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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停好机车,押着我走过去,我不想去,但又不敢当街违抗他的命令。每走一步头血液都涌到头颅,我知道莫忘要我去见的摊主是谁——冷千山!
生死赌局【11】()
深水街的花街,在战争时代是入侵军军人俱乐部的所在,从那个时代开始,花街上的营生,主要就是为了舒泄男人的欲望。直到现在,花街依然是本城最污秽的地方,我万万想不到,神仙君子一样的冷千山,竟然在此处谋生。
我内心默默祷祝,他千万不要是靠女孩皮肉生意混饭的皮条客。他要是那样的人,我真是瞎了眼睛。
冷千山只是在花街一角铺了张矮桌,桌上扣着三只碗,他双手飞快的移动倒扣的碗底,似乎在和周围人赌着什么。
感谢神灵,冷千山不是皮条客,只是一个卑微的夜市摊主。
我终于放下心来,躲在莫忘身后,悄悄的观察他在做什么。
冷千山的俊秀面孔引来不少女子,她们穿着清凉,弯着身子将他的矮桌围住,周围也有不少男客,时而观看女子们暴露的春光,时而看看冷千山的赌局,和那些风尘女子不同的是,男客手里握着几张小面额的钞票。
冷千山跪坐在矮桌旁,桌上有三只釉色斑驳的小碗和三颗罗汉豆,他修长的手指灵敏的拨弄着罗汉豆,让罗汉豆分别放在不同的碗里扣住,然后飞快移动小碗,让围观的客人猜放了豆的碗是哪一只,参与的客人可以随意押钱,猜中一赔十。
冷千山当众将三颗豆都放在碗底最光洁的一只碗里,然后扣住迅速变换三只碗的位置,他的手速很快,但是再快也没用,那三只碗看似花色相同,但太破旧了,碗底磨损磕碰的程度完全不同,我隔着人群,都记得有豆的碗是哪一只。
他双手离开小碗,开始收押注的零钱,然后让押注的人自己揭开小碗看是否猜中,赌客掀开碗,发现自己猜的那只碗里空空如也,豆子竟然出现在碗底有裂痕的碗里。赌客悻悻的交出毛票,有些不服气还要再赌一局。但是赌了好几局都是冷千山赢,虽然赌注都是毛票,次数多了,冷千山赢了不少。
莫忘蛮横的将我搂到他怀里,我脸孔羞红,请求他放开我,我不希望人们也把我当成花街的风尘女。他却无视我的请求,轻浮的凑在我耳边说:“看,这个小白脸就是靠骗人吃饭的!”
我终于挣脱了莫忘,他不服气的说道:“靓女,看够了就走把,他不过就是个最低级的老千!”
他浑厚的声音引来冷千山的视线,我连忙低下头希望头发将面孔遮住,但是没有用,我保守的衣装在风尘女中很是显眼,他的眼睛正对着我的方向看,还直起身子招呼莫忘说:“原来是深水街的莫小哥,大家有缘相逢,要不要过来玩一盘?”
莫忘剑眉一挑,匪气的应声说,“你这个小白脸,上次你害我妹妹的事,我还正打算找你算账呢。”
但是他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口中的“妹妹”,让众人把视线都聚集到我身上。我不敢抬头,莫忘当着冷千山的面攥住了我的手,野蛮的将我拉到矮桌前。我难过的开始咬嘴唇,冷千山突然放下碗,掏出一方手帕递给我。我才发觉嘴唇上的旧伤裂开,鲜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我绝望的抬起头,碰上他的目光,冷千山他终究还是认出了我。
“别碰我的女人!”莫忘一把夺过手绢甩到冷千山的脸上,又用手替我抹去血痕,我想躲没躲开,还是让他碰了我的脸。
冷千山看到这一幕双手捏成了拳头,玉竹节一样的手指关节发白,脸上也有了一丝隐隐的怒意。可怒意很快就变成职业的笑脸。
他世故的说:“莫小哥肯赏光,在下荣幸之至,您说我冲撞过您,在下为了赔罪,少不得得给小哥换个规则玩法。这一盘,您猜一个碗,我猜一个碗,谁猜的碗里罗汉豆最多,就算谁赢,您可愿捧场?”
莫忘狐疑的看看冷千山,又看看我,我低下头去,口里全身鲜血的味道,让我想起我被抢走的初吻,视线一片模糊。
“当我怕你吗?哥哥我押一百元!”莫忘在矮桌上拍下一张钞票,另外一只手依然死死的牵着我的手不放。
冷千山坚定的声音响起:“不!在下若是侥幸赢了,请你放开这位姑娘的手,请您放她回家。”
我抬起头,透过泪眼,看见冷千山将三颗豆飞快的分到两只碗中,迅速移动碗的位置,然后离手,瞪着莫忘郑重的说:“莫小哥先请!”
他竟然让莫忘先选!我紧张的看着莫忘,见莫忘凶残的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管我的私事!我女人是清白女子,怎能蹚你这滩浑水。”
冷千山的目光也尖锐起来,他盯着我的脸孔问:“姑娘可愿赏光?”
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莫忘将我的手捏的更紧,竟然也动怒了,“她是我的女人!”
“姑娘已经点头了,请莫小哥说话算数!”
人群起哄起来,莫忘光火起来,几乎将我的手骨几乎捏断,我的头越发抬不起来,脸孔彻底埋在长发中。
“这只!”
莫忘掀开了一只碗,碗中赫然有两颗罗汉豆,我看着那两颗罗汉豆,知道他赢了。想到他又要拉着我在花街上炫耀,而且还在我深爱的冷千山面前,眼泪就大颗的滴在地上,明明是秋老虎发威的炎热夜晚,我却浑身如入坠冰窟。
“请小哥看好。”冷千山的声音依然冷静镇定。
我抬起头来,见冷千山掀开的碗里滚出一大堆罗汉豆,哗哗啦滚的满桌都是。围观人群立刻开始起哄,有个女孩竟然鼓掌喝彩起来,人群中一个老者轻轻的说:“这是仙人摘豆,最古老的魔术戏法。”
我的血液终于回暖起来,此刻莫忘的脸色想必十分难堪。他暴怒的瞪圆了眼睛,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真的兑现赌约,放开了我的手。
莫忘看我的眼神依然还有依恋,他对我说,“你回家吧。沿着右面的巷子一直走,就能出花街到城寨朱家厝。”
我感激的看着冷千山,临走不忘对他说声:“谢谢。”
可那声道谢却彻底激怒了莫忘,他暴喝一声踢翻了矮桌,拎起冷千山的衣领凶残的对他说:“你这个臭老千,若是你下次敢踏入花街一步,我一定砍了你这出千的手!”
而冷千山并不在乎莫忘的威胁,他刚刚透过一口气就对我喊,“潘文瑾快走!”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意,转身朝巷外奔去,听见莫忘的拳脚砸在冷千山身上,他硬气的没有求饶,只有拳拳到肉的残忍声音。
我眼睛里不断有泪涌出,又是难过又是欢欣。——我总算知道冷千山心里有我的位置。而他挨打的拳脚声却一直回荡在我耳边,让我内心愧疚到疼痛,连奔跑的步子也绵软了,还没跑出花街,就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起来。眼前全是冷千山出现在文娱室窗外的脸孔,我这一刻才明白,他每次出现在我窗外,虽然没有对我笑过甚至说过一句话,但是双眼里早就埋下了情丝,和我一样深爱上了彼此。
我哭的红了眼睛,竟然没有发现莫忘又出现在我身后。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又要给我擦眼泪,我推开他的手发疯的大喊,“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根本就不爱你!我恨你,你走开,我永远也不要见你!”
莫忘死死的钳住我的手臂,任我如何疯狂挣扎都不松手,“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花街里转!”他又掏出钱硬往我身上塞:“这钱你拿去坐车,多出来的再买衣服鞋子,我不要我的女人连件像样的内衣都没有。”
“不要,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我彻底疯了,甚至敢反手打他,他强有力的双手将我手臂一扭,又把我扭到他的胸口,我简陋的布衫没有口袋,他索性将钞票塞在了我的内衣里,残暴的声音又灌入我耳中,“就当我赔我妹撕坏你裤子的钱,你要不收,恐怕我还要赔你衬衫胸衣的钱了。”
“你放开我!你这因贼!禽兽!不要脸的皮条客!”
我疯子般将我知道的所有污言秽语全都说了出来,莫忘终于不耐烦了,再次用嘴唇堵住我的嘴巴,按住我的手又在我身体里乱摸起来,他狠狠的羞辱我一番又故作煽情的说:“我要亲自送你出花街!我要全花街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我羞愧难捱,屈辱的在他的劫持下走出花街。泪水糊了一脸,他粗暴的用手指给我擦掉,离开花街后,他终于放开了我。我一路哭着冲回家去,回到房间就插上门放声痛哭。
妈妈担心急了,过来敲门。弟弟听见我的哭声,冲出门去大喊:“是谁欺负我姐!?有种给我站出来!是谁?是谁?”爸爸也从床上爬起来,赶快把弟弟揪回家中,这时妈妈已经彻底砸开了门锁,见我头发散乱,衣衫肮脏,她对我百般抚慰,要我说出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我彻底冷静下来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莫忘的兽行和他那句“你是我的女人”让我彻夜不安。我病了,额头烧的滚烫,在床上躺了整个周末,妈妈给我抓来中药,让我喝药后睡下。
合上眼,梦里全是莫忘亦正亦邪的眼睛,他的眼睛有时比山顶的星星还亮,但更多的时候是恶狼一样的凶残。我在梦魇中疯狂逃命,却逃不出他跨下的摩托机车,梦里的他将我强虏到机车上,在车流里搏命,不知为何,我竟被他的手枪击中胸口,浑身是血,却还在他的怀抱中,无法挣脱。
生死赌局【12】()
12。约会
过完周末,爸妈怕莫忘再来骚扰我,给我请了病假在家休养。每天放学余茜将课堂笔记带给我,我看着她带给我的笔记,虽然不至于拉下功课,但远远不如课堂上有进益,妈妈花重金送我去书院,我在家多呆一天就是多浪费一天家人的血汗钱,我心急如焚,休息三天之后就打算重回学院。
在我休养的三天,每天晚上我弟弟都会给我带一束姜花,说是飞车党的人送给我的,我记得这花的出处,花街后面的沟渠里全是野生的姜花,这个季节还没有凋谢。弟弟问我,欺负我的人是不是飞车党的头目?他恨恨的说自己已经长大,已是五尺高的汉子,不会让姐姐白白被别人欺负。
我心疼的抱住弟弟说:“不要惹他们,你还小,斗不过他们。总有一天我会替自己讨回公道。”那些野姜花被我丢进了垃圾桶,但那些花一如莫忘般强悍,被丢掉依然霸道的散发着辛冽的浓香,让我格外纠结。
经过几天的休养,我身上伤痕的结疤已经脱落,淤青也已经变淡近乎消失,我身体远比我想象中的坚韧,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光洁。我拿着莫忘塞在我内衣里的钱,悄悄去市里买了一件西式洋装,冰蓝色的洋装质地很柔软,样式是前开襟一排纽扣,窄窄的腰身,低领,非常贴身的展示出我凹凸有致的身型。
我打算穿着他的钱买来的这身衣服做一件很大胆的事情。
我恨透了莫忘那句“我的女人”,他误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据为己有,真是妄想!我也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体只属于我自己,我绝对不是他的女人!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