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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尧帝又消瘦了许多,高高的颧骨,尖尖的下颏,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清晰。如果不是那鹰隼一般的眼神还是无比犀利,众人真担心他会被那层叠的锦绣龙袍压得倒下去。
尧帝扫视全场,立即看到姚舜被五花大绑由两个将军押着,后面的丹朱及其党羽暗露得意之色。其他臣子有的惴惴不安,有的气恼非常。
“众爱卿,今日有何事项快快报来。”看到这奇怪的景象,乌云拢上尧帝嶙峋的面庞。
“陛下,”丹朱微微一笑,上前奏道,“昨夜司徒将军姚舜偷偷潜到女英宫中,行下苟且之事,恰被臣子捉奸在床,现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姚舜祸乱宫闱,辱没王族名声,于理于法都应严惩。臣建议将其收入大牢服刑,请陛下下令。”
尧帝沉吟问道:“姚舜,丹朱所说可是事实?”
姚舜到了此时,虽有万般悔恨也无法挽回过错,只有低头答道:“丹朱司马所说具是事实。姚舜祸乱宫闱,甘愿受任何惩治。不过此事与女英公主无关,请陛下责罚我一人便是。”
“哼哼,”尧帝冷笑一声,“我看此事恐怕是另有隐情吧?”
丹朱心急刚要说话,姚舜开口道:“没有隐情,确实是姚舜色胆包天,做此下流勾当。请陛下严惩姚舜便是。与旁人无任何牵连。”
“哼!”尧帝哼道,“那么你说说,你是什么时辰因何原因到达女英宫中。那女英的宫殿前后好几座,待客欢宴自然有厅堂正殿,你因何跑到后面寝宫去了?没人领路,你是怎么找到寝宫的?”
姚舜当即一愣,心想若是要说出女英请自己赴宴的事情,而且宴桌就摆在寝宫里。。。。。。那岂不是给众人留下女英的笑柄了吗?本来发生那样的事就对不起人家了,再要说出实情那自己真是卑鄙透顶了。。。。。。罢罢罢,还是自己全部承担,万万不可害到女英名节吧。
想罢,姚舜回道:“禀告陛下,昨夜臣子经过女英宫殿时,因为觊觎公主的美色,见门口无人把守便溜了进去,可巧便遛到了寝宫,见女英在床上休息,因此心生歹意。。。。。。”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尧帝将什么东西在龙案上重重一拍道:“一派胡言!公主的宫殿门口怎么会无人看守引领?那么好,左右,去,将女英宫中的执勤人员全部带上来,一一审问清楚!”
“陛下,不可啊!”两个人异口同声喊出此话,一声是姚舜的,一声是丹朱的。
姚舜实在不想牵扯公主,丹朱是担心被牵出真相。
姚舜见陛下动怒,噗通跪下,哀求道:“陛下,姚舜做此大逆不道之事,甘愿受罚,求求陛下开恩,万不可因此事伤害到公主!”
丹朱也附和道:“是啊,陛下,既然姚舜已经认罪,何必让妹妹不安哪?不如按律法惩处便是。”
尧帝扫视众臣,问道:“大家有什么意见,畅所欲言。”
众人正迟疑,梦天原立即上前禀道:“陛下,据小臣看来,姚将军一项为人严谨,不好女色。怎么会突然跑到公主宫中?此事必有蹊跷。”
第204章
204
尧帝微笑,已心知肚明,还想要试验试验自己的猜测,便笑道:“虽然你如此说,怎奈姚舜已经认罪。既如此,将姚舜下到大牢,着左司马丹朱审理此案,按律法定罪。。。。。。”
话音还未落,尧帝就看见丹朱面露得色,真是一幅小人得志之嘴脸。他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对自己多年的教导无方痛心疾首。正要开口说出令众人吃惊的言语,就听见殿外一声大叫:“父王,请收回命令,不要冤枉好人啊!”
众人惊异回头,见殿外旋风般跑进一个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女英!
女英跑到殿前,跪在姚舜身边,哭泣道:“父王,昨夜之事全是女英一手安排,不关姚将军的事,求求父王撤销惩罚他的命令。”
………………昨夜姚舜被抓走以后,女英哭得肝肠寸断,一直到凌晨才想到,哥哥素与姚舜不是很和睦,怎么会突然诱惑自己跟姚舜相好,肯定要就此事大做文章啊。那么天亮以后哥哥肯定要跟父王禀告此事,借机惩治姚舜。自己既然心意属于姚舜,又有了夫妻之实,应该去找父王说明真相才能确保姚舜无虞!她打听到今日一开朝,哥哥就押着姚舜来了,也就匆匆赶来,打算保护姚舜。
“噢?”尧帝问,“姚舜说都是他的错,怎么你又说跟他无关呢?”
女英说:“确实与姚将军无关。是女儿假借生辰之名将姚将军引到寝宫,又在他的酒里下了春药才发生那样的事。。。。。。事已至此,女儿不怕羞赧,只是求父王放过姚将军,并且将女儿许配给姚将军。如果父王执意要将姚将军下入大牢,那么女儿情愿青灯孤守,等他出狱。从此就算跟他寒窑风雨,沿街乞讨,女儿也无怨无悔。”说罢给尧帝叩头不止。
事情的大概尧帝已经猜了个七八分,想必女儿的春药也是那个不安分的儿子丹朱给她的。不过,他想还是给丹朱留点面子吧。谁让他是自己唯一的亲儿子呐!
想到此,尧帝便问:“姚舜,女英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姚舜早已听得战战兢兢,听到女英情愿跟自己寒窑风雨沿街乞讨,没来由的感动不已。本来他的心里只有娥黄一人,可是既然跟女英有了夫妻之实,女英又如此钟情自己,竟也无力辩驳一分了。他嗫喏答道:“听清楚了。”
“那么,你可愿意娶女英为妻?”
尧帝问了这句话,女英更是虎视眈眈望着身边的姚舜,生怕他说不愿意。
姚舜叩头谢恩,低沉答道:“臣愿意,愿意,臣深感荣幸直至!感谢陛下厚恩,祝陛下万寿无疆!”
女英见姚舜如此,感动得含泪带笑,也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了。
宫侍上前给姚舜松绑,尧帝赐了坐,女英见风波平息,也就告退离开。
丹朱等人此时是懊悔万分,折腾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给姚舜促成一桩好婚事。丹朱的表情真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他默默退到众臣队列中,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了。
尧帝没再追问丹朱如何知道姚舜在女英宫中,如何将姚舜绑了来等等细节,也是有些偏袒他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痛改前非,不再与姚舜为敌啊。
第205章
205
众臣开始讨论其他事宜,尧帝刚要说话,宫侍前来禀报:“陛下,南方边境告急文书到!”
“念!”
那宫侍手持一张白绢念道:“陛下敬启,本月十六日,三苗国继尤突然起兵攻打我南方边城。我边城将士奋力抵抗,怎奈兵力单薄,寡不敌众,被他攻陷五个城池,杀死百姓无数。现在巨阳州被他团团围住,那继尤下战书声称陛下用和亲之事戏弄与他,因此要报仇雪恨,大有进犯中原之势。巨阳城为中原的门户,现在城内粮饷稀缺,兵士不足。请陛下速派精兵数万及粮草十万担支援。十万火急。巨阳州州守敬上。”
念完边报,太极殿内气氛忽地沉重异常。尧帝叹道:“继尤啊,继尤,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让我们措手不及了。”
姚舜立刻上前奏到:“末将愿意带精兵前去支援,打他个落花流水!请陛下下令吧!”
尧帝略略沉吟,丹朱便又上前说:“陛下,我也愿意前往,请把这机会给臣下吧!南方的地理形势我比姚将军要熟悉,请陛下派臣前往!臣必将得胜归来!”
尧帝低头沉思,他想他这个儿子对南方确实比姚舜要熟悉,兼之,他刚刚做了不光彩的事,肯定是恼羞不已,不如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将功补过,也在群臣里能够挺胸抬头吧。毕竟自己身体不保,等自己入了土,丹朱也要有资本好好地生活下去啊!
有了这样的私念,虽然他知道丹朱心胸狭隘毛躁气盛,不适合领兵打仗,也暗自做好打算。于是他抬头说道:“好,领兵南征的事就交给丹朱吧。具体的需要多少部队和粮草,你们几个将军商议一下,再报给我知道。今天先退朝吧。”
退朝后,尧帝被宫侍搀扶走下龙座。刚才也不知是什么巨大的精神力量支持着他的神经,现在猛然觉得浑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
勉强走到寝宫门前,他颤颤巍巍说了句:“可是到家了,我可要好好躺一会。”还没说完,胸内刺痛,嗓子眼咸腥,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两个贴身侍从惊得赶忙叫郎中,尧帝摆摆手:“你们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就好了。叫郎中有什么用,天天吃着药,这不也不见好转嘛!”
侍从只好扶他进屋躺下。
他让侍从都退下,想想今天的事情,不禁心智焦虑,烦躁不安。一会想继尤这么快就起兵,我方没一点准备,竟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巨阳州保不住,继尤岂不是要打过长江来了;一会想派丹朱去打仗是不是错误了,他这个儿子实在难当大任;一会又想自己逼走了娥黄,也不知娥黄现在何处,过得好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实在愧对她母亲;一会又想自己死后,娥黄该何去何从呢,总要给她安排个归宿吧。。。。。。
第206章
206
他思绪万千,迷迷糊糊地像是飞到了云端里。眼前金光万丈,现出一个金甲神人,拿着一本册子对他说,“明年寅月申日,你在人间的劫难就要结束,到时候我会引领你归来。身后之事要托付给小白龙,方可保国家无虞。。。。。。”
他惊惧问道:“不知小白龙是指何人?”
金甲神人冷笑道:“没想到堂堂尧帝竟然如此糊涂!连这个都搞不明白,你就等着亡国吧。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可是金甲神人已不知去向。
尧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寅月申日申寅相冲,明年又是寅年,自己恰恰属申猴。。。。。。可能立春后真的就是自己的大限之日了。。。。。。他激灵灵从床上爬起,大叫道:“来人,来人!全国发告示,对娥黄公主的惩罚全部取消!急招娥黄回宫!”
几天之后,姚舜陪着惴惴不安的娥黄回宫。
娥黄回来之时,尧帝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晒着晒着,便昏昏睡去。直到娥黄叫了好多遍“父王”,他才猛地惊醒。
姚舜早禀报了娥黄会安全回宫的消息,所以他此时并不吃惊。望着眼前至亲的女儿,一点都没变,一点都没消瘦,还比以前艳丽了许多,尧帝欣慰地露出笑容。
娥黄面有愧色,低声叫道:“父王,朝中的事请姚将军已经告诉我。没想到继尤如此穷凶极恶,竟然敢挑起战争。都是女儿害了您,您惩罚我骂我吧!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尧帝心内激动,抖抖地想从座位上站起来,被娥黄一把扶住:“父王,您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坐着说,不许您站起来!”
尧帝复又坐下笑道:“不关你的事,是为父不好。本不该节外生枝将你许配给继尤的。唉,当时都怪为父太自私了。竟然想牺牲你的幸福保住国家平安。。。。。都是为父不好啊!继尤那种狼子野心之人,怎么会被和亲捆住手脚呐?都是为父不好,只要你肯回来,不记恨为父,我就欣慰得不得了了!”
娥黄眼圈红了:“父王千万别这么说,是女儿不好。。。。。。。”
尧帝惧怕伤感,赶紧叉开话题,喜笑颜开地问:“没想到我的女儿这么有本事,逃婚了还混得这么好?比以前还漂亮还胖了呐!告诉为父,这些日子你躲到哪里去了?”
娥黄脸色微微发红,看了眼旁边的姚舜:“多亏了姚将军和屈司马在路上救了我。后来我就一直在屈司马南山上的木屋居住。姚将军几乎每天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