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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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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地流了一地,靠着这股狠劲,取代自己的长官占地为王,成为云城之王。

    杨砚卿为让自己隐于市井,全身心地用花旦隐藏在自己,登上戏台就是另一个自己,将戏台下的自己彻底丢掉,举手投足间就是倾成倾世的苏三,台下的喝彩声并没有让杨砚卿迷失自己的目的,魏士杰的心思并不在戏台上,一只手在三姨太的大腿上轻轻磨梭,另一只手握着两枚铁球不断地转动着,那三姨太极有风情地靠在魏士杰的身上,眼睛却粘在台上……

    齐石去而复返,站在边上看到三姨太的模样,心中不禁暗笑,一会儿见了杨砚卿本来的样子,恐怕魂儿都要飞了。

    杨砚卿时隔六年再登台,荣丰戏院的气氛达到顶点,票友们终于在满足中离去,清了妆容的杨砚卿穿一身青衫出来的时候,一群小姐太太都窃窃私语起来:“咦,这是哪家的公子,刚才怎么没有看到?”

    杨砚卿径直走到魏士杰的三姨太面前,三姨太的身子马上坐直了,好一个俊眉星目的年轻人,实在让人心里痒得很,这英气,这硬身板儿,岂是身边这个矮胖的老男人可以比的?看着自己的姨太太眼睛都不知道打弯了,魏士杰将手里的瓜子扔在盘子里,双眼已露杀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未断奶的小子,居然敢打自己姨太太的主意!

    “在下杨砚卿,魏大帅英名早就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杨砚卿一拱手:“虽然初次见面,但有一番话,不得不讲。”

    “你是杨砚卿?”魏士杰朝地上啐了一口:“娘匹希的,和台上的娘们怎么不一样?你有什么话说,我倒想听一听。”

    “刚才在台上,我已经注意到大帅眉心发暗,所以冒昧地走近仔细地看,果不其然,大帅印堂发黑,近日有祸事上身。”杨砚卿说道:“大帅最近是否有损血亲,比如,胎死腹中?”

    三姨太的身子一怔,马上落下眼泪,她好不容易怀上一个男胎,七个月都成了小人儿了,结果胎死腹中,也就是一个半月前的事儿,魏士杰了为了安慰她,这才千里迢迢地带她来到十里洋场,满足她捧场杨砚卿的愿望,这事儿魏士杰嫌不吉利,从未对外说起。

    杨砚卿一语说中,魏士杰把放在腰上佩枪的手放了下来:“哦,你倒是说说,我最近有什么祸事?”

    “血光之灾。”杨砚卿的四个字铿锵有力。

    “有化解的法子吗?”魏士杰说道:“你一眼就看出我失了血亲,看来不简单啊。”

    “有是有,不过我需要去看看您的宅子,风水大改,甚者,还要迁祖坟,具体如何,看过再说。”杨砚卿说道:“我倒是个闲人,随时有时间,就要看大帅是否有空了。”

    魏士杰的手在桌子上敲了好几下,终于拿定了主意:“好,三天以后,云城见。”

    魏士杰起身要走,杨砚卿冲齐石一招手,齐石就捧着一个盒子过来:“大帅,这是杨老板送您的礼物。”

    打开来,里面是一块奇怪的石头,杨砚卿解释道:“这是一方明朝的官印,以官煞挡灾,就是效果短了点,大帅先备用,三日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送走了魏士杰,杨砚卿嘴角浮上一丝笑,风水改运,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魏士杰的宅邸,他倒要看看,那卷风水录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冷不防边上传来一句:“招摇撞骗,攀附权贵!这手段也太低级了一些。”

    顺着这个声音看过去,杨砚卿看到了穿着西装的贵公子,他侧头问齐石:“他是谁?”

    “孔家的公子孔令铮,听说刚从国外回来,看他这样子,脸上写着三个字——不高兴。”齐石“呸”了一声:“最看不得这样的富家大少爷把自己捧到天上去了,看别人就不爽快。”

    孔令铮!杨砚卿脑子里轰得响了一下,那句命批回响在耳边——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孔门姓氏标,待到年将三十六,奈何孤心意自抛!难道他就是这个人?

第6章路见不平() 
“大哥,真有你的,看了一下面相就让魏士杰自己入了局。”齐石一只手拿着酒壶,一只手拿着鸡腿:“这下子气运录等于已经装到大哥的口袋里了。”

    “没那么简单。”杨砚卿说道:“魏士杰能够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有他的手段,还有,你不要忘记,在云城都是他的军队,他的贴身副官是有名的神枪手,就凭我和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否则,气运录非但找不到,还要把自己的命赔进去。”

    齐石的一口肉卡在喉咙里,下不去,猛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苦着一张脸说道:“还是和死人打交道容易点,对了,大哥,咱爷爷的遗信交代一定要找齐气运录,可是为啥呀,就这几本东西找齐了,能有啥好处不?”

    杨砚卿眉头微皱,齐石见势不妙,拿着鸡腿就站起来:“大哥,我先走了。”

    “是啊,百乐门的门已经开了。”杨砚卿说道:“你玩归玩,不许在风月场上玩真的。”

    “明白。”齐石奔向自己的快活地——百乐门,这可是十里洋场最有名的歌舞厅,如今里面最红的舞女叫曼丽,齐石被她迷了魂,一有空便往里面钻。

    送走了齐石,杨砚卿便往书房走,这套二层的小洋楼是前年置办的,家中没有佣人,只有齐石时不时来住一阵子,他每年总有几个月歇着,其余的时间大江南北地奔波,这也是杨砚卿不完全阻止齐石去百乐门寻乐子的原因。

    书房位于二楼,杨砚卿门前,手刚握在门把上,就皱起了眉头,原本系在门把手上的丝线落到了地上,这是有贼进去了!

    丝线原本牵引着门把手和锁具,若是有人推开,丝线会断掉,然后落到地上,今天杨砚卿还未进去过,齐石知道自己的习惯,不会擅入,杨砚卿屏气凝神,门背后的人身子紧紧贴在门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杨砚卿退后一步,他是练过的,脚步声轻不可闻,与此同时,门背后的人正在盘算着下一步的举动,几乎是在同时,杨砚卿踹门而入,里面的人则身子一跃到了窗边,杨砚卿冷笑一声:“窗户若是能够打开,你还需要从房门进来吗?”

    所有的窗户都用木板钉得死死地!

    对方穿着夜行衣,一张脸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眼见得夺路而逃已经不可能,索性直接出拳攻向杨砚卿的面门,拳风有力,杨砚卿以硬碰硬,迎拳而上,两拳相对,杨砚卿的力道明显占优,震得对方退后了一小步,对方反应极快,一个鹞子翻身,双腿夹向杨砚卿的脖子,杨砚卿暗道这人的功夫不错,兴趣马上上来了,身子向后一仰,双手同时拽住对方的两条腿,这一下子,对方的整个身子直接坠到地上,说时迟,那时快,杨砚卿正欲擒住对方,那人的身子朝着窗户死死地撞过去,他的力道极大,原本固定住窗户的木板“嘣”地一下弹开,见窗户松动,对方居然跃过了窗户,滚落到地上……

    杨砚卿看到一个盒子从对方的身上滚出来,还有一些银元钞票,他只在乎那个盒子,那是爷爷留下来的画!

    那人是个偷盗的老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扭了脚,但他动作利落,迅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揽在怀中,撒开腿就跑,杨砚卿岂容他走,从窗户里跳下去,快步追上去,那人已经闪进一条巷子里,里面传来清脆的喝斥声:“把东西放下!”

    杨砚卿走进去,看那贼正与一个身形纤瘦的人过招,那人的身子十分轻盈,看似无力,却招招攻向小偷的要害,柔绵的掌打向小偷的胸口,让小偷节节败退,杨砚卿趁机从后面按住了小偷:“算你运气不好,遇上了高手。”

    月色下,那个仗义出手的年轻人面容清秀,气质沉静,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杨砚卿一拱手:“兄弟,多谢了。”

    “客气。”他的嘴角却勾起:“我认得你,荣丰戏院的老板杨砚卿。”

    “不知道小兄弟高姓大名?”杨砚卿客气道:“改天一定登门道谢。”

    “小弟谢七,杨老板,你要怎么处置他?”谢七淡淡地说道:“恕我直言,就算将他交给捕房,他只是受点皮肉之苦,自然有路子出来。”

    杨砚卿将自己的东西收回来,然后说道:“兄弟,这年头过活不容易,但不能走了邪路,东西我收回,你走吧。”

第7章风水局() 
“你,你可不要后悔,我真走了。”小偷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趁杨砚卿没有改变主意,踮着一条腿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杨砚卿抚着装画的盒子,气运录自然不在画中,可这画是爷爷留给自己的遗物,意义非同寻常,若是丢失,杨砚卿绝不能原谅自己。

    “既然无事,我就告辞了。”谢七一拱手:“后会有期。”

    “你的身手不错。”杨砚卿是真心觉得意外,他看似柔弱,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道,短期内不可能做到,除非,从小就开始习武。

    谢七微微一笑:“你也不错。”

    两人面对面无言,杨砚卿终于转身离去,谢七等杨砚卿离开才走出巷口,想到杨砚卿叫自己小兄弟,他不禁失笑,脱下帽子,露出自己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清丽的五官不施脂粉却楚楚可人,尤其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也有夺目的光彩,一辆黄包车停在她的身前:“七妹,堂主等你很久了,走吧。”

    黄包车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在十里洋场的孔家大宅里,除了书房灯火通明,诺大的宅邸里漆黑一片,孔令铮端坐在八仙椅上,默默地看着父亲,父亲已经背着双手走了六圈了,他终于按捺不住:“父亲,您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孔家什么时候少过闲言碎语。”孔家老爷发须花白,纵然他身子挺得笔直,孔令铮也嗅到了苍老的味道:“令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孔、蒋、宋、陈可以贵为民国四大家?”

    “自然是家族多年累积的结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孔令铮眉头微皱:“从小父亲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骗了你。”孔老爷拿出一卷发黄的纸,摊开来,上书十六个大字,笔势遒劲:“盛极必衰,水满则溢,急流勇退,谓之知机。”

    孔令铮说道:“父亲支走了所有的人,只余下我和您,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纸张陈旧,这十六个字虽然写得不错,但连印章都没有,看来也不是名家之作,不像是父亲会收藏的名作,这十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孔家老爷盯着自己的儿子,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好,好,非常好,我就知道你聪明,交给你一定没有问题,这十六个字是当年我们四家长辈一起求的十六字真言,盛极必衰,水满则溢,急流勇退,谓之知机。”

    孔令铮的嘴唇抖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真言,父亲果然是年纪大了,想到这一点,他心内又涌起一股悲凉,自己从未与父亲亲近过,他的头发就已经花白。

    “盛极必衰,水满则溢,没想到,今天果然灵验,我们四家看似繁盛,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财不盛,权不稳,衰败之势已成定局,当年我们靠风水局转运,可惜,那位大师中途消失,风水局并不完整,现在,若是不能找到当年设局的风水大师或其后人重新做局或补局,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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