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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离婚后-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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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安柔喜欢扮演童话里的小公主,每次都是由尼尔斯出演王子。

    而他,多半会被指派成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反面角色。

    至于郁千帆,百变龙套,偶尔还会反串些巫婆,厨娘,白雪公主她后妈之类的经典角色。

    从什么时候,安柔开始执意要由他替代尼尔斯出演她的王子了,他不记得,只是记得曾经的安柔,眼神痴狂的让他退避三舍。

    因为她的病,没有人敢去惹她,她的骄纵任性令人厌烦,唯有尼尔斯可以承受。

    尼尔斯被封为钢琴王子那年,受邀赈灾义演,安柔看见他被无数女粉丝拥趸的报道,拨通尼尔斯的私人电话,只说了两句话,“我想你了,回来给我一个人弹琴听。”

    不等尼尔斯回应就挂了,随后打电话告诉施洛辰说尼尔斯想她了,要回来看她。

    施洛辰只淡淡的说恭喜,之后话筒里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那一次,尼尔斯一反常态的没有随传随到。

V14被下药了() 
后来尼尔斯带回来了两张照片,是一对年轻的父母用自己的肉体在断壁残垣间,给懵懂无知的幼儿支撑起了一个生的希望。

    那张照片是尼尔斯自己拍的,他就是为许多这样的孩子去义演,马不停蹄的奔波着。

    结束了所有的演出后,尼尔斯连夜赶了回来,不过距安柔打完电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安柔不理解尼尔斯的姗姗来迟,大发雷霆,骂尼尔斯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俗人一个却要扮救世主,那么多活不下去的,他可怜得过来?

    还说她都要死了,他还有闲心去理会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是狼心狗肺。

    尼尔斯始终不发一言的由安柔出气。

    郁千帆为尼尔斯抱打不平,他说安柔是因为施洛辰对她的冷淡,才把怒火发泄到尼尔斯身上的。

    尼尔斯只是笑,说憋着安柔,会加重她的病情。

    尼尔斯后来说当亲见了被灾难吞噬的生命,就会觉得人是这样渺小,一辈子,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遥远无期。

    他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救世的能力,可没有能力不能作为推诿的借口,至少,这张照片上的孤儿,可以衣食无忧的长大。

    鲜少喝酒的尼尔斯那夜醉得厉害,三个男人东倒西歪的叠在施洛辰公寓的地板上。

    尼尔斯唯一一次在人前说:“柔柔不是真正的公主,她无法理解生命存在的价值。”

    那之后,尼尔斯便很少回国了,顶着巨星的光坏隐退,背上帆布包,追着个植物学家跋山涉水去了。

    那个骄纵的安柔,眼神从未清澈过,即便得到那么多宠爱,却还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愤世嫉俗到不可理喻。

    现在这个安柔,除去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笑容恬淡,气质婉约。

    就连郁千帆那修炼到奇毒无比的舌头也难得要夸上安柔几句。

    施洛辰这次追来前,去找过郁千帆,他们两个一起喝酒,喝多了,郁千帆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跟在安柔身边久了,就连最讨厌的雨天,看见的也不再只是泥泞不堪的地面,她会仰起头,微笑着和彩虹比谁更灿烂。

    他还说,他曾经无意间从尼尔斯的书页里翻出当年那张照片,拿给安柔看,那个始终微笑着的女人,嘴角的笑容尚不及收完,泪水就滚下来了。

    他告诉她不用担心,孩子现在活得很好。

    她说他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活得很好,失去父母呵护的孤儿,就算被照看的再好,也是寂寞的。

    郁千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堆着笑,可那笑却未达眼底。

    同一张照片,同一张脸,多年前的安柔看见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而今的安柔看见的是个缺失了父母的寂寞孤儿。

    施洛辰昏睡之前,朦朦胧胧的听郁千帆说,如果不是安柔坚持要嫁给尼尔斯,他或许会去追求她的,那个女人其实并不精明,她说所谓报答,自然要付出恩人最为渴望的那件东西,哪怕,是她的全部财富。

    这是真的安柔么?

    施洛辰最近偶尔也会思考,他年纪还轻,怎么就出现了上了年纪的人总爱犯的毛病——随便遇到个什么都能触发他没完没了的回忆,难道是憋太久,憋出早衰的毛病来了?

    在他兀自神游时,安柔已搀着易天南,牵了安睿的小手转身。

    安睿的声音稚嫩清亮:“妈妈,我刚刚发现一个吃棒棒糖的妹妹很像你噢!”

    安柔偏头微笑着看着安睿,声音轻柔:“是么?你有没有跟她说她很漂亮?”

    安睿嘟起嘴:“我正想着要不要娶她,就被干扰了,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没机会问。”

    安柔说:“哦,那还真不幸。”

    易天南笑着说:“睿睿,你才几岁,就开始惦着要娶老婆了?”

    安睿说:“郁叔叔告诉我,男生本来就比女生多一些,要娶到好老婆的竞争压力相当大,该出手时就出手,出手晚了打光棍。”

    易天南朗朗的笑:“谁打光棍,咱们家的小睿睿也不会打光棍的。”

    安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办法啊,我问郁叔叔,怎么才能和喜欢的女生一辈子都在一起,郁叔叔说娶到了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我就跟妈妈说要娶她,妈妈说她要嫁给爸爸,重婚是要去坐牢的,我才不要妈妈坐牢,只好娶个像妈妈的漂亮小妹妹,可像妈妈的妹妹不好找,所以,遇上了,一定要提前下手才行。”

    易天南笑着摇头:“这小鬼头。”

    安柔轻声斥他:“睿睿,以后离郁叔叔远点,他自己都没娶到老婆,你还听他的?”

    安睿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道:“是哦,原来郁叔叔也是个伪专家啊。”

    再怎么竖耳朵,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施洛辰一直维持着远眺的姿势,直到连他们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安睿,他的儿子,连童稚时的愿望都和他如出一辙。。

    他一直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戴静蓉”这个三个字,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一意孤行,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不说,还拖累了他爸爸。

    可在他还小的时候,也如睿睿对安柔的眷恋一样深刻,他跟戴静蓉说过相似的话,他说永远也不要和妈妈分开。

    戴静蓉也像安柔对着睿睿那样温婉的笑,将他抱在怀里,声音轻柔的说等他长大,就要娶妻了,只有他的妻子才会和他一直在一起。

    他还说那他长大了就娶她当妻子……

    那年,被戴静蓉深深伤害了的,不止他父亲一个。

    “叔叔,这个给你。”

    施洛辰闻声抬头,是那个像肉包子似的小女孩,肉呼呼的小手上捏着张纸巾,举送到他眼前。

    近在咫尺的看了,他才发现睿睿说她像安柔的原因,是因为这女孩温和宜人的表情吧。

    伸手接过纸巾,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水泽,不等道谢,那个身上携着奶香的小女孩就爬上了他的腿,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亲完后笑眯眯的说:“妈妈说被妞妞香一个就不难过了。”

    施洛辰茫然的重复:“妈妈?”

    小女孩重重的点头:“是啊,我妈妈就在那边。”

    施洛辰顺着小女孩肉呼呼的手指望向前方不远处。

    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本以为已彻底淡出生命的过客,会在不经意的某年某月,偶然再遇。

    那个女人脸上噙着和煦的笑,正对着他轻轻摆手。

    随后施洛辰和这对母女找了间环境清幽的冷饮店相对而坐,李恩妮给自称妞妞的小女孩叫了盒冰激凌,帮她微微掳高蕾丝边的袖子,露出一小节肥藕似的小胳膊。

    施洛辰问:“你女儿?”

    李恩妮笑着点头:“是啊,妞妞,快三岁了,是个混血儿。”

    施洛辰跟着笑:“恭喜你。”

    李恩妮道了声谢之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提及往事,她表示很抱歉。

    施洛辰不甚在意,他说就算那个时候不是李恩妮,也会是别人背叛他,毕竟安家开出的条件,没几个人能拒绝得了。

    李恩妮垂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久,才又抬起了头,盯着施洛辰,诚心诚意的说:“我听说你和安柔分手了。”

    提到安柔,施洛辰的脸色开始不好。

    李恩妮看出施洛辰的不高兴,还是继续了:“我一直觉得被滴水不漏保护着的女孩都是好欺负的,哪里想到那次见面,我自以为准备的万无一失,可还是败得一塌涂地,我设想就算是我负罪潜逃,也要给你留个好印象,让你以为我是被逼无奈才走的,可到底还是灰溜溜的潜逃了,等我嫁人生女后,全心全意的希望我的女儿将来能平安幸福,晚上抱着她讲睡前故事,一边讲做人之道,一边反思当年的行为,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道个歉,希望你和安柔能幸福。”

    施洛辰定定的看了李恩妮很久,说:“你不同了。”

    李恩妮笑着说:“人总会变的,做过亏心事,会怕鬼敲门,我有孩子了,希望她能健康长大,就要积德赎罪不是。”

    施洛辰便笑了:“还真让我刮目。”

    偶遇,说说旧时光,不留联系方式,道一声再见,就此别过。

    李恩妮走后,施洛辰坐在椅子上发呆。

    那年,他摔在安柔脸上的照片,不是李恩妮寄给他的。

    李恩妮说原本她是有过那个打算的,可安柔清清淡淡几句话就让她溃不成军,安柔起身离开前,貌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李恩妮身后的玻璃墙,李恩妮才发现,自己找的摄影师完全暴露了。

    不过,李恩妮出门后,竟然看见一个女人,幸好那是大白天,不然她会以为是雪兰冤魂不散……

    安睿小尾巴似的追着尼尔斯离开医院后,只安柔和易天南两个人在的时候,易天南开口问了个令安柔疑窦丛生的问题。

    他问:“柔柔,今天遇见的那个年轻人,是姓施的么?”

    安柔虽不知易天南为什么要问施洛辰,可还是如实回答了:“是,他叫施洛辰。”

    易天南哦了一声,很久之后,才又问了一句:“是施伯安的儿子吧?”

    安柔眨了眨眼:“难道易叔和他爸爸是故交?”

    易天南的笑有些尴尬,含糊其辞:“倒也算不上什么故交,年轻时,有过一面之缘。”

    安柔看得出易天南的不自然,虽好奇,却不会刻意窥探他人隐私。

    易天南似有满腹心事,却没再多问半句。

    安柔去给医院外买他需要的东西,再回来后,就看见易天南戴着花镜,坐在窗前,面对着夕阳,又开始缠戒指,反反复复的拆开缠,缠了再拆开,好像那是件十分有趣的游戏一般。

    易天南转过身子来,那枚戒指的一角,慢慢映入安柔的眼帘。

    夕阳尽染,妖娆冶艳,绽放在前世的荼蘼花,此生,竟又得见。

    披坚执锐的心,瞬间倾颓。

    易天南发现了安柔的异常,站起身走了过来,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安柔伸手拭去脸上的水泽,敷衍的说是异物入眼。

    珍藏了一世的谜,安柔不会错认,真相呼之欲出,到底隐忍不住,追问起来:“这就是易叔的婚戒?”

    易天南将视线从安柔的脸移到手上的戒指:“是不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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