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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白安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是又有边境冲突了,所以他才如此烦闷?”
诸淮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密报内容具体为何。但王妃您不必担心,王爷一向运筹帷幄,不会有事。”
况且所谓的边境冲突,本就只是小打小闹,一向无须烦忧。
墨云深此番如此焦灼,怕是大翼国内出现了什么不利于踏孙国的异动。
这番话诸淮自然没有说给越白安听,毕竟她并不清楚四海军的密探身份。
只是诸淮也不免觉得奇怪,这大翼国刚刚把“公主”嫁来了踏孙,正是两国友好邦交更进一步的好时节,又能出现什么异动。
眼见诸淮面上的表情也愈发凝重,越白安终究是放心不下,正欲起身去寻墨云深,却忽然听见一声放肆的大笑在帐外响起。
还没等越白安反应过来,匹娄娜萱就已掀开帷帘走进了帐内。
诸淮面露不悦:“匹娄小姐,这是王爷大帐,岂能容您想来便来。”
匹娄娜萱“呀”了一声,努力掩饰着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我见帐外无人守卫,所以才这么直接进来了,还请诸侍卫勿要怪罪。”
她有意停顿了一番,见诸淮并没有真的要责怪她,这才又缓缓开口道:“我也是因为得知了重要的消息,这才失了礼数,想赶紧来告知王妃与越家小姐。”
第88章 惊变(二)()
匹娄娜萱的话刚刚说完,帷帘便又一次被人掀开。
墨云深面色铁青地出现在她身后:“匹娄将军正在寻你。”
“见过王爷。”
匹娄娜萱不急不缓地转过身,对着墨云深款款行礼:“臣女才刚和父亲分开,王爷想要支走我,这借口未免也太蹩脚。”
墨云深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提醒匹娄娜萱:“事情还未成定论,勿要耸人听闻。”
“王爷又何必自欺欺人,逐莽大将军越白时与夫人前日便已经被大翼国皇帝打入大牢,三日之后便要问斩,除却已经出嫁的长女之外,剩下二子二女全部流放充军,这件事难道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吗?!”
“匹娄娜萱!”
墨云深的呵斥声惊得匹娄娜萱立刻住了嘴,但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便再也收不回去。
一室寂静。
诸淮总算明白今晨出发前的那份密报是何内容。
他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越白安与越以慈,越白安倒还算得上镇定,越以慈却已经涨红了眼眶,还没等诸淮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过去抓住了匹娄娜萱:“你胡说!”
匹娄娜萱显然没料到越以慈会这般出手,吓得惊叫一声,没想到还是被越以慈推倒在地。
“越以慈!住手。”
越白安走向越以慈,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越以慈不愿意相信匹娄娜萱的话,她看向墨云深,试图听见他的否认与反驳:“小姑父,她是骗人的对吗,您刚才不是还说,事情还未成定论吗——”
她的话音还未落,泪水已经奔涌而出。
“你先出去。”
墨云深冷眼看向匹娄娜萱,见她头发散乱,一张脸吓得花容失色,但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就想看越以慈出糗,不由更加厌烦。
眼见墨云深眼底流露出不耐,诸淮已经站在了匹娄娜萱面前:“匹娄小姐,请。”
然而匹娄娜萱却不知好歹,她始终记得那一日婚礼上越以慈对她父亲的嘲讽,因此总想着要报这一仇:“什么还未成定论,越以慈,你现在是戴罪之身,要去流放充军的,赶紧滚出我们踏孙国,别连累你姑姑才是!”
匹娄娜萱的话音未落,却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原是墨云深已将佩剑从腰间抽出直指她的喉间。
“滚。”
匹娄娜萱吓得双腿一软,却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方才掀开帷帘离开大帐。
诸淮也急忙带着笑歌和细语与康妈妈她们一起退下,只留下墨云深与越白安姑侄二人。
“诸淮说你今日收到了四海军的密报,便是这个消息是么。”
越白安这会儿大概也能猜到,四海军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普通,也知道他方才那般心不在焉的情态是由何而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比起越以慈,越白安冷静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我收到的消息只是下狱,怕你忧心,所以未曾相告。”
墨云深走近她,低声解释:“如果仅是下狱,我以为会有转机。”
只听得他长吸了一口气,终是将真相告知越白安:“但父汗得到的消息应该更准确,他方才在路上便召了匹娄将军与买立特将军去马车之中详谈。”
越白安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但那表情不是伤心也不是认命,而是冷漠。
“你还得到别的消息了么,比如罪名。”
她的问题让墨云深更难开口。
“应是受另一位舅兄的牵连。”
原本一直抓着越白安手的越以慈忽然失了力,她看向墨云深,难以置信:“二叔的事,与我爹娘有什么关系?”
“符氏皇族起于金陵,迁都之前,金陵地界葬有两位故去帝王。”
墨云深斟酌着措辞,眼见越以慈都快哭成了泪人,越白安却依然毫无任何伤痛的反应,他愈发不忍,却还是将四海军得到的消息全部告知于她。
“传闻近来皇陵被盗,金陵与姑苏两地都护府的诸多官员都被牵连。白丰舅兄任职于姑苏都护府,应与此案有关。”
越白安听到此处,便已全部明白。
“盗窃皇陵,罪当株连九族。但我二哥并未入江陵越家族谱,所以他的九族便只有我父亲,我大哥一家与我。”
越白安的声音毫无波澜,根本让人听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但越以慈却是愤怒而起:“又是二叔!他娘害死我祖母,如今他又害我全家!”
明明离家之前爹娘还说着要等她带着小姑姑的消息回去,这不过半月有余的时间,他们就已被打入牢狱之间,甚至还要问斩。
越以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帘一般,根本止不住:“小姑姑,这明明是二叔的错,为什么要牵连我们全家。这要是诛九族,如今姑姑嫁来了踏孙,他们是要把姑父一家也算进去吗!”
显然不算。
方才匹娄娜萱说,已经出嫁的越以恩被赦免,只有剩下的二子二女才会流放充军。
所以已经出嫁的越白安也同样会被赦免。
圣上最想要的,只是越白丰与越白时的性命而已。
但这所谓的皇陵失窃,也未免太过蹊跷。
“小姑姑,咱们该怎么办,真的看着我爹娘他们去死吗?还有大哥弟弟和嫣儿,他们要去充军流放啊!”
越白安眨了眨眼,似是没有听见越以慈这番话般看向墨云深:“你能帮我送她走吗?我想大翼国使臣不久便会到了,我不想让他们抓到她。”
越以慈听见这话开始拼命摇头:“姑姑,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我要回去救我爹他们,我不能这么走!”
“交给我。”
墨云深一掌劈在了越以慈颈后,越白安急忙伸手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她。
“波斯,大秦,甚至拂菻,让她走得越远越好。四海军能办到吗?”
她祈求地看向他,似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能。”
墨云深有些迟疑:“只是,她醒来若是怪你——”
越白安忽地轻笑出声,她明明是在笑着,眼底却满溢着压抑的悲伤:“她不明白,你也不明白?”
“根本不是二哥的错。”
越白安将已经昏迷的越以慈扶到软榻之上躺好,才回过身冲着墨云深指了指自己:“是我。”
“我为了一己私欲,与踏孙王族和亲。”
她的指尖一点点地戳着她的心口,明明心痛到了极点,却是一点泪意也没有:“却忘了我哥哥是边关将领。”
“身为踏孙外戚的大翼国边将若是一朝倒戈,联合踏孙拥兵自重。若你是大翼国皇帝,你会不防?”
墨云深如何想不到这一层。
他甚至从看见密报上所谓“皇陵失窃”四个字时就已经想到了。
所有这些错综复杂甚至令整个风云大陆都为之震颤的血流成河,都是因为他和越白安的婚事而起。
第89章 你别过来()
只是他不愿她思虑过重,所以才说得隐晦。
甚至不惜把所有的过错都如密报中那般直白地扔在越白丰身上,却还是没有瞒过她。
“安儿。”
他想靠近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等她醒来想明白,一定会怪我。”
越白安看向越以慈,嘴角渗出苦笑:“但我必须保住她,因为我也只能保得住她。”
以炀,以泉还有嫣儿,她全部都无能为力。
她之前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关系会如此敏感,甚至自认越家从她父亲到她哥哥都是忠义之士,圣上英明,一定不会猜忌他们。
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是他们太天真。
“还有我爹,我爹的牌位,有被请出‘名臣塔’吗?”
越白安忽然想起越元死后的至高荣誉,生怕他也会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大翼国皇帝念及越相辛苦一世,子孙之罪,不必无端受辱。”
墨云深将密报上的原话一字不落地告诉越白安,终是让她愧疚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我先安置以慈。”
墨云深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走出了营帐。
之后他又带着诸淮和两位越白安不认识的军士前来,由一位嬷嬷将还在昏迷之中的越以慈扶上马车,直接带离了围场。
“她留在城中的那些伙计随从还有舅兄的小兵,我也派人将他们一同送走。”
越白安颔首:“他们回去也难逃一劫,辛苦你。”
听见她这么一句话,墨云深的脚步忽地顿在了原地,他犹豫了许久,还是直接掀开帷帘走了出去。
等到他终于将越以慈送走再回到营帐时,本以为众人都已经前去围猎,营帐之处应该再无什么人烟,却被老汗王身边的侍从拦住了去路。
“你把越家姑娘送走了?”
汗妃不在,是以整个大帐之中只有老汗王与墨云深两个人。
“儿臣不能等着使臣到来后把她带回去受罪。”
墨云深的话音未落,老汗王就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儿臣不会让他们躲一世。”
墨云深此话一出,老汗王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但只是一瞬,便又立刻消失殆尽。
“如今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你应是也明白,为何符帆会将越白安指与你为妻了。”
老汗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独酌自饮:“符帆与越元是莫逆之交,也曾患难与共。越元之所以早逝,也是由于当年搭救符帆时落下的病根。”
这些大翼国旧事老汗王很久之前就有意去了解过,他从前也与墨云深说起一些,但从未像今日这般郑重。
“若非心中有着别的计划,他应是不会把越元的女儿嫁来我们这贫瘠蛮荒之地。”
老汗王放下酒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怕是早都想收回越白时手上的兵权,但一直苦于没有绝佳理由,才长久拖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