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朵消失在时光机场》
作者:韩寒 等
正文
第1节:北京时间
韩寒男;1982年生。获得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80后〃代表人物之一,现居北京。著有《三重门》、《零下一度》、《毒》、《像少年啦飞驰》、《长安乱》、《韩寒五年》。现为上海大众333车队职业赛车手。我在上海和北京之间来来去去无数次,有一次从北京回上海是为了去看全国汽车拉力赛上海站的比赛,不过比赛都是上午八九点开始的,所以我在床上艰苦地思考了两天要不要起床,以后决定还是睡觉好,因为拉力赛年年有。于是睡了两天又回北京了。第一次去北京是因为《三重门》这本书的一些出版前的事宜,此时觉得北京什么都不好,风沙满天,建筑土气,如果不说这是北京,还没准给谁西部大开发掉呢。我记得当时住的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一个宾馆,居然超过十一点钟要关门,幸好北京的景色也留不住我逛到半夜,所以早早躲在里面看电视,看了一个礼拜电视回去了,觉得上海什么都好,至少不会一个饺子比馒头还大。其实我一直觉得一个城市里面的人本来不具备什么真正的特色,比如上海人也有很多大方的,北京人也有很多小气的,所谓的上海只有漂亮的城市而没有文化这种说法也八成是北京人想出来的。因为一个城市发展得美丽与否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而有没有文化这样的东西就不是旅游一次就能知道的,所以先是一些可能连去都没有去过上海的人写几篇文章说上海没有文化,然后你说上海没有文化,他说上海没有文化,所有外地人就都觉得上海没有文化了。而北京之所以让很多人觉得有文化,也是这个原因。这不是给上海人说好话,因为的确很多上海人让人看一眼或者同他说一句话就会让人萌生把他揍一顿的想法,但是在有没有文化这个问题上上海人的确显得很无辜。而北京之所以给人一种有文化的感觉是因为北京人爱吹牛,在北京打车就感觉前面开车的不是司机,而是成天在街上逛来逛去找人吹牛的,而艺术很大程度上也是吹牛吹出来的,所以两者一拍即合,就给人感觉北京到处都是艺术家。而真正在北京有所成就的,上前一打听,都是外地人。不过北京破也有破的好处,比如说在上海我从来不愁半夜两点买不到东西,但是在北京如果没有车或者不打算跑长途的话,最好还是在白天备足粮食。或者一到吃晚饭的时候突然会出现很多军车在街上飞驰,拉着警报大喊前面的车靠边,反正我在别的城市里从来没见过还有急着吃饭急成这样的,不过幸亏北京的路极其颠簸,这就意味着越快就越受罪,而那些车走的路恰恰是平时大车走的路,所以最颠,这也让同样急着去吃饭但没有权力为了吃饭而违章的人看着心里很舒服。不过北京的路的确是天下的奇观,我在看台湾杂志的时候经常看见台北人对台北公路的抱怨,其实这还是说明台湾人见识太少,来首都开一次车,回去保证觉得台北的路都平得像F1的赛道似的。但是台湾人看问题还是很客观的,因为所有抱怨的人都指出,虽然路有很多都是坏的,但是不排除还有部分是很好的。虽然那些好路大部分都集中在市政府附近。北京最颠簸的路当推二环。这条路象征着新中国的一路发展,就两个字:坎坷。二环给人的感觉就是巴黎到莫斯科越野赛的一个分站。但是北京最近也出现了一些平的路,不过在那些平的路上常常会匪夷所思地冒出一个大坑,所以在北京看见法拉利,脑子里只能冒出三个字……颠死他。所以我就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有文化的城市修的路。反观上海,路倒是平很多,但是一旦修起路来却让人诧异不已。上海虽然一向宣称效率高,但是我见过一座桥修了半年的,而且让人不能理解的是这座桥之小……小到造这个桥只花了两个月。我从上海住的地方到我父母这里要经过一条国道,这条国道常年大修,但是这条路却从来不见平整过。这里不是批评修路的人,他们非常勤奋,每次看见他们总是忙得大汗淋漓,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而已。但是我在上海没有见过不是越野车就会托底的路,而且是交通要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北京一直考虑要买一辆越野车。可能有文化的地方容易托底吧。
第2节:速度生活
我喜欢车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赛车这个东西快就是快;慢就是慢;不像所谓的文艺圈;说人的欣赏水平不一样;所以不分好坏。其实文学这个东西好坏一看就能知道;我认识的一些人遣词造句都还停留在未成年人阶段;愣说是一种风格也没有办法。我在北京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外地的读者;说看了我的新书;觉得很退步。我说其实是我进步太多;小说就是生活;我在学校外面过了三年的生活;而你们的变化可能仅仅是从高一变成高三;偶像从张信哲变成了F4而已;所以根本不在一个欣赏的层次上。我总不能每本书都上学啊几班啊的;我写东西只能考虑到我的兴趣而不能考虑到你们的兴趣。这是一种风格。说完觉得自己很矛盾;文学这样的东西太复杂;不畅销了人家说你写的东西没有人看;太畅销了人家说看的人多的不是好东西。中国有不在少数的作家专家学者希望我写的东西再也没人看;因为他们写的东西没有人看;并且有不在少数的研究人员觉得《三重门》是本垃圾;理由是像这样用人物对话来凑字数的学生小说儿童文学没有文学价值;虽然我的书往往几十页不出现一句人物对话;要对话起来也不超过五句话。因为我觉得人有的时候说话很没有意思。所以我喜欢简单的东西。我刚刚来北京的时候;跟朋友们在街上开车开得飞快;我的一个开黄色改装车的朋友;是影响我们的主要原因;因为他一直能从我看来不可能过去或者过去会让后面的车骂的空档里穿过去;他在街上飞车很多年来没有追过别人的尾倒是被别人追过几次尾。另外有一辆宝马的Z3;为了不跟丢黄车;只能不顾撞坏保险杠要等三个月才能有货的风险;在街上拼命狂开;而且此人天生喜欢竞速;并不分对手等级;是辆面的或者夏利也要全身心投入。另外有一个本田的CRX;避震调得很矮;恨不能连个不到五度的坡都上不去;并且经常以托底为荣;最近又加入一个改装得很夸张的黄色捷达;此公财力不薄;但老婆怕他出去香车美人地风流所以不让他换车;所以天天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车开报废了。加上最近在广东私自装了一个尾翼;貌似莲花;造型婀娜;所以受到大家的嘲笑;不得不把心爱的莲花尾翼拆除;心中估计藏有一口恶气;加上他的〃报废心理〃;所以在街上也是不顾后果;恨不能在路当中的隔离带上开。面对战斗力这样充足的朋友们;我是最辛苦的;因为我不认识北京的路;所以不得不在后面狂追,怕迷路。后来大年三十的时候;我在上海;一个朋友打电话说在街上开得也不快;但是有一个小赛欧和Z3挑衅;结果司机自己失控撞了护栏。朋友当时语气颤抖;尤其是他说到那个赛欧从那么宽的四环路上左边的护栏弹到右边;后又弹回来又弹到右边;总之感觉不像是个车而是个球的时候;激动得发誓以后在街上再也不超过一百二十。今年大家考虑要做一个车队;因为赛道上没有对头车;没有穿马路的人;而且凭借各自的能力赞助也很方便拉到,而且可以从此不在街上飞车。其实只要不超过一个人的控制范围什么速度都没有关系。而且任何人在街上都是新手。所以还是赛道上事情简单;快慢分明。不像文学;只是一个非常自恋的人去满足一些有自恋倾向的人罢了。
第3节:失落的名誉1
杨哲男,现就读于北京中央戏剧学院影视编导专业。曾获得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曾出版过《放飞》、《没有翅膀的天使》和《杨哲〃主义〃》等书。前段时间听说了一个简直是有点可怕的言论。说为什么中国第六代导演拍摄出来的边缘题材的电影总是能在外国的电影节获奖,这背地里有阴谋。一些心地大大的坏的好莱坞制片商,为了阻碍中国商业电影发展,不让中国的电影和他们竞争,所以暗中拿出一点点钱,以电影节为手段,贿赂那些迫切需要得到承认的中国年轻导演们,使他们相信,边缘题材的东西是最有可能得奖的,是最有艺术价值的东西。于是这些年轻的导演们,包括他们的后辈,为了得奖,不停地复制着边缘电影。于是,中国遍地都是边缘电影。而主流的商业电影则参与者寥寥,最后,商业电影的市场被好莱坞的伙计们去给占领了。还据说,老谋子和陈大师都是看清了帝国鬼子的居心才勇敢地挑起拯救民族电影的大旗开始一门心思拍商业片的。有艺术工作者批评老谋子这样做是越老越没有追求,他一定没发现老谋子的脑门又大又亮跟探照灯似的,即便茫茫黑夜老谋子也是肯定能分得清方向找得到自己要走的路的。反倒是年轻人,太过追求什么,反而容易被人拍拍马屁,引入歧途。外国电影节对中国电影人的误导是真实存在着的。我在一所艺术院校学电影导演,我关心我的就业和前途。前辈们跟我们提到的最多的混出来的途径是,找一个特别的,或者说稀奇古怪的题材,去拍个东西,花多少时间多少钱倾家荡产都可以,死磕,然后拍完了托哪个哪个海外的朋友,偷偷把胶片乘小船运出去,参加个电影节,反正全世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多个电影节呢,总会蒙中一个这奖那奖的,然后你就算混出来了,圈里边也就认识你了。举例,张元、贾樟柯一类的就是这么脑袋瓜子贴金,闪闪发光为大家所瞩目的。真正认识到这句话,是在我们学校门口的一家酒吧里,那家酒吧常年标榜自己支持民族影视作品,挂在门口一张大海报,进进出出的人都会留意一下。海报上有一张娃娃的脸,龇着牙咧着嘴在向过往的行人微笑,只是这微笑看起来不但怪异,简直是有些毛骨悚然,因为这是一个脑瘫的孩子脸上的微笑。这个海报是一部拍摄脑瘫题材的纪录片的海报,海报的一角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堆这个那个电影节的获奖记录。明白了吗?这才是得到电影节大奖的捷径。用被拍摄者的痛苦换取观众的同情。脑瘫被人拍完了,没关系,我们中国残疾人多着呢,还有什么腿瘫,胳膊瘫,脖子以下都瘫的人呢,广袤的中华大地上不怕找不出些可怜的,让人见着就落泪的东西。中国人的痛苦拿出来给外国人看肯定能吓他们一哆嗦,不怕不给他们带来刺激,那远比炸几座大楼飞机带来的刺激强多了。光看火暴的爆炸场面都腻了,心灵上的冲击才能称得上过瘾。也正好让这些老外们感觉一下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多么幸福,没准这样老外心里边一开心,还能多给我们几个奖呢。相对于外国电影节的误导,中国有些不争气的电影人对此是求之不得。变相的以揭自己人民的伤疤,换取电影节观众的同情,来取得个人的成功。这帮人在电影节上出了名,回国后,开始有人给这些所谓名人的家伙投钱拍商业片了。但是装深沉、装痛苦的毛病还是在他们身上挥之不去,于是拍出来的商业片也总忘不了深仇大恨。于是片子被拍得节奏缓慢,故事晦涩难懂,观众看着跟念经似的,买盘DVD纯粹能当安眠药使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