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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队伍中,也只有洛西的处境安全些。
他身材纤细,力气小,连搬袋米都费劲,看上去也是文文弱弱的,风一吹就会倒下去的样子,村民们没心思理他,只派了两个忍者暗中监视着,不再多管。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千绘京坐在房梁上,望着小窗外的天空出神。
雨终究还是落下来了。
那些鲜嫩娇艳的野花正在凋残。
灯光晕染在玻璃窗上,忽明忽暗,仿佛在夹着夜雨的风中轻轻颤抖,片刻后,窗户被吹开了一点缝隙,寒意顺着缝隙灌进屋里,不冷,却也不暖。
空气变得湿润,视线也变得模糊绵柔,听着细微的雨声在耳边轻咛,睡意,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涌来
滴答。
黑暗中,雨珠滴落在一池净水里,打碎了原本的清索寂寞,漾开了层层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涟漪逐渐稀疏,直至消失殆尽,仿佛融化在了她的梦境里。
一切的感觉都是那么不真实。
她梦见了明朗的夏日,柔和的微风,还有充满了人情味的木叶村。
“哟,鼬。”
一个斜戴狸猫面具的女孩儿从树上跃下,直接跳到少年的面前,露出了闪亮亮的大白牙:“我完成任务啦!”
拿着三色团子的鼬有些怔愣地看着女孩儿,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恭喜啊,阿千。”
女孩儿明显不满意这样的回应,眉头拧成一团:“这可不是我期待的说法。”
“嗯”
一向以冷静着称的宇智波鼬只有在面对女孩儿时才会表现得这么无措。
女孩儿颇为不悦地打量着他,忽然眉眼舒展,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如阳光的笑容:“对了,今天可以把时间腾出来一些吗?”
每当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她都会立刻岔开话题,借此缓和尴尬的气氛,鼬也明显习惯了这点,他将刚买好的三色丸子递给女孩儿一串,低沉淡漠的声调不自觉地放柔些许:“好。”
“这么爽快?”女孩儿不敢相信地眨眨眼,下意识地接过那串三色丸子,“你不陪佐小助同学?”
“父亲今天会陪他训练。”
“我记得每次他都会缠着你的,老实说,我回来的时候就没指望你能一口答应。”
鼬的眼底流露出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他看着女孩儿迷茫的表情,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暖风拂过,少年墨黑的发轻扫过自己初显英俊的脸庞,借着夏日的阳光,女孩儿一眼便能看见勾勒着少年轮廓的明丽色泽,静美,温暖,仿佛即将与这和煦夏景融为一体。
“看什么呢,”鼬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浅很浅,“再不走的话天可就黑了。”
女孩儿赶紧反应过来,顶着一张烫得快要炸开的脸转过身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对对对,我,我们得快点走了,不然就就天黑了!”
鼬看着女孩儿自说自话越走越远,忽又埋着头跑回来,不怎么利索地说道:“别告诉我父亲!”
这一次她戴上了狸猫面具,鼬看不见她害羞的表情,笑得却更加让人挪不开眼。
平常不爱笑的人偶尔笑起来会是多么的惊艳,女孩儿总算知道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鼬面前也总会露出不同寻常的一面。
她喜欢对他笑,喜欢对他哭,喜欢对他表现出所有真实的情绪。
只要是她亲手做的礼物,哪怕再蹩脚,他也会微笑着说一句“很好看”。
哪怕是安慰人的。
她曾经以为,岁月在带走了她的家人时会怜悯她,至少能为她留下一个宇智波鼬。
千绘京就这样站在街道中央,女孩儿和少年一前一后地从她身体里穿过,她只能默默地敛下眸,嘴唇轻动:“别去。”
话音落下,眼前的场景骤然变换,从一开始的夏日盛景转为了苍凉萧索的偏僻村庄。
孤独,寂寞。
没有丝毫生机。
“鼬,其他的队员都被杀了!”女孩儿含着悲愤对少年嚷道,狸猫面具已经裂成两半,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管怎样,我们都要马上去找个最佳的视察点,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途中找到偷袭者。”
鼬沉默地看着她,污浊的血迹弄脏了他的侧脸,换作往常,他多少都会擦擦,因为让血迹过久地停留在身上会沾染血腥气息,佐助和千绘京都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可这次,他选择了放任,眼神中的麻木宛若一潭死水。
女孩儿一门心思都放在任务上,根本没察觉到异样,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依靠着宇智波鼬,她坚信,无论发生什么危险,鼬都有办法让一切回到最好的状态。
想到这里,女孩儿长长地舒口气,因看见鼬而涌出来的泪水浸润着眼眶,灵动鲜活,令那骇人的猩红色眼眸柔和了不少:“等处理完这些,我们一起回村子吧,鼬。”
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良久,苍白的唇瓣才微微有所颤动:“嗯。”
女孩儿捂住手臂上的伤口,然后走到前面,背对着鼬,把破绽全部露了出来:“我先走,你跟着,有什么危险我还能帮你挡挡。”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
和她迅捷的步子不同,鼬的动作显得非常迟缓,每走一步都下了很大的决心。
紧握忍具的手仿佛在颤抖。
身后的人很久都没有跟上来,女孩儿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蹙起眉头,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就这一刹那,一把冰冷的苦无刺穿了她的腹部,没有半点迟疑。
她躲过了浪忍的奇袭,却没能躲过最信赖之人的暗算。
血,无声地落下。
鲜红的色彩渲染了冰凉的村庄,也为这片空旷的土地带来了唯一的温度。
“不”
千绘京踉跄着上前几步,试图把还未完全绝气的女孩儿拽过来,突然,鼬手一扬,另一柄本不该出现的苦无像长了眼睛似的朝千绘京冲来,她想逃走,手脚却猛地被虚无的空气缚住,怎么也挣不开。
他的脸被阴影笼罩住,再也没了变化。
不会的。
他前不久还在对她笑,给她买热腾腾的三色丸子,就在刚才,两人还约定要一起回到村子里,安抚遇难同伴的家人。
明明都是真实的,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怎么可能!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这个骗子啊宇智波鼬!!!!!”
千绘京已完全失去理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宇智波鼬的名字,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绝望过,当初,她虽然觉得鼬欺骗了她,村子被背叛了她,心底却仍有宇智波一族的骄傲强撑着,情绪没有全部崩溃,可当往日的美好与如今的残酷接轨,她内心仅存一丝的坚持彻底崩塌,成了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毫无价值的垃圾。
苦无飞速刺来,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决绝,一样的残忍。
千绘京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宇智波鼬身上。
如果她当时没有信任他,没有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她也不会活得像现在这样辛苦。
“你这个无赖!”她在无形的束缚中挣扎,面容扭曲得再也不见清秀,简直像极了一个疯子,“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回木叶,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手,你究竟有什么理由要对我出手啊?!”
苦无刺入她的胸口,一柄又一柄,全从鼬手里扔出来,扎穿了她的心。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认同婚约,你只是想趁这个机会让我放松警惕”
吼得累了,泪流满面了,也就没有力气再去看那双充满了淡漠与死寂的万花筒写轮眼了。
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质问还有什么意义。
岁月其实什么都能带走,只是她不信而已。
现在,她终于信了。
宇智波千绘京死了,宇智波鼬也死在了她心里。
所有的一切都该在他们十三岁那年画上圆满的句号。
不会再有人容忍她的不成熟了。
所以,别犯傻。
醒来吧。
等她睁开眼时,望见的还是一片挂满蜘蛛网的天花板。
“总算是醒了,”吉尔伽美什的孤高身影出现在旁边,依然是带着睥睨万物的气势,“本王还以为你要折腾到后半夜。”
千绘京怔怔地盯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居高临下,看她的眼神和看一只可笑的小虫子没太大区别。
想来,她做梦时闹出的动静一定很大,而且还很滑稽。
吉尔伽美什想再嘲讽几句,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血色红眸微微紧缩了些许。
“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千绘京笑得在地上打滚,眼泪混合着苦涩,顺着本就未干的泪痕流下来,而她就像毫无知觉似的,笑声依旧疯狂,直到快要断气的时候才终于消停了些。
“抱歉抱歉,”她随手抹了把眼泪,笑容难看到极点,“我刚刚失态了。”
“或许我真的是个蠢材吧。”
英雄王微微蹙眉,不知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archer啊,”千绘京从地上坐起来,被绷带遮挡着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光彩,嗓音也沙哑得可怕,“你认为背叛可以被原谅吗?”
在以前,吉尔伽美什本应笑着回以嘲讽,但这次他没有。
今晚的千绘京,灵魂脆弱得不像话。
一个那么冷静的人,到底梦见了什么才会变成这种狼狈不堪的模样。
对于对方的问题,吉尔伽美什的眉眼没有丝毫舒展,话语间甚至还透着愠怒:“我看你是真的不清醒了。”
连“本王”的自称都没有用上,想必他是真的有些生气。
千绘京性格稳重,说话懂得分寸,无论面对什么困境都游刃有余,虽然她有时做事不是很磊落,但她的灵魂是不容置疑的坚韧,对于这样的女人,吉尔伽美什能毫不吝啬地赋予她成长的机会,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愿意为之竭尽所能且不计代价不计后果,他欣赏她,同时也在等待她。
他知道千绘京的欲望大过自身能承担的重量,可她很执拗,甚至是在逞强,所以他想等,等她的灵魂变得真正强大,变得真正透彻的时候再去认可她的存在,但现在
那份难能可贵的坚韧竟然出现了瓦解的前兆。
“告诉本王,”吉尔伽美什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你究竟梦见了什么丑陋的东西?”
千绘京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态尽显疲惫:“想取我性命的人。”
这不是全部的事实,却也是实话。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我的未婚夫,他一定不觉得我还能活下来。”
——为了防止她爬回木叶,甚至还联络其他人来截杀她,多完美的计划。
——鼬是个天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
——他从没让她失望过。
千绘京闭上眼睛,努力将鼬站在阳光下的温和背影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好了,archer,”过了很久,她用抖动着的不安声线说道,“刚刚只是噩梦的后遗症而已,再睡一觉就没问题了。”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再伤感也要有个限度,她的目标绝不能局限在这么狭小的范围里。
哪怕再悔恨,都必须做到冷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