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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就让尼尔斯成为他爸爸好了。
尼尔斯首先回过神来,稳步走到安睿眼前,递给他一盒冰激凌,伸手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笑着说:“小鬼头。”
安睿对尼尔斯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尼尔斯又递给安柔一盒冰激凌,随后挨着安睿坐下。
安柔对尼尔斯感激的笑了笑,低头专心的对付手里的冰激凌。
三个人,家庭版的荧光绿运动服,一致的动作,同时掀开了冰激凌盒盖……
这一幕叫躲在花丛后的施洛辰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安柔大声嚷起来:“喂,为什么我的这盒比睿睿的少两颗樱桃,尼尔斯,你是故意的吧?”
安睿像个小大人,正儿八经的接茬:“妈妈,为人母的,不要那么龌龊。”
安柔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恢复元气:“小孩子不懂别乱说,什么叫龌龊,我哪里龌龊了?”
安睿已经先下手为强的将冰激凌上面的樱桃卷入嘴里,咽下去之后,才中规中矩的解释:“所谓龌龊,就是气量狭小,品质恶劣……”
安柔毫不客气的去捏安睿的小脸蛋:“拖油瓶,我现在就给你松松皮子。”
安睿叫着:“我是小孩子,虐待儿童是犯法的。”
尼尔斯无可奈何的将手里的冰激凌递到安柔面前:“这个里面的樱桃和睿睿的一样多,刚刚是我分错了。”
安柔立刻笑逐颜开的接了过去,不再和安睿斗法,捏着小匙子兴冲冲的去挖冰激凌上的樱桃。
只吃到一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郁千帆竟大咧咧的贴着她坐了下来。
然后,毫不见外的握住她的手,将她刚挖上来的樱桃送入自己嘴里,边吃边点头:“恩恩,味道不错。”
安柔眼角抽了抽。
安睿伸出一只小手象征意义的遮住自己的大眼睛,不过指缝大张,视线无阻,嘴里嘀咕着:“遇到个不怕死的,今天可开眼了,母老虎都敢惹,莫非自认为是武松叔叔?”
施洛辰默默的看,静静的想。
那些他以为散落在岁月里的痕迹,其实早已镌刻在骨肉中,没有被时间带走,反而在某一刻突然作祟,硌得心口隐隐作痛。
他认识雪兰那年,她二十岁,看似安静圆滑,可眼底却盛着执拗的倔强,如难驯的烈马。
她说自己卑微如尘,可在他眼里,她始终高高在上的骄傲着。
只是那年那日,她蜷曲成一团,看着他买给她的大樱桃,喃喃的说:“我有一个姐姐,很多男同学都喜欢她,曾经和我很好的一个男同学带了整整一花篮的大樱桃送给她,那天,那个男同学就留在了她的房间,我半夜收工回家,看见摆在桌子上的花篮,那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樱桃,我甚至不知它是什么,就好奇的拿起了一颗,然后,姐姐和那个男同学出来了,再然后,姐姐当着那个男同学的面,把一篮子大樱桃砸在了我脸上,她说这是那个男同学的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只有真正的公主才配吃,像我这种被遗弃在垃圾堆里的丑八怪,连看看都不配,居然死不要脸的偷吃……”
那天晚上,雪兰贴靠在他怀里,紧紧的缠抱住他的腰,梦中低低的,一遍又一遍的啜泣:“不要遗弃我……”
可最后,到底是谁遗弃了谁?
对面,被两个如此出色的男子环绕着的安柔,瘪着嘴看着被郁千帆挖走樱桃后留下的小圆坑,到底忍无可忍,端起冰激凌就向郁千帆那张令女人痴迷的俊脸上拍去。
郁千帆的身手和施洛辰有得拼,当然不可能失态。
眨个眼,郁千帆已稳稳当当的从安柔手里接过了那盒冰激凌,接着从安柔手里夺去小匙子,对着安柔媚眼横飞的笑:“柔妹妹吃过的冰激凌,味道就是不同。”
安睿瞪着天真的大眼睛,稚声稚气的说:“原来能克制住母老虎的,不但有武松叔叔,还有千层底的厚脸皮叔叔。”
安柔猛地站起身,拉着安睿就走,边走边说:“我自己去买——买很多很多樱桃的。”
安睿一双小短腿快速倒腾的追着安柔,边跑边说:“折磨小孩子发泄怒气的妈妈,不是好妈妈。”
施洛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荧光绿的身影转眼消失在了尼尔斯刚刚端着冰激凌回来的小径尽头,再看尼尔斯和郁千帆依旧坐在长椅上没有起身的意思,想了想,转身从另外一侧小径绕道追着安柔去了。
施洛辰离开后,尼尔斯的视线移到施洛辰刚刚停留过的位置。
郁千帆也收了吊儿郎当的笑,放下冰激凌,轻轻地问:“你爱她么?”
尼尔斯沉默片刻后,淡淡的回:“我很喜欢她。”
郁千帆接着说:“家里让我结婚。”
尼尔斯偏过头,挑了挑眉梢,问:“所以……”
郁千帆伸手抓了抓电卷的发丝,笑着回答:“他们内定的媳妇人选是柔柔。”
尼尔斯沉默了很久,才漫不经心似的说了句:“她是自由的。”
郁千帆了然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柔柔是从来不吃樱桃的。”
尼尔斯眯起了那双洞悉一切的紫罗兰色眼眸,审视着郁千帆,声音严肃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郁千帆摊手:“我们一起长大,可我是谁,却还需要你提醒她。”
尼尔斯转过头去,不再看郁千帆。
郁千帆后倾身体靠向椅背,仰头看着天空中飘过的淡云,回忆似的呢喃:“所有的人都说你爱柔柔,大概连你自己也那样认为,可柔柔会对洛辰那么痴迷,只是因为洛辰是我们三个之中最为叛逆的那个,柔柔活得太一板一眼,甚至连每天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必须按照要求来,洛辰的随性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你是明白这些的。”
尼尔斯不置可否。
郁千帆突然探手搂住尼尔斯肩膀,靠近他暧昧的说:“其实我一直怀疑你不是清教徒就是同性恋,坦白的说,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洛辰还是我啊?”
安柔没完成的“教训”,尼尔斯替她完成了。
郁千帆狼狈的清理着脸上的奶油,英汉混杂着咒骂:“尼尔斯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看着尼尔斯老神在在的笑,郁千帆不停的抽着面纸,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了正经:“洛辰身边的那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
尼尔斯微皱眉头,笃定地说:“这世上除了洛辰之外,没人能真正的伤害得了她。”
郁千帆停下动作:“你为什么还要守着她。”
尼尔斯扯了扯嘴角:“因为柔柔。”
起身,离开。
郁千帆愣了半晌,随后高声宣告:“喂,我决定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尼尔斯头也不回,凉悠悠的说:“不怕被拆了骨头,随便你。”
彼时,安柔牵着安睿,还没走出公园小径就被人堵住去路。
看着眼前俊逸非凡的男人,安柔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好狗不挡道。”
施洛辰并不介意她的恶语相向,只是目光幽深的盯着安睿,以磁性低柔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我想,你有必要跟我解释解释,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安柔心头一颤,抬头,眼底浮现防备,极力克制着爆粗的冲动,冷漠疏离地说:“施董,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凭什么认为我‘有必要跟你解释解释’?”
施洛辰看着安柔,绽开邪气的笑容:“安柔,不要告诉我你是圣母,可以单体繁殖。”
不等安柔反唇相讥,安睿已经挤到安柔和施洛辰之间,小声的咕哝了句:“怎么越靠越近。”
等二人察觉各退一步之后,安睿仰头对上施洛辰,一本正经的信口开河:“大叔,我是我妈妈偷来的,你打算去控告她么?”
这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小男孩,极有可能是他的儿子。
灵动慧黠的眼睛、天真无邪的表情、稚声稚气的嗓音,咫尺眼前,只要伸手就能触及。
一颗心跳的欢脱,难以控制,以致所有的反应都慢了半拍,施洛辰轻攒眉峰,声音含含糊糊的呢喃:“控告?”
安睿煞有介事的点头:“是啊,我是我妈妈拐骗来的,叔叔你不要被她那张糊弄呆瓜的脸给骗了,她才不是什么圣母呢,她最会虐待小孩子了。”
施洛辰将好看的眉拧出了褶子,声音不自觉抬高:“拐骗、虐待?”
安睿还在郑重其事的继续:“其实我都不跟别人说,因为叔叔是思思的爸爸,我才告诉你的。”
听见安睿提点到他是思思的爸爸,施洛辰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的底气不像刚刚那么足了,声音又开始含糊:“你知道什么是拐骗?”
安睿点头:“就是以欺骗的手段将别人家的小孩子据为已有。”
施洛辰问:“拐骗你做什么?”
安睿偏着小脑袋,抬手来回扒拉着白嫩肥短的手指头:“再过二十年,妈妈就人老珠黄了,她现在是未雨绸缪,拐了我,其实目的就是完成她的逆光源氏养成计划。”
施洛辰有些接受不良,顺声问:“什么逆光源氏养成计划?”
安睿慢条斯理的解释着:“日本有一个紫式部啊,她写了一本书,书里面有个大叔拐了个漂亮小萝莉,等她长大了就娶她当了老婆,逆光源氏就是大婶养漂亮小正太啊!”
施洛辰眼角抽了抽,豁然抬头,大声质问:“安柔,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安柔伸手去拉安睿,声音冷淡:“我儿子我愿意怎么教就怎么教,你管不着。”
不过说实话,听她的小睿睿居然掰出这么多和年纪不相符的话,真把安柔给吓到了,表面虚张声势的敷衍着施洛辰,内心却盘算着,等回家,一定要锁电脑,藏手机,电视也要掐时段看,三观不正的绝对不给这小屁孩看……
安柔刚转过身去,就听见一个做作的娇嗲声:“老公,总算找到你了。”
安柔心一颤,将将抬起的脚又僵硬的落了回来,因为身后的声音似从回忆里突然挣脱出来的,如此熟悉!
那年她回到阔别多年的小镇去参加厉娜的订婚典礼,厉娜一整天都挂在张小山臃肿的五短身材上,就是用这种催生鸡皮疙瘩疯长的娇嗲,一声又一声喊张小山为“老公”。
霍然回头,一眼看去,相仿的姿势,却是完全不同的面孔。
那个和雪兰长得极其相似的女人,小鸟依人的挂在施洛辰身上,“温柔妩媚”的撒着娇:“老公,思思的老师给我们一家三口安排了个游戏,马上要开始了,思思很期待呢!”
安柔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视线从这个令她倍感熟悉的女人转到女人走过的甬道。
甬道两边虽是花团锦簇,可那些个“狗仔”太不敬业,镜头多半都探出花丛了。
冷笑一声,复又转过身去,谜题是要解开的,却不急在一时,人家有备而来,她没必要睁眼往里跳。
可安柔也才走了两三步,那个傲慢无礼的女人突然出声喊住她:“呦!这不是安家那位呼风唤雨的大小姐么?”
雪婷一直觉得自己飞上了枝头,就是当真无愧的金凤凰。
何况能擒获施洛辰这个风一样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