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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觉还不解气,他简直疯了!
看着程汐像个婴儿似的抱膝歪靠在墙角,合眼睡地香甜,无端地,冥真就感觉自己心尖一颤,像是有一串电流从心底飞速钻过,什么愤怒啊,纠结啊,烦躁啊,顷刻间全被那阵电流激得远远窜飞了去。
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去顾及自己心里是怎样的不自然,他看着程汐缩成小小的一团,胸腔一梗,只觉得心疼。
“汐儿,醒醒,别睡了,该起来了……”
程汐睡得迷迷糊糊的,忽觉耳膜鼓动着,嗡嗡地响,又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抚拍着自己的脸颊,那种柔和的触感,像极了记忆中专属于冥真的温暖。
可脑瓜子里却一刺一刺地锥痛,像是有人拿钻头在猛钻她的脑袋,揪心地疼。程汐浑身一颤,莫名觉得通体一阵冷寒,手脚亦是冰冷异常。
吸了吸微堵的鼻子,程汐弱弱地睁开眼睛,两片蝶翼似的长睫虚弱地晃动了几下,软弱无力的小手攀在冥真的衣襟上。
然后只见她委屈地扁了扁嘴,用娇弱酸楚的声音哽咽着说:“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了好久,头好疼,身上好冷,好难受……”
129 伤风着凉
程汐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砸,她紧紧揪着冥真的衣襟,像是要把无边无际的委屈全爆发在他身上。几个时辰前萧枫岑步步紧逼的压迫,多年来苦闷憋屈的忍耐,一霎那,全化作了泪水,决堤而出,溃不成兵。
泪眼婆娑的她甚至顾不上去看清冥真的长相,只拼命地把自己的脑袋往他怀里塞,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儿全埋进他的怀抱里。
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温暖,程汐的手钻过冥真腋下,紧紧搂住他的后背,含泪嗫喏:“真,有你在真好……”
冥真的背脊早在程汐扑过来的那一刹那就僵硬了,他的手无措地把两手停在半空,睁大眼睛看着程汐头顶毛毛躁躁的碎发,一时间忘记了一切动作。
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混杂在程汐虚弱的呜咽声中,擂鼓似的响亮,搅得他头脑发胀。
“真……真……好难受,我的头好痛……”
直到程汐哑着嗓子低声呼痛,冥真悬浮在半空的思绪才堪堪拉扯回来。他皱着眉头掰过她的脸,心头的担忧在看到她那一脸不正常的红晕时,顷刻爆发。
来不及多说什么,俯身长臂一捞,一脚踹开别院大门,急急往里飞跑,也顾不上会不会泄漏身份,嘴里嘶号似的大喊:“来人!克己!快去找大夫!”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糊涂啊,这人都发高烧烧成这样了,你还让她住这样的地方,这屋子里全是灰尘,可是很容易诱使她气堵喉咙咳嗽生痰的呀!”
着急忙慌招来的大夫并不知晓冥真的身份,一面把脉,一面絮絮叨叨地念叨冥真的不是。
冥真一声不吭地盯着昏睡着还不住咳嗽的程汐,眼底除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担忧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烦躁不满,但好看的剑眉却几乎要拧成弯曲的丘陵。
垂首立在门边的克己偏头看冥真一眼,心里直呼邪门。他是最早跟在冥真身边的人,这么多年来,冥真是怎么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地位,暗地里又是怎么一副模样,他一清二楚。要说他邪魅阴险的主上会这样无动于衷地接受一个糟老头的埋汰,而不显示一点不满,他只能说,这绝对是活见鬼了!
“好了,索性她底子还不错,老夫先开一帖药,服上一剂看看疗效,要是不咳了,热度也退下去了,就差不多能好了。”
老医师撮起一缕胡须,斜眼扫了克己一眼。
克己连忙找来笔墨纸砚,见老医师对着满是灰尘的桌面哀声一叹,他又急忙用袖子抹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顺带着也擦干净一个凳子,笑着伸手做一个请的动作:“大夫,请。”
老医师挑眉看克己一眼,撩袍坐下,淡淡地道:“你们要是想让她的病早点好的话,还是把这屋子赶紧收拾收拾吧,这样的环境怎么能住人啊?还是个病人。”
克己低头替老医师展开宣纸,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老医师这才咂咂嘴,慢条斯理地写起药方子来。
130 有点奇怪
“主上,药已经喂完了,人还昏睡着,看那模样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您接下来是……”
冥真抬手制止克己接续说话,视线落在院子里杂乱的花草上:“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特别是她的房间,找几个手脚轻巧的人,要快,最好在人醒过来之前都整理干净了。”
克己见冥真的视线还停留在杂乱无章的花草上,便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把整个院子都收拾干净。
“是,主上,需要派几个人过来伺候吗?”
冥真扭头看向程汐所在的屋子,眉心一皱,用有些烦躁的口吻说:“随便,你看着办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克己连忙快步跟上去,冥真却又止住脚步,回过头来对克己说:“你留下,人醒了,马上回报。”
啊?!
克己傻眼了,这么许多年来,冥真哪有片刻是不要他跟在身边的,这会儿是怎么了?别告诉他就是为了屋里面那个人,那个人,不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爱的清文儿吗?主上一贯就不待见他,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把人留在别院里?
“看着点,别让人出去。”
冥真黑着脸又下了一道命令,不管克己脸上错愕不解的表情,径自转身大快步离开。
克己古怪地瞅着冥真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冥真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月莫离起身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他没急着吃点东西,而是先去了程汐的房间。知道程汐爱睡,他没想喊她起床,就想着问问她想吃点什么,好拿过来让她吃上一些,再接着睡。
敲了半天门却始终没人回应,这与平时有些异样,平日里程汐虽然嗜睡,可睡眠却很浅,稍有些风吹草动,她立马就会惊醒。
月莫离心中微急,顾不上礼节不礼节的,闷头闯了进去。
床铺是凌乱的,两扇窗牖大开着,风一阵一阵地鼓吹进来,迎面吹在他脸上,刀割似的疼。
人不在屋里,难道是在楼下吃饭?
月莫离按捺住心中的惊慌,把门一摔,快步朝客栈一楼大堂跑去。
他实在是不得不担忧,虽然他和程汐相处在一起还没几天,可一路从暗冥教过来,程汐的一些品性习惯他却摸得很通透。她嗜睡,每日必得睡上五六个时辰,他是知道的,她曾经还厚脸皮地说,这是因为以前一直缺少睡眠,积压久了,所以困虫爆发起义了。
可她从来没有睡一半起来找东西吃的习惯,哪怕饿得不行了,她也宁愿忍着,这也是他过来敲门问她要吃什么的原因,她从来就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下楼梯,月莫离就眼尖地瞥见了端坐在角落里安静吃饭的坚,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撑在桌面上,急慌慌地问:“坚,你看见汐儿了没?”
坚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饭菜,头也不抬地说:“刚才太尉府里的家臣过来通传,说是汐去太尉府做客了,以后不会回来了。”说到这里,坚的眉心几不可见地微皱了一下。
131 我不是清文儿
“太尉府?”月莫离古怪地看着坚,“汐儿怎么会去太尉府?”
坚淡淡摇头,又伸手指了指身侧的座位:“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吧。”
月莫离呆若木鸡般坐下去,傻乎乎地问:“那汐儿以后是不是不和我们在一起了?”
坚沉默地摇头,夹了些菜到自己碗里,默默地低头吃着。
月莫离惨白了脸,一脸失落地僵坐着,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过得须臾,忽的,月莫离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坚放下筷子,仰面淡淡地望着他。
“坚,我得去太尉府一趟,你先别乱走,等我回来。”
坚幽黑的眼眸子里是无波无澜的镇定,他低低嗯了一声,又拿起筷子来。
月莫离低头看他一眼,什么也没吃就跑出了客栈。
程汐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空旷的屋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心轻轻颤晃着,照得满室浅黄温暖。
身子还没坐直,就有人体贴地伸手过来搀扶,顺带着在她身后塞了个软软的靠枕。
程汐打眼过去,映面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乖巧的团圆发髻,着一身暖色锦衣,凑近了可以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茉莉甜香,就像她嘴角的梨涡一般甜美。
“清公子,奴婢唤作雪晴,您可以叫我晴儿也可以叫我阿雪,全凭您喜欢。”雪晴眯眼脆脆一笑,嘴角的梨涡深深凹陷下去,那笑容甜地要腻出蜜糖来。
程汐心中微诧,头还有些晕乎,视线也不是那么清晰,模模糊糊地扫视了一圈,屋内并没有其他人。她皱了皱鼻子,动了动干涸发痒的喉咙,迎上雪晴翘弯的眼眸,学着她的模样钩唇笑了笑:“阿雪,你叫我什么?”
她发出的声音有些暗哑,一说话,喉咙就痒痒的,有种想咳又咳不出来的感觉,难受极了,程汐皱了皱眉头,捏起喉咙别扭地干咳了几声。
雪晴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她。
程汐接过水,嗓子实在难受,她便微笑着朝雪晴点了下头,以示感谢。
或许是睡久了,程汐整个身子酸酸软软地没什么力气,额角的神经因着她适才绽开笑容的动作倏然抽痛起来,疼得她忍住不倒吸一口冷气。
雪晴捂嘴一笑,乖巧地跪坐到床里边,从后面探出手来,轻轻地挤压在程汐的太阳穴上,偏过脑袋脆生生地回答到:“奴婢唤您清公子呀,莫不是公子不喜欢这个称呼,比较中意奴婢唤您侍郎大人?”
雪晴的挤压刚柔适度,又颇有技巧,程汐本觉得不好意思,但头实在是疼,雪晴按摩地又实在是舒服,呻吟一声,由着她继续揉按。
“呵呵,你在说什么呀,我不姓清,我也不是什么侍郎大人,我叫做程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叫我一声汐儿,或是程大哥也行。”
程汐懒懒靠坐在床头,双眸微眯,一副享受地不得了的模样。
雪晴手里动作一僵,低低哎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继续手里的动作,那双晶亮圆滑的眼睛,却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程汐的后脑勺。心里觉得好奇怪,这明明就是皇上身边的清文儿清大人,怎么就成了什么程汐了呢?
132 我得先走了
程汐大概是缓过劲儿来了,拉下雪晴的手,扭过身看着她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冥真走得匆忙,除了要求把这败废的别院收拾干净外,并没有留下什么细致的吩咐,克己的话也说得模棱两可的,这让雪晴觉得有些为难,一时间不知是该说真话还是假话。尤其是这个她以为是清文儿的人,告诉她,她不是清文儿,是程汐的时候,雪晴觉得自己的思绪都有些紊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里……这里是我们大人的别院啊,您在门口昏倒了,所以大人把您抱进来了……”雪晴一面微低着头小声地回答,一面又用余光去观察程汐的脸色变化。
“啊,原来这里就是真的家呀?呵呵,还蛮气派的嘛!”程汐笑眯眯地左右打量,满意地直点头。
这下雪晴更困惑了,主上自打当上太尉后,满朝文武有哪个敢直呼他的名字,更何况后来皇上还赐他国姓夏侯,谁见了主上都恭敬地呼一声太尉大人。眼前自称程汐,却又和清文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从哪里借的胆子,竟敢这样直呼他们主上的名讳?而且适才看克己的神情,好像主上还蛮在乎这个人的,难道……难道主上要对清文儿下手了?
雪晴想到这里,掩在袖袍下的手猛然一颤,看着程汐的眼神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对了。”雪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程汐却已经收回了放肆打量的视线,“你知道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