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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知自己用了多少心力来才堵住心上那个汩汩淌血的窟窿??
而她,竟然在他毫无防备之时以他表弟的未婚妻身份满不在乎的登场!!让他这些年挨的苦楚受的折磨瞬间全变成一场笑话!!!
那个夜晚,他终于不能再假装,他看住钟进:“意冬哥不是要跟你抢。而是乔落,本来就是我的。”
可是他自信的背后是多么的怯懦,他顾意冬无论走到多高,面对乔落,永远没有底气。
不过是因为爱她,就找不到自己。
他是在员工档案中翻到乔落的住址,他也看见上面母亲那栏填着:已故。
一瞬间就已经心软。
这么些年,他总是想着,以乔落的骄傲坚强一定会在大洋彼岸开拓一片新的天地。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变故。他久久的盯着档案上那短短的两个字,只觉那凄凉之意铺面而来,他觉得心,疼。久违啊。
他知道他可以问贺迟,可是他不要。因为是乔志国的妻子,所以他不要,因为询问的对象是贺迟,所以他不要。
他记得那天的混战,贺迟吊儿郎当的倒在地上,讽笑:“顾意冬,我跟大钟说的是真的,我跟乔落在一起三年!”的ac
他眉目不动,只是看着贺迟:“我不信——因为,你爱她。”
贺迟愣了一下,眸光一闪,大笑起来,然后猛然翻身剧烈咳嗽。
他是不信,可是,他仍然不想去跟别的男人打听乔落的过往。
从那之后,多少个夜晚他整夜守在她家楼下,看她灯亮灯灭,就是不敢跨前一步。
他们都知,这一步不只是要迈过七年的岁月莽莽,还有那他们无力埋葬的前尘往事。
那个夜晚终于凭着一股酒劲一股作气的冲到她的房门口,却生生的止住,不敢敲门。
寒冷的楼道里,他久久将头抵在她家冰冷的防盗门上,拳头攥得颤抖。
终于一步一步地退后,然后就这样傻傻的站在阴暗的走廊里,僵直的痴站着。
那一刻在金融界瞬间崛起的传奇人物顾意冬,那个永远淡定自若、目光犀利、坚定自信的顾总完全消失殆尽,只余一个傻小子顾意冬,孤单单的站在三九天的楼道中,茫然而无措。
他问自己: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凭什么在这里?
你要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当门打开之时,顾意冬傻住,慢半拍的想:他终于盯出幻觉了。
可是那个人那么真实而憔悴的立在那里,他甚至听见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天,他终于又见到了她!他甚至听见了她的声音!
一团乱麻都不能形容他当时的头脑,一片兵荒马乱中他却清晰得辨识出——她认出了自己。
她认出了自己,在这个昏暗的走廊,在隔了这七年的山长水阔,在他这么狼狈的站在阴影处的情况下,她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这个认知那么轻易的就击溃了他所有坚硬的、冷酷的、自我保护的伪装,他整个人无力的虚弱下去,放任自己的心,他听见自己凄惶的声音:“怎么办?我发现我受不了你嫁给别人。”
那么软弱。
那么软弱。
那之后的日子,他常常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大梦,他有些战战兢兢,总觉随时可能破灭。
他试着想在过去和将来之间找一个立足点,他找得心力交瘁,却不想让她看穿。
他努力对她好,像他发过的誓言一样,对她好。可是那样的力不从心。
他开始疏远贺夕,希望迫在眉睫的婚事能有转圜余地。可是她根本不领情。
他无数个夜里又梦到那片苍茫的高原,心悸惊醒,然后痴傻的对着她的睡颜直至天明。可是睁开眼后,他们却从不敢凝视对方的双眸。
无数的话,他们只说半句,无数的问题,他们埋在心底。
可是他总是想着,
只要她还在,那么,总是好的吧。
可是终于,她那么坚决的说:“意冬,我要离开你。我们结束。”
落,我的落,你怎么可以再次这样离开我?
你可知当年你转身的潇洒,而我是多么凄惶慌张的跟在身后,一步步地追??!
你怎么能够?!
‘
“不不不!王总!我真不能喝酒!我酒精过敏!真的!我这杯酒喝进去立马就歇菜!不信你问顾总!”乔落对着面前那杯足有2两的白酒连连摆手。
一桌人都看向顾意冬。
乔落也望向顾意冬。
面对他,看着他,一想到要离开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她不是不心痛。
她很痛,真的很痛。像是生生要剜去她心头最滋养的一块肉。可是剜去了,还有剩,还能活。
乔落早就不贪心了,她的心痛啊痛的这些年早就麻木了。况且父亲的事情愈发有眉目,她没有退路,命运从未给她退路,她必须作抉择。
顾意冬回望站在场中间的乔落,那样亭亭的站着,目光楚楚。
他侧过头,淡淡开口,甚至还带着笑:“王总可是咱们达启信托的老朋友了,乔落,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
王总一听脸上的肉都挤到一起去了,哈哈大笑着把杯子举到乔落面前:“乔小姐怎么样?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美女就爱耍些小名堂,这回可是你们顾总发话了啊!迟到就该罚!快!快!”
乔落脸有些白:“那要不这样,让我先吃些东西,这空着肚子这么多酒进去我可真就倒了!”
王总嚷嚷:“切~乔小姐你又诓我!乔小姐一看就是海量!这点酒绝对不在话下!是吧顾总?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的b
顾意冬不语,只是眼神暗沉的看住乔落,微笑含一丝冷厉。
乔落垂目看着面前的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笑了一下端起来咕咚咕咚就喝进去。
后来她为自己这一时的意气冲动悔得肠子泛青。
她恍惚间听见一片叫好声,她记得自己坐下,手有些抖,拿起汤匙想赶紧舀点东西来吃,对着面前那盅鲜果捞官燕怎么划拉也盛不上来,她觉得背后开始一阵一阵的冒虚汗,很快脑门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乔落?落落?落落你怎么了?”一声急过一声,却越来越遥远。
她看见盘子,桌子,帘布然后是桌腿。
她昏了过去。
为什么举起他的手
乔落是被门外剧烈的争斗声吵醒的。
她睁眼看见自己躺在一间极舒适华丽的单人病房里,醒来时正好听见门外贺迟的怒吼:“顾意冬你丫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伴随着一个闷声,还有很多很多人尖叫的声音、劝架的声音,非常的嘈杂。
乔落本就觉得胃疼的抽搐,这么一吵更是觉得头疼。她不相信自己能喊过外面的人,何况她也没力喊叫。她伸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狠狠往门口摔去,结果力量仍是太小,没砸到门上就跌落在昂贵的手织中东地毯上,发出的声音轻而易举的被门外的混乱湮埋。
乔落气得躺在床上直翻白眼,门外的争执声越来越剧烈,她甚至隐隐听见钟进的声音——忽然想起,钟母正是人民医院的党委副书记,钟进也在这里工作,而且也只有人民医院的高干病房有这么好的设备。
乔落想到这里头更疼,她勉强够到床头一个水晶花瓶,拔掉花倒掉水,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往门上砸去,只听“咔嚓嚓”的碎裂声传来,外面终于安静了。
“落落!”听声音推开门的是顾意冬,乔落还没看清他就被贺迟推到一边:“落落!!你醒了?!你怎么样?!!”
乔落看见衣衫狼狈嘴角还渗着血丝的贺迟狠狠地皱了下眉,不再看顾意冬,扭过头去:“去上药,然后请安静,我想休息。”
然后真就倒头睡去。
顾意冬不肯离开,坚持守在病房,最后被人架走去拍X光。贺迟也不再睬他径自被簇拥着去上药。
“我来吧王主任。”钟进接过主任手里的药棉。
“那好,我就不打扰了,有话好好说啊!贺董也别生气,毕竟伤身体。”王主任一面说着一边很有眼色的往外退。的8e
贺迟满不在乎的应着声,忽叫:“哎呦!钟进!你小子公报私仇是吧?!”
钟进抿着嘴:“你们……你和意冬哥为什么又打架?”他刚刚听人议论说高干病房出大乱子了,院领导都过去了。从小护士嘴里打听到贺大公子和达启信托的顾总打起来了,说是因为有个员工胃出血休克了云云。赶紧跑过去拉架,高干病房走廊里满满的人,他都挤不进去,只能跟着喊别打了别打了。结果过一会看见一堆院领导簇拥着一个人出来往门诊来,仔细一看正是贺迟。
“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啊!”贺迟吊儿郎当的答。
“不是吧?小子你不知道?!圈子里都传遍了你不知道?!!”说话间钟远摇摇晃晃走进来,唱做俱佳的啧啧叹道,“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失职!看你最近新婚愉快这么大新闻都没告诉你!现在谁不知道啊,号称感情最好患难与共的顾意冬少爷和贺迟公子终于因为女人反目成仇了!这可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八卦啊!!小弟,你何其有幸也成为主角之一啊!与你深沉内敛的意冬哥和狂傲霸气的贺迟哥相提并论哪!!”抑扬顿挫的言罢,一拳打上贺迟的瘀青,“不错啊哥们,看不出来藏了一手,意冬可是骨折了!”
贺迟轻哼一声然后貌似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梁:“骨折了?我估计也差不多。我在美国时一度情绪很抑郁,所以对拳击稍有涉猎……哈哈,把每个歧视华人的美国狗打的满地找牙!!对了,”贺迟挑着眉侧头瞄他,“我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钟远抱膀往墙边一靠:“这么大动静我能不来嘛!我这不正巧在周围办事,之前是听说顾意冬抱着乔落慌慌张张跑进来挂急诊,我妈怕这边有什么乱子让我方便就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你小子比我还快啊!”说话间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钟进。
贺迟明白他的意思,哂笑一下,也瞥一眼钟进,忽骂:“嘶!小子你轻点!!”
气氛有点沉闷,钟远再开口语气也变得严肃许多:“我过门诊来前先去看了意冬,哥们,生生的小臂骨裂啊!更别说其它地方了!
“贺子,大家这么多年发小,你说你这样下狠手,至于嘛?”钟远叹口气,“不是我要偏帮我表弟,人俩毕竟初恋情怀一首诗是不是?而且这还不都是那小妞自己选的,乔落那丫头有的是主意哪!这是福是祸都是人俩自己的事儿了……你说再怎么不甘心还能真比咱兄弟快30年感情重要?你就觉得值?女人嘛,一抓一大把啊!!”
贺迟不说话,敛着眼,左手屈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忽然张口问钟进:“你喜欢她?”
钟进红了脸,但仍坚定点点头:“是。”
“喜欢她什么?”贺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喜欢她漂亮优雅,进退得当,气质高华,自信骄傲,有少女的活泼和女人的娴雅,娇俏与妩媚结合的相得益彰……”
钟远突眼:“靠,你哪儿里整的词??”
贺迟斜他一眼,语气讽刺:“她以前男朋友跟我说的,啊,就孙豫那铁瓷!好像也是个医生之类的,麻着呢!”又问钟进,“我说中了吧?”
“我的确是喜欢她这样,不,我是爱她!她似乎永远都优雅,都从容,都骄傲。你不也一样?你不也爱她这个?!”
贺迟有一瞬失神:“我么?爱?呵……是啊……是啊。”
然后便沉默,许久许久,最后他一手支眉极缓的舒了一口气:“你说的对也不对。是——爱。可是说来好笑,我想了很久,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我却从来不曾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字!我、不、敢。”贺迟摇头讽笑了一下,目色墨黑,叹口气再张口,每一个字都说得低沉缓慢,“我不敢哪!呵……但我不怕告诉你们。钟进,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