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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那么,请你履行你的诺言,现在可不可以马上去救萧枫岑?”
程汐仰面看着冥真,视线有些涣散,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冷硬,无论如何,她还是没办法好好地控制住心口那种纠痛酸楚的感觉。
冥真垂眼看程汐,面无表情地点头,于是程汐越过他撩起帐帘,带路走在前面。
冥真转过身子跟上程汐的步伐,临出帐篷的时候,在帐帘落下的一刹那,他冷然回眸淡淡地瞥了苍烨茗一眼,说不出他的视线有多冷寒,但他飞翘起来的嘴角却给苍烨茗带来一种隐约的不祥之感。
苍烨茗皱了皱眉头,背脊无意识僵硬起来,稍一握拳头,他快步跟出帐篷。
垠离依旧不为所动,他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静坐着,眉心微蹙,眼神沉幽,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
冥真并没有让程汐和苍烨茗呆在帐篷里看他如何解救萧枫岑,他盘膝坐到床榻上,扶坐起萧枫岑,在程汐和苍烨茗出帐篷之前,淡淡地说了一句,要求他们在一个时辰以后再进来。
萧枫岑这时候是昏迷的,尽管他身体里的伤痛强烈依旧,但他已经无力再苦做挣扎,这几日来的连续折磨,他身心俱疲,已然严重脱力。虽然依旧是痛苦难受的,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抗击了,浑浑噩噩中他终于抵不过疲惫昏睡过去,因为痛,尽管他失去了知觉,可他全身仍然不自主地僵硬着颤抖。
冥真低头看着他,眉头微微一皱。此时的萧枫岑就像一举干枯的尸体,面容憔悴,通体黑气翻滚,煞白中青紫发黑,乍看去,比之死人之恐怖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能是做噩梦了,被他咬地皲裂破损的嘴唇不断地抖动着张张合合,看那嘴型,他是在叫汐儿,可连日来的嘶号使得他的嗓子现在连一声细微的呻吟都发不出来。
冥真眉心的褶皱加深了几分,一抹阴狠从他眼底飞闪而过,他看着萧枫岑的眼神倏地一变,冰冷地好像在看一具早已死透的尸体。
头颅略微一侧,冥真贴到萧枫岑耳边,从牙缝里冷然吐出一句话:“我真嫉妒你,你拥有了她整整十年,我只要一想到这,就会觉得很不开心,你说,怎么办呢……”
冥真皱眉说着,蓦地,双掌骤然击出,重重贴上萧枫岑的后背。
他是魔君,天下所有黑暗势力都归他掌管,萧枫岑体内的妖毒自然可被他吸出,但他现在不过是个凡人,星采珠未能凝聚,他的法力依旧只能停留在五成火候,他如果救了萧枫岑,他自己便会……
冥真忽地钩唇笑了笑,手上力道猛然加重了几分,昏迷中的萧枫岑闷哼一声,满身黑雾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薄下来,但那些黑气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从萧枫岑身上转了个圈,然后转而吸附到冥真身上。很快,冥真的脸色开始变得煞白,他的眼窝逐渐深陷下去,一些幽黑青紫的颜色慢慢在他眼周浮起,他的嘴唇也开始变得深紫乌黑,原本呈现黑色的眼眸在某一霎那骤然变成了幽蓝色。不过片刻,他的形象已经转变成他作为魔君时的模样。阴冷,黑煞,骇人。
一个时辰快到的时候,冥真缓缓移开贴在萧枫岑后背上的手掌,萧枫岑依旧昏迷着,但脸色已经好了太多,冥真并没有立即翻身下床,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凡人到底是消受不了魔界剧毒的,他吸收了萧枫岑身上的妖毒,就会遭受萧枫岑忍受过的一切苦痛。
就在这时,床榻下窸窸窣窣爬出一个人,藏青色的棉衣长袍,脸色青白发黄,双唇紧抿,微微打着哆嗦。
冥真费力睁开眼睛,眼神无力地向下瞥了一眼,眼皮随即重重一跳。竟然是清文儿!他藏在这里做什么?!
清文儿摇晃着缓缓站直身子,目露凄楚,望着冥真,恻然一笑,慢慢从袖子里拔出一柄短刀,而后一步一步逼近冥真。
冥真眯起眼睛,下意识绷直了后背,不做他想,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清文儿要杀他!但此时他虚弱无力,连出声呼救都做不到,除了从微眯着的眼眸里不断地飞射出冷寒彻骨的迫人煞气外,他没有别的办法制止清文儿。
清文儿颤了颤脚步,握着短刀的手微微发着抖,他的眼角渐渐闪出一些泪花,慢慢俯下身子,在冥真错愕惊诧的眼神中,将短刀按进他手里,然后双手握住。
“对不起……”
清文儿扯嘴一笑,眼底深藏着一抹歉意,冥真还没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清文儿握住他手的两只手却在此时骤然发力。
“噗!”短刀没进清文儿的小腹,鲜血立时涌喷出来,索性他穿得是藏蓝色的衣袍,那些刺目的血红缓缓晕染开一摊黑红,看着并不醒目。
冥真怔住,翻涌出来的鲜血有不少溅在他脸上,啪嗒啪嗒,温热中分明带着刺人的灼痛。
被清文儿紧握着的手顷刻间被鲜血浸湿,指尖轻颤,感受到那种血液特有的粘稠感,冥真不敢置信地瞪着缓缓阖上眼睛的清文儿,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又惊又气地想要抽出手来。
可帐帘却在这时被人掀开,程汐惊惧的尖叫声随即响起。
“文儿!”
冥真的心立时一沉,一种被暗算,但又有苦难说的悲愤像一张张细密的蜘蛛网当头罩下,他只觉胸腔里憋足了一股郁痛。
一劳永逸是么?果真是一劳永逸!
清文儿想要回头看程汐一眼,可他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做到,在程汐飞冲过来之前,他的身子无力地滑下,噗通一声仰面倒地,就摔在程汐脚边。
“文儿……”膝盖一软,程汐颤抖着跪倒在地,托起清文儿的身子抱在怀里,摇了摇,清文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再摇了摇,清文儿依旧一动不动。
“文儿,别这样……你别这样……”程汐长大了嘴巴,哭声已经哽到了嗓子眼,可她却拼命地把它往肚子里咽,倔强地不肯嚎啕出来,“我真的把你当弟弟……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眼眶慢慢湿红,她抖着手去捂清文儿腹部的伤口,清文儿是铁了心要自尽,刀上抹了毒药,源源不断涌出的血不是纯粹的鲜红,带着些暗哑的青紫。
程汐惊愕地弹开双手,脸色煞白一片,嘴唇不断颤抖:“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她喃喃自语着,缓缓摊开手心,手足无措地看手上的血迹,眼底噙着泪,眼神无助地望向一脸凝重地站在一边的苍烨茗,“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苍烨茗皱眉看着他,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舍与心疼,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切是他和邪王预谋的,为的无非就是使她和冥真彻底决裂。
程汐全身飞颤不已,察觉到清文儿的体温越来越低,那些血也越流越多,她猛地打了个激灵,站起身子,一把抽出苍烨茗别在腰间的佩刀,一个箭步冲到冥真面前,双手举刀,用闪着寒光的刀尖笔直对准冥真的心口。
“为什么?!”她奋力大吼,紧憋着不肯落下来的眼泪,终于哗地涌流出来。
冥真没有力气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眼底也逐渐湿红起来,他知道,现在,他俩是当真玩完了。
她刚才说的她该怎么办其实是在问他,她在问他,他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与欺骗隐瞒不同,这是杀害亲人的仇恨,他们之间再也跨不过那道横沟了。
眼泪顺着两腮飞滑而下,程汐别过脸“啊”地大喊着,猛地举刀刺向冥真,但她不会真的对准他的心口,刀锋一扬,她把刀重重地捅进冥真的肩膀。
冥真没有闷哼,甚至没有闪躲,心甘情愿地接受了程汐一刀,当刀锋入身,割破肌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刹那重重地被撕裂了开去。痛,无法言喻的痛。
程汐望着冥真肩膀上缓缓渗出鲜血,眼神一颤,终是不忍,脚下趔趄着噔噔噔往后连连飞退。
冥真望着她,浅浅钩唇一笑,用尽他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他轻轻张开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只做了口型,他说:真爱程汐。
邪王的身影就在这时飞闪而至,袍袖挥了挥,冥真肩上的刀被他一击扫落,他拥住冥真,一个旋身,脚尖轻盈点地。
目光冷冷剜向程汐,邪王虽一言未发,但他眼底浓郁的杀气却让程汐禁不住直打寒噤。
这个人,他不是幻想,他是真实存在的!程汐僵住身形,心头骤然一颤,一种说不出口的惊颤让她隐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邪王没给她回过神来的时间,不过眨眼的时间,他俯身横抱起冥真,两人骤然闪逝,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程汐呆站了会儿,再转过身去看清文儿的时候,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清文儿不见了!
连血迹也消失了,原先他躺着的地上除了一把短刀外,只余下六根纯白莹亮的花蕊!
264 大结局
这时,苍烨茗敏锐地发觉到床榻上居然放着三颗幽蓝珠碎片,碎片边上则是适才冥真被程汐刺伤所留下的一大摊血!苍烨茗微微一愕,直觉冥真不会大意到把幽蓝珠落下了没带走,正惑然不解间,他却发现那些碎片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碎裂!
他的后背立刻僵地笔挺挺的,眼神微颤着从依旧昏迷着的萧枫岑身上滑过,又落回到床榻上冥真留下的那摊血迹上。他的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邪王,那个手段毒辣狠厉丝毫不逊色于冥真的魔界第二人。星采珠不仅仅是魔界的宝物,更是冥真存在的象征,现在星采珠碎裂了,难道是冥真出事了?
苍烨茗惊地浑身一抖,他不是不知道邪王与冥真之间的关系,更清楚邪王对冥真的旖念,冥真是因为程汐才遭遇不测,以邪王的性子又怎么会放过程汐,他一定会报复她的!
一想到这,苍烨茗只觉肠子都悔青了,尽管邪王答应过不会伤害程汐,可他即便是要出尔反尔,以他苍烨茗现在的本事也是丝毫奈何阻止不了的!
但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当下最严重的是:幽蓝珠,不,是星采珠,它可千万不能粉碎啊!如果它粉碎了,那么碎片里残存的神魂便会立刻脱卸出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一切都脱轨了!苍烨茗煞白着脸,一时间通体发寒,心头震颤不已。
程汐还沉浸在震惊中没能回过神来,蓦地,身后的苍烨茗骤然失声惊呼到:“幽蓝珠!”
这时,她恰巧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六根花蕊,听到苍烨茗的惊呼声,于是又回头去看。
冥真居然没把幽蓝珠带走,三颗幽蓝珠碎片在床榻上散落着,在她回头那一瞬间,突然猛地炸裂粉碎。
“哗啦!”一声,帘帐忽然被人大力掀开,垠离大步迈进来,帘外的风穿透进来,猛力一吹,地上幽蓝珠的齑粉全部被吹散开去,隐没在空气中,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程汐立时一惊,绷直了后背,一下子僵在原地。随着幽蓝珠粉末的消散,好像有什么灵光从她头顶极快地一闪而过,速度惊人,叫人难以发觉。
她眯了眯眼睛,像是抵挡不住什么重大冲击,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撑在地上,面色惨白,惊现痛楚。
但她依旧强撑着缓缓回过头,愣愣地看着夹带着风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垠离,眼睛睁得斗大,有不少异样光芒从她眼底骤然闪逝,有震惊也有无措。半响,她双唇微启,却只能蠕动着不住颤抖。
垠离是来找清文儿的,他刚想明白一些事,于是去了清文儿的帐篷,可清文儿却不在,他以为清文儿来了这里,所以赶过来看看。
垠离的视线飞快在帐篷里扫视了一番,没找到清文儿的身影,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在萧枫岑身上停顿了片刻,观察到萧枫岑虽然依旧昏迷着,但状态明显正常多了,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