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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学校摸摸情况,看是不是有人又失踪了。”
案情突然有了重大的转折,正如那句古诗所写的,“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在想,是谁带来了这些魔鬼之伞,动机又是什么呢?看着身旁的陈一铭,我心中又燃起了斗志。
。
虽然离开了学院几天,但当我重新回到这片校园时,却发现这里变得陌生起来。令我浑身不自在的目光到处都是,招魂仪式也没有驱散恐慌,反而让它加重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恶鬼附身,大老远就躲着我,就连班导师李默然也是这样。
不出陈一铭所料,三天后,学校里就传出了有人失踪的消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次一下子就丢了三个人——胡晓莉、王思悦和赵军。
陈一铭带着莫辉和吴建生来到学院,和我一起向院长申请进入校园禁地。
“这个,我担心打开门以后会引起新的恐慌。”院长一边说一边看我,“林原装鬼吓人的事发生以后,恐慌在校园里蔓延,很多人都认为林原是鬼上身。”
“不查出真相,这种恐慌就永远不会消失,”陈一铭说,“希望你配合。”
院长只好打电话给保卫科,让他们开门。
“禁地”要解禁的消息在学院中迅速传开,铁门外聚集了很多人。“咣啷”一声,它被打开了。陈一铭吩咐:
“吴建生,你和保卫科的人守在这里,严禁任何人进入,我和莫辉、林原进去。顺便打电话回局里,把我们小队的人都叫来。”
“是!”吴建生必恭必敬地敬了个礼。
“对了,再通知法医过来。”
顺着林间小道,我们进入了校园禁地。地形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小路不时有分岔,绕来绕去,一会儿又回到了原处。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印象了。那天我是从停尸房过来的。”我说。
“没关系,我也没那么复杂,留意四周的参照物就行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找到了那口井。
陈一铭仔细观察了井的边缘,说:“看来,你拉人下井的事,不是幻觉。井边有抓痕。”
莫辉找来一块大石头,从包里拿出一捆长绳,拴在石头上,把绳头丢向井底。没一会儿,他把绳子拉起来。“井深8米,打捞有困难。”他报告陈一铭。
陈一铭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你去找抽水机,抽干了水再打捞。我和林原看看有没有‘魔鬼之伞’的踪迹。”
在那口井附近,陈一铭仔细查看了枯萎的树木,最后指着树干对我说:“看到这些小孔没有?”
果然,树干上有许多不规则的小孔。
“这就是菌类生长留下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有它残留的物质。”陈一铭拿出他那把瑞士军刀,把那些物质刮下,用纸包好。
半个小时后,三台抽水机围着井边摆成一圈,开始抽水。随着井水一点点下降,一团黑色的东西浮出了水面。仔细看,那是人头发。
尸体被打捞出来了,穿着白色连衣裙,是一具女尸。长长的头发遮挡着她的脸,身体已经被泡得发胀。
陈一铭带上手套,把尸体的头发撩开,那张可怕的脸立时跃入我眼帘。根本分辨不出是谁了,脸都泡胀了,眼珠子整个鼓在眼框外,像要炸开一样。
陈一铭挥了挥手,几名警察拿黑色塑料带把尸体封装起来,抬上了担架。
“我们先走吧,回去把这些东西化验一下。尸体是谁的,只能等检验报告出来才知道了。”陈一铭拉着我向外走去。
。
经过技术部门检验,从树干上取下的物质果然是裸盖菇。那具女尸的身份,由于要做头颅面部复员,暂时还没有揭晓。
黎明的曙光(2)
忙了一天一夜,陈一铭毫无倦意,分析着案情:
“那些蘑菇,经鉴定,是墨西哥的裸盖菇。看来有人在禁地种植这种植物。至于停尸房的女尸,经检验确实是孟娜。林原又反映了孟娜死后第二天钟楼的情况,看来,吴院长移尸的可能性最大。我们应该找他好好谈谈了。”
吴院长对我们的深夜造访有点意外,表情很不自然。
陈一铭开门见山:
“关于钟楼的秘道,你有什么看法?”
吴院长推推眼镜,说:“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一条秘道,连学院里的老教授都不太清楚。你知道我们这学院是殖民时期法国人修的。”
“呵呵,原来如此,我忽略了。”陈一铭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突然换了个话题,“你们学院的心理研究会主要干什么?”
吴院长似乎想不到陈一铭也知道心理研究会,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责备,似乎在怪我不该把这事说出来。
“这个……这个……”吴院长有些犹豫,很不情愿说这事。
“怎么,吴院长是不是有难处不方便说?”陈一铭问。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吴院长连忙改口,“其实那个研究所很平常,主要是平时对学生进行一些心理咨询和帮助什么的。”
“还有件事想问一下,”陈一铭继续问,“听说你们学院钟楼的那口大钟,有天晚上突然响了十二下,有这样的事吗?”
“有。我已经检查过了,肯定有人动过那口大钟,不过最近学院里闹鬼的传闻太多,为了抑制这种迷信观念,我对外宣布是老鼠碰了齿轮。”他又朝我看一眼。
陈一铭接着问:“事发之后,你和检修人员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吗?”
“是的。”
“里面的尸体呢?”
“什么?尸体?我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尸体。”
“那停尸房13号冰柜里的女尸,你又怎么解释?”
“我真不知道这么回事,要是发现死人,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的!停尸房13号冰柜?那我就更不清楚了!最近学院里没有要过尸体做标本啊。”
“好了,也没什么,我就是来和你聊聊,你也别太紧张。这事我们会好好调查的。”
离开吴院长的住所,陈一铭开车直奔警局。
“你觉得吴院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问。
他笑道:“凭直觉,我看他真不知道孟娜的事,不过我想,他可能有别的什么事瞒着我们。今天我故意大半夜去找他,故意问了这样的问题,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映。”
“专业就是专业啊,如果你不回来,我真不知在那个陷阱里待到什么时候。”
“你也别给我戴帽子,关键还是你和许丝露提供的致幻蘑菇的线索。再说,如果你和林渡雨没有发现那条秘道,吴院长也不会被我们怀疑啊。对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也想快点弄清答案。现在该做什么?”
“许丝露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我准备马上回去做询问笔录。”
陈一铭的办公室变得凌乱不堪,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卷宗。我们回到那里时,许丝露已被莫辉带来。
陈一铭给许丝露倒一杯茶,坐回到他的办公桌边,拿出了笔和本子。
“许丝露,这两天情况还好吧。”
许丝露喝了一口茶,“还行,至少在这里我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你是怎么发现裸盖菇的?”
许丝露陷入了深思,良久,才缓缓说道:“那是95年,先后有几人死在那片树林中,传言树林里有冤魂厉鬼。我那时候也不懂事,对这些灵异事件特别好奇,有天晚上就带着在寺庙里求来的开光金符潜入了那片树林。之前灵敏对我提过在井边发现女鬼的事,但是说得吞吞吐吐,似乎隐瞒了很多内容。我直奔那口井边,想看看女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胆子也真大!”我赞叹道。
“但是我一连几个晚上都没见到灵敏说的女鬼,我想,也许灵敏是胡思乱想产生幻觉了吧。正准备放弃,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打着手电走过来。我十分好奇,谁会在这么晚到这儿来,我就躲在树后。那个人没到井边,而是在附近的树丛中找着什么,然后,我看见他在树干上采集什么放进一个口袋。等他走了之后,我过去查看,发现了那些蘑菇。”
黎明的曙光(3)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相貌?”陈一铭问。
“我没看清那个人,离得太远。之后我很纳闷,为什么这个人采蘑菇不在白天来,深更半夜来?我也准备采一些蘑菇看看有什么神奇之处。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脚步声。我回到那棵大树后面,看见刚才那人折了回来,而且关掉了手电。没过多久,又有一点亮光在树林中闪,另一个人也朝这里走来。先前采集蘑菇的那人突然从树丛中冲出去,和那个人扭打起来——我没看清,但声音像。过一会儿,不打了,他们俩又说起话来,一男一女。”
“你听清他们说的话了吗?”
“断断续续听到了一点。好像是说这蘑菇,那男的一开始问那女的,为什么深更半夜来这儿,那个女的又威胁那个男的,要不让她采些蘑菇,就把这个秘密说出去。隐隐约约还听到蘑菇有致幻作用。当时我很害怕,只想快点离开,谁知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了声响。他们就朝着我追过来。”
陈一铭一边记录一边继续问:“有没有追到你?”
“没有,我没命地跑出了树林。宿舍的大门都锁上了,我在校园里过了一夜。第三天下午我的课桌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张纸条,说如果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泄露出去,就和池田奈美一样的下场。”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许丝露笑笑,“池田奈美死了一个多月,你们也没查出什么名堂,我找你们干嘛。还有,从那天开始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为求自保,我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灵敏好像也受到了威胁,一直隐瞒着她见到‘张雪遥’的秘密。我们俩非常要好,这些事她只和我一个人提起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天真地以为事情过去了,只要把秘密保守下去,就能平安无事地毕业。可灵敏死了,我决定说出这个秘密!为了安全,我只好装成疯子。”
“那你怎么肯定,林原也会进精神病院?”
“我没想到他会被送到那里。当时周围的人都不可信,你想,他们那天都没有追到我,却知道是我发现了他们,在学院里肯定有很多眼线,说不定就是我身边的人,我的朋友。而林原一直在调查这些神秘事件,自己处境也十分糟糕,他自然是最值得信任的人。灵敏跳楼那天,我已经写下了那张纸条,当我看到林原也来了的时候,就冲过去骂他,揍他,就是想找个机会把纸条给他,可是被你们拉开了。第二次我发疯般地追杀他,也是为了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把纸条给他,谁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在这几年中,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些蘑菇会不会和死亡事件有关?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
陈一铭合上本子站起来,走到许丝露面前,“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不过如果当初你能早点把这些告诉我们,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你的心情我理解,在真凶还没归案之前,你暂时就先委屈一下,住在这里。”
PART 4。
送走了许丝露,我和陈一铭继续整理案情。陈一铭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裸盖菇——心理研究会——降灵会
我对着黑板看了很久,突然悟出了点什么,“你认为这三者之间有联系?”
陈一铭说:“不错,一开始我也没有将降灵会、心理研究会和这些事件联系起来,尤其是降灵会,我总认为他们在装神弄鬼玩,这种事在大学里很多。不过从‘魔鬼之伞’被发现,还有你告诉我招魂仪式之后,我才觉得,这个团体和这些事件有关联。”
“那么心理研究会呢?”
陈一铭笑了,“这个么,呵呵,直觉。”
我也笑了,“看来,做个好警察不但要有好的素养,还得有好的直觉。”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