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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项晨曦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用。
他的手就像是龙虾的钳子，死死钳着她。
“啊啊啊”哑巴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借着外面的光，他可以看到项晨曦清晰的面容。
这张面容太熟悉了，太像了，除了年轻了一些。
项晨曦发现他的意图，快速侧开脸。
哑巴一愣，死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欣喜的眼神瞬间消失，然后生气地甩开她的手，往一边走去。
项晨曦莫名其妙，她看到哑巴走到了一旁，从口袋里找到几颗马铃薯，又找来了一些柴禾，放在火堆里。
哑巴是想烤马铃薯了。
没一会儿，黑漆漆的教堂里升起一堆火光，项晨曦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哑巴有条不絮地做着一切。
没一会儿，马铃薯的香味飘了出来，原本饿了一天的项晨曦，肚子呱呱呱叫了起来。
哑巴用棍子从火堆里掏出一颗，剥掉皮，看似狼吞虎噎，实则优雅不失的吃起了马铃薯。
项晨曦看着他大口大口的样子，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
哑巴吃了一口，拿起旁边的水袋，灌了一口水。
吃饱喝足之后，走到了墙角用桌子搭成的床，上面铺着一床破烂的棉絮，他毫不介意地躺了上去。
没一会儿发出呼呼的鼾声。
项晨曦看了一眼火堆里还剩下的一颗马铃薯，又看了一眼睡着的哑巴，再次咽了咽口水。
慢慢地走了过去，余光时不时瞥一眼床上的哑巴。
她不知道，哑巴一直偷偷地观察着她，只是他的脸被常年未梳理的长发遮住，看不见而已。
第311章 王宫里的哑巴（1）（）
他看到项晨曦学着他，用一根棍子把马铃薯掏出来，然后伸出白嫩嫩的手，把满是灰的马铃薯捡起，放在手心，皮都没撕干净，就往嘴巴里放。
哑巴眼神晦暗，目光定在那张熟悉的脸上许久许久。
许是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项晨曦抬起头，看了一眼角落里躺着的哑巴，又看了一眼四周。
这里除了这个只会发出野兽吼声的哑巴和她，并没有其他的人。
难道他并没睡着？项晨曦面色一僵，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剩下的马铃薯，一口放进嘴里。
好尴尬啊，被哑巴发现偷吃他的马铃薯了。
“我我饿了。”项晨曦耳朵滚烫，对着哑巴说道。
哑巴并未回答她，保持着一个姿势，仿佛真的睡着了。
项晨曦囧，难道刚才是错觉，其实哑巴根本没看见，他是真的睡着了？
没一会儿，呼噜呼噜的鼾声再次响起。
项晨曦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睡着了，所以刚才她说的话，完全是自言自语，哑巴根本听不见。
在火堆边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直到困意袭来，项晨曦背靠着一根凳子，眼皮越来越重，可能是烤着火的原因。
她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这里太危险，几次硬睁开眼睛，最后，终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哑巴看到她睡着之后，悄悄从床上下来，他蹲在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的侧颜。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如果不是年龄小了一点，他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
柔柔——
哑巴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在心里喊道。
项晨曦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突然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哑巴的眼神。
“啊”条件反射往一边闪去，可是旁边是障碍物，一不留神，狠狠撞了上去。
一瞬间，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大的包，疼得项晨曦眼泪花都流出来了。
哑巴愣住，看到眼泪直流的项晨曦，手足无措。
他是不是吓着她了？
“啊，啊，啊”他比划着手，告诉她，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她跟他的柔柔长得很像，可是，发出的声音是一连串的野兽声音，项晨曦根本听不懂。
项晨曦戒备地看着他，“别过来，我说了我很厉害的，我是跆拳道黑带高手，如果你再敢动手动脚，信不信我立马放倒你”
她苍白着脸，底气不足地威胁道。
哑巴吱吱呀呀说了好一会儿，听到她的话，噗嗤笑了出来。
就这小白兔的模样，还说自己是黑带高手，如果真的是，不早就对他出手了，还真是一个小丫头骗子。
哑巴嘴角含笑，觉得面前的小女孩很有意思，眼神变得温润不少。
项晨曦：“”
这是被哑巴看穿了吗？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再敢过来，我一定打倒你”
项晨曦再次说道。
哑巴翻着口袋，可是口袋里空空的，又跑到床那边，翻了好一会儿，直到把床折腾成了鸡窝。
最后，他跑到她面前，吱吱呀呀说了好一串，全都是项晨曦听不懂的。
然后，他冲出了屋子。
第312章 王宫里的哑巴（2）（）
看到哑巴跑了，项晨曦松了一口气。
这下终于不用再担心了。
可是，半个小时后，项晨曦刚要睡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她一下睁开眼。
哑巴开心地跑了进来，只是这一次，他的一只脚残了，脸上还有一些血渍。
哑巴干什么去了？怎么受伤了？被人打了吗？
突然间，她觉得有点同情他，本就够可怜了，还被人这样欺负。
哑巴一瘸一拐跑到她面前，摊开手，一只药瓶出现在手里。
项晨曦莫名的眼神。
“啊啊啊”哑巴再次开启他的哑语模式，比划着说道。
见她不理解，他打开药瓶，倒出一点药就要摸在她受伤的地方。
项晨曦侧脸，尽量避免与他接触。
哑巴顿住，把手上的药抹在自己的脸上，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明白了，哑巴给她找来了药。
看了哑巴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你去帮我找药了？”
“啊，啊啊啊”哑巴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谢谢。”项晨曦感激地说道，看来哑巴并不坏。
“你的腿？还有你身上的伤”她接过他的药，看向他受伤的地方问道。
“啊啊啊啊”哑巴说道。
“我听不懂，你是帮我找药受伤的吗？”项晨曦抿了抿嘴，问道。
“啊啊啊啊”哑巴点头，然后又摇头。
其实他想说是的，但是都是小事。
“其实不用的，很快就好了。”项晨曦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能体会他的意思，突然间，好感动。
“啊啊啊”哑巴又开始比划了，指了指她的额头，意思是快点涂上。
“好。”项晨曦点头。
涂完药，看到哑巴还一直盯着自己。
可能是因为送药的这件事，让她感动了的原因，她这一次对哑巴不似之前那般戒备。
她感觉哑巴看着自己的目光，但并没有任何轻薄的意思，反倒感觉透过自己在看其他的人。
“你一个人在这里？”项晨曦突然问道。
“啊啊啊”哑巴回答，点头。
“哦，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项晨曦又问，问了之后才发现，哑巴不会说话。
“啊啊啊”
“算了，当我没问，你别说了。”他的声音实在是难听，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比野兽的声音还难听恐怖。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项晨曦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出去的事情，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啊啊啊”
“你说的我都听不懂，这样，如果你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项晨曦想了想，说道。
“啊啊啊。”哑巴点头又摇头。
所以，项晨曦不知道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可以带我出去吗？”项晨曦自言自语道。
“算了，我看你是不知道了，如果真的知道怎么出去，一定不会待在这里了。”项晨曦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如果哑巴什么都知道了，还用一直困在这里吗？
哑巴忽然沉默了，项晨曦下巴磕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脚。
哑巴坐在她的正对面，看着她的习惯性动作，再次怔住，恍惚间，看到柔柔抱着双腿。
火堆映出项晨曦一张精致好看的小脸，跟柔柔的脸重合在一起。
如果他跟柔柔的孩子还活着，应该——
一想到这里，哑巴突然抬起头，一脸震撼地望向项晨曦。
第313章 柔柔（1）（）
这孩子这么年轻，而且样貌跟柔柔那么的像，会不会？
一想到这里，哑巴眼里满满的激动。
项晨曦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不过两人相处了一会儿，哑巴好像根本没有攻击力，反倒很有善心，否则不会冒着被打的风险，给她找药。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项晨曦望着他，疑惑的眼神。
哑巴怔怔的表情，是他的女儿吗？是他跟柔柔生的女儿吗？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心中，可是出来全是一连串的哑语。
“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项晨曦摊了摊手，很无奈的表情。
哑巴沉默，翕了翕嘴巴，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吧，说不一定又是他的技俩，他跟柔柔的女儿早就死了。
哑巴从刚开始的激动慢慢变得低落，他感觉自己的心很疼很疼，紧接着脑袋也疼了起来，然后浑身还不住地抽搐。
“啊啊啊啊啊啊”哑巴突然发疯似的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项晨曦快速站起，一脸震惊地望着地上，“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啊啊啊啊啊”
哑巴疯魔似的往墙壁上撞去，他感觉脑袋要爆炸了的感觉。
“怎么回事？我到底该怎么帮你？你别撞墙，这样会伤着自己的”项晨曦焦急得慌，教堂里叮叮咣咣的声音响起。
“别这样”不知为何，看到他头破血流的模样，项晨曦的心很痛很痛，仿佛有人拿着刀一刀一刀戳着自己的胸口。
她抬起头，一滴泪从眼角滚落。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不都好好的？还有，我为什么觉得心里难受，为什么要流泪？”项晨曦呜咽的声音，把眼角的泪水揩掉，可是不听话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
“啊”
“啊”
哑巴悲鸣的低吼声。
他拿起一根凳子，准备往自己头上砸去，项晨曦吓傻了，这样砸下去不死才怪，想也没想便条件反射冲了出去，紧紧拉住他手里的凳子。
“你别这样，很危险的。”项晨曦大声吼道。
哑巴被毛发遮住的面容可以清晰看到一双混混沌沌，充满迷雾的眼睛，他在项晨曦冲过来的时候，抬起头，刚准备把她掀开，突然对上她的脸，激动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如点穴般僵硬着动作。
柔柔，他的柔柔——
他的柔柔回来了，真的回来找他了。
哑巴心里默默喊道，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别这样，我帮你放好，我们坐下好好说话，好不好？”他听到柔柔十分温柔的跟他说话。
哑巴眼神专注地盯着她。
项晨曦见他终于不再反抗，又看了一眼他死死抓着的凳子，“这个，给我好不好？”
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