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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还是这么调皮?
程汐一字一顿地消化月莫离惊人的话语。为什么是“还是”?难道……难道他认识这个身子的原来主人?可是,他之前不是还凶巴巴地对自己吗?昨天好像也没认出自己来的样子……
程汐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干巴巴地抽了抽嘴角,侧头躲过月莫离的触碰,不确定地问:“你……认识我?”
月莫离笑容渐敛,用有些责怪的眼神看着程汐:“你不记得我了吗?”
程汐被他深沉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毛,干干一笑,缓缓摇头。
“看来你不记得我了……”月莫离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顿时松了力道,慢慢滑下肩头,头颅低垂,显得好落寞,好哀伤。
程汐心尖一颤,一抹愧疚飞速划过,就在她想要出声安慰,琢磨是不是该来一场经典的失忆认亲情节时,月莫离却飞速抬起了脑袋,眼底盈光闪闪,已经不是一副失意难受的模样了。
“现在还不记得我没关系,等以后你迟早会想起我来的,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月莫离盯着程汐的眼睛,无比真挚认真地说着。
程汐干笑着扯起嘴角,愣愣地直点头,最终还是受不住月莫离夸张的眼生,别扭地别开了脑袋。
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但她明白,那显然不是厌恶,虽然月莫离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又嚣张又骄傲的小屁孩形象,但无端的,她心中就是不讨厌他。
“那么……”程汐想了想,侧扭着头看月莫离,“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是吗?”
月莫离眉立时一皱,对“朋友”这两个生疏无比的字感到很不满意,可他明白程汐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还没苏醒,既然这样,他又何必矫情地多做计较呢?
110 交到新朋友
“当然,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我叫做月莫离,明月的月,莫要分离的莫离,你呢?”月莫离伸出手来,迎着阳光扬起布满微笑的脸,阳光晒进他含笑的眼底,亮晶晶一片,璀璨的瞳孔闪烁出迷醉的深棕色。
程汐连忙握上去,同样笑得甜美:“我叫程汐。禾口王的程,潮汐的汐。”
月莫离直觉这个名字不如品灵有韵味,可也只是稍稍一拧眉心,在程汐握住他的手时,他立时笑出声来,两眼笑得弯弯的,紧紧握住程汐的手,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
程汐担心时间不够,不敢和月莫离多说什么,着急忙慌地找出纸包来,塞到月莫离手里。
“哝!这是给你们宫主的丹药,昨天漏了一颗,麻烦你帮我交给她啦,我得赶紧走了,我出来是有时间限定的,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好朋友之间怎么能说麻烦两个字呢?放心吧,东西交给我一定没问题的!”月莫离固然不舍与程汐才见面就分离,可看见程汐那一脸忙慌的模样,他也只得压制住自己的情感,努力做出一副什么事都包在他什么,绝对不会出问题,大可放心的模样,想让程汐可以安心离开。
“呵呵,那我就不说谢谢了,先走了,再见!”程汐笑着冲月莫离挥手,然后在听见月莫离说了再见以后,才大步快跑着离开。
“以后一定要常来看我哦!你答应我了,可不许忘了!”
月莫离站到门槛上,踮脚张望着程汐越变越小的身影,双手做成喇叭,交握在嘴边。
程汐的回应被风拉成了细弱的颤音:“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月莫离的眼底顿时又闪烁起璀璨的浅褐色来,依依不舍地向着早就没了人影的方向张望着,迟迟不肯移开视线。
在暗冥教里交到朋友对程汐来说可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不过当她连蹦带跳地跑回幽谷大树下,看见以往甚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树下的霍老头突兀出现时,她满心喜悦却骤然被惊诧与担忧所取代。
这个霍老头,只要不是在正常时间出现,那就一定没好事。
“老伯,你来了呀?我今天一直表现很好的,没偷懒也没赖皮,送药也没迟到。”不管霍老头来的目的是什么,先把自己夸一下准没错!
霍老头淡淡瞄了程汐一眼,眼角微提,厚重的眼袋轻晃晃地抖动了两下:“嗯,准备一下,我打算让你进狭洞修炼。”
“修炼?”程汐眨巴眨巴眼睛,灵光一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两眼飞射出璀璨的亮光,“你的意思是要开始正式教我翔术了?!”
霍老头扯动着嘴角淡淡点头,望着程汐雀跃惊喜的模样,他双颊松垮的面肉几不可见地抖动了几下,额稍的皱纹随即加深了好几分。
“走吧。”霍老头淡淡放下两个字,转身带路朝前走去。
程汐连忙屁颠屁颠跟上。
111 狭洞修炼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霍老头所说的修炼,一修炼就是十年,这十年究竟是怎么过的,事后偶然想起,程汐总是唏嘘不已。
不敢想像那是怎样苦寂苦闷的生活,每日天还阴黑便要起来爬山,除了腿上需要绑厚重的铁片外,背上还要挑数十斤的重担,上山下山来回跑,是否精疲力尽不管,只有天亮透了才可停歇。
清晨的第一声鸡鸣声响过,她已迫不及待地放下饭碗,躬身潜进深山密林里,漫山遍野地去追逐山鸟野兔。找不着动作迅速的小动物,便用脚踹树干,一下一下,不管小腿是不是已经肿地乌黑发紫了,她踢出去的每一脚都不带少一份力度,直到生生将一颗参天大树踢断成两节。期间绝不会有半刻停歇,除非到了午饭时间。
下午需练习身子的柔软及平衡程度,训练的变态程度丝毫不逊于国家体操队。
有时霍老头会过来教一两个翔术步法,也会传授心法口诀,但更多时候是对她的训练程度进行检验,达到要求没有赞赏,但没达到却会有惩罚。
夜间亦没有那么轻松就能休息,她会带着装满棉花的布袋,在湍急的河道里,逆着水流方向奔跑,直到累得跌扑在水里,狼狈地爬起来,带着满身伤痕,一步一滩水地回山洞睡觉。
日子是极端枯燥且极端艰苦的,每每伤痛难忍的时候,唯一支持她坚持下去的信念就只有一个:我要变强,我要离开这里!
只是可惜了她刚结交的新朋友,说好了有机会就去看他的……谁知道,一隔就是十年。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生虽然没有多少个十年,但当你蓦然回首的时候,你却惊奇地发现,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岁月变迁,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功夫。
当程汐再一次昂首站立在十年前练习基本功的大树下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喜悦的,却也是惶恐的,她仰头望着茂密翠绿的枝叶,一瞬间,几乎泫然欲泣。
她伸手抹着树干表面粗糙的韧皮部,手指飞颤,眼底湿红一片,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竟一直不知道眼前这颗树是棵什么树,会开花吗?秋季有果实收获吗?
心间恍若平白生出一根丝线来,一左一右交叉在心房上,然后不断地从两边抽紧,勒得一颗心又是憋闷又是酸痛,让人内心顷刻间感概万千。
眼前依稀能浮现起十年前,她和小冥真在树下大汗淋漓地做前曲后弯的情景。一切仿佛还在眼前进行着,从未休止,她甚至能感觉到耳边还萦绕着冥真温和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准备好了吗?选拔就要开始了。”霍老头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忽而至,眯着浑浊的双眼,从侧面端看着程汐,眼底朦胧一片,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那语气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漠然冷淡,音调却明显暗哑了许多。这十年,他老得很快,现在的他,乍看去,像极了枯瘦的干尸。
112 协议
程汐侧过身子,偷偷擦去眼角的水渍,背对着霍老头点头,喉咙干哑异常,以至于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像极了变声期过后的男子在说话:“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霍老头面无表情地从程汐身侧擦肩而过,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把在拐杖上,看似缓慢地几个落地,人已经闪到数十米开外。
程汐微垂着头颅,没看她晃动身形,只一刹那,却紧紧贴到了霍老头身后。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成拳头,程汐心中暗忖:机会来了……
暗冥教有个秘密机构,叫做鬼影组,每十年换一次人员,公开公正选拔,任何暗冥教的成员都可以参加。
所谓的组,不过三个成员,一者为密查使,负责调查以及收集信息;一者为追踪者,负责跟踪追击;还有一者为猎人,负责执行最后的处决:杀。
这三人虽归属于暗冥教,却不用生活在教里,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们在身份保密的前提下,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市井里过普通百姓的平凡生活。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在朝廷中谋得一官半职,或是加入某个帮派,亦或是做个潇洒侠客。凭其喜好,自由安排。
这种由成为鬼影组成员后,即将带来的尽管是隐藏在危险背后的暂时宁静与相对自由,让迫切想要离开暗冥教的程汐,一时间激动异常。就仿佛溺水的人,一下子看到了沧海里漂浮着的浮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在她看来,哪怕是可以离开暗冥教片刻,也是好的。
霍老头主动告诉程汐这些讯息,他答应让程汐参加选拔,但有一个要求:他要程汐发誓,出去后会为当今皇上效命,无论在明在暗,用她今生所学,舍命保护他。
程汐不知道霍老头的原来身份,更不知道霍老头与皇上有何深层渊源,她虽然疑惑霍老头为什么有这样一个要求,但她心里绝对清楚,这样一个誓言,她若真诚去实现的话,她所谓的逃离便变得毫无意义。但她不可能放过这样绝佳的机会,她低声答应着,心中暗忖:一切,只能等选拔结束,走一步算一步。
选拔分三场,第一场早在昨天就结束了,选拔的是猎人,据说选中的是魅姬宫里的人。程汐到达的时候,第二场刚好结束,选拔的是密查使。急于做赛前准备的程汐,有些紧张,顾不上关心到底中选的是谁,来回在赛场门口徘徊,暗暗反复做着深呼吸。
没过一会儿,大批人从赛场里涌出来,是刚结束第二场选拔的那些人,闹哄哄挤出去一大拨后,有人在赛场里凝聚了内力喊:第三场选拔即将举行,请参加选拔的教徒们抓紧时间入场。
程汐立马又深吸了几口气,攥得狠紧的手心里早已湿冷一片,腿肚子有些虚晃,仰头看着明晃晃的日头,忽觉一阵头晕目眩。
她心里终归是没底,十年来一直孤独地在霍老头安排的狭洞里修炼,虽然看得见自己的变化,却从来没有机会去见识别人的功力。听霍老头的语气像是对自己能中选信心满满,甚至连那样的协议都已经早早达成,可程汐却没法镇定地不当回事儿,内心深处那份深沉的压力,迫使她一方面反复安慰着自己,一方面却又心慌难平。
113 你认识我哥哥吗
就在程汐咬牙一脚踏进赛场大门的时候,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人,与她擦身而过。
是个黑衣少年,年纪似乎只有十六七岁,他面无表情地瞥了程汐一眼,在看见她身上穿着幽谷专有的黑衣时,本沉静如海的眼底忽的一颤,而后一声低柔中透着暗沉的声音急速响起:“等等。”
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扣住了程汐的手臂,程汐惊诧地顿住脚步,下意识扭头看向黑衣少年,却被他浓黑深郁的两只墨黑色眼睛惊住。
世上怎么可能有黑地这样浓郁的眼睛,不是常人那般透着些许的浅棕色的黑,是纯黑,如同染过千百遍的一片黑色锦帛,沉澜暗郁恍若上好的墨砚,浓黑纯粹地没有一丝杂色。
纤长茂密的黑色睫毛又如蝶翅般遮在那样的眼眸子前,巧妙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