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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章的卖沟子真是卖上瘾了,我防了她半辈子,稍不留意,你还是被她带坏了。你怎么这么不值钱!两年前你那么苦都熬出来了。姓章的给你说了什么,让你放着好男人不好好处,偏偏学你那卖沟子的娘脱衣卖肉!”
她气的浑身冰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木然的听着奶奶絮絮叨叨的骂个没完。
“女人家有副好身子未必有好命,姓章的年轻时候一张俏脸谁看了不心动,要是她能管住自己胯缝的玩意好好笼络个宽裕人家,何苦到了这般年纪还要出去卖笑。
你也不是命里没贵人,人家小王为了和你在一起多不容易啊!他家人想着法的要把你撵到天边去,亏你有点本事又寻了回去,偏偏不自爱,自己赶着去卖,自个断送了自个的好姻缘,真是自己拿屎往脸上抹,让人没法说”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失神的说:“或许我妈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有问题的是你,而不是我妈!”
奶奶听了,一个耳光毫无征兆的抽在小雪的脸上,她嘴角的旧伤顿时裂开,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但解雪心并没有注意到,她失魂落魄的说:“我错怪了妈妈,这些年都是你在骗我,都是你在骗我”
解雪心结疤的记忆顿时血淋淋的翻出,她记得上次见面时妈妈说过的话,此刻清晰的在耳边回响。
——“我虽然以演艺为生,但也是正当职业。”
——“你不会了解的。至少现在不会了解。要是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一辈子也不要了解!”
她不想哭,奶奶的臭骂仿佛在另外一个时空,她默默的看着自己镜子里的样子。和妈妈一样夸张的纤腰,和妈妈完全相同的眉眼,甚至眸子里的冷清神色也和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所以连骂名都一模一样,她想到此处,胸口疼的撕心裂肺。
妈妈以演艺为生,她是正当职业!而自己不过是当了秀场模特而已,就被奶奶说成这样,妈妈那个年代更加保守,自然被人说的更加恶毒。
她今天自己遭遇到妈妈当年同样的事情,才明白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奶奶所说的那样不堪。才明白母亲远走他乡的真实隐情。她恍然醒悟,回忆起儿时母亲的脸庞,清丽绝伦却异常决绝,又何尝不是今日的自己。
她回过神来,抹掉嘴角的血迹,默默的收拾起东西来,她要离开这个充满仇视的地方。她身后奶奶气的跳脚,她充耳不闻。心中的呐喊声超越了世界的全部。
“妈妈不是真的遗弃我,她是真的有苦衷。”
“没有继续误解妈妈真是太好了。妈妈她和我一样没有错,都是人们的偏见!妈妈才不是那样不堪的人!”
“幸好,我再也不是任人摆弄的幼童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让那些人伤害我,永远!”
解雪心不想再哭了,可眼泪和嘴角的血滴却依然滴在她手边的行李上。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没法再弥补,小雪想起母亲傲气却温柔的表情,想起妈妈每年寄来的裙子被奶奶随手送掉的往昔,一幕幕回忆如刀锋血刃着心脏。
小雪的童年恨着亲生母亲,母亲在奶奶的口中,是个只会卖弄风骚的女人,因为小镇民风‘正派’。母亲的‘卖肉营生’在此地没有市场,所以才去了全国有名的‘红灯区’。
所谓的‘红灯区’,不过是个海港城镇,解雪心有幸亲身走访,可她在那里只见到了全国最大的轻工业工厂,亲眼看过了贫民区,也没看到如村妇口中那般下流不堪的场面。
什么叫‘卖肉营生’?妈妈曾是剧团演员,只因美貌太过显眼,吸引了父亲引起了奶奶的反对。奶奶就整日在自己面前诋毁她。作为亲生女儿,曾经的单纯无知,竟足足误会了血亲那么些年。
也许年轻的母亲拥有的美貌不止让同龄的女人嫉妒,也会让奶奶看不惯。解雪心现在才理解,奶奶看不惯的东西竟然会如此被成倍的夸张。母亲所谓的‘卖肉营生’,也许是在公众场合微微扬起的美艳面孔,也许是穿着一件露肩的衣服去了集市,也许也是和她一样,做了一场正规秀场的模特。但是绝对绝对不会是真的涉足风月!
她记得妈妈辩白时的眼神,和自己一样坚决否认,充满委屈,但其中的痛,绝对是自己的十倍百倍都不止。
“毕竟我们是亲生母女啊!”她看着自己脸孔里的母亲痕迹,格外锥心的后悔当年对母亲的质问。
解雪心匆匆收好行李,要离开这个地方。站在门口,看了老宅最后一眼,破旧的缝纫机,白发苍苍却破口大骂的奶奶,她发誓再也不要踏入这个地方,这个养育自己多年,也侮辱生母多年的地方。
她恨这里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奶奶。
离开家后,她在颠簸的客车上突然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她听着另外一个城市传来的温柔呼唤,突然再次哭的不能自抑。她叫了一声妈妈就说不下去,捂住喉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卡在喉咙的一句“对不起”犹如千钧之重,让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妈妈依然温柔的在电话那边问:“我的心儿?解雪心是你吗?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家里钱又不够用?你说句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妈妈实情,要多少钱不怕的,妈妈有钱,你不要哭,快说话啊”
解雪心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任凭眼泪在脸上流的乱七八糟的自己像个疯子,但是这次哭完了之后,她觉得自己以后无论再遇见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45。偶然间心似缱()
停止双学历的功课后,解雪心第一次发现校园的生活也蛮无聊的。自习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冒出这么多的情侣;校园的健身器械也总是人满为患;就连图书馆有意思的书也都借光了;她一个人坐在宿舍百无聊赖,开始满屋翻腾,终于翻到一件舍友换下的内衣。
金汐锐看见她掏出自己藏在隐蔽布袋里的罩罩,气得大叫:“变态啊!我藏的那么隐蔽你都找得到,你缉毒犬啊!”
小雪嬉笑:“天气热,再不洗就臭啦,我替你洗,你的抹脸水水借我用用好不?”
金汐锐看着自己架子上20多个瓶瓶罐罐,疑惑的问:“哪个水水?”
小雪大喜:“哪个都可以啦,就这么爽爽的决定了!”
金汐锐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拿着自己的罩罩跑了,无语。回过神来,继续沉浸在权力的游戏的世界中,当她被私生子大战的紧张气氛震撼到极点时,小雪又将脑袋伸到她的屏幕前问:“我从食堂大叔那要了点过期的牛奶,要不要一起敷个面膜?”
“不!”
“过期的牛奶不比过期的男友,美容效果杠杠的,要不要一起美美哒~”
“在过3个小时我的会员就要过期了。不要吵我~”
“你教我的,不护肤,青春会短。”
“我再教你一条:人皆有一死。滚——”
不超过一分钟,小雪又将脑袋伸到金汐锐的电脑前,并将面膜碗递给她,她满脸的牛奶面膜犹如异鬼翻越了北境长城,对着花容失色的金汐锐:“奶多了,你要不要做个手膜。”
小金低头看看胸才知道是小雪,怒斥:“有奶了不起啊!不要妨碍我欣赏大规模杀人活动!”
解雪心看了一眼屏幕,人体被血糊糊垒成一堆,帅哥们都浑身都脏兮兮的,在死人堆里喊打喊杀,顿时打消了培养追剧的爱好。回到床上装尸体。
小金终于看完了剧,看见小雪留给她的牛奶面膜,意犹未尽的说:“打扰我看付费视频的人,我一定不会饶过她的。不过看在你有几分姿色的份上,饶你一命。以后我要上你的时候,你就要果断脱光衣服,懂吗?”
小雪太了解她表达情感的方式了,“要不要带上蜡烛皮鞭啊~”
“喵了个咪的!比我还重口味!”
斗完嘴,金汐锐和她一起敷着面膜开展卧谈。
小金:“婚纱秀那天晚上你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和王煌过夜,发生点什么故事?”
小雪:“没有故事,事故倒是层出不穷。我们分手了。”
小金听了一轱辘爬起来,惊叫道:“分手?可前两天他对你的爱意还那么汹涌,天天粘着你,还以为你会在爱情的海洋里遨游一阵子”
小雪揭下面膜淡定的说:“我是条淡水鱼。”
“能不能说说详情?”
“详情我还没想明白,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第二天,解雪心早早就起了床,出去转一圈后回到宿舍,无聊的打算做点女红,她可看不上粗糙的十字绣,翻出一个竹绷子,如同100年前的闺秀那样开始刺绣。
绣花的图样是工笔国画的杜丽娘,格外精致繁复,解雪心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有事做了。
绣了两三个钟头,窗幔下探出一个头来。
“你在做什么?”
小雪回答:“绣花。”
“请问我穿越了么?”
小雪无语。
“难得一个星期天,你要用一整天在床上扮演古代绣娘吗?”
“那还能做什么?”
金汐锐无比豪气的说:“走,跟姐姐我去看人文学院看热闹去!”
来到人文学院,女孩们各个都画着心机深沉的‘裸妆’,只有金汐锐一个人素面朝天不修边幅,她穿着简单的白t踏着一双人字拖,在树荫下蹦蹦跶跶。和其他精心装扮的姑娘不同的是,小金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
人文学院离学校家属区只隔了一道绿化带。金汐锐从小在这附近长大,完全视这儿为自家的后花园,一边拉着小雪闯入文艺楼看是否有话剧排练,一边和小雪讨论要不要午饭一起回家喝冬瓜汤。
文艺楼是学校音乐和舞蹈爱好者的聚集点,金汐锐仗着自己脸熟,带着小雪一会去舞蹈练功房看看芭蕾舞,一会去跆拳道的‘道场’偷窥帅哥们扎实的腹肌。最后看到琴房中有一个貌似鹿晗的帅哥带着一群人玩摇滚乐,顿时重色轻友的将小雪遗弃,和帅哥们套近乎了。
解雪心在门口被贝斯震的耳聋,连忙逃到走廊的另一端,看见一个凉风习习的教室门半掩着。里面传出叮叮咚咚的琵琶声。
好古早的曲调!解雪心最近心事重,这一支古曲,立刻将她满腹的幽怨尽数流露出来。
她依着记忆中矇眬的词句,轻轻的跟着吟唱。
“偶然间心似缱,在梅树边。
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
古老的唱腔在空气中飘扬,她越唱声音越大,竟被人听见。
“知音啊!”
一个男性的声音打断了她,她一惊,停止吟唱,琴声也停了下来。她看见弹琵琶的人逆着光回过头来,一张格外英俊也格外熟悉的脸,让小雪觉得好惊艳。
那人正是李何夕。那张脸孔就算冷傲骄矜,也帅的让女生移不开眼,小雪也不例外。
他的眼神很冷,但嘴角的笑让她觉得没有什么压迫感。
他继续问她,“你也喜欢牡丹亭?”
解雪心一怔,她刚刚唱的是生母在她小时候最爱哼唱的一段歌曲,歌名不详。
她是理科生,高中时代的文学常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她努力的搜索是否有残余的记忆,尴尬的笑笑说:“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