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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咳嗽了几声,方说出话来,嗓子竟然都有些哑了,“咳嗽三天,伴有恶寒,无汗。三天前自觉咽痒,微恶风寒,夜间少许咳嗽,无汗,继则咳嗽加剧,咽痛,全身酸痛,微有发热。”
“这几日服了何药?”
田夫人忙命人把御医开的方子拿过来,递给肖瑶。
肖瑶大致扫了一眼,见方子里是生姜、桂枝、麻黄、白芍、炙甘草、细辛、法半夏、五味子等,转头对身边的塔娜道:“小娜,你看一下,记住。这是小青龙汤,治疗外感风寒、外寒内饮症状。”
塔娜细细地看了,牢牢记住,待有机会可一试。
何氏看了二人一眼,接着说:“这药只喝了一副,昨晚咳嗽更加厉害,彻夜不眠,就没敢再用了。”
田夫人以为肖瑶定会对御医的药方埋汰上几句,没想到肖瑶却说:“药方是个极好的。”
众人正在诧异,肖瑶却看着何氏道:“好方还须对症。此方虽好,只是于你却不太对症。此时,你有何不适?”
“此时感觉心烦、胸闷、口干。”
“可喘?”
何氏摇头。
“露出胳膊。”
何氏疑惑着捋起袖子,露出小臂。
肖瑶摁了摁,皮肤无坑,且立即回弹。
肖瑶转头对塔娜道:“不喘不肿,小青龙汤便不适宜。”
塔娜点头牢记。
何氏患的病,其实按照西医可诊为急性上呼吸道感染,中医诊为咳嗽。
肖瑶对塔娜道:“她属风寒束表、入里化热的表寒里热证。此症应如何治?”
塔娜道:“宜外解风寒、内清里热?”
肖瑶笑了,“说得好!可用麻黄汤来解。”
丫鬟忙奉上笔墨,肖瑶坐在桌前,写下药方:“麻黄、桂枝二钱,甘草一钱二分,杏仁二钱四分,石膏六钱(先煎),生姜三片,黄芩四钱,清水三碗煎至八分,早晚一次,温服。”
写好,放下笔,肖瑶抬眼,对田夫人道:“一日一剂,抓两剂吧。”
田夫人一脸疑问,“两剂用完再去请你?”
问完,心里颇为不快,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道:“请一次诊费那么贵!小神医,年纪不大,倒挺会赚钱的。既然来了,为何不一次把药开够了?这样,我们两家都便宜不是!”
肖瑶起身,冷冷地:“两剂可愈。”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塔娜和月照、月华自然跟上。
田夫人闹了个没脸,白白的脸涨红了,气呼呼地吩咐丫鬟,“送小神医!”
何氏忙安慰道:“夫人莫气坏了身子,都是老奴的身子不争气……”
说着,便一脸愧疚地咳嗽起来,吐出了一口痰,竟带了血丝!
田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忙扶着何氏躺下,嗔道:“又干你何事?快躺好,等会儿药抓来
,赶紧服用了。若是两剂真能好,我还要谢谢她!”
何氏便有些感恩戴德了。
自己病了,夫人又是请宫里的御医,又是请神医,还亲自上手给自己端药。虽说得宠些,自己到底是个下人!
主仆正说些闲话,下人来报:“相爷回府了。”
何氏忙道:“夫人去伺候相爷吧,我这里夫人且放心。”
田夫人便交代了何氏两句,又叮嘱小丫头子几句,这才回屋伺候田齐去了。
田齐从宫中回来,进了堂屋,何氏便迎上来。
两人回了卧室,何氏伺候着田齐换了官服,道:“相爷说的那小神医我请了来。”
“哦?”田齐一愣,“谁不好了?”
“何氏咳嗽多日,御医的药也无用……”
田齐便怒了,“一个奴才,请御医已是折煞了她!你竟请了小神医?真是暴殄天物!”
田夫人一愣,老脸便有些挂不住,“一个女大夫,不过医术高些,有何高贵?说起来,大夫还是贱业……”
“放肆!”田齐闻言,气得脸都红了。
“真是妇人之见!小神医她是谁?她是太子千方百计也收拢不来的人!她是二皇子轩辕煜跟皇帝、贵妃翻脸也要娶的人!她是西诏国主库依木恳请皇上赐婚的人!”
田齐越说越气,“她、她,岂是你随便请来给奴才瞧病的人?!”
田夫人脸色紫涨、张口结舌,“……”
这丫头竟然如此……
田齐见夫人脸色,突然想起一事,一脸怀疑地问:“你该不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吧?或者得罪她了?”
田夫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连连摇头:“没、没、没有!”
自己貌似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吧?没有吧?
田齐便黑着脸甩手走了,临走撂下一句话,“以后不是主子们病重,不可轻意请她!”
田齐这人稳居御使大夫之位十几年,不仅仅是靠着皇后和太子这两棵大树,自有自己的为官之道,那就是恭谨低调、与人为善。
轩辕宗未登大位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干嘛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再说,人活一辈子,谁还不得几回病?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神医啊!
老话说得好,“大夫门前过,有事没事去坐坐”。跟一个好大夫处好关系,非常重要!
只有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才会去跟人家小神医弄难看!
肖瑶此时已经到了左丞相刘家。
生病的是左丞相刘忠志的爹,老头儿年纪已经七十岁了。在这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代,也算是个长寿之人。
很简单,老头儿得的是慢性风湿性关节炎。
老头儿年纪虽大,脑子却不糊涂,把病说得清清楚楚,“四肢关节疼痛,下肢清冷,不可屈伸。前医曾用五积散、桂枝芍药知母汤、当归四逆汤等方,均无良效。”
肖瑶诊过,便让塔娜上手来诊。
塔娜切完了脉,又看了看病人的舌,对肖瑶道:“脉象沉细。舌质淡、中有薄黑苔。”
肖瑶点头,“证属寒凝关节、营卫不行。”
塔娜略思索,道:“宜温经散寒?”
“对。“
肖瑶取过笔写下药方,“桂枝、白芍各二钱、甘草六分、生姜五片、大枣三枚,炮乌头二钱、白蜜六钱。”
写完,交代清楚,“加水久煎,取浓汁兑服。一日煎一剂,早晚各服一次。先服用三剂。”
用此药三剂便可下肢转温、关节痛减。继用三痹汤善其后即可。
因病患年纪大了,肖瑶自然还要看看疗效,才能决定是否用三痹汤。
左丞相刘忠志自然知道肖瑶是谁,对肖瑶毕恭毕敬谈不上,但绝对是礼遇有加。
见肖瑶写完了药方,刘忠志便笑呵呵地拱手道:“多谢肖姑娘。”
说完,示意身后管家送上重礼。
见肖瑶推辞不受,刘忠志道:“老父的病,刘某日日悬挂在心。肖姑娘神医之名,早就名动南北,肯来寒舍,刘某已是万分感激。”
304。304 无处不在()
说着,刘忠志从管家手中拿起礼物,亲手递到月照手中,对肖瑶说:“这些礼物不成敬意,只是刘某的小小心意,若姑娘不收,以后可不敢再上门请教了!”
嗯,这话我爱听。 ()说不定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那就收了吧。
肖瑶便笑笑:“恭敬不如从命,谢相爷。”
见肖瑶收了,刘忠志暗暗松了一口气。
肖瑶淡笑,“告辞。”
“肖姑娘贵人事忙,不敢久留。这边请。”
刘志忠说着,亲自带路,将众人送到大门口,看四人进了马车,道了别,才回转府中。
相府的人都吃惊不小,相爷这种送客法,可不多见啊!不过一个小姑娘,竟值得相爷如此?
马车中,月照大眼睛眨了眨,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肖瑶道:“姑娘不知,这刘相爷最是圆滑的人,在朝中两边不靠,也两边不得罪。事事独善其身,几乎不得罪人的。”
见肖瑶若有所思,月华接口道:“刚才的田家是太子舅家,御史大夫田齐是轩辕钊的大舅,也是个老滑头。虽说是太子亲舅,朝堂上有时还跟太子对着干呢。也不知道做戏给谁看?嗤!”
塔娜突然插了一句:“自是做给百官看!”
众人便都默了。
肖瑶看着马车中摇摇晃晃的流苏,脑子里却翻腾着,“官场之事最为烦人,你不是这党便得是那党,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无聊得紧!”
“毋庸置疑,自己是轩辕离一党的了。既如此,便和太子轩辕钊一党是死对头!恐怕,时时刻刻还要被皇上一党忌惮着。”
“单纯的医治病患,就可能成为你站队的标志。病人来了,是不是还要先问问病患是哪党的?该不该治?是治活还是致死……“
“还是在乡下,单纯的很,治病就是治病,无朝堂纷争、无勾心斗角,种植药材、开发药方、钻研医术、治疗病人、接生孩子,多好……”
“京城不是久待之地,目前先如此,以后还是要回到山明水秀的胡家庄去!”
想到胡家庄,肖瑶更觉车中气氛压抑,憋气得很,便抬手挑开车帘,马车外凉爽的风吹来,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
不大一会儿,松鹤堂赶车的车夫道:“肖姑娘,穆家到了。”
京城的达官贵人几乎都住在城北,府邸较为集中,是以,这三家距离并不是太远。
因为这三家都没有急症病人,便没有先紧着哪一家,松鹤堂的车夫就是一路赶过来的。
最后一家便是穆家。说起来这穆家,也是个极为尊贵的。
先不说祖上如何显赫,就说此时穆家家主穆志成,年纪刚刚四十出头,便已经是京都卫戍使。
京城防卫一事,自古最重,若非天子信任的心腹臣子,皇帝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到这人手中的。
肖瑶此来,要瞧病的对象是穆志成的夫人丁氏。
穆夫人已又四十出头,眉毛修得很细,鼻梁高高的,眼睛很大、嘴巴也大,看起来不是那么和蔼,甚至可以说面相有些凶。
脸有老相,眼角已有浅浅的鱼尾印迹,不过,浓密油亮的头发,却依然乌黑。挽着高高的发髻,高髻上插满珠翠,涂着艳红的唇,衣着也是深红色。
肖瑶的感觉,怎么说呢,这个女人是个厉害的,却也是个俗气的。
果然,听丫头报小神医来了,丁氏便有些不高兴,“一大早去请,天都傍晚了才来,这要是有个急症,只怕大夫也不用来了。”
肖瑶听见了,俏脸慢慢沉了下来,嘴角带笑,那笑却不达眼底,对一脸不满的丁氏道:“这位夫人说得对,若有急症,自然要先送医馆,请大夫来回跑路,只怕要误事。”
说完,肖瑶想起一事,又对丁氏道:“还有,我以后也不会再上门出诊,只在医馆坐堂。不管哪家的病人,不管是不是急症,还请劳动病患到医馆就医。”
出诊费虽高,可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让人感觉还真不是太好!
听了肖瑶一番话,丁氏便被噎了一下。
定睛看着肖瑶,只见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小丫头,身后跟着三个女子,也是十几岁的样子。
虽个个看着气度不凡,到底是一群尚未长成的女子,胆敢在府里如此说话,真是不要命了!
若不是听京中传说朝廷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