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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堕婶每天都在被感化-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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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珠陡然睁大双目,充满愤怒的语气强压着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计划确实不错,毁掉神子的信誉,再在只园祭最热闹的时候趁乱将她杀死,可惜”贺茂顿了顿,“你算错了人。”

    子珠本来还觉得大势已去,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听到这句话立刻笑起来,她表情狰狞,笑声疯狂而骇人,等笑出眼泪来了才说:“哈哈哈哈哈,你以为神子有多大能耐,借占卜的名义引蛇出洞?我也不怕告诉你,只要她进入了那座尸林,绝对会——”

    “会怎样?”

    平淡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

    贺茂身后,昏暗光影投来一道纤长的影子,仿佛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子珠张着嘴,嘴唇哆嗦,脸色刷白:“你,你怎么”

    刚才笑得有多猖狂,现在就有多诧异。

    千绘京经过贺茂,没听进对方的劝阻,一把拽过子珠的长发,发根绷直扯起头皮,生疼。

    “放手,放手!”

    她大嚷大叫地去抓千绘京的胳膊,却反被利器割了两条血口子,这种疼痛刺激了她的疯劲,叫声更加刺耳,可很快,贺茂就听不见半点声音了。

    千绘京用蛮力毁了子珠的嗓子。

    子珠掐住喉咙,伏在地上痛苦不堪,喉中只能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嘴角有鲜血滴落。

    随后赶来的迪达拉看见女人脖子上的一片血污和暴起的青筋,莫名觉得的喉咙也在发痛。

    “我来告诉你会怎样,”千绘京再次将子珠的头发拽起,和上次不同的是后者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你成了弃子。”

    “埋伏我的女妖怪背叛了你们的计划,那个男妖怪也不会来救你,”她低下头,像说悄悄话似的在对方耳边呢喃,“他是你的救世主,而你是他的可有可无。”

    “你说你可不可悲,巫女子珠?”

    为了报仇,不惜以亲人为代价,杀了自己的友邻,杀了自己的朋友,甚至还有自己的亲人。

    想给女儿留个家的母亲从一开始就错了,该离开的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子珠被折磨得五官拧成一团,泪水酸楚,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强迫她忏悔。

    千绘京直起身,把人丢给贺茂忠行,说话不留情面:“我知道贺茂大人心里有愧,但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我的容忍极限,希望大人能秉公处理。”

    平日是朋友,但关键时刻他们需要分对立场。

    贺茂无奈:“我明白了。”

    得到回应,千绘京走出这片区域,仰头望向天空,心里腾出又一件糟心事解决后的豁然感,随后肩上一沉,迪达拉出现在旁边:“你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嗯。”

    千绘京想起刚才讽刺子珠的时候:“就几句。”

    “你揍那女妖怪的时候可是二话没说就动手了。”

    她从子珠身上看见了同病相怜的影子,那句“可不可悲”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没有回答迪达拉,千绘京迈开步子,背影渐渐没入森林,叶边划过因衣服破损而裸露在外的手臂,微痛酥痒,从皮肤一路触动到神经。

    前方透黑无光,树木连带着阴影将人围困其中,手起刀落,白幽幽的念气成了唯一的明亮,明亮掠过,辟出一条小径。

第119章 haper 119() 
地牢空气阴冷潮湿,腐臭浓郁;千绘京却面不改色;与贺茂忠行并肩站在牢房前监察刑讯。

    女人双目空洞;任由烙印烫在身上不松口,男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千绘京冷言打趣:“负罪感加深了?”

    贺茂忠行没动静。

    有因才有果,如果父亲多年前不做那么多荒唐事,也不会有今天的报应;这一错就祸害了两代人。而站在另一个角度的千绘京有不同的看法;子珠固然可怜,但再可怜也改变不了她可恶的事实;触角伸得太长必定会被砍断。

    更何况这触角妄图缠上自己。

    刑讯官的手段狠毒又老练;偏偏子珠嘴硬什么都不肯招;千绘京轻笑一声;找来小卒嘱咐了几句,小卒眼睛顿时一亮,匆忙道谢;回去把原话复述给刑讯官,没过多久地牢响起一阵凄厉尖叫;撕破了空寂。

    贺茂的神情终于出现变化;见他准备上前制止;千绘京出声提醒:“以你现在的身份,合适么?”

    怎么可能合适;作为受害者;他能包庇一次;但不能包庇成百上千次,子珠被抓是意料之中的事,有律法在,他没资格管。

    “你怎么知道陷害你的人是子珠?”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千绘京环着双臂往外走,脚踩在浅坑里溅起点点水花:“巫女籍档。”

    每位巫女在神社里都存有一份地籍档案,她让幼鹤查看过,发现历任司巫的名册有被改动的痕迹,改动手法高超,但再高超的作假终究只能是作假,永远融入不了真品。

    子珠的身份信息真假参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也难怪旁人无法起疑。

    贺茂叹气,回应不出一言一语。

    千绘京走上台阶,顺着透光的地方拐弯,白昼降临,宽敞明亮,她心里一琢磨,好久没见小鹤丸了。

    幼鹤住在神社里,神社又关着奴良滑瓢,她又顺道想起了那小子。滑头鬼的劣性从小就能体现出来,不听嘱咐不服劝告,专门捡惹事儿的地方钻,以防万一,千绘京直接把他锁在了神社一角,等把司巫抓住后才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出来。

    阳光在大街小巷中肆意撒欢,把庭院里的金银莲照出贵气,蜻蜓点蕊,美得别有一番风情。

    司巫被抓的消息传出来后神社陷入混乱,千绘京花了点时间整顿风气,到偏殿已近傍晚。

    偏殿比尸林还安静,她想这可不是奴良滑瓢的作风,一走进去,果然,头顶掉下来一大串绘马,轻松接住,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滑头鬼的踪迹。

    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见对面屏风缝隙投下一道黑影,伸手去探,结果扯出件外衣,后面空气忽动,一记侧踢袭来,她反手握住,攥紧对方脚踝大力扔出去,咚!墙壁被砸出几条细碎的裂痕。

    奴良滑瓢捂着肩膀滑下,跪坐在地上,半眯起的双眸充满警惕:“你到底是谁,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前几次的电刑已经给他造成了阴影,每天半夜惊醒都是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出生何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来到这世上就如同一张白纸,可有人一见到他就下了判决书,凶猛狠毒毫不留情,他愤恨,迷惘,还夹着一丝委屈。

    为什么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消灭?

    千般杂万般复的情绪堵在胸膛中化不开,奴良滑瓢扶着墙壁站起来,耳膜被撞击震得嗡鸣,他看向千绘京,后者依然是初见时那样平淡冷漠,没由来的,一股火气轰然爆发:“直接让我死了多好!”

    他闭紧双目,喊得嗓子发痛,痛彻心扉。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给你们,统统给你们,这贱命我不要了!!!”

    嘶吼之后一片沉寂,连窗外落花入池的动静都那么清晰,良久,奴良滑瓢感觉肩膀被盖住了。

    抬起眼,千绘京正站在他面前,手搭在他肩上,嘴唇动了动:“我没想要你的命。”

    奴良滑瓢愣住,片刻后眉头又皱起来,他打掉对方的手,抄起旁边的小陶罐就扔,恼羞成怒的人没有理智可言,冲动起来寸力不留,千绘京何等迅捷,分秒之间已挪开步子,可挪了一半又收回来,直到那陶罐撞在额头上,与奴良滑瓢的怒火一起碎了。

    “你”

    虽说以后所向披靡,但现在充其量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奴良滑瓢吓坏了,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千绘京抬手一抹,指腹上全是血,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淌下来,糊了眼睛。

    奴良滑瓢态度陡变,气性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为你会躲开的”

    “波!”

    软乎急促的童音打断他的辩解,幼鹤丢下食盒快步奔来,跳到几案上勉强凑至千绘京下颚,伸手去捂伤口,捂了一半发现应该先拿布条止血,于是又匆忙跳下几案,却被千绘京摁住。

    “你流血了!”慌张得好像伤的是他一样。

    千绘京不回答,随后蹲身捡起一块陶碎片,一路向上,最终抵在奴良滑瓢脖子上,后者条件反射地扭头闭眼,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

    他心虚,没勇气反抗。

    等了半天陶片也没落下,心里的忐忑逐渐变为焦灼,睁开眼,发现千绘京已经丢掉了陶片。

    “什么感觉?”她问他。

    奴良滑瓢努力搜索着脑海中不多的词汇,语气微微打颤:“害怕,还有一瞬间的后悔。”

    “正常。”

    “什么意思?”

    “后悔了就是不想死了,”千绘京站起身,说话时还不忘把牵着幼鹤的手以示安抚,“既然你不愿意死,谁都没资格要你的命。”

    一句入耳,奴良滑瓢彻底还了魂,千绘京转身离开,他注视着她的背影,背影没了,才弯腰收拾一地残骸,途中逐渐停住,沉思良久。

    陶罐没法复原,他的心思却重新汇集起来了。

    千绘京知道这句话会让奴良滑瓢回味无穷,但也没工夫细想,只能任由幼鹤拉着自己走进房间,折腾来折腾去,额头被布条缠鼓一大截。

    见这孩子是真在意,千绘京话音柔和了几分:“没伤到骨头,不碍事。”

    幼鹤给布条打好结,沉默不语。

    小孩儿一脸认真,千绘京觉得有趣,从桌上拿一块金平糖递到他面前,谁知幼鹤只是抬起头,眸子如同黑夜间的华城灯火熠熠决然。

    千绘京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眼神,一时间顿住,这时脸颊两侧有温物附上,幼鹤的手掌很小,柔软,掌心却带着练习刀法时留下的切痕。

    从睁眼开始看见的就是这个人,他不知道她来自何地,只知道她是平安京最值得尊敬的神子大人,寻常女孩儿该有的无理取闹在她身上全都遥不可及,冷静处事,锋芒内敛,天生傲骨与妥协无缘,他原以为自己会和他人一样对其保持礼而疏的态度,但刚才的那一幕让他彻底断绝了这种想法。

    “从今以后,你的伤痛,我来承受。”

    用孩童的清亮嗓音说出这种豪言壮语不免滑稽,可千绘京非但没有笑,神色还变得郑重了很多,她凝视着幼鹤,眼前渐渐现出他长大后的模样。

    幼鹤抚着千绘京的脸,千绘京伸手覆住他的手背,晚霞倾泻,烛光幽幽,日暮微凉衬得这温暖更甚。千绘京低下头,与幼鹤额头相贴,伤口发疼发痒,但她不想移开。

    幼鹤动了动胳膊,圈上千绘京的脖子,搂抱得很紧,软发发梢蹭着她的腮边,亲昵滋生出眷恋,她垂眸,意识朦胧,竟是还没入夜就开始做梦了。

    鹤丸国永,也只有你能一再打破我的坚持。

    山炉的事还算不上结尾,子珠受尽折磨没吐出半个字,千绘京提供的刑罚又太变态,刑讯官怕再添火候人就没命了,所以只好搁下,等过一段时间再审。

    子珠披头散发,靠着粗糙的墙壁几乎坐成雕像,双眼无神。

    她从来都没做错,别人伤害了她,她报复回去,因果循环,有什么错?

    这就是命运,没有道理可寻的命运。

    她的鼻子里全是干涸的血块,牢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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