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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地敲门声。
“谁啊?”我有些担心地问。
“阿樱。快开门!”居然又是冯尚兮地声音。我都要睡了。他怎么又来了?
我询问式地回头看了魏如一眼,他淡然道:“无妨,开门,咱还怕了他了?”于是我顺手将门打开,便瞧见冯尚兮已经洗了澡,换了身洁净的米色衣服,披着长发,抱着一个软枕头,倚在门口冲我挑了挑眉,一双灿然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顿时,我感到无比头痛。
见他这副架势,魏有些诧异地开口:“冯尚兮,你……”
“唉,没办法,这房子这么小,没有多余的屋了,只好跟你们挤一挤……皇夫大人,打扰了~”冯尚兮的语气里哪有半点无奈的意思,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难道你忘记了米斯特杨么?你若是跟他打个招呼,他自然是允许你和他挤一间屋的。”魏如冷声道。
“哦……米斯特杨他已经休息了,你不是(web用户请登陆www。①⑹kxS。сom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wàp。1⑥KxS。СOm)
说人家明儿一大早是要上路的吗,我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又怎么好意思把人家硬生生地叫醒呢?你说是吧,大人?”冯尚兮说着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颇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
面对他的幼稚行为,魏如仿佛也觉得十分荒谬,但他又似乎是要卯足劲儿陪这位冯世子好好玩玩了。于是魏如二话不说,抱了一床被褥丢给冯尚兮,皮笑肉不笑道:“也成,那你就在这儿打地铺吧。”
冯尚兮稳稳地将被褥接住,一脸难以置信道:“什么?让本爷打地铺?”他说着转而望我,“阿樱,你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这个人居然要我打地铺!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连暖炕都碰不着?”
天爷,这要我该如何是好?!
我为难地走了过去,歉意地笑道:“世子大人,这样实在是不妥。如果你不好意思叫醒米斯特杨,那我去……”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慢着……”魏如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柔声道,“你先歇着
后斜睨着冯尚兮道,“就由在下来替世子大人效劳着对着冯尚兮做了个“请”的手势,冯尚兮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姑且将被褥在身上裹紧,便跟着魏如懒洋洋地往外走。刚走出门外,魏如忽而调转方向,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入屋,并顺手将门关上。
刚一进屋,魏如就轻轻地松了口气,笑吟吟地凑过来,在我耳边道:“成了,总算把这碍眼的人给关在了外面,咱们可以安心睡了。”
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可他若是一直在外头敲门搅得咱们不清静呢?”
魏一把将我抱起,往炕边走去:“料他也不会。”
……
翌日一早,米斯特杨往长安的方向出发,准备履行他当初的诺言,将苏幕焉带来。
虽然他一再强调那整张密道俯瞰图就在他的脑子里我还是放心不下,绘制了一幅精确的手抄本塞给他他带在身上。而冯尚兮在米斯特杨的屋里一觉睡到日晒三杆,醒来时,刚好赶上咱们的午饭。于是第一次赶他走的机会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很俗地呼冯尚兮为“阿尚”,因为他的鼎鼎大名想必只要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是听说过的。可惜我哪里敢告诉十三娘赖在咱家不走的这位“阿尚”就是先前与南宫韶和两方相持不下许久现如今被弃连根拔起的冯氏的长子呢?可怜十三娘只知道他是我与魏如当初在清河书院的“同窗”今乱世中家道中落,便流落至此,姑且将他留了下来。
然而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是这么一位难伺候的主儿,这问题就接二连三地来了。比如他对于我们的伙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挑剔,什么吃不惯奶制品啦,每餐必须以面食为主啦么荤素搭配不要那么单一啦等等……我真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敢情您以为这儿是肃国府呢?
其次就是一桌人坐一起吃饭的候,原本有个面瘫脸米斯特杨也就罢了,可这会子米斯特杨倒是走了,可魏如和冯尚兮两个人往那儿一坐,整个屋里的气场瞬时就开始不对劲儿起来。这俩人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话也是颇为谦和有礼,可我一人儿夹他们俩中间就感到十分不舒坦。
腊八节那一日早晨个人和和气气地坐了一桌,难得十三娘今儿个张罗了一桌点心与秀贤也能如曾经那般有说有笑。我本是坐在魏如与冯尚兮中间的,魏如十分体贴地又是替我夹菜又是替我盛粥。这时候十三娘端上了一碟酸奶刀切饼香气四溢。与此同时,我的左右两边同时伸出两双筷子,不约而同地夹住了同一块儿刀切饼。果然,这两双筷子分别出自冯、魏两人手中。于是,这画面瞬间僵持起来,谁也不愿意稍作退让。一时间周遭的温度陡降,只感到这两人隔着我四目相向,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对方。
秀贤尴尬地抿了口奶茶,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就在气氛进一步白热化的时候,只唰的一声,眼前寒光一闪,冯尚兮已经将剑送入剑鞘,而那块可怜的刀切饼,也成功地被一分为二。
秀贤吓了一跳,口中咬着的酥卷儿掉在了碗里。而这时候十三娘才端着热腾腾的蒸笼从厨房里走出来,错过了方才的一场好戏。
“世子果然是嗜剑如命,连腊八节都剑不离身,看来阿樱还得小心着点儿,莫要被伤着了才好,剑这东西可是不长眼睛的。”魏如说着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我的身后,示意我挪个位置,于是便十分大方地坐在了我与冯尚兮中间,替我挡开了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危险人物”。
冯尚兮避重就轻,一面嚼着饼,一面拍了拍他的剑:“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今儿拿出来给你们粘粘喜气,便宜了你们。”
“你们几个说什么这么热闹呢?”十三娘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一看我们仨换了位置,一副了然的样子对冯尚兮道,“哦……想必阿尚昔日在书院里跟我家如也是挚交好友吧?你们哥俩也该坐在一块儿好好叙叙旧了,要不要我给你们烫壶烧酒?”
十三娘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就他俩?没当着您面儿打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还“挚交好友”?
没想到冯尚兮不仅没有否认,反倒是大大咧咧地伸手搭在魏如肩膀上呈“哥俩好”状,对十三娘笑道:“那就有劳十三娘了!”
十三娘喜庆地应了一声,转身又钻入厨房里忙活去了。前脚刚走,魏立马扭头,对冯尚兮皮笑肉不笑道:“十三娘也是你叫的?”
冯尚兮挑衅地笑了:“如何?人家还答应了呢?”
正文 第一八九话 曲径通幽
更新时间:2010…1…27 13:30:47 本章字数:5807
米斯特杨一去就杳无音信,并没有如他所说,不出二十日即可返回科尔沁。如今已是正月间了,依旧没有见他带着苏幕焉回来。十三娘整日里盼来盼去也没有把米斯特杨给盼回来。渐渐地 ,她做什么事儿都打不起精神来,于是我愈发确定她是把整个心都扑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只好不停地安慰她“可能是大雪堵了要道”云云。
我的“害喜”症状渐渐消去,然而随之而来的确是更令人为难的情况。这件事我与魏如玠一直瞒着其他人,米斯特杨也不在,可是我们两个又是丝毫没有经验的人,就连博学多才的魏如玠也终于犯了难。好在现在气候寒,衣服厚重,若是天气暖起来,衣衫单薄,十三娘保不定就能瞧出什么端倪来了。就算十三娘整日里担忧着米斯特杨没工夫在意我这些闲事儿,可秀贤呢?她可不是个傻瓜。
于是在与魏如玠商讨一番后,我二人决定自个儿主动去十三娘那儿承认,当然,、子与冯尚兮有关这一点是绝对不能让除了我、魏如玠以及米斯特杨以外的第四个人知道的,其次就是要尽量将时差的问题糊弄过去一个天气晴朗的清晨,随意吃了点儿早饭,我便随着魏如玠直接去了十三娘的房里、
“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儿么?”十三娘从座上起身,我发觉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好像哭过。
我与魏如玠对视一眼,他握紧了我的手,于是两个人同时跪下了。
十三娘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扶我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啊,怎么跪下了?”
“十三娘……我……”我想要尽量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不觉微微低下头,“那个……”
“怎么了?”十三娘茫然地望着我。见我半响不语,又转而望了望魏如玠。
魏如玠微微笑了,却没有多什么。
“瞧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你们两个怎么老是跟我打哑谜?要我如何看得懂?”十三娘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
我鼓足了勇气,低声道:“十三娘有所不知,女儿我……前阵子头昏恶心,恐怕是……”
十三娘微微一愣,继而惊呼一声:“有了?!”
十三娘的脑袋还是蛮好使得么。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十三娘将信将疑的看着魏如玠:“可是真的?”
魏如玠点点头:“十三娘,瞧您……当然是真的。”说话间,他知道我的紧张,不由用力揽了揽我,像是在让我放宽心,好在我们二人的表现尚佳,十三娘没有半点怀疑,当即大喜过望,硬是拉我们起来:“瞧瞧……这是天大的喜事儿啊,跪什么跪呢,真是的……阿樱,今儿个起你这身子可就精贵了,可莫要整日到外头跑腿,家里的大小事情啊,你也莫要插手了,全都交给十三娘便好。啊对了,明儿我去城里给你买些好吃的,什么核桃啦,鸡蛋啊,咱这儿都没有,你还要吃什么,尽管告诉十三娘,十三娘立马就给你买去!……啊,瞧我这激动地,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十三娘双手局促的揪着自己的衣服,一时间竟又红了眼。
“十三娘……谢谢你……”我揽过她的肩头,三言两语的劝慰着她,可她却沾了沾泪水,道:“我这是喜极而泣,我……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小姐,你总算是要当外婆的人了,你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了……”听十三娘这么一说,我不由感到心头酸涩不已。瞧她这么开心,可我却如此不安,我这样……算不算是在欺骗她呢?倘若被她知道真相,十三娘会怎么像我呢?
不,不会的……我摇了摇头,赶走了内心不和谐的声音,扯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再次向十三娘到了谢,这才与魏如玠一齐离开,
刚一迈出屋门,只见门外赫然战争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正是冯尚兮。
一见到他,一见到他这满是戾气的眼神,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再次波涛汹涌起来。
想要开口说话,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说话的话,这么迎面遇着,又颇为尴尬。魏如玠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拉着我就要绕道而行,没想到这时候冯尚兮倒是开口说话了:“真是恭喜陛下,恭喜皇夫大人啊。”
我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他,他面上带着那一如既往的轻佻笑意,可那双眸子里哪有半分真心恭喜的意味。
魏如玠又哪里会开心得起来,他只是点了点头:“多谢世子大人了。”仅仅是丢下这么一句便带着我走开了,仿佛不愿意多待哪怕是一小会儿。
有些话可能永远都不能说出口,有些真相可能必须硬生生咽下,让它烂在肚子里。
从那以后,我们三人的关系就愈发的微妙起来。冯尚兮不再处处在我二人当中作梗,倒也没有视而不见,只是好似关系极为疏远之人,颇为客套有礼。他终于放弃了对于汉服的执拗,换上了他素来嗤之以鼻的朴素科尔沁服饰,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他还主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