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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离婚后-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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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睿蹑手蹑脚的从尼尔斯房间走了出来,轻轻的关上房门,望着安柔神秘兮兮的笑:“睿睿生日,叔叔都送睿睿礼物的,叔叔生日里,睿睿当然要回送礼物的,姥爷跟睿睿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安柔定定的看着安睿,初回国那阵子,安睿将对尼尔斯的称呼由“准爸爸”直接提升为“爸爸”,随后和施洛辰慢慢接触上,便将对尼尔斯的称呼从“爸爸”又降为“准爸爸”。

    直到那一天,安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偷偷的钻进了施洛辰的房间后,便将对尼尔斯的称呼又由“准爸爸”再降为“叔叔”了。

    是了,今天是尼尔斯的生日,安睿想要送尼尔斯礼物也不怎么奇怪。

    安柔看着尼尔斯紧闭的房门,微微俯下虚软的身子轻问着安睿:“叔叔还没醒?”

    安睿重重的点头:“不但睿睿会赖床,叔叔也赖床了哦,睿睿亲了他,他都没醒来。”

    听见这一句,安柔的心如猫儿的软蹄轻轻踩过,说不出的温软感动,柔柔的笑了,轻声的问:“你送给叔叔的礼物,就是一个吻?”

    安睿摇了摇头,笑得灿烂:“睿睿还告诉叔叔,他是睿睿最喜欢的好叔叔。”

    安柔一愣:“这句话是你送给尼尔斯叔叔的礼物?”

    安睿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了:“睿睿送给叔叔的生日礼物是一幅画,睿睿亲手画的,画了足足半个月哦!”

    安柔问:“什么画要你画那么久?”

    安睿回答:“人鱼公主。”

    一门之隔,被安睿糗为“赖床”的尼尔斯睁着眼睛望着窗上悬着的一串海贝风铃。

    那是安柔领着安睿去海边度假,将捡回来的海贝挑选之后,亲手穿了这串风铃。

    安柔喜欢这些小东西,只是生活并不能全凭着喜好来,是以,她如今已经很少摆弄这些小挂件,不是淡了喜好,而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由着她凭着性子过活。

    安睿喜欢收集一些小玩意,这个喜好完全承袭自安柔。

    尼尔斯无法忘记安柔坐在一堆海贝里,眼睛亮晶晶的摆弄着半成型的风铃的画面,那样的生动、夺目,瞬间在他淡如止水的心湖投上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激起涟漪阵阵。

    他笑着问她:“忙什么呢?”

    她同样笑眯眯的回他:“将大海的孩子收集起来,每当有风吹过,便能听见海的声音,送给你,让你时时能听见大海在唱歌给你听。”

    从此,他带着“大海的孩子”,陪着她上山下河,与奸商佞人周旋,无论世界各地,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就有安柔穿着的风铃在,只是,她从未留意过。

    床头柜上摆了一本诗集,也是安柔送他的,他将这诗集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已经摆了好些日子,总幻想着安柔会走进他的房间,偶然间看见这本诗集,只要她随手翻翻,就能发现他的心意,可她从不曾踏入他的房间半步。

    听着耳畔安睿将对他的称呼改为“叔叔”,心头涌起一阵阵的酸,苦涩的笑,伸手拿过那本诗集,打开,里面有两张定好的机票,日期是8月7号——明天早晨的,他希望到时候两张都能派的上用场,他跟她说,她肯定会点头,只是他不希望她是因为执着恩情,情非得已的同意跟他走。

    将机票放在一旁,坐起身子,在诗集素雅的扉页上写上了一行隽秀的汉字,深刻有力,力透纸背,徘徊又徘徊之后,他终于看懂了自己的心。

    只是,为时晚矣!

    拿起放在他枕畔的画,触目所及,大片大片的蓝。

    安睿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在国外获过幼儿组绘画大赛金奖。

    在别的孩子单纯演绎绘画的技巧时,安睿已经可以通过自己的画笔,诠释出一个脱于年纪成长的孩子的内心世界。

    大片大片的蓝色上面,有着四个抽象的人形。

    这幅画标注的是《海的女儿》,曾经,他和安柔讲过,他是安徒生,而今,安睿送他一幅《海的女儿》,画面的中间,是小人鱼和王子,还有一个人鱼娃娃,而远离那和谐的一面,是讲故事的安徒生。

    安睿将安徒生的脸也画在了这幅画上了,那个小家伙,用一个孩子的思维方式,处理着一个属于成人世界错综复杂的关系——只要一切各归其位,对谁都好!

    安睿从不在安柔面前要爸爸,可不代表他不问自己的爸爸,安柔从没将施洛辰对自己的伤害告诉过安睿,所以在安睿心里,他的爸爸从来都是完美的。

    何况,施洛辰近来表现的是这样的好,安睿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从安睿的画到安柔的风铃,尼尔斯的笑更加的涩然。

    那是大海在歌唱,还是让他聆听消失了的人鱼公主在歌唱?

    永安大厦五层,厚重的窗帘将晨曦完完全全阻挡在了施洛辰的世界外。

    这些日子他又像当年的拼命三郎,白天完全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加班到半夜,然后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到永安大厦附近的夜市叫上一碗馄饨或是龙须面,吃完后,徒步走回永安大厦,然后走楼梯,一步步的爬上五楼的公寓。

    他在重复着雪兰当年的行迹,然后终于懂了雪兰说他送她的房子是样板间的意思。

    推开门,奢华整洁,却没有半点人气。

    将疲乏至极的身体抛进沙发,点开电视,看磨难重重的女主角哭问着;老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

    施洛辰的心一点点的陷落。

    彼年,她也曾坐在这里,看着类似的电视剧,心里想着他又在哪个女人身体上驰骋,就如此刻,他脑子里想着,她是不是会和尼尔斯共进晚餐,燃上双烛,喝一点点酒,酒后,顺理成章的走进同一个房间?

    然后,陷落的心彻底拧紧,红酒适合调情,要麻痹思维却有些难度,然后他开白酒,将那价值不菲的陈酿当老白干,对着酒瓶子豪饮,拼命将自己灌醉。

    身体麻痹了,脑子却愈发清晰,他记得起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记得她在他身下承~欢时,每一声细碎的呻吟,想着想着,身体便紧绷了起来,他竟是如此的渴望着她!

    从前,他有了欲~望,就去随便抓个女人,约会,开房,释放自己,年近而立,还要相信什么人生漫漫,那么这个人,肯定还适用稚气未脱的形容词。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爸爸只活到四十五岁,他爷爷更短寿,将将三十来岁就没了,说不准他哪天遇上个什么意外,也死了,何必苦了自己?

    如今,他忍着,咀嚼着这种无法挣脱的痛楚,只因为易天南同他说:“爱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你偏偏要拉进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当布景,你当那是情趣,可在爱你的女人眼里,那不过是下流。”

    在厉娜和思思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在安柔躺在医院里沉睡时,他去到戴静蓉的坟前。

    那么多年,他终于明白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奶奶因为私心,怕他会恨她,所以隐藏起了事实,让他去恨死了的,无法为自己辩驳的无辜的戴静蓉。

    不过,那样一个女人,即便是活着,也不会为自己辩驳些什么,所以,所有人的私心,便全堆放在她身上,让她孱弱的肩头扛起如山般沉重的私欲。

V67为了成全她和尼尔斯() 
施洛辰在戴静蓉坟前长跪不起,易天南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

    易天南看着施洛辰轻轻叹息,他说:“我从来没和你父亲有过正面接触,但是我知道,你的性子承袭自他,不过你比你父亲幸运,有蓉蓉照拂着你长大,蓉蓉给予了你阳光,稀释了你的偏执……静萱告诉我了,她说蓉蓉坚信自己的女儿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她希望找回自己的女儿后,让她嫁给你,她说你就是个任性的孩子,如果雪兰像她,会让你变成最为体贴的丈夫,你们会很幸福,其实她本来也可以和你父亲过得很幸福,只可惜,她爱上了我。”

    易天南最后还说:“纵然如此,但是我希望,你放过柔柔,大家都说蓉蓉是无私的,可我知道,她到底也自私了一回,你的父亲醒悟之后,用生命爱着她,她无法给予回报,觉得欠了你父亲,所以,她将对你父亲的亏欠掺着对雪兰的爱,完全倾注到你的身上,她希望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她的女儿会接替着她爱着你,可雪兰是雪兰,蓉蓉是蓉蓉,雪兰没必要替她母亲承担什么不是么,你毕竟伤害过雪兰,还伤得那么深,可承志从未伤害过她,我希望,你和柔柔就这么断了,让她开始新的生活,只要你不再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会一点点的爱上承志的,毕竟,那么完美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能无法动心。”

    施洛辰据理力争:“感激是感激,爱情是爱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易天南就笑了,极短的时间里,那个儒雅的绅士一头墨丝变银发,如漂染的一般,只是眼底更为深邃,他一字一顿的同他说:“有几个人能真正的说清楚,爱情始于何处,由怜生爱、日久生情的例子比比皆是,感激又能如何,蓉蓉最初便是感激于我,久久的相处之后,由感激转为终生难以磨灭的爱,你不觉得你们现在的情况和我们当年很相似么,爱情不是私心的禁锢,而是大度的成全,如果你真爱柔柔,就成全她和承志,让她可以幸福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他的心彻底乱了,他冲着易天南喊:“凭什么要我成全,只因为尼尔斯管你叫一声干爹,你就偏袒他,我成全了尼尔斯,那谁成全我,我爱了她整整八年,你让我成全一个后来的闯入者,那我怎么办,尼尔斯爱的是那个消失的安柔,不是你的女儿。”

    那时易天南怎么说,他淡淡的同他说:“你错了,承志从没爱过曾经的安柔,他爱得是他在安哥拉的沙漠里,千岁兰旁边捡到的女孩儿。”

    听到易天南斩钉截铁的回答,施洛辰彻底慌了,曾经制定好的计划乱成一团,他无法冷静自持,索性抛弃自尊,厚着脸皮耗在安家,他了解安柔是个保守的女人,所以他冒着被她恨的危险强~暴她,让她在尼尔斯面前无地自容,让她自己放弃尼尔斯。

    只是,这些,也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安柔还和尼尔斯在一起,而且因为他的强~暴,将她更加的逼入了尼尔斯的怀抱。

    咚咚咚,轻叩门板的声音,能来这里找他的人并不多。

    施洛辰希望门外是安柔,可今天是七夕,尼尔斯的生日,她答应了尼尔斯,会陪他一整天——包括晚上,怎么会来这里?

    施洛辰苦涩的笑,抬高手揉了揉宿醉之后胀痛的额角,从雪兰不在了之后,再也没有人为他熬醒酒的粥了,每次宿醉后醒来,他总是想念那软糯的味道,通往男人心的捷径是胃,她彻底霸占了他的胃,多年不去。

    抬手之际,因他的动作,缠在手腕上的链坠跟着一荡一荡的,不经意的一眼,瞥见了那链坠闪着诡秘的光,施洛辰心头一动,猛地来了精神,不理会愈发高亢的敲门声,坐起身子一遍遍的轻抚着吊坠上的荼蘼花,喃喃的念叨:“妈妈,我爱上了您的女儿,不能没有她,您帮帮我,求您再帮我一次,我发誓今后一定会用自己的命爱她。”

    银链子只是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的荡,耳畔回荡的也只是尖锐的门铃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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