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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慢慢将泉眼堵死了。”
“湖底的防渗效果并不好,怎么会堵了泉眼呢?”王金山不解地问。
“所以这次重建御龙湖要处理一个矛盾,就是一面要想办法防止湖底的渗漏;一方面想办法保住这些泉眼。”池玉美说。
“您是地北的专家,应该找到了办法。”南飞鸿说。
“以前,父亲他们把堰塞湖改造人工湖,主要用一种黏土防渗。”王金山推荐说。
“虽然环保,能保护水质,也易于鱼蟹生存。但这种方法使用于小范围的防渗。像御龙湖这么大的水面,这边防渗很好,那边稍用不慎,也会造成渗漏。一旦出现,都难以查找。”
王金山又说:“在我们地北,多采用周围水泥加固,或一种防渗膜。”
“水泥会增加建设成本,虽然对贮存雨水、地表水,但破坏泉眼,地下水得不到。目前的防渗膜还不利于室外大面积的使用。”池玉美先排除王金山建议的传统和创新技术,想到王金山的母亲,说道:“目前,听说,地北农大刚刚研制了一种高科技的什么剂?你母亲是此课题的主要成员之一。如果,你王金山出面,应该问题不大。”
“教授是你母亲,有难度吗?”南飞鸿问道。
“不,不是!大凡最新研究成果都要他的危险性。御龙湖没有能力承担这样的风险。”王金山想到修建御龙潭藏大槐的办法,然后说:“我们遇上三十年来的秋冬大旱,现在连御龙湖和神母泉几乎干涸了,而御龙潭还保持一米多深的水位,目前供着槐树林、金槐湾村等几个村庄的吃水。”
“有这等事儿?”池玉美惊讶地问道。
“有这么回事!”汉向阳说。
“除非这种黏土与一般防渗的黏土不同。”池玉美说。
“我们采用老荒坡或涝洼地的黏土。”王金山说。
“汉副书记,南书记,你看我们这样,可以采取不同的方法,藏教授的研制新成果,我们可以在一部分区域试验。”
“那,王校长就去试试!”汉向阳说。
方圆赶忙拿出两张去地北学习的申报表递给汉向阳,王金山说:“我不去了。”
“你看看,人家还不同意呢。”汉向明诙谐地对方圆说,“人家非要扎根大槐树,干吗要逼人家回地北市啊?我看留在大槐树就不错吗!”
方圆傻了,她没有想到王金山和汉向阳昨天还答应会地北看一看,这前后变化太快了吧。方圆气得要过汉向阳手里的表格,唰地撕了!
蒙飞虎捡起被撕碎的表格,说:“方圆是想和王金山一起飞翔,一张表格、介绍信不够。给他们开两张介绍信才对嘛!”
汉向阳按蒙飞虎的建议开好介绍信,对王金山和方圆说:“如果你们愿意去地北市,就好好在那儿多玩几天,别忘了找到藏教授,把他们的最新研究成果带来回来。如果感到困难,就留下来,和普通的民办教师一样,周一至周五上好课,周末到这边来锻炼锻炼。吃住在工地,虽然苦了点,但劳动就有收获嘛!”
王金山一想一边教书,一边参加工地上的劳动,算是不错的结局了,只要不去见那老佛爷一般的母亲。他是流浪他乡的逆子,多么想回到母亲的怀抱里。可是大槐镇给他的路任重而道远。
第108章蒙氏兄弟指桑骂槐(1)()
御龙湖重建工程暂告一段落,河里灌满了水,神母泉的水自然充足,夫子庙也恢复了建设。汉向明发现了商机——选工地的一旁开了小卖部,又张罗了蒙飞牛和老巫婆的亲事,很快争取了蒙家兄弟。
本以为二人年龄相当,加上村主任亲自说合铁板钉钉的了,谁知道村里村外竟然传出蒙飞牛不是男人——小时候蛋蛋被一只狐狸叼走了!这么狠毒地谣言!蒙飞牛哭丧着脸来到了小卖部,见了汉向明就喊:“你说我怎么办啊?钱也花了,聘礼也送了,可这个老巫婆不让圆房?”
汉向明哈哈大笑起来。
蒙飞牛满脸的怨气,说:“还笑呢,你从中牵的线,搭的桥。你不想法子解释,还笑什么?”
汉向明止住了大笑,说:“笑你六十好几的人,还一肚子花花肠子!就是一双筷子标着,未必能吃上老巫婆的肉汤!”
“汉主任,你可别这么说。如果结了婚,我蒙飞牛还打算你帮我办个准生证。”蒙飞牛不是笑话,他觉得他有这个能力,已经沉淀四十多年了,他觉得如果地块合适将已发不可收拾。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汉向明说道:“小时候,一只小蛋蛋被狐狸叼走了,不管它是不是谣传,关键是你们在一起的这几天几夜,你们到底磨合的怎样?”
蒙飞牛:“她一直说我们四兄弟可怜,都是好人;也说我有本事,当了保安,还种下那么好的玉米”
汉向明:“就没有说一个不字?”
蒙飞牛心里有些虚:“他说我有汤没有豆呢!”
“什么?你们哪个啦?”汉向明大喊,然后安慰:“飞牛大哥,恭喜你,你也算做一会男人了!”
“什么啊?我根本没有碰她,一个老巫婆!”蒙飞虎觉得冤枉,“我可是给了她一千元啊!那是我们四兄弟一生的所有积蓄。就这样打水漂了!”
“你冤什么?快六十的女人,不告你坐监狱算是你的福气了!你好好想想。”汉向明下了逐客令,去忙乎柜台上的活儿。
蒙飞牛耷拉着脑袋向门口的保卫室走去,碰上蒙香莲。二人进了屋子聊着老巫婆,却见窗户被慢慢推开了——汉向明把蒙飞牛给老巫婆的聘礼扔了进来,还放着狠话:“从此你和她不是亲戚了!”
蒙飞牛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就催着蒙香莲快走。谁知道,蒙香莲手指着远去的汉向明大骂:“这汉家的狗!竟然做出如此欺骗的事,丧尽天良啊!”
“汉主任也是尽心了,怨我没那本事。”蒙飞牛自圆其说。
“大哥,你脑子没进水吧。你让人家卖了还替人家点钱!他非明和老巫婆一伙的,先是骗了你的钱财,后是造出狐狸叼走蛋蛋的谣言。错好像都在你身上,人家骗走了钱财,还要感谢人家不是?”蒙香莲这一点火让蒙飞牛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是村长,我是普通的农民一个,他为何这样整我?”蒙飞牛喊道。
“大哥,你忘了工地上,你们蒙家谁把他踹到水里了?人家这是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
“我和汉家势不两立,没完!”蒙飞牛已经丧失理智了。
“大哥,别贼走耍扁担?你要有本事现在就去,当着他的面骂街。”没想到蒙香莲的一句话,让蒙家兄弟来了一场骂街的闹剧。
骂街,是建国初御龙河一带比较普遍的现象。谁家的菜园被糟弄了,谁家的手推车、地排车的车胎被放了,谁家鸡、鸭、鹅丢了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和哪一个关系不睦的人联系起来,都可以成为指桑骂槐的噱头。骂街要有骑墙头、上屋顶亮一亮嗓门和口才的本领,嗓门的功力决定着骂街的影响大小,大槐树没通电还没有高音喇叭,要让街坊邻居都能听到,大嗓门是第一条件;口才决定骂街的质量和效果,骂的越花哨,看热闹的越多。这些骂街的人多是乡下的中老年妇女,而奇怪的是这次是一个大男人,一个当了安全教师的男人。
蒙飞牛的骂街水平很高,连泼妇只能望其项背。因为他骂的艺术,像是有所指,又像是指桑骂槐,不仅能让老巫婆感觉到心惊胆战,还让汉向明听到,起到一种震慑作用,让汉家的人跑过来赔礼道歉。
“谁得罪你啦?你骂谁呢?”方圆冲出棚子怒目圆睁地问。
“骂说我不是的男人的人!骂谁骗了我钱财的人!骂谁算计我们蒙家的人!”蒙飞牛步幅不稳仍卖力地敲着盆。
“远点骂!”方圆下令。
“铛铛铛!”蒙飞牛手中的盆敲得变了形,“有拾钱的,拾柴的,头次听有拾骂的!”
“你现在哪?这是学校!要骂人离这远点!别脏了夫子门前!”方圆见他没有收场的意思更来气了,像点着了的爆竹,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蒙飞牛只是傻笑,沉默不语。先前看热闹的又陆续折了回来——因为蒙飞牛的骂街能让汉家的小姐方面出场。
“都给我听清楚啰!”蒙飞牛又扯开了嗓门:“谁造我的谣,说我不是男人,连底下的家伙被狐狸叼走了!有本事你给我站出来!你们拿一个老巫婆骗我们蒙家的钱财!你们全家,沾亲带故的不得好死!”
“蒙飞牛!你给我听着!”方圆喊住了蒙飞牛,“你既然挑明了拿老巫婆骗你的钱财,是说我姐夫。你人才两空,我同情也理解。我代表汉家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骂了!姐夫欠你的,我来还!”
蒙飞牛又骂:“你瞧瞧汉家小姐要还,我敢要吗?”
“蒙飞牛!你骂姐夫我不管;敢含沙射影地骂别人!我方圆不客气!”方圆被气走了。这就是蒙飞牛骂街的最高明之处。
夕阳还没有落尽,蒙飞牛绕着汉向明小卖部来来回回地扯着嗓门。直到花昏来临,工地上最后一波工人离去,村里有些勤快的人家的烟囱已冒起了缕缕炊烟,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灰的味道。突然一阵急促的敲盆声打断了傍晚的宁静,“说我是一个太监。你什么目的啊!说这话的人给我站出来啊!我是不是男人,你可以拿你的母亲,拿你的姐妹”
蒙飞牛纯粹在发泄私愤,内心并没有什么恶毒的成分,只是发泄发泄而已。骂街婆骂街的程序多是:先是骂及仇人的母亲及祖宗八辈,后来连没有出世的女性也要挨他糟骂,但蒙飞牛毕竟是一个男人,首先放过了襁褓里的小女婴。
蒙飞牛的骂声开始像要爆炸的爆竹,后来喊哑了,那声音如一张破锣,由于过于激昂而转了调。他一边敲盆,一边骂着:“编瞎话的你听着,我是不是男人无所谓,你可以拿你家的花花闺女来”蒙飞牛后面的话越来越粗俗,无穷无尽的“妙词珍语”源源不断地喷涌到他那张胡须的嘴,机械性地根本无法保留的喷出来
方圆跑进王金山的办公室,夺下他手里正批改作业的笔,指了指外面骂街的蒙飞牛。
“这是学校,请你自重!”王金山跑过去,喊:“还有完没完,不就被骗走了一千元?没出息!钱没了我们再挣!人跑了,我们可以再找,三条腿的金蝉不好找,四条腿的蛤蟆遍地是!”
“王校长,我冤枉啊!”蒙飞牛说着要哭。
“还要像骂街婆一样打几个滚嚎啕大哭吗?”王金山生气地说:“这里是教育圣地,一片净土被你糟弄了。人品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要是再骂,请离开夫子庙!”
王金山回到办公室,蒙飞牛又被蒙香莲激将起来,稍作停歇又继续骂街。附近的少妇在自家院子里听不清楚,干脆端着饭碗站在自家门口偷耳听。这样稍懂点男女事儿的汉向来、汉向前象躲*似的慢慢绕过他,从他的谩骂声里得到了性的启蒙教育。蒙飞牛似乎感到自己的罪恶,也许羞于被孩子们听见,他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最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吃过晚饭,蒙飞牛骂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好奇的人们倾听着他一起一伏的破锣音。男人们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