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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带你回去了。”他走到温欢面前,拿过她手中的西瓜皮,抽了几张面纸擦拭她沾上汁液的小手。
温欢一怔,尚未完全了解他话的意思,就已感觉门口处出现一道颀长的黑影往房内移动。
“温欢。”见她仍没意思要回“恶魔岛”,忍无可忍的鬼刹,终于现身走进书房。
这声音……以为在作梦的温欢错愕得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她亲耳所闻。
鬼刹……真的是他来了,这复杂的心情,分不清到底是害怕的成分居多,还是喜悦的成分较多,她惊讶的站起身来,看着鬼刹愤怒的冷着脸朝她走来,害她突然吓了一大跳。
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很显然他是特地来捉她的,而这次被捉,恐怕真的不只是象征性打几下屁股以示处罚而已。
“哥……哥哥,我可不可以后悔,不要跟他回去?”鬼刹的样子看起来很恐怖,她才不会傻傻的跟他回去受罚。
“他不会打你的。”殷无命安抚的说,将扯住他衣服、躲在他身后不敢面对现实的妹妹拉出来。
“他会的……”温欢从未看过鬼刹阴沉着脸,这么愤怒过,她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她快被吓哭了,哥哥又硬是欲将她拉出来,她索性干脆搂抱住他的腰,不肯出来就是不肯出来。
“过来,温欢。”鬼刹温言道。这家伙,难道她分辨不出那只是恫吓的话吗?他疼她、宠她都来不及了,哪会真的要打她。
“不要!”温欢拒绝他。他曾警告她,而她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想也知道挑战他的威严,他会有多么的生气。
“小姐,过来吧,少爷不会打你的。”吉祥、如意见她视少爷为猛兽,始终不肯回到少爷身边,生怕局面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连忙出声诱哄的向她保证。
“你……你们少骗我了,他的那么可怕……”温欢探出小头颅怯怯的觊了鬼刹一眼,见他一脸冷酷的瞪着她,她吓得立刻又躲回哥哥的背后。
“温欢!”鬼刹被她怕他的举动惹怒了。他真的如恶魔般恐怖到她连看都不敢正眼看他的他步吗?
“你这么大声……”吼她?他真的吼她,可见他真的想打她,毋庸置疑了,“你要打我,我才不要过去,而且你说过……”她嗫嚅着。
“你是要自己过来,还是要我过去捉你?”鬼刹没耐性的打断她的话,要她立刻作出抉择。
“哥哥……”她扯了扯哥哥的衣服,欲寻求他的庇护。只要他不让她走,鬼刹是绝对带不走她的。
“过去吧!”殷无命硬是将她从背后拉出来,要她面对现实,一味的逃避是解决不了事情,更何况鬼刹早已不打算放过她,就算她逃至天涯海角,他一样会将她捉回去的。
“哇……哥哥骗人,说什么要保护我一荤子,结果还不是要将我推入……”在鬼刹两道冒出熊熊火焰的视线注目之下,她没胆再说下去,噤声不语的与鬼刹遥望相对,就是移动不了脚走过去。她的脚就像是被人灌了泥浆般,重得她根本抬不起来。
“还不过来。”鬼刹沉声道。或许他真该好好教训她一顿,只可惜他下不了手。
害怕归害怕,温欢还是艰难的移动步伐朝他走去。
“如果你打我,我就不跟你回去了……”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没保证不处罚她,这下子铁定逃不过一顿鞭打了。她哀怨的想。
鞭打?思及此酷刑,她错愕的一怔。不会吧?他该不会想这么狠心对待她?
冷眼旁观的看着妹妹宛若欲上刑台般的哭丧着脸,提心吊胆的任由鬼刹带出书房,常是冷着一张脸的殷无命,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他相信鬼刹会好好的照顾她,由鬼刹纵容她的胡来、宽恕她的过错看来,将她交给鬼刹,他很放心。只不过他们的相处模式,完全看不出是情人的关系?反倒像极了父女。
殷无命就事实看来,这八年来,他们的相处模式,的确停留在像似父女的关系上,一直无法突破转变为情人关系。主要原因想必是稚气未脱的妹妹,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特别迟钝,单纯的将鬼刹的温柔视为一种兄长对妹妹的关爱。
而错误的认知,就造成她将鬼刹的关心,当成是长辈严厉的管教,也因此,当他开口欲将她许配给鬼刹时,她才会把嫁给鬼刹和失去自由联想在一起。
温欢不敢反抗也挣扎不了的让鬼刹牵着离开书房,来到招待客人暂时居住的贵宾寝室。她一想到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哥哥,竟要她回到可能鞭打她一顿的鬼刹身边,她就难过的想哭。
“是你不让我见哥哥和老爹,我才偷跑出来的。”她自认没错,可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竟向他解释自己为何擅自离岛的原因。
真是奇怪了,错的人是他,为什么她会觉得理亏?更夸张的是,她还反常的让他拉着走,不敢逃的静待他的处罚。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然怎会如此不正常?
“我警告过你。”虽然她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一想到她冒着生命危险乘坐一艘破舟,差点命丧大海,他脸色就倏地阴沉,着实认为有必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她才会学乖。
“你不讲理。”他一松手,她就停在房门口不肯再走。
“过来。”鬼刹落坐于沙发中,见她和他保持距离,躲也像是在躲猛兽般,令他颇为不悦,尤其又忆起她嫌他老,誓死不嫁给他,他表情更是可怕到差点让她拔腿就跑。
“你……你要打我?”知道他在生气,她不敢看他的低垂着头,可怜兮兮的咬着下嘴唇,根本不敢冀望逃得过处罚,只希望他下手能轻点。
“过来。”他怎舍得打她,只不过三天没见,想抱抱她而已。
他的心果然是铁做的,冰冰冷冷绝不可能会软化的。她目光都这么哀怨了,表情也这么可怜,他还要处罚她?真是没有同情心!
“呜……人家受伤了,你还要打我……”温欢刚刚忍住脚痛走了一大段距离,她吭也不敢吭半声,没想到他不关心她的伤势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处罚她。
“呜……”她干脆放声大哭,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看能不能博得他的同情,饶了她这一次。
“温欢!”方才在气头上,鬼刹没发现她右脚受伤,现在看到她右脚踝肿起来,这下他真想好好痛打她一顿。
死刑无解了,他发脾气凶她,代表她没机会上诉了。
“我……我爬墙,被电到……掉下来,撞到头,也弄伤手,还有……”温欢见他脸色愈来愈难看,她知道隐瞒不说实话,他会更生气,索性全招了。
“还有哪里?”瞧见她破皮的手时,他怒火更炽,控制不住音量的大声起来。
“右……右脚。”他从未这么大声凶她,可见他有多么的生气,或许她该考虑先“落跑”逃避他的责骂才是。只不过,她没这个勇气,所以还是忐忑不安的选择留下来任凭他处置。
“该死!”他居然拖着她走了那么长一大段路,忍不住怪自己粗心的咒骂一声,却吓着她了。
“我……我知道这错了……”误以为他在凶她私自出岛,又见他大步走来要打她,无路可逃,又难抑脚痛带给她的不舒适,温欢背靠着门板伤心的先哭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见她受伤,他怒气早就消逝得一干二净,哪还会再责备她,只是心疼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不敢了……你不要凶我……”脚痛得让她站不住,于是顺着门板渐渐下滑坐在地上看着他走来,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杷鼻涕的,活像被人凌虐的小孩。
“明天就回‘恶魔岛’。”鬼刹抱起她,要她有心理准备的先通知她一声。
“这么快!”她错愕得惊呼一声,完全忘记脚痛、忘记悲伤,也忘记哭泣的瞅着他。
“你已经出来三天了。”他道。亲人见也见过了,胡闹也胡闹够了,该是跟他回去的时候了。
“我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温欢摇头。难得出来一趟,她什么都还没玩到,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何况老爹的伤势她都未来得及去探视,就被他逮到了。
“最多只能再待一天。”他妥协延期,不再害怕会失去她而限制她不准去见温臣和殷无命。
鬼刹的嘴角诡谲的微微上扬,心里打算一旦回到“恶魔岛”,他会以另一种方式来束缚住她,让她一辈子再也离不开他。
“好。”温欢破涕为笑,没发现他异样的眼光,高兴的揽住他的脖子又亲又吻的,最后才乖乖的让他抱上床去睡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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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爹,你死了没?”温欢明明是关心他的伤势才前来探病,但一想到他无情无义的将她抛弃在“恶魔岛”,她就很生气。
“你这丫头,居然诅咒我。”再度被揍得只剩下半条命的温臣,愤怒的挣扎想爬起身教训她一顿,无奈全身骨头疼痛得像快解体般,根本就动弹不得。
“谁教你一个人先开溜,把我遗忘留在‘恶魔岛’受苦受难。”她怪他大难临头自己先逃的睨瞪他一眼,见他精神不错、吼声十足,大概无恙后,她才放下心。
温臣笑得差点得内伤。这丫头明明就是关心他,还故意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她是担心他伤势太严重才来的。
“鬼刹待你不好吗?”他好笑的问。瞧她说得多么可怜,活像被人凌虐般的哀怨瞪着他。
“很好,他很疼我,也很宠我。”鬼刹并非待她不好,只是他常逼迫她做些不喜欢的事,所以她才会形容自己仿佛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温臣不后悔将她留在“恶魔岛”让鬼刹照顾她。
虽然他是个行为不光明磊落的偷贼,但他绝不会泯灭良心做出卖女儿的事来,即使是受到威胁、恫吓、利诱,他就算拼了老命也会保护女儿。要不是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乍然遇见未婚妻吓得落荒而逃,再加上鬼刹答应他会好好照顾她,否则以他重情重义的个性,怎可能会抛下女儿而只顾自己逃命。
温欢看向温臣,心想,老爹是不是吃错药了?怎感受老爹的心好似偏向鬼刹,处处维护他,替他说好话?照理说,老爹该愤怒的,毕竟鬼刹禁止他们父女不得相见有八年之久了。然而老爹怎同哥哥一样,对于鬼刹恶劣的行为,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感谢鬼刹杷她养育得这么好。
天啊!这是什么歪理呀?是他们脑筋秀逗了?还是他们瞒着她进行什么阴谋?要不然她怎会有被蒙在鼓里、受骗上当的感受?仿佛鬼刹是他们内定的女婿、妹婿,他要怎么对待她,他们都不会有意见。
“可是……可是他逼我学法文,也不准我见你们。”温欢鸡蛋里挑骨头,见老爹十分满意他,她就偏要找出一、两项大缺点,让老爹改变对他的印象。
“他爱你。”温臣冷不防的迸出这句话,直接道出问题的重点来,为鬼刹禁止她见他们的行为做出最合理的解释。
“噗!”正端起味香甘美的茶啜了口,她被将刚入喉的茶水给呛着,全数喷洒出来,“咳!老爹……你说……咳咳!什么……咳……”
“你们不是已经睡了八年。”似乎很满意她的错愕,温臣兴起捉弄她的念头,坏坏的故意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摆明告诉她,他早知道她与鬼刹关系匪浅了。
“噗”啜饮了口茶,她再次被呛着的猛咳嗽,“咳……”
老爹仿佛嫌她不够惊讶似的,有意颠倒黑白是非的让她百口莫辩,顺势让她知道,八年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得很,并非如她所想像那样狠心的抛弃她后,便不理会她的死活,事实上,他很关心她,只是碍于有那么一点点的情势所逼,使他不能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