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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歌一进大帐,就拉着越白安左看右看,又转了一圈后才稍微放下心:“奴婢昨儿个生怕您想不开,当真担心了一整日。”
越白安闻言怔忪了一下,随后却是轻拍了一下笑歌的手:“我不会那么轻易想不开。”
她接过细语递来的漱口水,清洗过口腔之后又拿着帕子洗了一遍脸,感受到眼眶的酸涩不禁眨了眨眼,只有一阵苦涩袭上心间。
“王妃,我听老汗王身边的苏嬷嬷说,似是因为受了二舅爷牵连?但匹娄将军家的那些奴婢却说并不是这么简单,可具体情况如何,他们也无从得知。”
细语总觉得事情并非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可她不懂政局诡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接询问越白安。
越白安将脸帕递回给细语的手僵硬了一下,她看向细语微微一笑:“的确是受我二哥牵连。匹娄将军家与我大哥一向势如水火,不必听信他们的谗言。”
既然老汗王都默认了符帆加给越白丰的罪名,越白安自是不会傻到和自己如今的靠山去作对。
只是不知二哥到底为何会被牵连进皇陵失窃这样的旋涡之中。
不过如今这些也都不重要了,就算他是清白的,为了除掉越白时,符帆也有能力让他变得不清白。
墨云深这时听见了帐内的谈话声,又一次推开帷帘走了进来,笑歌和细语正想去给他打水洗漱,却见他抬手阻了她们:“本王醒得早,自行洗漱过了。”
笑歌和细语这才顿住了脚步,自觉地站到了一边。
墨云深看着越白安,抬起下巴指了指帐外,他还没开口,越白安急忙摆了摆手:“我不见他,你帮我找个借口让他回去。”
墨云深却是无奈:“我又没不许你见他。”
越白安哭丧着脸撅起嘴:“谁怕你了,我是不想辜夕媛又针对我。”
“你当你夫君是摆设。”
墨云深将她从床边拉起身,捏了捏她的脸:“看上去是真的担心你,你出去见一面,也让他放心为好。”
越白安的表情更加委屈:“你现在都不在意我了,还主动让我去见羌大哥。”
墨云深险些大笑出声,但生怕惹着小祖宗不开心,强行把笑意憋了回去:“之前不让你见他,你就把我甩在王府两个月不闻不问。如今让你见了,你又怪罪。”
越白安听见他如此说,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只别开了眼:“那我去了。”
因为昨夜的伤,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她只走了几步就涨红了脸回过头看他:“都怪你!”
墨云深虽然一脸无辜,但眼底还是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93章 他怎么什么都跟姐姐说()
越白安掀开了帷帘,眼见羌令诀等在一旁,只笑着走近他:“羌大哥。”
羌令诀闻声看向她,见她眼睛还有些红肿,心下不禁一痛。
“我昨日来过几次,都不曾见你。”
羌令诀强行按下他想要轻抚她头发的手,只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看向她:“你可还好。”
但他这话一问出口便后悔了。
经历这般惨痛之事,她如何能好。
“越将军便是太信任皇上,才会遭此横祸。”
羌令诀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帐外巡逻的侍卫听不见,可越白安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她确信,他是专程来说给她听的。
“羌大哥你,是知道些什么?”
羌令诀十三岁便摘得科举桂冠,论起才智,越白安从不会怀疑他。
“不知道,但我大致猜得出。”
越白安听见他这话却是想到了他自己身上,只试探着询问:“那羌大哥你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来到踏孙吗?”
羌令诀摇了摇头:“文臣与武将不同。但朝堂风云,却是类似。”
“所以你不是被皇上逼来,而是被政敌所害。”
越白安的话音未落,羌令诀已经震惊地站直了身子,就连腿上的剧痛都让他毫无知觉。
他和她分开的时间实在太久,久到他都快忘记,曾经在沙州的时候,他们的对话总是如此。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说出上一句话,对方总能接出下一句。
“你明白就好。”
羌令诀没有其他多余的解释,但抓着拐杖的手明显更加用力:“我只希望你不要过于沉湎悲伤。”
越白安没再多言,虽然他这些话都说得隐晦,可她却都听得明白。
况且他和墨云深的关系那样密切,如何会不知墨云深心中大业。他或许是怕她不知,所以才想来劝慰她,让她韬光养晦,十年不晚。
越白安终是露出了灿烂的笑意:“羌大哥,谢谢你。”
“既然你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羌令诀不敢直视她的笑颜,只慌忙移开了眼,仓皇行礼告退。越白安却没有感觉到他的不自在,只依然笑着向他告别:“羌大哥再见。”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抹窈窕的身影一闪而过。
越白安回首回到了自己帐内,见墨云深已经换上了骑装,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正在秋围之中。
虽然她也很想骑马狩猎,可是她刚快步跑了两步来到他面前,便只觉得下身一阵痛楚传来,只鼓着脸看向他:“这么好的天气我却只能窝在帐篷中,不公平。”
墨云深抚了抚她的头发:“如此正好。”
上次围猎之事他依然心有余悸,因此不愿意她往猎场而去,那里同样有峭壁嶙峋,甚至比之前那次在城郊更为险峻。
但他刚说完这句话,帐外却又传来了两人熟悉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墨染青见帐内无人反应,便笑着掀开帷帘走了进来:“白安,今儿个大家要去打马球,我想着阿深不愿你上猎场,但马球总不会反对,就专程来邀你了。”
墨云深正准备拒绝,却见越白安点了点头:“我陪姐姐一起去。”
“你怎么骑马。”
墨云深拉住她的胳膊,提醒她。
越白安却竭尽全力挣脱开他的禁锢,不满他如此紧张她,好像她是琉璃做的一般:“我陪姐姐去,又没说要上场打球。”
墨染青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越白安是身子不爽利所以没法骑马,只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我也不喜欢打马球,只是想着去看热闹,正好我们互相做个伴。”
她顺势把越白安拉到了自己身边,挽起她的手:“今儿个天气这么好,自然不能憋在帐篷里,走了,去我那儿用点早膳就出发。”
她甩给墨云深一个“不许跟上来”的眼神,就拉着越白安直往自己的帐篷而去。
墨云深只得示意笑歌和细语追过去,叮嘱她们一定照顾好她。
而墨染青心知越白安心情不好,想起她在定念刚离开那段时间里对自己的照料,自是不忍丢下她不管。
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越白安,索性避开她兄长一家的惨剧,也没问起越以慈的去向,拉着她聊些女子之间的八卦趣事,全然不提那些让她伤心之事。
“说起来,秋围结束之后,我应该会去昌河国住上一段日子。”
墨染青抿了一口牛奶,看向越白安:“老头儿逼我去,我也没办法。”
越白安却是好奇地凑近她:“姐姐的未婚夫不是在昌河国吗,正好去见见,说不定是位大英雄。”
墨染青这所谓的未婚夫其实是老汗王不久前才给她定下的,之前老汗王一直顺着她,她不想嫁,他也不逼她,只觉得她就算要嫁,也要嫁一个于她而言最好的男子。
但自从她把定念捆在身边却还是未能得偿所愿之后,老汗王便立刻给她选了一门亲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只逼着她一定先去昌河国与那人见上一面。
父女两本就关系淡薄,自此以来更是僵化,若非还有墨云深母子和南宫勿从中调停,怕是这一次秋围墨染青都不会来。
“谁知道呢,虽然老头儿这人不靠谱,但也好歹不会害我。”
墨染青自从定念离开之后对男女之事比之从前冷静了许多,她接过侍女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唇角,只见越白安也已停止了用膳,便道:“出发吧,马球场不远,一起走去。”
两人一道走出了墨染青的大帐,虽然晴空万里,但毕竟秋日已至,一阵微风袭来,越白安还是觉得有些冷。
笑歌见状急忙把手中的披风搭在越白安身上,墨染青也让侍女为自己穿好了披风,看向越白安:“那日婚礼上的事,阿深同我说了些。”
她虽自小和辜夕媛相熟,可却从没想过她会是这样小肚鸡肠之人。
因此墨染青在提起她时语气有些不快,似是觉得自己交友不慎:“今日辜夕媛和匹娄娜萱应该都会在,你紧跟着我,不必和她们周旋。”
越白安有些尴尬地紧了紧自己的披风:“他怎么什么都跟姐姐说。”
墨染青以为她是害羞,不禁笑道:“没见过被丈夫心疼还抱怨的,你倒是头一个。”
“不,不是。”
他对自己的心意,她又如何会不感动。
“只是我也可以做像姐姐这样独当一面,自立自强的女子。云深总让姐姐看顾着我,却显得我特别无能了。”
越白安的话音未落,墨染青已是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傻丫头,虽然我也不喜那些说什么无能才会讨男子疼爱的鬼话。不过现在既然有人疼着你,你便顺着他一两次也不亏?”
越白安终是听进去了她的话,没再纠结于此,只笑道:“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
墨染青抿唇一笑,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马球场的入口处。
第94章 故人似茶()
越白安抬眼望去,只见这其中已经聚集了不少女眷,有些她见过,也有些她没有印象。
辜夕媛原本站在一堆女眷之中聊得正尽兴,在感受到越白安的目光后冲她点了点头,便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染青姐姐和嫂嫂也来了。”
辜夕媛笑起来的模样一直让越白安印象很深刻,明眸皓齿,十分耀眼。
马球队伍一共分为两支,匹娄娜萱所带领的红队与墨染青的某位堂妹所带领的蓝队,这会儿已经开始热身。
众女眷见到墨染青与越白安,都不得不起身行礼,墨染青同她们客套了几句,才与越白安在观众席上安然坐下。
眼见辜夕媛也坐在了同一张桌边,墨染青抿了抿嘴角,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感受到墨染青的冷淡,辜夕媛心下不免委屈,明明从前无论墨云深还是墨染青都待她极好,只当是亲妹子一般,如今却都因着越白安和她疏远了。
再一想到今天晨起时枕边无人,最终却看见他和越白安站在大帐前聊得开怀,辜夕媛更是嫉妒得恨不得越白安立刻消失才好。
“阿诀的腿脚不便,应是无法前去围猎,夕媛你却也不在帐中陪着他吗?”
似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墨染青还是主动开了口。
辜夕媛闻言只低声笑道:“方才须卜大人请了他去森林散步,估摸着要到午时才能回来,自是不需我陪了。”
墨染青颔首浅笑:“老师也不喜欢狩猎,正好能做个伴了。”
她说着接过侍女递来的茶,又看向辜夕媛:“你成婚这么些日子,我还没去你府上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