自求多福不要让鬼域的人认出来罢!”
然而离舸确实有福。那罗刹姬一进来看见离舸,面上便现出一副欢喜又忧愁的神色来,凄凄地叫了声白曜随即扑了上去。
白曜?!祝东风如被雷劈,一个心神不稳,从莲花上跌落下来,差一点就现出了原形。
离舸?白曜?白虎?离舸是白曜,白曜是白虎,那么……离舸就是白虎?
祝东风直觉脑中一片空白,一颗心扑通扑通七上八下,且酸且凌乱,凌乱之中还分出一丝儿神来,为自己修习时没有好好学习推演之术而感到十分后悔,脑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半天,联系起之前种种,才确认那白虎竟确确然就是离舸。而如今这离舸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估计应是和自己一道跌入地狱业火时亦被烧伤了魂魄,且虽然他肉身未被烧毁,但魂魄上的伤却比自己重的多。
祝东风心中百转千回,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待她反应过来,那罗刹姬已着了几个罗刹鬼抬来副担架要将离舸带走。
祝东风赶忙挣扎着扑棱扑棱一路跌跌撞撞飞了过去,正欲落在离舸身上与他一同混入鬼族宫殿去,却听得边上一个罗刹鬼道:“嗳呀!这是哪里来的一只这么大的水蚊子!”
另一个罗刹鬼赶忙紧张道:“哪里?哪里?快快快!赶紧将它拍死,要是咬着了白曜公子,被殿下发现,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猝不及防,啪的一声,祝东风就被那只罗刹鬼拍晕在了莲花灯里面。
耳边流水声不断,睁眼醒来的时候,莲花灯还在河里滴溜溜地转着,祝东风在不知不觉中现出了元神来。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靠着软绵绵的床榻,艰难地抬起僵硬的胳膊搭在脑门上,揉了揉一抽一抽的太阳穴,将之前的事又拿出来回忆了一番,往顺里捋了一捋。
捋了半天,祝东风不禁哀叹。联系之前的种种,白虎身上的那味道,那些举动,还有重羽当时欲言又止的神情,自己早应该想到的。
重羽很久以前评论过祝东风:小风虽自诩有一颗敏感纤弱的心,但实际上脑子是直着长的,不会转弯。心思亦粗得与青羽峰后山的那棵千年桃树的有的一比。
当时不以为然,如今深以为然。
躺了许久,心中如搅着一团乱麻,祝东风思忖着,离舸被那鬼族公主收作了男宠,说不定已经清白不保,不过,他的清白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经不保了……然而他毕竟是跟着自己跌了下来,落得个魂魄残缺不全的地步,且不知怎得又中了毒,确是十分凄惨。听闻那鬼族公主最擅以双修之术吸收男子修为而达到自身的精进,若被她捉去,双修的时间长了,只恐性命不保!所以,离舸,还是要救的。但是至于怎么救……祝东风看着自己手指中凝出的些许气泽,有些无奈,如今自己法力还未完全恢复,故而只能智取了。
祝东风坐起身来,在原地调息了许久,只觉浑身一阵暖流经过,法力比起前两日似是恢复了许多,心下稍安。从莲灯中出来时,暮灯会早已结束,一众男男女女们自行散去。空中暮昏昏的冥日照的人沉沉欲睡,亦不知道现下是何时何日。
祝东风化作个蛾子从白门楼里遁了出来,走在大街上,脑中不断思索着要如何将那傻子离舸从罗刹姬手中救出来,再哄他与自己一起遁了。一一列出计划,却又被自己摇头一一否决。正一个头两个大,十分抓狂时,迎面走来一队罗刹鬼,敲锣打鼓地拿着一张告示,贴到了告示栏中,大声吆喝道:“会医的都来看一看!治好病公主殿下有赏啦!”
祝东风想了半天亦无头绪,原想先回客栈从长计议,闻言立即住了脚。挤开一堆罗刹与鬼影,上前仔细探看,好奇问道:“这位大人,公主殿下生病了吗?”
一个身穿皂袍,脸上略微和气点的罗刹回道:“呸呸呸!说什么!公主金枝玉叶身体康健的很,只不过是公主新收的男宠白曜公子,自上次暮灯会后,不知被什么刺激到了,整日里不吃不喝,只是发呆!整个人都气息奄奄的,昏迷了三日,眼见着快要不行了!公主殿下十分忧心,故此张贴告示,欲请高人来为白曜公子治病!”
祝东风心中一惊,但面上未变,装作好奇的样子道:“咦?他不是白虎精嘛?但凡成精的动物,饿上个几年十几年也没事的,怎会气息奄奄?莫非……莫非是被公主殿下用双修之术吸了精气?”
那罗刹又道:“公主殿下自捡到他就将他当作至宝一样,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舍得吸他精气!且据宫中太医所说,那白曜公子魂魄不全,又中断魂草毒已久,全靠我们公主殿下从鬼王处求得的鬼族秘密至宝归魂续命!是以公主到现在都刻意忍着,连摸摸手都小心翼翼呢!怎敢动他一个手指头!”
边上一个长的稍显凶恶的罗刹又道:“真不知公主殿下图的什么,宫里貌美又强健的男宠那么多,却偏偏守着那么个又傻又多病的病秧子,动都动不得,没得憋坏了自己……”
着皂袍的罗刹轻蔑道:“你懂个什么,这才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且那白曜公子,光看脸,可确确实实是个妙人呢,唉……长着一副智者相,可怎得偏偏生成了傻子,连话都不会说……”
祝东风看着他们快要吵了起来,咽了口口水,若有所思地遁了。
从街上到客栈,祝东风脑中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