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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坏笑着:“嘿嘿,我自有用处!”
一整天她都在折腾下人们,她叫陈酿和窖香给她扎了三个稻草人,又在自己的箱子里乱翻一气,找出紫色、白色、红色三套衣服,叫龙井她们给稻草人套上。她端详着站成一排地稻草人,笑嘻嘻地跑到桌前。学着子朗当年那样写了四张字条。分别是苏念蕊、冷韶玉、汐缘。春儿想了想,罢了罢了。汐缘只是爱慕子朗,但是没算计过自己,也没做什么想拆散他们夫妻的事儿,还是饶了她吧。
她又一想,冷韶玉虽然讨厌些,但没有她,自己和子朗的婚期也不会一次又一次被提前,而且这女人也在调教孙靖西事件中出了力,还跟她姐姐一起给子朗报过信。算了,也放她一马吧。
眼看着稻草人只剩下穿着紫衣脸上贴着“苏念蕊”的一个,春儿心里又开始不舒服,总觉得朱子朗整天招摇过市,一定还有什么桃花债被自己忘记了。她猛然间一拍腿,从箱子里找出件花衣服,又在稻草人脑袋上围了各色帕子,整个给打扮成了一个村姑。龙井惊呼:“小姐,这又是谁?”
春儿笑笑,在纸上写了“李春花”三个字,啪地贴在稻草人脸上,哼!朱子朗就算是在春儿梦里招蜂引蝶都不行!
做完了这些,春儿四下里瞧瞧,奇道:“咱家的臭狗呢?”
龙井笑道:“指不定在哪个暖和的地儿趴着呢。”
春儿到处找,终于在后厨的火炉旁找到了正呼呼大睡地夜光杯,它姿势极其不雅,嘴角还咧着,不知道梦见了哪只小母狗。春儿找了块骨头在它鼻子前来回晃,夜光杯地鼻子抽动了几下,闭着狗眼仰起头,春儿便把骨头抬得更高些,那狗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见春儿手里拿着骨头,便疯狂摇着尾巴以示友好。春儿蹲下来说:“夜光杯,今儿个咱们俩可是冰释前嫌了,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保你吃香地喝辣的,哈哈哈哈!”她狂笑几声,龙井在后面吓得吐吐舌头:“完了,小姐成山大王了。”
春儿回过头狞笑着,把骨头丢给夜光杯,然后用一只手托起龙井的下巴:“嘿嘿,小姑娘,和老子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怎么样啊?你要是从了我,我保你吃的是山珍海味,穿得是绫罗绸缎,哈哈哈哈!”春儿再度狂笑,龙井一脸无辜地说:“小姐,我怎么觉得我就是夜光杯啊。”
春儿满意地点点头:“对,你和夜光杯都是我的狗腿子。”
龙井更加委屈:“小姐,能不能把手拿开,您那只手,刚才摸过骨头,还油乎乎地呢。”
春儿嘿嘿笑了几声,把手上的油尽数蹭在龙井脸上,然后大摇大摆踱出去,龙井绝望地喊着:“糟了,小姐现在的样子好淫邪啊,又有人要遭殃啦!”
春儿把夜光杯领到稻草人跟前,指着紫衣的说:“这是苏念蕊!咬她!”
夜光杯瞥了春儿一眼,懒洋洋趴在地上晒太阳,根本不理会春儿的命令。春儿又拿了几根骨头丢给它,夜光杯呼哧呼哧吃得倒欢,可一叫它咬稻草人,它就又趴下来不理人。春儿想尽办法,拿了各色美食引诱这只臭狗,可夜光杯只接收贿赂却依旧不听话。春儿生气了,抬手揍了夜光杯几巴掌,那狗也火了,嘴里不停吼叫着,冲上来就咬春儿的裙子,春儿“哇”地一声哭出来:“这是什么狗啊,叫它咬别人它不去,到咬起主人来了!龙井,晚上不许这狗进屋,冻死它!”
子朗快回来了,春儿训狗不成,也不愿叫子朗看见那“苏念蕊”,哼,就是要这样,决不能加深子朗对这三个字的印象!
晚上,就着桌上的一点烛火,衾被中的春儿埋在子朗怀里痛斥夜光杯地恶行,子朗笑道:“春儿训狗做什么?”
春儿干笑几声说:“在家闷得慌,就想把夜光杯训成个知书达理,学富五车地淑狗。可是这夜光杯软硬不吃,给它吃的来者不拒,叫它做事充耳不闻,这可怎么办?”
子朗笑出了声,说道:“春儿可知道,这只淑狗最爱什么?”春儿瞪大了眼睛:“它最爱什么?”
子朗唇角上扬,慢慢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它最爱地自然是来自波斯的葡萄酒。”
春儿猛地坐起身:“这臭狗的生活也太奢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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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淑狗也疯狂
接下来的日子,春儿没事儿就拿葡萄酒偷偷去喂夜光杯,不光喂狗,她自己也跟着喝点儿,还美其名曰:“这叫主人与狗有福同享。”不过她心里暗想:这贪图享受的狗同享美酒倒是可以,有难同当可不敢指望它。
夜光杯终于和春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叫干啥就干啥,再也不冲着春儿狂吠。于是连着好几天,当子朗回家的时候,屋子里都飘着酒香,然后就看见床上床下一人一狗醉得呼呼大睡。他不禁失笑,看来小春儿在家确实闷得难受,等花容她们的禁足令解除了,就邀她们来家里开赌局,免得春儿只能跟狗玩儿打发时间。
子朗心想,等这段时间忙过去,也正值春暖花开时,那时候还带她出去玩儿,流连山水之间的春儿才真的开心呢。
这一天,子朗刚走,朱夫人就叫人来喊春儿到她房里去。春儿内心忐忑着,婆婆会不会是发现了酒窖里的葡萄酒被喂了夜光杯,想要责骂自己吧?春儿真倒霉,自从嫁到朱家,就没干几件叫婆婆舒心的事儿,听说那葡萄酒甚是难得,婆婆这次不会又罚跪吧?
进了朱夫人的屋子,令春儿意外的是,婆婆竟然叫自己坐下,还叫丫环端上了茶。只听朱夫人说道:“春儿啊,娘知道你和子朗恩爱,娘心里也高兴着呢。”
春儿心里这叫一个舒服,婆婆不是罚自己而是夸自己,嘿嘿,真好。
“唉!”朱夫人叹了口气,“可是,朱家现在也很难啊,现在得罪了小侯爷,又得罪了苏家,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而且有些多年交好的老客户也说。现在有更便宜更好的货,只好先对不住朱家。唉!想要在江南立足,哪儿有那么容易!”
春儿揣摩着朱夫人的意思。试探着问:“娘,春儿能为朱家做些什么,您尽管吩咐。”
朱夫人把一封信放在桌上:“这是苏老爷托人捎来的信。只要子朗肯娶了苏小姐做平妻,他马上就协助朱家重振声威。春儿,你的意思呢?”
春儿这下全明白了。朱夫人叫自己来是希望自己让步,这样朱家可以在生意场上多些筹码。可是自己和子朗过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多出个苏念蕊来?凭什么?
朱夫人道:“娘也知道这事儿叫你们为难,春儿也不必马上答复,先回去吧,晚上和子朗好好商量一下。苏老爷信上说,苏姑娘过几天要来朱家作客。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总要做好主道吧。”
春儿应了一声,低头正要走出朱夫人的屋子,朱夫人又道:“听说你最近喜欢葡萄酒,一会儿我叫下人多搬些过去,朱家这些东西倒还不缺。”
春儿道了声:“谢过娘亲。”这才往自己小院走去,只觉得怒气上涌,义愤填膺。那苏念蕊也太不知廉耻了,在永宁城遭到拒绝。竟然想出追到朱家地办法来。这次就算子朗拒不迎娶,朱家也绝不会怠慢了她。这又如何是好?
晚上子朗回来,春儿便把白天朱夫人的话复述了一遍,边说边哭,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子朗只好将她搂在怀里哄着,其间被春儿逼得赌咒发誓,说了无数“任谁也无法拆散你我夫妻、一辈子只爱春儿一人”之类表态的话,春儿才肯止住哭声。然后她又借题发挥,叫子朗答应她,以后连娶小妾地念头都不许有!
半月后的一天,春儿正在和夜光杯一起喝酒,水柔从外面进了来:“嫂嫂,你还在这儿喝啊?那狐媚子马上就到了,娘叫咱们到前厅迎接去。娘可真是的,还派人出去把我四哥找回来,这姓苏地有什么了不起的,给她这么大面子!”
她本以为春儿听了这消息一定火冒三丈,没想到春儿只是倚在榻上,端起真正的夜光杯啜饮一口,斜着美眸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水柔不来点儿?”
水柔跺跺脚:“我可真让你气死了,你真不急啊?”
春儿最近酒量见涨,但小脸依然见酒绯红,她嘿嘿笑了几声:“水柔,听说过未雨绸缪没?这苏小姐恐怕不知道我碧螺春是天下最爱折腾地人呢!我这几天一直等着她呢!”说罢慵懒起身,懒洋洋地说了一声:“我真是越来越懒了,苏小姐打扰了我饮酒的兴致,总该付出些代价吧?”
水柔吐了吐舌头:“四嫂这样子真吓人。”紧接着她马上欢呼:“走喽,看热闹去喽,四嫂,她要是敢发难我一定帮你!”
春儿笑笑,从地上抱起了夜光杯:“你是朱家大小姐,可不能这么没有礼数,咱们要听娘地话,对客人以礼相待。”
“啊?你倒底是怎么想的?”水柔很费解,跟在春儿后面不停地问。春儿摸摸夜光杯,柔声说:“小夜乖,今天表现好,晚上叫你管够喝。”然后她冲水柔神秘的一笑:“你就等着瞧吧。”
到了前厅,各房妯娌都已经来了,有的同情春儿,有的等着看春儿地笑话。春儿倒也不以为意,坐在那儿只管逗狗玩儿。没多一会儿子朗也回来了,坐在春儿身边拉着她的小手,春儿哼了一声道:“朱子朗,你要是敢多看那女人一眼,我就再也不理你!”
这威胁对子朗来说再有效不过,忙正襟危坐目光瞄着斜上方,春儿打趣说,这阵势才叫做“目中无人”。
苏念蕊到了,朱夫人忙率众迎了上去。那抹紫色一进门,夜光杯就猛地在春儿怀里抬起了脑袋,鼻子呼哧呼哧地,狗眼圆睁着。春儿笑笑:“小夜,是不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呀?”
夜光杯瞪起眼睛,保持着高度警惕性,苏念蕊走进来,以那种胜利的眼神望着春儿,仿佛她已经是这次的赢家。只见她福了福身子说道:“小女子苏念蕊,拜见朱夫人。”
一听“苏念蕊”这三个字,夜光杯猛地狂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剑一般从春儿怀里飞出来,转眼奔到苏念蕊跟前。苏念蕊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小狗,只见那狗龇着牙,然后朝她疯狂咆哮。朱夫人一见夜光杯发了狂,忙大声喊着:“快来人,把狗抱走!”夜光杯可不含糊,谁靠近它就咬谁,只要朱家的人离它稍远点,它就去埋头对付苏念蕊的裙子,又抓又咬又撕又啃,那模样绝对不是条淑狗!只一会儿功夫,苏小姐新裙子的裙摆就狼狈地比丐帮弟子还不如,苏念蕊吓得花容失色,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朱夫人忙安慰着:“苏姑娘啊,这狗平时挺温顺地,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等我回头好好收拾它。”
水柔在一旁笑得岔了气儿:“哎呦,苏念蕊姑娘,原来你来我们家,连狗都不欢迎呢。”
朱夫人狠狠瞪了水柔一眼,而夜光杯又听到了“苏念蕊”这三个字,发了狂似地再度扑了上去,继续疯狂蹂躏着苏念蕊那条可怜的裙子!
夜光杯表现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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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有君若此,别无他求
客人屡遭狗咬,朱家长辈也觉得面上无光。只见整个前厅乱成一团,骚乱之中朱夫人喊人护着苏念蕊,苏小姐才没被夜光杯咬伤。惊恐之余人人称奇,这夜光杯平时在家只是条懒狗,今天为啥屡次发飙?都说动物最有灵性,莫非这苏家小姐带着不详之气?
好不容易喝住了夜光杯,朱夫人赶忙叫人把狗抱走。苏念蕊又惊又怕暗叫倒霉,再一看,自己的裙子已经狼狈不堪,只好到为她准备的厢房换了身衣服。但只要她走出来,夜光杯就会第一时间从角落里钻出来,而且表现得极不友好。苏念蕊心中纳闷,这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