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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他欧阳令是青年才俊,是人所不及的少年英雄,所以他越想越得意,因此吹笛的声音也卖力了。
而此时此刻简怀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悬于一旦,她只是痴迷于自己的痛苦之中。
听到欧阳令的劝说,她真的掏出了一把匕首。
简怀箴把那匕首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她越看越觉得心中紊乱。
此时此何简怀箴完全被心魔所操控,皆是因为她这一生用心太多、用心太过的原故。
她经历了无数的坎坷苦痛,也经过了很多的风风雨雨,因此这些十分特殊的经历造就了她十分顽强的性格。
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实在是很是柔软的,同时她的心中也有不为人知的伤痛。
在平日里她都是把自己心底的这些伤口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可是一旦当遇到这**笛音的、魔鬼一般的笛声之时,她此时此刻心中的所有的忧思惆怅便如同滔滔而出的洪流一般,汹涌不可抑制。
欧阳令眼见自己就快可以一雪前耻,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声轻悦的箫音从天而来。
那箫音的声音十分轻悦,直入云霄,便像是迷雾重生的山谷中的第一声莺啼一般,又像无边无际的浩瀚沙漠中的第一缕甘泉。
让简怀箴听在心里猛然一震,她顿时觉得心思清明了不少。
直到这时候,她才知道方才自己竟然被敌人的魔笛所控制,完全被心魔操控,以至于不能自已,差点儿就拿起匕首而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简怀箴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不禁又惊又怒。
她没有想到这欧阳令竟然为了跟她一拼高下,不惜用这来自天竺国的**魔笛。
她知道这**魔笛的笛音十分厉害,在一般的情况下都可以操控人的心智。
倘若人一有不慎,被他操控了心智,就会按照吹笛者所授意的去做任何事情,就会完完全全的跌入到自己的心魔之中。
可是倘若有人可以破掉这**魔笛的魔音,那么吹笛者自己就会重创,轻者重伤,重则破功而死。
简怀箴没有想到欧阳令为了对付自己,竟然不惜使出如此的杀招,只觉得十分诡异可怖。
其实欧阳令也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在梅林外面吹起箫声,那箫音十分轻悦入耳,让人闻之心神俱明。
也难怪方才陷入到那迷雾之中的简怀箴此时能够拨开云雾,重新见到太阳了。
这让欧阳令又是恐慌,又是害怕。
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用这**魔笛来对付简怀箴,乃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赔上去的。
倘若简怀箴不死,那么到时候受到重创的就是自己。
他惊恐的望着简怀箴,他希望简怀箴并没有从方才的混沌之中脱离出来。
他看到简怀箴仍旧呆立在那里,并没有说话,心头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那一刹那,简怀箴却抬起了头。
她的眼眸明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她对欧阳令说道:“你千算万算总是算错了一件事情,你没有算到这**魔笛的反击力是非常强的。你如今用它来对付我而不成,到时候受到重创的一定就是你自己。”
欧阳令连连退了好几步,他指着简怀箴又惊又怕,说道:“什么?你已经完全从魔笛的心魔之中走出来了。”
“不错。”
简怀箴缓缓的点点头,说道:“你这**魔笛的确是很厉害,也可以操控人的心智。可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受到什么外物的影响,倘若这时候有人从旁提点一下,那么你这**魔笛的作用就会全部失去。更何况我有这么几十年的功力做底,纵然是方才一不小心被你给操控了心魔,现在经过这如此轻悦的箫声之音,我也已经回过神来了。”
欧阳令听简怀箴这么一说,心底顿时凉了大半。
他知道等一会儿这魔笛的魔力反攻,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就会破功而死,轻也会受到重伤,以后就变成一个残废,再也不能修习武功和毒术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觉得十分沮丧,又是害怕又是惶恐。
他望着简怀箴,用手指着她,手指不停的颤抖着,说:“你竟然,你竟然在比试之中****,你不公平。”
简怀箴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我并没有不公平,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吗?难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难道就是为了争夺一个虚名而连自己的性命或者旁人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简怀箴的语调十分真诚,让欧阳令听了不禁面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欧阳令望着简怀箴,终于缓缓的把头给低下了。
简怀箴走到他的面前,取出上环金针对他说道:“我知道一会儿魔笛的魔力返馈回来,到时候你就会因为破功而受到重伤。不如就让我为你医治吧,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这个时候欧阳令一句话都没有说,简怀箴以为他应允了,便把上环金针往他上插。
就在这时候那欧阳令却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中猛然掏出一条蛇。
那条蛇向着简怀箴便咬了过去。
简怀箴此时此刻要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但是那毒蛇扑到简怀箴的胸前重重咬了一口,只是把她的衣衫咬了一个小破口,其余的并没有伤害到她。
欧阳令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指着简怀箴颤颤巍巍的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这条制毒的毒蛇都没有咬到你?为什么?”
简怀箴的目光仍旧变得十分柔和,她缓缓的说道:“你的制毒的毒蛇之所以没有咬到我,是因为我带了一块护心镜的原故。我早就知道今日与你比试穷凶极恶,一定是十分险恶,没有想到事实果真如此。方才我一心一意的救你,你却满心都想着要害我。既然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那也怪不得我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嘛,你是什么救我呀?你只不过是想向我施以恩惠,好让我无地自容罢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收买得了我吗?别以为你是大明朝的公主我就会怕你。哼!我欧阳令是宁可死都不会屈服的。”
欧阳令边说着边强撑着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之中露出一丝坚定的和倔强的神色。
简怀箴知道此时此刻再要劝他已经是多说无意了,而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要从他的口中得到唐惊染和于冕的下落。
因此,简怀箴便往前走了两步,盯着他问道:“既然你已经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你也不希望别人都跟你一样吧。我希望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能够拿出一份自己的善心来,告诉我唐惊染和于冕在什么地方。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跟我比武罢了,没有必要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赔上去吧。”
那欧阳令倒是不以为然,他整了整衣襟,说道:“你说那两个人是不相干的,我倒也不觉得。那两个人既然是你身边的人,又是你十分疼爱的人,那么他们死了对你对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简怀箴静静的注视着欧阳令,一句话都不说。
八十八,危中城
欧阳令则面有得色,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他们死了,对我而言那便是有人同我一起,上天堂也罢、下地狱也罢,都有做伴,这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孤单寂寞。而对你而言嘛,这好处就是你会为他们而伤心,你会为他们而流泪。这么一来,我一想到你为他们伤心流泪而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我就是在天堂或者地狱之中也会开心的笑出来的。”
他越说面目越是狰狞,越说越是得意,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天“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简怀箴见状,知道要从他口中问出唐惊染和于冕的消息恐怕是有些难了。
她盯着欧阳令,说道:“好吧。既然你不说惊染和于冕的消息,我也不想勉强你。只是惊染和于冕死了,真的就可以黄泉路上与你一路陪伴吗?你把他们害死,他们一定会向你索命的。”
简怀箴知道此时此刻的欧阳令已经处于半癫狂的状态了,所以她故意说一些害人的话来让他觉得害怕。
谁知道这欧阳令一点都不害怕,他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地下,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任凭简怀箴从旁怎么询问,他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说,这倒是让简怀箴有些为难起来。
只要他肯说话、肯吃饭,那么无论是怎么样简怀箴都会有办法的。
可是现在他却变成了这般模样,让人看了怎么能够不心生未泯。
两个人的话刚刚说完没多久,那欧阳令身上的**魔音的魔力就开始反弹回来了。
很快,他整个人现象便像是受了极其大的痛苦一样,在梅林之中不停的走来串去。
他双手挥舞着,面色变得又狰狞、又是可怖,一会儿又是嘻嘻哈哈的笑着,像是儿童一般。
就这样一个人折腾了半柱香的时间,忽然那欧阳令大叫一声,然后捶打着自己的前胸。
就在这时候,一件十分让人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欧阳令的全身忽然着了火,然后那火像是无法抑制一般,很快就把欧阳令全身给烧着了。
简怀箴见状,便欲上前帮忙。
谁知道那欧阳令却是一条死心眼,他觉得自己败在简怀箴手中,很是不荣光,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肯接受简怀箴的帮助。
那欧阳令身上的火越烧越大,到最后燃成了一团一团的,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一个火人了。
他转过身去看了简怀箴一眼,然后哀嚎一声,整个人闯入到精舍之中。
简怀箴见状,猛然想起一件事,那便是唐惊染和于冕现在被欧阳令藏在了什么地方,他们到底是生是死。
想到这里,简怀箴心中便满是郁结,因此她便跟着欧阳令冲入了精舍之中,想从欧阳令口中问出唐惊染和于冕的下落,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简怀箴走进来之后,便对那欧阳令说道:欧阳令,事到如今,你已经是救不活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隐藏唐惊染和于冕的下落而不说呢?
欧阳令的身上已经完全被大火所笼罩,简怀箴完全看不到他的面容,她只听到那欧阳令撕声裂肺的说:不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那是一般世界上的庸人,而不是我欧阳令,既然我今天战胜不了你,那么我就要唐惊染和于冕为我陪葬。
说完,他便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之声。
简怀箴见到大火越来越大,倘若再不出去恐怕自己也要被烧死在这精舍之中了,所以她转过身去,准备离去。
可就是在这时候,她发现,不知道何时,那精舍的门已经被关住了。
简怀箴叹口气,她知道这是欧阳令临死之前使出的又一招诡计,他一定是不忿于败在简怀箴的手中的,所以使出了这个诡计,便是临死也要拼死冲到精舍之中,把简怀箴引进来,以此想同简怀箴同归于尽。
简怀箴没有问出唐惊染和于冕的下落,绝望之中,就打算离开,可是她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之后,她也并没有慌张,她知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破门而出了。
想到这里,她便走到那精舍面前,伸出手来,打算施展功力,可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了一件让她觉得十分震惊的事情,那就是那间精舍表面上看起来是用竹子做的,可是实则不然。
原来这座精舍通体全都是用钢铁所铸造,而且所用的钢都是十分精炼的钢筋,稍有不慎,便在平时,她有十成功力的时候,或者可以破门而出,而是现在,却是不能够了。
因为刚才她中了欧阳令的**笛音之后,功力到下来已经剩下不到三成,要想从这精舍之中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了事。
欧阳令在她背后已经快要被烧死了,他发出了最后一声得意的笑,他对简怀箴说道:“哈哈哈,到现在为止,你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中,虽然我也死了,可是你也没有能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