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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展宏站在树后,听了这几句,不自禁的心里微微一颤——他从来没有听过趾高气扬的谢大小姐,用这种柔弱、孤独、忧伤、哀怨的语气说话,一时不禁呆住了。
想起她现在的生活费,已经压缩到了不能有任何奢侈享受的程度,可没想到她可以不买衣服,不买化妆品,不逛商场,却一定要省下钱来买狗粮、罐头来喂这些流浪的小狗。
——无论她的外表多么的骄傲,多么的刚强,多么的蛮横……可在内心深处,这是一个多么寂寞和无助的女孩啊!
良久,他听见树后的声音渐渐远去,悄悄探身出去一看,谢韵柔逗着已经吃完香肠的小胖,一路欢笑着,转着圈圈向丫头它们那边跑去。
方展宏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个令他感到陌生却又亲切的谢韵柔。
北京金秋午后懒懒的阳光,透过班驳横斜的疏影,优美而温柔的洒落在这个欢笑着、奔跑着的女孩身上、脸上、手上,散发温润煦暖的光泽;那微微的轻风,撩起她一头黑色精灵般顽皮舞蹈着的长发,掠过她花朵般灿烂的面容,伴随着她银铃般的笑声——这一刻,她是如此的快乐而美丽……
方展宏怔怔的在树后伫立了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了,不出去打断谢韵柔这个快乐的下午。
他默默的望了一眼欢笑着的谢韵柔,会心的笑了笑,转身而去。
……
两天的周末时光很快过去,生活又恢复了正轨。
不同的是,今天当所有的学生集合在大草坪准备晨运的时候,方展宏看着人群里铅华不染、不施粉黛的谢韵柔,格外的顺眼。
“好,散开练习吧,注意方法要领!”方展宏用力三击掌,指挥学生们散开,然后面无表情的对谢韵柔叫道:“谢韵柔,来一下。”
谢韵柔正在和荆雯说话,忽听方展宏叫她,没好气的噘了噘嘴,哼了一声,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方展宏看上去板着面孔,十分的酷,嘴角却禁不住泛起一股笑意。
谢韵柔不知怎么的,一看见他笑,就气不打一处来,正眼也不看他似的问道:“到底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咳咳……”
方展宏微笑道:“跟我到道具仓库来一趟,你爷爷,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让我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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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的钱买不到我
这是一间极大的库房,原来是用六间废弃了的招待所标准间打通而成。
方展宏拿出钥匙,推开库门,只见仓库的最外间,琳琅满目的各种道具、景块之中,一件大大的帆布雨衣罩住了一件大家伙,捂得严严实实,不知是什么东西。
方展宏笑着冲谢韵柔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自己打开看看吧!”
谢韵柔狐疑的望了望,慢慢走过去,抓住帆布的一角,掀了开来——
一辆擦洗的干干净净的三轮自行车,车驾上安着一整套锃明瓦亮的全副煎饼家什,安安净净的躺在那里。
“这是什么?”谢韵柔蹙眉问道。
“小姐,你是不是北京人啊?”方展宏笑道:“煎饼摊子你没见过啊?”
“废话!”谢韵柔瞥了他一眼,没好起的道:“我还不认识这是卖煎饼的三轮车?你说这是我爷爷给我的?”
“对,准确说,是租给你的。”方展宏答道。
“那……”谢韵柔刚要发问,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冷哼道:“又是你的馊主意吧?哼,我要参加观察生活实践练习,可着四九城三百六十行,多少行当,不见得非得卖煎饼吧?”
方展宏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当日我送你从家里出来,路过车站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摊煎饼的小姑娘?”
谢韵柔脸色微微一变,她当然记得这个可恶的臭男人当时说地话:如果那个卖煎饼的小姑娘生在谢家。她就是谢大小姐;而她就得在街上卖煎饼——所以她谢韵柔连这个卖煎饼的小姑娘都不如……
想到这里,谢韵柔狠狠的剜了方展宏一眼,冷笑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给你个机会证明一下,我当初那句话是错的,是小瞧你了。”方展宏笑道:“这副家什一个月租金一千块。一个月后,你缴还我一千块租金,如果还能剩下盈余,我就收回那句话向你道歉。然后让你退学不用在学校上课了。直接跟你父亲拍戏去,圆你的职业演员的梦想,怎么样?”
“切,一千块?还真是你的眼看人低了!”谢韵柔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毫不客气的道:“我凭什么搭理你这个茬儿啊,你说话算吗?”
“怎么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你爷爷和老爸,看看我说的算不算!”方展宏好象没听懂她拐着弯骂自己是狗,纵身跳上身边的一块景块坐好,翘起二郎脚笑道:“当然了。本来就你这点出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也打不了这么有挑战性的赌。所以我昨天在你爷爷家已经跟他说了。不要对你抱太大希望,你一定会找借口推脱的。”
“哈哈……”谢韵柔象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叉着腰大笑起来,指着那辆煎饼车道:“就这么个破事儿,还挑战性。全北京长了全乎胳膊腿地人人都能干!本来嘛,本小姐才不屑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不过想到一个月以后就可以离开这里,再不用对着你这个恶心的自大狂……本小姐就将就着忍忍吧!”
方展宏见她答应了,心里暗笑,小丫头果然不经激,连忙敲钉转脚趁热打铁。道:“咱可先说好了。你要是利用谢家地关系。通知全北影的职工和他们的家属什么的,七窝八代地都来每天早上买你一套煎饼。那可算作弊!”
“哼,小人!”谢韵柔歪了歪小嘴,冷哼道:“我只卖给不认识的人,行了吧?起开起开……”
说着,谢韵柔再不想跟他罗嗦,上前把住车头,整个身子用着力气,要把车子退出仓库去,慌的拦在路上的方展宏连忙收起双腿猴窜上景块堆儿,笑道:“嗨!这小辣椒,还挺……”
还没等后面的话说出来,突然听见仓库的最深处砰得一声响!
这动静顿时吓了谢韵柔和方展宏两人一跳,几乎同时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谢韵柔毕竟是女孩,胆儿小,一下就条件反射地想起了自己最害怕地东西,打了个激灵,紧张的看着脚下,自言自语地道:“耗子吧?”
方展宏迟疑的向仓库深处看去,黑黢黢的光线不足,根本看不见什么。
方展宏一边张望,一边口里答道:“傻丫头,耗子闹出这动静,那不成精了吗?个头得有牛大吧?”
不说还好,一听这话,吓得谢韵柔一声尖叫,蹭得一下就跳上景块堆来。
方展宏忽觉香风扑面,紧接着一个温香馨郁的小小身子猛得就挨了上来,不由一楞:没想到这个眼睛长在天灵盖上的不可一世的谢大小姐,怕老鼠怕成这样。
“别怕别怕,我瞎说的。哪有牛那么大的耗子,我最大的也就见过象哈巴狗那么大的。”方展宏笑道。
谢韵柔紧张的盯着仓库的地下,一把就掐住方展宏的手腕,颤声道:“你你你……你还说!”
方展宏想了想,心说这个大仓库,平时没什么人来,学生们上课用的道具、服装、景块什么的,教室旁边的道具间、更衣间里的东西足够用了,根本不用上这儿来——怎么这儿突然会有这么大动静呢?就是小偷也不至于偷到这里来吧,都是又大又笨的家伙,有什么可拿的。
“喂,”方展宏低头一看,谢韵柔蔷薇色的可爱美甲,已经紧张的嵌进自己的手腕肌肉里了,掐得一阵阵疼,不仅觉得好笑,连忙伸手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道:“行了,别害怕了,可能不是耗子,我们俩一起进去看看。”
“我……我不去!”谢韵柔胆怯的说着,突然反应了过来。簌得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嗔道:“你干嘛拍我的手?”
“喂……大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掐我掐得发紫了都行,我拍你一下你就有意见啦?”方展宏活动活动胳膊,跳下景块,抬头望着她道:“喂,你到底进去不进去。”
“别进去了,有什么好看的。最多不就耗……那什么吗?”谢韵柔犹豫着在景块上蹲了下来,嘟囓着道。
“你要不去,你就在景块上呆着吧,我自己进去看看。你自己把车推出去吧!”方展宏说着作势要走。
谢韵柔一见他要走,不知怎么地反倒慌了,看了看笨重的大车,又看了看地上,想象着自己独自一个人下地推着这辆车半天推不动,然后突然从仓库深处窜出一只……一窝……一群……一群“那什么”来冲到自己的脚下……
哎呃啊啊啊啊……太可怕了!谢韵柔一想之下全身的寒毛都立正敬礼起来。慌忙叫出正打算要走的方展宏,道:“别走,我我跟你一起。”
说着。谢韵柔慌忙跳下地来,一把抓住方展宏的胳膊,缩着脖库里望着,蹑手蹑脚的跟着方展宏向内走去——不知刻她突然觉得,只有跟着这个强壮地男人,才是比较安全的选择。
方展宏从裤子口袋摸出自己的打火机,打亮了举了起来,借着亮带着谢韵柔慢慢的向里走去。
大约走过十几二十米,突然又听见里面咕咚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接着。有了人声!
方展宏连忙回头竖起中指在唇边给谢韵柔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两人一起凝神细听,听见一个女孩说话的声音。语气里说不出的气忿和羞恼——
“我告诉你,你站在那儿,别过来!你别过来!说话就说话,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女孩说到最后,简直有点气急败坏,差不多是喊出来了。
一听这个声音,方展宏和谢韵柔全都楞住了,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是惊讶。
谢韵柔一听见人说话的声音,知道不是闹耗子,立刻不害怕了,女孩与生俱来地过剩好奇心立刻占领了大脑高地;她听清了这个声音,更是大吃一惊:她怎么会在仓库里?
“是郝佳!”谢韵柔又紧张又兴奋的看着方展宏,轻声说道。
“嘘!”方展宏连忙皱着眉头盯着她使劲摇了摇头,心说女人怎么都这么八卦,窥探人家这么点秘密就这么兴奋。
正在这时,仓库里另一个人说话了——
“你看,你这又何必呢?说的好好地。”
一听这声音,方展宏和谢韵柔更傻了,两人几乎同时看着对方做出了口型——方展宏说的是“梅校长”;谢韵柔说的是“我表舅”!
方展宏低头一想,自然就明白了:因为这间仓库原来是几间房间打通做成的,所以是两头通——一头是仓库大门,就在清楼小院进来地大铁门旁边;而另一头还有个小门,在原招待所里面,直通梅修慈的办公室之后。
这个仓库一年都难有人进来一趟,梅修慈要是有点什么必须避着人的勾当,选在这个地方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真没想到,郝佳居然会和他有瓜葛。那天林丹丹和李小翠跟她吵架,说在医院门口看见梅修慈和她如何如何——现在看来还未必是空穴来风。
“唉,郝佳,你看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晚上打夜工很累吧?”梅修慈的声音此时听来,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猥琐,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亵弄对方地优越感:“我可是一心一意地想着你,为你好,我可是疼你啊!”
“谢谢,不必了。”佳地声音冷冷的道:“我打工累不累,是我自己地事。”
“哦,是你自己的事?那你那个可怜的妹妹呢?”梅修慈笑道:“我真是很担心,想你这样不知好歹的死撑下去,最后不是你垮了,就是你妹妹垮了……唉!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