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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累,好累。 5
辽 醒来·初逢
4 锦被,暖床,芙蓉帐,以及桌子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她望着这陌生的一切,心里一阵空落,她还没死,还活在这个世上。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异族服装的女孩看着她突然欢快的叫喊,“她醒了,她醒了,快去通知大王。”朦胧间想起昏迷前那个契丹男子的脸,是他吧,救了自己,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又湿了眼睛,只觉得一阵头晕差点瘫倒在地,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扶住。苏莫如转身,果然是他。“你终于醒了,你怎么起来了,你身子还未痊愈呢,大夫说你得好好调养,快回去躺着。”然后便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她觉得他熟悉,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你不记得我了?算了,我叫耶律休哥,是辽国的北院大王,至于为何救你,你有一天总会了解。”他回答的云淡风轻,语气里却透着一丝失落,她果然不记得他了。她不再追问,是谁,为何,都不重要,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这里是辽国,五天前我带你来到这里,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他边为她盖上暖被,边解释她现在的境况。七天,已经七天了啊,那个宋朝的新科状元陈尧叟已经风风光光的娶了当朝公主了吧,他已经把她忘了吧,苏莫如觉得自己可笑,她从来都不是他的选择,他甚至可能都不曾爱过她,地老天荒,此情不渝,都是骗人的吧,他爱的从来都是他陈家的名誉和他的前程,她,什么都不是。心痛的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不让任何人在看见自己的脆弱。床边的男人为她盖好被子,在她翻过身去时他还是看见了她眼角泛起的泪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为谁哭,她为何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她……来日方长吧。你好生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他转身掩门离开。秋夜无声,万籁俱寂,她轻轻啜泣的声音那么清晰。#######################################氤氲的水汽徐徐而升,泉水的温度暖人心肺。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唐朝的杨贵妃有美人出浴的典故,也许就是那具诱人的胴体曾幻惑过唐明皇吧,可是,为何想抓住爱人的女子总是要变成世人口中的祸水狐媚,短暂的绚烂后是永恒的劫难。苏莫如不禁感慨,轻叹一声。三日前,耶律休哥带她离开北院大王府,来到这个有深山温泉的处所。大夫曾说过,你身上的寒气很重,得好生调养,这儿的温泉对你的恢复有好处。他对她说这番话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她不是没看见,只是,这早已碎了一地的心,不是谁都可以拼凑。一直伺候她的丫鬟告诉她,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耶律休哥曾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她三天三夜,甚至连汤药都是他一口一口渡到她口中,最后是因不得不处理紧急军务才离开她的床榻。“咱们从来没瞧见大王对哪个姑娘如此牵挂呢,他日,您一定能富贵荣华。”少女清秀的脸上浮着欣羡赞美的情态,苏莫如却只能淡漠一笑。富贵荣华,她不要,如果是贪恋这个,她早已是宋真宗最得宠的妃嫔,锦衣玉食,万千宠爱一身,………她只是想,只是渴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离分”。可是谁曾想,倾心付出,痴心追随,到头来她的“一心人”还是为了富贵荣华弃她而去,女儿家的真情在浮华功利面前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慢慢把头没进温热的泉水中,感受着极致的痛楚和重生,让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接近窒息的时候,猛然从水中冲出来,然后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忘记,让陈尧叟在她的生命里变成一个过去的名字。苏莫如略带苦涩的绽开舒心的微笑,抬起头来时却突然愣住,笑容僵在脸上。一个魁梧英挺的男子赤身站在她面前,肌理匀称,粗犷却也不失挺拔,他先是一愣,随即是饶有兴致的望着她。她这才反映过来彼此都是赤身裸体,迅速蹲下身子浸在水中,借着乳白色的温泉遮住春光,“你…。你,你是谁,你,你怎么能乱闯?”苏莫如还是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状况,不安且困惑。“呵,这是本王的地方,为何不能乱闯?”男人反问她,带着邪魅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她,“还是,你是新来的侍妾,要与本王来个鸳鸯浴。”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出,她浑身一颤,耳边传来一股轻微暧昧的热气。苏莫如原本憋红的小脸因着这话更加红润艳丽,晶莹的水眸里满是羞涩和无助,“你,你这个登徒子,滚开,”她下意识的想推开伏在她身畔的男子,却脚底一滑,跌在他的身上,身体的触碰让她感受到属于他的男性阳刚,让她一时怔住。“斜轸,你在做什么!”突然传来的一阵怒吼让两人同时转身。###########################################满桌精致的菜肴,上等的陈年女儿红,却激不起她任何的食欲。耶律休哥告诉她,这是他那卤莽的族弟要给她设宴赔罪。卤莽,也许不尽然。那日耶律休哥在温泉撞破他们的“好事”后,虽然对他破口大骂,他却还是一脸邪魅的笑容,只说自己并不晓得她是兄长的客人,甚至连一句表示歉意的话都没有,仿佛在无声的宣告若不是耶律休哥的及时制止,他或许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耶律斜轸,历史上他曾是辽国的南院大王,亦是难得的治国英才,可是如今,苏莫如只觉得他是个“危险”的男人。“苏姑娘,那日是舍弟唐突了,我先带他敬你三杯,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多多包涵。”未等主角开口,耶律休哥便已三杯酒下肚。苏莫如知道,对她,他没有半丝虚假,否则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去责难同族中他最好的兄弟。“是我该感激耶律公子的救命之恩才是,至于上次的事我已忘了。”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面对一个真心待自己人,即使她无法回应也无法回避,只能沿着命运的轨迹一步步往前走。“哦?这么快就忘了?恕在下惶然,敢问苏姑娘,你们中原女子不是最重名节的吗?”谁都能听出耶律斜轸话里的不善,而耶律休哥更是立刻变了脸色。“总不能扯上一尺白绫自缢于此吧,那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苏莫如冷笑一声,“况且,错又不在我。”“好,错在我,不过苏姑娘还真是视名节如粪土呢。”他依然咄咄逼人。“那你就更错了,我只是视”毁我名节“的”人“如粪土。”苏莫如突然觉得这些日子的不快在这一句话中吐出大半,薄情功利的男人才是这世上最大的污秽。耶律兄弟先是一怔,却都又不得不赞赏苏莫如的聪敏和自重。可是,眼看一场“赔罪宴”变成苏莫如和耶律斜轸的唇枪舌战,耶律休哥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好不容易才和她再次相遇,他不能让耶律斜轸毁了这一切,就算是他最近的兄弟也不行,耶律休哥心中一阵急切和不安,谁知却在这时听见耶律斜轸一阵爽朗的笑声。“苏姑娘,这杯酒我敬你,不为赔礼,只为你的特别。”他语气里的暧昧和阴鸷虽尚未褪近,但也多了些许赞赏。苏莫如轻叹一声,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也许前尘往事就能在沉醉中变成过眼烟云,心也就不会跟着疼了。 5
辽 醉酒·欲火
4 她又连着饮了几杯,果然如自己想要的那般醉了,神志也渐渐模糊不清。娇颜染上红晕,水眸波光粼粼,不似小女人的娇羞,苏莫如抬起头来抚媚的望着这个男人,冰凉的小手抚触着男人棱角分明的眉眼,“你好英俊呢,………跟他一样,可是,…。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红唇溢出喃喃细语,晶澈的泪水顺着红润的脸颊无声滑落。男人原本努力克制欲念的表情和眼中的疼惜戛然僵住,她在想念另一个男人,并且为他流泪。男人推开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他对生平第一次做“替身”的经历非常恼怒,她果然也不过是个浅薄水性的女子,他可是辽国的南院大王,怎能让这样一个女人来左右自己。她瘫坐在地,像是若有所思,然后又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用最无邪美好的样子望着他,“你不知道的,我有多勇敢,我也,…。我也不要他了”,眼眸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轻轻绽开笑容,露出浅浅的酒窝,像是在诉说一件值得庆贺的事。酒宴还没进行到一半,苏莫如便已醉的性情大变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酒品如此不好,载歌载舞,欢笑流泪,吟诗作对,还把当记者的看家本事拿出来,随意找出一本书圈起来当作话筒,对耶律兄弟进行了一场“现场采访”,问了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有没有中意的对象,工作顺不顺利,住房问题如何,有没有车子,…。然后顾自的得出一个结论,他们都是“钻石王老五”……。在耶律兄弟一头雾水的时候,她又突然趴在桌子上毫无顾忌的睡着了,嘴里还时不时飘出“男人算什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之类的话。总之,她变成了“真的”苏莫如。耶律休哥突如其来收到的紧急军情和苏莫如的烂醉让这场酒宴提前结束,桌上的珍稀菜肴甚至都未曾被加过一口。八百里家急,耶律休哥只看了一眼便迅速起身准备离开,可是看着趴在桌上的苏莫如,心中又是一颤,第一次觉得这世上原来也有如此难以抉择的事情。“你去吧,我来照顾她。”这也是耶律斜轸第一次看见他那族里最冷静理智的兄长焦急不安的模样,甚至是看起来是手足无措的。耶律休哥看看虽然醉酒却更加抚媚的苏莫如,又望了望自己最亲近的族弟,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放心,我不会碰她。”耶律斜轸许诺,倾城绝色的美人他从来不缺,犯不上和自家兄弟争抢。“那就交给你了,你要带我好生照顾她。”得到承诺,耶律休哥转身离开,他知道他那兄弟亦是他们契丹顶天立地的男子,既然说道便一定会遵守。耶律斜珍抱着因为酒醉沉沉睡去的苏莫如回到房中,刚要把她放到床上,她却缓缓醒来,满是温情的望着他,轻抚他的脸颊,略带含蓄却又风情万种,或许她并不知晓,可是对他而言却是致命的诱惑。差一点生平第一次失信于人,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浑身的欲念和痛楚紧紧将她揉进怀里,她却在这是哭了,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是自己在女人身上受到的最大的耻辱,从来都只是他勾勾手指就有数不清的女人连蹦带跳的扑上来,可是这个小女人却在他的怀里为另一个人思念,流泪,贪恋的也不过是他与那人相似的英挺,于是狠狠推开她,为刚才自己的失控的懊恼。可是为何她再抬起头望着他的时候如此纯真美好,他真的,真的不能再看到她的眼睛,否则,…############################################宿醉以及未愈的伤寒让她在床上躺了三天。酒醒后她隐约记起来那夜自己的失态和乱语,并且为此一直不知怎样去面对耶律兄弟,所幸在耶律休哥离开的第二天中午,耶律斜轸也被急急的昭走,她才避免了一场不知如何应对的尴尬。辽国南北院大王被先后调走,应该是十分紧急的军情吧,转眼耶律兄弟已经离开半月,可是对她的照顾却也从未改变,上好的吃用,补品,丫鬟,以及耶律休哥时不时派人送来的书信,甚至耶律斜轸也派了契丹名医来给她瞧病。也许明了,可是她也不愿去寻其中的究竟。北国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未及十二月便下起了第一场大雪。清晨,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