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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节日和景色,就是要在山上欣赏才是最好的。”凤卿接过了张良手中的提灯,举了举:“就这样,爷就先走了。”
言罢,凤卿转身便走,张良这才看见了在凤卿的身旁有一个人,见到云浅月的时候,张良暗暗叫奇,凤卿说是要在冬至日前夕一同度过的是一名女子?还以为是凤卿的朋友,难不成这会是未来的女主子?
云浅月冲着张良微笑点头,便跟着凤卿一同走了,由于太过惊讶,刚刚想要出声挽留的话也没出口,张良就这样看着凤卿和云浅月消失在风雪之中。
张氏这个时候走到了张良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夫君,您还好吧。”
张良这才回过神来,还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尚未消去:“我没事,只是太过惊讶了,没想到千岁爷今日身边跟着的竟然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得到千岁爷如此关注。”
张氏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我也是很吃惊,千岁爷不是一个宦官么?没想到还是会有这种心思,这。。”
张良叹了口气:“你错了,夫人,千岁爷虽然身份是一个宦官,但他其实并不是。。唉,说了你也不懂,这些事情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带汉儿早点去睡觉吧。”
这个时候,张汉凑到了张良和张氏中间,扬长脖子往外瞧着:“父亲,母亲,那个哥哥就这么快走了吗?汉儿还想那个哥哥陪我玩一下呢,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来过这庄园,汉儿都找不到人来玩,只能跟小黑小白,觉得好寂寞啊。”
听闻此言,张良和张氏不由笑了,尤其是张氏,一脸幸福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轻柔地说道:“放心吧,汉儿,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着你玩了,现在先去睡觉了吧。”
凤卿和云浅月冒着飞舞的雪花,在这庄园里静静走着,月光照亮了两侧的山峰,在雪的覆盖下,有一股壮丽的凄美。
云浅月想起了看到张氏的那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个女子,似乎是怀孕了呢。”
凤卿的话音随着风雪传来,不平不淡:“是啊,记得以前那个小子总说无聊,还曾经缠着爷陪他玩,很快就会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这样子也算是打发了寂寞吧。”
云浅月垂了垂眸子:“那家人,似乎有一个故事呢。”
“那名叫张良,原本是江湖上的刀锋侠客,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为人忠厚侠义,可直来直去的性格也得罪了许多人,因此遭受仇家围攻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爷救了他,爷当时也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想着死了可惜,留在自己的阵营里以后会有用处。”
凤卿缓缓解释着张良的来历,云浅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江湖吗?常听人说起,可离我的生活似乎很遥远呢。”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其实就是一个大染缸,不仅仅是快意侠义,还有阴谋诡计,仇恨权力的混杂在了里面,其实与朝堂上的政治差不了几分。”
凤卿这番话似乎带着自己的一番感慨,云浅月也是默认,经历过了朝堂上的权力争斗,她明白凤卿所说的一点都不错,所谓的朝政,其实只是挂了个好听的名字,有着让人看起来十分高的地位和殊荣,其实那里面的肮脏比起江湖的腥风血雨更甚。
若要至高无上的权势,唯一的做法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云浅月继而问道:“那这样的人物住在这里,是爷的意思?”
“当时爷救了他的时候,曾经问过他,他发誓命会为爷所用,只是爷还找不到有什么事情要他办,便打算先安定他的住处,这所庄园是他的一处房产,将地契送给了爷,而他表示愿意在这座庄园里做一个守门人,只要与自己的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从此不问江湖之事,只想着这样子普普通通地度过余生,不再过着腥风血雨的生活,但只要爷的吩咐,他还是会出山为爷完成任务的。”
云浅月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头微颤,这张良的想法,似乎与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辙,那么地相像。
凤卿停下了脚步,望向了身后的云浅月:“和你的愿望是不是很像?”
云浅月轻轻吐出一口热气:“是的。”那样的生活,正是自己想要的,不再理会这些纷争,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即使每日粗茶淡饭,也总比过着那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水深火热的生活要好得多。
“爷以前不大明白你们这种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因为一定的年纪,开始看破红尘了,曾经死里逃生,才会感觉到了家庭的幸福,平淡的美好才是最重要的,可小东西,你现在可还是才十五岁吧?身子骨都还没有发育,就想着看破红尘了?”
第238章 我会()
凤卿的话似乎带有深意,他一直觉得云浅月并不是她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地年幼,这样老成的心思,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城府,会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子拥有的?如果这样,那也太过可怕了,即使是凤卿自己也不由甘拜下风。
云浅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苦笑:“或许吧,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早熟的多啊,如若不这样,我早就在云府里饿死了。”
云浅月并没有说的意思,凤卿知道,这些与云浅月隐瞒自己的那些“事情”有关,既然云浅月不想说,凤卿也不勉强,即使凤卿说了等价交换,然而凤卿现在也没有打算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云浅月,这也是一种保护,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特别还是关乎于自己的事情。
凤卿转身,问出了一个问题:“以后,你会过着如张良那样的日子吗?”
月色下,云浅月看着凤卿的背影,恍惚之间想起了在草原上那大雨里的山洞中,凤卿问自己的问题。
你介不介意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完成了他的责任之后,舍弃一切与你共隐山林?
那个时候,自己的回答是会,而现在,自己的回答也是肯定的:“如若将来一切尘埃落定的话,我一定会选择过张良那样的日子的,那正是我所向往的。”
如若说张良是因为年纪到了所以才会有这种看破红尘的感觉,那么云浅月也是如此,再怎么说自己都活了四十多年的灵魂了,早已经看破了那些所谓的权力斗争,如若不是大仇在身,云浅月也不想要去管这一切了,直接走了算了。
经历了如此多的阴谋斗争,云浅月早就累了,哪怕表面上还是坚挺着,那也是努力保持着不让自己倒下,身边还有人需要保护,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暗处算计着自己,想要看自己死,如若自己不坚挺,那早就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残酷到要逼迫自己变成一个冷血动物,才能够在这样的世界里往上爬着。
有些时候,也会在独自一人的深夜里想着,要不然放弃了算了,相信庆儿也不愿意看着自己有一次来生的机会还如此糟蹋,可云浅月总会不甘心,如若因为这样就放弃了,那么庆儿死的还值得吗?自己在冷宫里遭受非人的凌虐还值得吗?
凤卿并没有说话,他早已知道了云浅月的回答,只是这个时候想要再次确认罢了。
云浅月跟上了凤卿的步伐,走到了他的身旁:“爷,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赏风景。”
赏风景,就是这样子在雪里随意乱走着?云浅月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有凤卿在的话,云浅月不介意陪凤卿在这里走上一晚上的。
不知不觉,他们走上了一条山路,那山路上由于布满了积雪,走起来感觉有些滑,山路往上看,一切漆黑,但在尽头有月光的照耀,所以觉得并不是太高。
“拉着爷,不要滑下去了。”
凤卿朝着云浅月伸出了手,云浅月这次并没有犹豫,直接拉着了凤卿往上爬着。
月牙爬进了云层里,渐渐地光线暗了,可凤卿的步伐依旧沉稳,跟在凤卿的身后,云浅月也不觉得有任何的害怕,只有一股沉稳的力量让自己感觉不会迷失方向。
上了山上,云浅月在山顶上,看着山上的景色,暗暗的,除了铺地的雪看不到其他,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里的视角极好,怎么说?只要站在这里,能够轻而易举地看见不远处的京都里面,越过城墙,便是那星星点点,还有无数的光芒闪烁着,那最为耀眼的正是皇宫,而一处最高的建筑物,自然是凤卿的酒楼。
时不时有烟花飞向空中,绽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朵,那怕是广场上有人在打烟花吧,这样的节日里,没有人会享受着安静,只觉得热闹和繁华,那烟花怕是会从晚上一直打到明日早上,而站在这里,却有一股俯瞰众生的感觉。
凤卿如变戏法地拿出了几壶小酒:“这样的景色,如若没有美酒相伴那怎么得了?要不喝几口?”
云浅月笑了笑:“爷还真是准备齐全,不过我想问,我们难道一晚上就要站在这里赏着风景吗?怕是风景还没看完,我们就已经被雪冻成了雪人了。”
“在那里有个亭子,我们过去吧。”
凤卿率先带着头,云浅月跟在凤卿的身后,走到了那处亭子里,亭子似乎是人工修建的,空间很大,亭子的头顶采取的是环状建造,雕刻着九天玄女的壁画,这样子的设计能够全面遮盖住太阳光,也能够阻挡风雪不会过多地吹进来。
亭子里的中间摆着一张石桌,石桌四周有着几张人工切成的石椅,凤卿坐了下去,将酒壶和提灯放在了石桌的上面。
提灯的亮度足以照亮整个亭子,云浅月这才发现,这石桌上竟然雕刻着一种纹路,是一种属于命叫“象棋”的玩物,楚河汉界分的十分清楚。
凤卿将一壶酒递给了云浅月:“来喝一口。”
云浅月接了过来,饮了一下口,那清澈的酒液饮入口中,便有一股桂花香弥漫在味蕾之中,这是桂花酒,但与云浅月平时喝的桂花酒不太一样,总感觉香味更浓厚,似乎还加了其他的配料进去。
喝了一口桂花酒后,身体也暖和了些许,云浅月望着外面的风雪,风雪中伴随着点点星光还有不时升起来的小型烟花,颇有股诗人夜游赏雪的意境,若是文人骚客的话,怕是不吟诗一首,留下几番回忆,甚至还能够一不小心成就一首千古名诗呢。
凤卿拿着酒壶,走到了云浅月的身旁,轻轻说道:“会不会觉得太无聊了点?”
“不会。”有你在,怎会觉得无聊?只是这句话,云浅月也只敢在心里说,怎能让凤卿知道,这样子想,心中总有几分苦涩。
第239章 对弈()
凤卿挑了挑眉,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真的?”
云浅月笑了:“这句话该是我来问爷,爷不觉得这样子太过无聊了吗?”
云浅月自认为能够坐的下去,即使是独自一人,没有凤卿陪伴,然而凤卿却不同,他能够忍受这种风雪中的寂寥?
凤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别看爷这样,其实爷可是很有耐性的,更何况,爷有时候也觉得这样子在夜里的风雪,在这样的山上亭子里看着京都的繁华之景,似乎也别有一番趣味。”
“哦?这可是爷的心里话?”
凤卿不悦地皱了皱眉:“怎么?你还不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