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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那般消极,而是把他放在了心中最隐秘的位置,偶尔回味下,供自己消除一下日子的单调。
“师父,我回来啦。”苏清烟将那背篓一放,走进木屋中。
木屋内却没有袭天的身影,再看桌上,果然有一纸书信。
“阿篱,为师下山去看下那许家少爷人品如何,这回那冯家红娘可说了,这许家儿郎年纪轻轻便已干了番事业。为师去瞧下,他可配得上阿篱。不日便返。”
苏清烟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这袭天自苏清烟来了半年多后,便动了让苏清烟赶紧嫁人的念头。说是女孩子年华正好,不可浪费。前前后后他共带来过二十几名男子,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当时还有一个太守要纳小妾,也屁颠屁颠地跟来,被苏清烟踹飞了。
苏清烟觉得一定得绝了她师父的好心,便把之前自己所想过的事又重新开始思考起来。
这辈子让她爱上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了,她原想替李然生个小孩。但如今李然或许连她苏清烟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又怎么替他生孩子。但她可以为自己生个孩子。
苏清烟思虑再三,决定下山找个健康的男子,生个孩子,那样那多事的师父便不会再让她嫁人了。这样等她老了,也有人好送终。
思及此,苏清烟便下山,人她想到了一个,山下陈家村中有个因为家中变故而落魄的三十多岁的教书先生文先生,人长得还不错,武功也好,重点是心肠不错,或者会帮她这个忙的。但是苏清烟没有想过,教书先生一般骨子里比较迂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如此逾越礼数的要求。
这不,苏清烟脸红着说完自己的要求时,那文先生便忙不迭地摇头。
“千万不可。姑娘,此事万万不可!”
苏清烟急了,这可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他怎么可以拒绝呢。更何况,苏清烟觉得自己长得也不难看啊。这白占的便宜,也会有人不要?
苏清烟又拜托了几次,那文先生还是不肯,一张脸吓得白了,最后足尖一点,索性逃了。苏清烟哪肯放过,她拼着这名誉不要,也要个孩子。
两人先后到了隐番山下那片小树林,文先生已经气喘吁吁了。苏清烟还像个没事人一般,她还不肯罢休,“文先生,这样好了,事后我给你一粒失魂丹,你便可将如今的一些事给忘了的。如何?”
文先生还是摇头:“姑娘,你就别再逼在下了。在下何德何能?”
此时,李然的两骑良驹刚好也到了隐番山下。李然远远望去,看到苏清烟娇小而美丽的背影,内心忍不住一阵激动。
……………………………………
接近尾声啦
第二十一话 泪水表白
苏清烟听到后边有马蹄的声音,懒得转头,上前便要去抓文先生,无论如何先抓回去再说,即便他真的不肯,那也和他商量下,在师父那当个挡箭牌便可。
苏清烟这一抓,速度极快,文先生心中哀叹,自己一生清白就要毁于一旦了。
刚抓到文先生的衣领,后头传来一声喜悦的呼喊。
“烟儿!”
苏清烟浑身僵硬,仿佛被定在了原地,面上一阵变换,心中百感莫名,只觉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劲一瞬间涌上心门,似潮水般一波波推来,似喜非喜,似怨非怨,似悲非悲,就像倒翻了五味瓶,一刹那酸甜苦辣布满喉间,她艰难地转过头去,面上却是因为来不及跟上内心而显现了淡淡的漠然。
“烟儿!”李然一个跨跃翻下马来,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苏清烟面前,他大臂一捞,就要将苏清烟揽入怀中。苏清烟却是一个闪躲,轻巧地避开了李然的拥抱。
苏清烟心中自是喜悦,但那股曾经的伤痕却暂时被无限倍地放大了,她故意不去看李然。心中悲喜不定。明知道自己很开心很开心,却觉得如此轻易原谅他实在不痛快。
“烟儿……”李然见苏清烟面上很是漠然,心下也揪了起来,“烟儿。对不起,我不该忘了你。”
苏清烟没有回答,安静地在一边看着他,清风皱着眉在一边着急,这两口子到底要折腾到几时啊。
“烟儿,我全部想起来了。全部。”李然往前进了一步,苏清烟往后退了一步。
“烟儿,我知你定是恨死我了,但……”李然双眸灌满了心痛,还有一半狂喜。他话说了一半,被苏清烟打断。
“烟儿是谁?”苏清烟淡问道。
李然一愣,“烟儿……”
“我不认识什么烟儿。估计她早已死了。”苏清烟满不在乎地答道。
“烟儿,我……”
“我叫阿篱。我不认识你,你还是走吧。”
“烟儿……不是,阿篱。我知你不会原谅我。”李然低了低头,“但此生我是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苏清烟皱了皱眉,道:“我看你没这个能耐。”
“烟儿。阿篱……”李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把自己打死,很想狠狠把烟儿揽在怀里,对于这样一个闹别扭和漠然的苏清烟,他心中怕得不得了。
“要我原谅你也不是没有办法。”苏清烟说道。
“烟儿,你说,哪怕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李然急忙说道。清风唬了一跳,弱弱地喊了声“皇上。”一旁的文先生听到了,白了一张脸。
苏清烟深吸一口气,指着一边的文先生道:“那就让他答应我的要求。”
“好。无论他什么要求,我都让他答应你。”李然这话一出,文先生面色又白了白。
苏清烟有些气,她将文先生的领子一提,便要往山上赶。被李然拦住了。
“烟儿且慢。他是何人?你又提了何要求?”李然见苏清烟拎了那男人的领子,心中生出一股酸气,想把那男子给剁了。
“哦。”苏清烟没有看李然的眼睛,说道:“他是我未来孩子的爹。”
李然一听,黑了一张脸,忙问那文先生:“此话当真?”
文先生苍白的脸,弱弱道:“苏姑娘让在下……和她生孩子……”
“生……生孩子?”李然黑沉的脸变青了,清风和文先生一同打了个哆嗦。李然摆摆手,清风上前将文先生从苏清烟的魔爪下偷了出来,两人双双掠去。
“烟儿,你这是胡闹!”李然上前抓住了苏清烟的手臂。
苏清烟一听,怒了。
“我哪里胡闹了!我还未嫁,他也未娶,男婚女嫁很是自然。”
“我不允许!你这辈子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李然双眸中波涛汹涌。
“好笑。凭什么我就只能是你的。要是你如今还未记起以前,你铁定在你那金灿灿的皇宫左拥右抱,生了一大把孩子了。为什么我就非得孤家寡人慢慢候着你想起来?”
李然一愣,看到了苏清烟双眸中隐忍的心痛和眼角的泪光,心中陡然酸胀难受起来。他右手慢慢抚上了苏清烟的双眼,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随即狠狠将她抱在怀里,声音禁不住哽咽起来。
“我想起来的一刹那,多想自我了结算了。我竟然如此伤害了你……”李然轻轻说道。
“从来没有如此害怕,害怕你已经离去了,害怕你也把我忘了……”
“这一个多时辰内,我把自己谴责了上万遍,但是怎样都抵不过心痛。想着烟儿你是如此爱着我,我又难受得要命……”
“我在想,要是失忆的是烟儿你,那多好啊……那样,不记得的人会是你,那样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你绑在身边,让你补偿我一生……”
“你离去前那三个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我都清晰地记了起来……还有你最后喊的那声皇上……我害怕了烟儿。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烟儿你不能离开……”
苏清烟的后背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一大片,苏清烟的心禁不住颤抖起来,眼眶中盈起满满的泪水。
“烟儿……别离开我……烟儿。我不能没有你……”
“烟儿,我爱你……烟儿……”
第二十二话 这是结局
苏清烟呆在原地,仿似没有听清楚李然说的话,她喃喃说道:“你说什么……”
李然又抱紧了几分,将那满腔愧疚和悲喜尽数化成了泪滴。
“我说,烟儿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李然低沉的声音像是响雷把苏清烟震在了当地。她呆滞的脸上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止也止不住,仿佛先前埋在心中的悲哀苦痛全部在此刻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来势汹涌。要把现在渺小而假装冷漠的她吞没掉。
苏清烟只觉得浑身发软,那种潮水般的窒息感令她足下不稳,她趔趄了下,似要软下身去,但李然牢牢抱着她,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从他的身前消失掉。
苏清烟心底漫上的迟来的喜悦夹杂着悲痛终于使她放声哭了出来。她双手扯着李然的衣襟,将压抑的难受和这一年多来无处不在的寂寞尽数放了出来。
这一年,她白日里随着师父学习医药,背诵人体穴位,晚上研读他师父的药经和毒经,她用这种学习的忙碌来掩盖心中越加深刻的思念。她每磨一次药,就想念李然一次,她也记不清到底多少日子中,她磨药磨到了天明,又有多少日子,她听着更漏声板着指头数着过去的日子。
她一直在等着,她不相信李然会一辈子记不起她了。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种痛彻骨髓的念想也愈发清晰起来,她学会了不去刻意地在意,不去想李然,不去怀念过去的任何事情。这种残留着的念想的日子一天天累积起来,令她心中也慢慢滋生出了恨意,她甚至开始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做回从前的自己。
李然的告白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那扇尘封着的门,将门内的苏清烟放了出来,也将她的爱恨转眼间一起给勾了出来。她终究是爱他的,她终究是个心软的人。
“李然我恨你。”苏清烟哽咽着声音喊道。
李然身体一僵,将头埋在苏清烟的颈项中,颤抖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即便你恨我,烟儿,我也不能放手了。”
“我恨你竟然忘了我,我恨你没有重新爱上我,我恨你好多……”苏清烟哭道。她将双手环抱上李然的腰,将脸重新窝进他怀中,抿唇笑了笑。
“可是我现在很开心……你终于又记起我了,终于来找我了……”
“烟儿,跟我走可好?”李然问道。
苏清烟将头整个儿埋进了他怀中,深深吸了口气,接着才抬起头来,展开了一个俏皮的笑容,道:“除非你解散后宫。”
苏清烟的笑宛如五月的花,令天地万物为之失色,李然禁不住用手轻抚上她如花的面颊,轻轻吻去她的泪水,温柔道:“从来就没有什么后宫。我只有你一个而已。”
“那白鸾玉呢?”苏清烟问道。
李然一愣,再度将苏清烟揽在了怀中。
“看来我也该给她找户人家了。”
苏清烟但笑不语。
“烟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李然将苏清烟打横抱起,抱到了马上,接着纵身一跃也上了马背。他将苏清烟圈在怀中一抖缰绳疾驰而去。
躲在树丛中的清风钻了出来,他轻轻抹去眼角的泪光,傻傻的笑了。
李然带着苏清烟到了一处幽深的山谷前。
此时阳光盛好,天光越过层层树丫,投入薄雾的山谷时,将谷中的雾气缭绕剔透成薄薄的轻纱,竟有种世外桃源般的出尘感。
苏清烟讶异地望了眼李然。
李然冲她笑笑,领她进了谷内。
苏清烟疑惑地看向前方,一双秋水眸子忽的绽放出夺人的色彩,渐而又叠上了一层雾。
她一把捂住了嘴,看向面前那幢木竹材质,绿树掩映的小楼。朱红的木漆,精致的楼阁,两层式的楼间。都是用竹子一根根拼搭起来,连那窗户,也是竹棂雕花镂空的木窗。屋檐下还垂着几盆吊兰,向阳那面,爬满了刚抽出芽的青藤蔓,隔空的竹台挂着雪白的薄纱,在晨雾中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