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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跪在我面前,“姐姐,瓶儿对不起你,这些日子,瓶儿总想起在冷宫里地日子,原来,原来那是一段快乐地时光,姐姐……瓶儿……”
“好瓶儿,你不要说了。”我眼睛也有些婆娑,“我也没有怪过你,说到底,你该幸福才是,循王是你真正爱着的人,不是么?”瓶儿不是一个坏女孩,这一点我明白,她也从来没有生过害我之心,只不过为了心爱地男人,做了一个内应罢了。
她与尹德妃、季淑妃自是不同。我劝说了两句,看到她因为负疚而日渐消瘦的面庞,也是于心不忍的。
瓶儿不再说话,她努力对我笑道:“姐姐,你快走吧。一会儿,王爷就要醒来了。”
我点点头,没再拖沓。这时候不是和瓶儿话旧的时候,我走了两步,反转头道:“瓶儿,能不能给点银子我。”毕竟要去妓院里头,没有一些银子只怕连门都进不去。
这个厚颜无耻的要求当然被瓶儿给满足了。
她把偏厅的门掩上,一直送我出了循王府的侧门,眼中满是不舍,我带着歉然说:“钱醒了,你会不会有麻烦瓶儿使劲地摇摇头,她不想让我担心她。
她说:“姐姐,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解药的。真的!姐姐是天上的星星,瓶儿在冷宫的时候就这样觉得。只要是姐姐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我苦笑,倘若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就不会把钱佐一个人扔在冰库里了。
但是瓶儿却一直在打气,她喟然道,“姐姐,瓶儿从来没见到姐姐今天这样子。”
“我今天什么样子?”
“为了皇上竟然发那么大的脾气,从前在坤宁宫的时候没有,在冷宫里的时候也没有。”或许是出了宫,瓶儿的话也多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姐姐,其实你心里头最在乎的是皇上对不对?”
“当然不是。”我努力辩解。但是我却看到瓶儿善意的微笑,“姐姐,瓶儿不知道那些大事,但却看得出来姐姐的心思,往日里姐姐跟瓶儿说到心上人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放着光的。现在,姐姐为皇上着急的样子,也同往日是一样的。”
我还要再说什么,瓶儿却打断道:“姐姐,瓶儿很为姐姐高兴,往日姐姐在冷宫里的时候,是没精打采的,现在,姐姐却是精神得很,因为姐姐心里头有了牵挂。所以,姐姐你一定能想到法子救皇上的。”
我想说我不是牵挂钱佐,我牵挂的是泽新辰,我要救钱佐,只是好心替戴悠梦尽义务罢了。但话到唇边终究没有说出来。
争辩又有什么意义?我同瓶儿说这些又有什么必要。
挥别瓶儿,我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边搜寻着街上的当铺,思忖着去哪里当首饰。瓶儿一时情急,并没有给我太多的银两,只是把自己身上戴着的值钱首饰都褪了给我。
我照单收了,不知道飘香院是个怎样的消费水平,万一同“天上人间”一样档次太高,我连门都只怕进不了。
耳边没有了钱的聒噪,我反而清醒了许多。努力想了想慕容楚歌对这件事插手的关联。我觉得钱的分析也不尽然,倘若慕容楚歌真的在乎钱佐的生死,又何必借毒手药王的手?他自己经营着天底下最庞大的杀手组织,还怕杀不了钱佐?何必来警告钱那么废事?
而且我总觉得慕容楚歌并没有多喜欢戴悠梦,相反是戴悠梦对慕容楚歌念念不忘罢了。按照钱的说法,男人有独占欲,不允许戴悠梦转情于钱佐,那就更蹊跷,若真是这个原因,慕容楚歌又怎会允许戴悠梦嫁给钱佐为后,要除掉钱佐,一年前就该下手了。
钱在乎越国的江山,出发点自是不同。但这些疑点,绝对是不容忽略的。
一边想着,我一边进了当铺,一骨脑儿倒出来的首饰在高高的柜台上铺了开,让当铺的掌柜眼前一亮。
当太阳有些西偏的时候,我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公子哥儿,风流倜傥,看着镜中的自己,羽扇纶巾,锦衣妆出来的英气中带着点女性的隽美,也算是个翩翩美男吧。
我摇着扇,学着那些富家公子,大摇大摆地走在了街上,腰间系着的玉佩和法宝叮当互撞,还有些悦耳动听。
第七十章 飘香
飘香院是杭州城里最有名的一家妓院,名动四方。我在路上随便扯了一个人,便轻易打听到飘香院的所在。
这飘香院坐落在杭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怎么看都很难与烟花、堕落这样的字眼联系上。那里没有我印象中的红阁绿幔,几个穿的暴露的烟花女子在门口搔首弄姿,相反,那幢气派的大楼规规矩矩的耸立在那,隐隐有曼妙的琴声从楼里飘出来,那琴音若有若无,夹在漫天的桂花香气中徐徐而来,让人如痴如醉,更生了几分向往。
当真是: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好一处人间仙境!
我没有贸然进飘香院,而是先进了飘香院对面的酒楼。正是用餐的好时段,酒楼里人头攒动,我挑了二楼临街的座位,正好可以将飘香院收入眼中。
小二上来,我点了几个菜。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端起酒杯,对着飘香院喟然兴叹:“美酒佳人,如今只有美酒,却无佳人相伴,端得难受。”
那小二听了果然十分八卦地靠过来:“公子,你也是没有邀请函的吧,,别难受了,那边一排都是和公子一样的人。”他说着朝边角努了努嘴,果然见那边也有好几桌的人眼巴巴地瞅着对面的飘香院。
“邀请函?你是说进飘香院要邀请函么?”我解释道,“我是家里内子不让去,只能在这里看看。”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在小二的眼中,似乎更是惨烈了几分。
小二于是不厌其烦地向我解释道:“飘香院今日有个新倌。据说,比飘香院的头牌还要艳上七分,飘香院里那些姑娘是什么模样。嘿,咱杭州城里头谁个不晓得?比头牌还艳上七分?啧啧!是个男人就想进去瞅上两眼。可惜。有银子也不见得看得了。今日能进去的,都是由飘香院发了邀请函地,莫说身份是非富即贵,关键是得对飘香院老板的眼。”飘香院的老板?那人是什么来头?大家就这么买他地帐?”我逮住个机会赶紧问道。
小二说上瘾了:“说到飘香院的老板,也就一矮冬瓜。1…6…K小说网;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比我矮两个头,说起来也没啥来头,就是忒有钱。不过,干这行地,还不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客人一入场,没个千八百的银子,甭想出来!”
我摸了摸瘪瘪的银钱袋,千八百两?好像我还不够。
“对了,今天来的新倌叫什么名字?”直觉告诉我。这个新倌应该就是高心楼。
谁知小二摇摇头,还带着几分神秘道:“只听说今晚上飘香院,排了出歌舞。叫做小楼明月。我们大家都叫那新倌小楼明月。”
从小二口中再套问不出什么,我便挥手让他下去。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对面的飘香院灯火通明。外面挂起了几个形如满月地灯笼,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清冷。琴音呜呜咽咽传来,明明看到有不少人进去,却还能听到琴音,倒好像里头是个空楼,外面嘈杂纷乱,那里头则分外的安静。更是与这俗世格格不
这边酒楼里也到了鼎沸时期,吃饭喝酒的渐渐入了佳境,吵吵闹闹,倒把说书人的声音给盖了下去。
那说书的正说着大唐演义,说李家源于鲜卑叱李氏,再追溯起来,则有指树为姓一说。又说到河南柳城,乃是燕国的胡人慕容皇光在此筑城,说那慕容氏也是鲜卑一支,原本是高辛氏云云。
说书的说得卖命,可是嘈杂中却没几个人在听,大家自己喝自己的酒,我自己想我自己的心事。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一天没有进食了,只是肚子居然没有一点饥饿地感觉,为了应付,我还是勉强咽了些菜肴下肚。
当我鼓起勇气朝对面走去,门口两个龟公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没有邀请函。
我说:“是高心楼小姐请我来的。”
那两个龟公压根就没有任何地反应,“来这里的公子哥都是找高小姐地。”
即便我让那两个龟公去通传,那两人也纹丝不动。原来高心楼在这里还设了一道卡。正说着,已经有两位富态十足地公子拿着邀请函进去了。
我只好退出门去,看样子又得使用我的贴身法宝了。我转了个角,把迷幻药倒在了帕子上,握在手里。两只眼睛在黑夜里如同饿猫一般寻找着猎物。
终于,被我瞅准了一个身体孱弱,但尖嘴猴腮,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平日里纵欲过度,又是极其好色地败家子。瞧见他径直往飘香院走去,我赶紧不动声色地朝他走去,一边用女声小声对他道:“公子,这边请,奴家有事求公子帮忙。”边说边媚笑着给了他一个波光流转。
果然,那败家子听到我的声音,再回头看时,已经双目放光。女扮男装,想必是碰到了什么难事吧。
那败家子非常热情地跟我往一边的巷道里去,那里黑乎乎的,他以为天降奇缘呢。我凄凄惨惨的假装哭泣,败家子假意安抚,只片刻的功夫,就揽上了我的肩头,我趁势往他怀里一靠,手帕捂住了他的鼻子。
一切都很顺利,我得意地命令他把邀请函拿出来。打开里里外外看了,还好,这请柬上并没有姓名。否则这个败家子肯定是飘香院的常客,那两个龟公没有不认得的道理。
当我把那张帖子递到了龟公手中,那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明白刚才还在这边磨叽,怎么一会儿,就弄了张邀请函。
“你们不是认帖不认人么?如今我弄了来,还不让我进么?”我洋洋得意。
那两个龟公无法,只有放我进去,正在我跨步的时候,却听见那两个龟公冲着我身后热情地喊了句:“辰王子,您来啦。”
我心里一颤,猛地回头,果然见泽新辰翩翩而来。夜色下看他那张隽美的脸,越发显得苍白,配上单薄虚弱的身子,如同鬼魅。
我站在灯光下,等待着他的到来。他把邀请函递给两位龟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扬起头的时候,眼光从我身上不经意地扫过,然后又撤了回来,重新驻足在我的脸上。
他认出我了。
没等他发出惊叹,我先出声道:“原来辰王子也来了,不如一起进去吧。”声音宏亮而不尖锐,意在告诉泽新辰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那两个龟公见我与泽新辰都认识,便也不再为难。
泽新辰与我一同往飘香院里走去。两边婢女穿梭来回,伴着美酒佳肴,我却意兴阑珊。在这个地方,看到泽新辰自然没有什么欣喜的感觉。
“原来辰王子经常来这里。”
泽新辰看了我一眼,美目间意味颇深,他笑着说道:“倒不是常来,不过偶尔给这里的姑娘做两首曲子。”
那对我的笑容,似乎看透了我不满的心思一般,倒让我生出一种不知所云的感觉。
“你来这里做什么?”泽新辰与我落座后,好像不经意地问着。
“找人。”我简简单单地回答着,抬眼打量起周围。
因着泽新辰的关系,我和他在二楼阑干边坐下。这里俯瞰下去,倒是十分地清楚。飘香院的大厅足以容纳一百多人,摆满了桌子,客人也满了。加上二楼阑干边的“vp”雅座,可轻松坐下两百来人,一楼北面是个豪华的台子,差不多一人高,想必是给姑娘们表演的。我打量着席间的所有人,毒手药王,我还没来得及问钱他长得什么模样。
还有,高心楼,我是不是该去见见她?
正想着,那女人好像知道我已经进来,甚至好像知道我心思似的,唤了早间跟着她的那个婢女前来传话:“我家小姐请戴公子里面说话。”我记得那婢女叫做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