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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白安并没有等多久,军医便带着小医童回到大帐,先是将那一碗汤药给墨云深灌了下去,随后才将药粉涂抹在患处,用绷带缠好。
“今日王爷或许会多次惊醒,需要每隔一个时辰饮下一次汤药,老奴将药壶留在此处,劳烦王妃。”
越白安微微颔首:“有劳大夫。”
将军医送到帐外时,越白安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整个营地都被大雪全部覆盖,冬日朝阳伴着细密雪花一同出现,只刺得越白安睁不开眼。
她急忙放下了帷帘,退回到大帐之中,回到了那药壶旁,静静地扇着火。
这一整日大帐中再没来过旁人,只余他们两人陪伴着彼此,墨云深醒来过许多次,但每一次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上话,就又陷入了昏迷。
而在帐外,众人已经将墨云深身中剧毒却被孤竹王妃所赠之物意外搭救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营。
人们已经开始准备,要等墨云深恢复健康之后就拔营继续前往录勒城,彻底将凌野国驱逐出境。
唯有一个人和这一片祥和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只暗骂凌野国都是一群废物,连刺杀都成功不了,他竟还指望能靠他们帮他夺得汗位,当真荒唐。
但也的确不能全怪凌野国。
连绝命散的毒都能躲过,当真是那小子命大。
孤竹王妃所赠挂坠中的香料,呵,这已是越白安第二次坏他好事了。
墨子具想起木疏城中失败的计划以及又一次错失的良机,放在桌案之上的双手攥紧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而墨云深也终于在越白安将最后一碗药给他喝下时清醒了过来。
他的双眸不再如白日那般混沌无力,而是极为清明,越白安见状眼底立刻闪过欣喜:“你醒了!”
墨云深正想开口,却只觉得口中干渴难耐,猛地咳了好几声。
越白安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药碗放下,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服侍着他喝下之后,才终于听见他缓缓开了口。
“安儿。”
他轻唤她的名字,本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却发现他根本使不上劲。
“对不起。”
第114章 你就舍得抛下我()
一句“对不起”,又一次成功地让越白安哭了出来。
“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平安归来。”
越白安的嘴角已经彻底弯了下去,眼泪更是一串接着一串,饶是怎么擦都擦不尽。
“你就是骗子,我早都知道你是骗子了,居然还一直相信你。”
她根本不敢去想,如果不是这个挂坠里的香料,他此时又会是什么模样。
为了他的性命,诸淮他们一定会去求凌野国提供解药,可是这样就会让墨子具抢占先机,无论提出什么条件,最后的结果都与要了他的命无异。
如果连他都不在这个世上了,她也不会再独活。
这个念头闪过越白安脑中的时候,她先是一怔,随后却是又一次哭出了声:“你就舍得抛下我。”
墨云深最终还是将自己没有受伤的右手臂抬起,将她死死地按进了自己怀里。
“是我大意了。”
当时正是两军激战时,凌野国擅长使刀,其实比之擅长弓弩和剑的踏孙国要迟缓许多,所以他一时大意,才会被那人藏在袖中的匕首刺伤。
他丝毫不怀疑那人是墨子具在凌野国的内应,因为他一直与他混战,片刻不离,更是刀刀致命。
他能躲过那些迟钝的刀法,却躲不过带毒的匕首。
幸好有她。
他方才虽然昏迷不醒,可却一直强行支撑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努力听清帐中人的对话。
他知道她一定在哭,却毫无办法,只对自己恨到了极点。
幸好她的挂坠救了他。
“我怎么会舍得你。”
墨云深从不曾惧怕过死亡。
他年仅十二岁时便随老汗王上过战场,这些年与墨子具争斗不休,清楚地明白这是一场只能有一个胜利者的战斗。
作为马背之上长大的萨斯族王子,他一直认为战死沙场是无上的荣耀。
但这是第一次,他用尽全力来抗拒死亡。
他的鲜血早已浸透了那个挂坠,可他却依旧死死地攥在手中不愿放开,直到军医为他号脉的时候才滚落出来。
越白安这时哭得累了,终是止住了抽噎,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看向他:“军医说你要早些休息,我服侍你洗漱。”
她说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去替他打热水,却感受到他的臂弯收得更紧,她动弹不得,只得又缩回他身前。
“还气我么。”
越白安摇了摇头,低声解释:“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墨云深的心头一滞,顺带着眼眶竟是一涩,好在他一直很擅长处理自己的情绪,才不曾显露出来。
“如今不想着你的浩瀚天地了。”
墨云深不想她继续沉浸在忧伤之中,只轻笑着打趣她。
“你就是。”
她闭上了眼,睫毛微颤,却是无比郑重。
越白安从前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男子被她视作人生中的全部天地。
直到遇见他。
越白安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墨云深在听见她那三个字之后身体的僵硬与缓和,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却并不在意。
“那年游历风云大陆,留下了许多游记和书画。”
他的手覆上她的发间,轻轻地摩挲着:“等我们回家,让权叔拿给你。”
这话不曾说出口时倒还没什么感觉,但此刻墨云深却只感受到后悔与失落。
若是早些遇见她,他便不会独自一人走过那些巍峨的山川与奔腾的长河,在斑驳的前朝遗址前无声怀古,面对鬼斧神功的地貌奇观时陷入沉寂。
她却偏偏出现在他把所有的游侠过往都尘封进记忆之后。
“好。”
越白安并不知道他心底所懊悔之事,只回应着他方才的话,仰起脸笑得开怀:“好了,真的要休息了,我去给你打热水。”
她终是从他的怀中站起了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墨云深只感到一阵心安。
他合上眼背靠在床边,只等着她回来叫醒他。
不曾想竟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正午。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越白安却并不再帐中。他的心底一紧,几乎立刻从床上坐起了身,想要出去寻她。
却见她掀开帘子带着诸淮走了进来:“小声点,王爷还没醒。”
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了墨云深暗沉如墨的双眼。
越白安“呀”了一声,立刻笑着向他跑了过来:“醒了,快快,我正准备和诸淮商量晚上的庆功宴。”
她说着已经很熟练地替他穿好了衣物,又给他披上了斗篷:“军医说你不用一直卧床,需要多走动。”
诸淮无奈扶住了额。
如此拙劣的行为把人支开,不是摆明了告诉他是要给他准备惊喜么?
他家王妃犯傻的时候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墨云深却也不戳穿她,只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你们继续。”
眼见他走出去时立刻有侍卫上前照料,越白安这才放下心来看向诸淮:“毕竟还没有彻底把凌野国驱逐出境,此番的庆功宴不必太过盛大,但也不能失了排场。”
诸淮自是铭记于心,直道:“已经按照王妃所说,从德达城中购置了烟火与天灯,也知会了城中百姓,军民同乐。”
越白安心下一喜,面上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双眸之中尽是雀跃:“就知道你最靠谱。”
美目流转之间,她又记起一事:“说起来,德达虽是工业城镇,却有‘飞霜’这一种脂粉闻名踏孙,笑歌她们想必会喜欢。”
诸淮的眼底泛起惊喜,急忙向越白安抱了抱拳:“多谢王妃。”
越白安笑而不语,只看着他又匆匆离开了大帐,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帐内的药罐之上。
军医今日又送来了新的药汤,但不必再像昨日饮用那样多的次数,是以她只用小火慢慢熬着,让那药一直保着温。
墨云深掀开帷帘,只见她坐在药罐前细细地扇着风,因是她自己挽的发髻,所以并不是很紧致,一缕碎发顺着脸颊滑落,将她半张脸挡去了一部分。
但就是这般若隐若现,却更显绝色。
如此品貌,若越元依旧活在这世上,她想必早已被指给了大翼国的某位皇子为正妃,尽享荣华,决计不会在这漫天风雪中受着这般辛苦。
只是这样想了一瞬,墨云深便觉得心上似是又受了一道刀伤,只刺得他生疼。
若真是那般,待他入主中原,也定要把她从那所谓的皇子身边抢来。
越白安早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本想待他走近之后吓他一下,却没成想他居然就定在了原处,半晌也不动。
她不解地回过身去,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结果却是她被他吓了一跳。
“当心。”
她的手一抖,险些被那药罐烫到自己。
幸好他即使攥住了她的手,才不曾受伤。
第115章 可是我想我们有孩子()
越白安这才赶紧站起了身,将他扶回床边坐好。
“今夜庆功宴后咱们便又要拔营前往录勒城,你的伤还没好全,墨子具便下这样的死命令,简直可恶。”
她想起方才诸淮来到大帐时,因着墨云深还未醒,她就领着诸淮出去问了些军营中的情况,之后才又拉开帷帘走进来,正巧他也在那时醒了过来。
墨云深倒是不在意,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经过昨日她不眠不休的照顾早已恢复了三成,今日再好好静养一番,明日自是可以出发。
但见她一副气不过的模样,只得顺势将人揽进了怀里。
他的下颌搁在她的发间,低声道:“有你在,已是好了许多,不必在意他。”
越白安听见他这么说,却是十分不好意思:“也没做什么,照顾你本就是应当的。”
墨云深闻言并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拥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越白安低低地开了口:“墨云深,我今日,请军医替我把了脉。”
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倒是让墨云深没想到,但念及这些日子的种种,他却也是明白了。
“你连夜赶至军营,又跟着大军跋涉,加之为了我彻夜不眠,的确该仔细身子,不要过于劳累。”
但越白安却很轻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些。”
自她从伽蓝寺回到王府已经过去了这样久,两人同房的次数也是数不胜数,但越白安每月的月事依旧来得极为准时,根本没有一丝有孕的迹象。
而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开始期待能和他能有个孩子。
所以她今日专程趁着军医来送药时,只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便顺带让他为自己把了脉,想问问有关孩子的事。
“王妃的身子极为康健,并不存在不易受孕的情况。”
军医沉思了一瞬,收起了搭在越白安腕上的丝帕:“之所以一直未有身孕,或许和心情有关。”
“思虑过重,情绪抑郁,自然是要不上孩子。”
越白安将军医的话一一复述给墨云深,声音越来越小,只觉得对他无比愧疚:“许是因为大哥和嫂嫂的事,还有以慈,我到现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