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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的儿子贵为皇太子,而钱皇后又残又瞎,她心中对她很是瞧不起。但是,钱皇后仍旧份数皇后,她只是一个小小贵人而已,于是,时间越久,便越发妒忌起来。恨不能把钱皇后处之而后快。
如今,万贞儿为她想了一个计策。原本只是想让钱皇后请来所谓的“得道高人”,为皇上诊治病症。倘若这世外高人,开坛做法后,对皇上的病情没有帮助,她就可以趁机在简怀箴面前说钱皇后在宫中大行巫术。
万贞儿深知简怀箴信任钱皇后,这么一来,简怀箴最多只是责备钱皇后几声罢了。一则可以为周贵人出气,二则也总算不负周贵人所托。
周贵人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万贞儿同她讲过这计策后,她忽然想到:皇上缠绵病榻良久,却一直未曾驾崩,只要皇上一天还在,太子永远就是太子,她的太后梦,就遥不可及。倘若可以利用这次的事情,害死皇帝,这样一来,她的儿子朱见深既可以登上皇帝之位,她可以成为母仪天下的太后,又可以把毒死皇帝的责任推到钱皇后身上,出这口恶气,一石二鸟,岂不妙哉?
因此,周贵人便不肯亲自去做这件事,她故意派出万贞儿去做,如此一来,便是有什么事,将来也不会牵连到她身上。即使东窗事发,也有个代罪羔羊。
得道高人是周贵人命令娘家的哥哥周大富找的,得道高人要怎么做,周大富早已经叮嘱好。只等着万贞儿把他推荐给香蜡,让香蜡带入宫中。
周贵人知道简怀箴时常出宫,便令那得道高人王道灵借机三日后是良辰吉时,三日后再行施法。为的便是等着三日之中,简怀箴的出宫之机。果然,第一日,简怀箴便带着皇太子朱见深出宫去了。周贵人得到禀告,大喜,命令万贞儿通知王道灵,即刻开坛做法。
王道灵得到消息后,便去求见钱皇后。钱皇后正在诵经念佛,为皇上祈福,听说王道灵求见,忙说道:“请他进来。”
王道灵原是民间一个混吃混喝的小道士而已,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得道高人。他走进来,拜见钱皇后。钱皇后忙道:“道长请平身,赐座。”香蜡便搬了黄花梨的楠木椅子,请王道灵落座。
王道灵之前见过周贵人,见她不过才三十几岁,雍容华贵,样貌姣好,是富贵之命。如今见到钱皇后,不禁大吃一惊。钱皇后十分干瘦,面色枯黄,一只目仯,另外一只眼睛,因颧骨突出,也十分骇人。她身躯残瘦,拖着一只腿,走起路来,甚为不便。莫说是一国之后,天下间寻常的民妇,有这般模样的,丈夫恐怕也会嫌弃。英宗却仍旧厚待她,实在是匪夷所思。
王道灵被授命害皇上,心中原本摇摆不定,毕竟这是大罪。他原本还犹豫,到底站在那边,等到见了钱皇后的样貌,立刻便下了决心,站在周贵人这边。周贵人怎么看都是富贵的命,儿子又是皇太子,钱皇后只剩一副残躯罢了。
“贫道急于求见皇后,是有一事禀告。经过贫道推算,发现紫薇逆转,北斗星现。今年的情形与往年不同。今日更是集合天时地利与人和,倘若现在可以开坛为皇上做法,皇上的病情一定能得以好转。”王道灵向钱皇后进言道。
钱皇后听得诧异,问道:“道长不是说三日之后,乃是做法的好时机么?为何又变作今日?”
王道灵故作高深道:“道家的事情,原本就是瞬息万变,莫测高深。如今忽然局势逆转,贫道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倘若娘娘愿意听贫道解释,我愿意为娘娘解释。倘若娘娘不要听贫道解释,那么贫道现在就去开坛做法。”
王道灵所说的高深莫测,钱皇后并没有听明白,不过王道灵所说现在开坛做法是最好的时机,她确是明白清楚。她素来是事事为皇上着想,凡事以皇上为先的人,因此,当她听说现在开坛做法最有利,当即应道:“早就听闻道长是高人,一切就依道长所言吧。”心中暗暗叹口气,勉强奉承道:“既然娘娘觉得好,那便这般做吧。”
不过,她又想起,简怀箴的吩咐。倘若要开坛做法,一定要让简怀箴在一旁看着。钱皇后素来是孝顺之人,便派人去请简怀箴。谁知道万安宫中的宫女说简怀箴出宫去了。
皇宫中的人都知道简怀箴与怀明苑的江太傅来往甚秘,她若是出宫,不是去了尚书府,便是去了怀明苑。于是,钱皇后便谴了两个太监出宫,一个去怀明苑,一个去尚书府,请简怀箴回来。
接着,一切便依从王道灵所言,在皇上居住的宫殿前面开坛做法,为皇帝祈福。
钱皇后早早的就来到神坛前面,宫女送上靠椅,钱皇后倚靠着坐在椅子上,看王道灵做法。周贵人为了避嫌,故意没有出现。
一切准备就绪,王道灵开始做法。王道灵走江湖行骗的时候,学得几首把戏。他手中持着法棒念念有词,转手间,便在手中燃起一团火焰,火焰闪闪发光,引得众宫女太监一阵惊呼。其实,这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外行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机关所在,只当是王道灵真得可以呼风唤雨,半仙半神。
四十五,周贵人
王道灵喃喃念叨了半晌,转过身去,对钱皇后说道:“皇后,贫道已经为皇上祈福完毕。这两粒丹药,乃是上天所赐。只要为皇上服下,三个月后,皇上的身子一定可以痊愈。”
钱皇后惊喜地站起来,问道:“此言当真?皇上缠绵病榻,已经一年有余,当真三个月内可以痊愈?”
“启禀娘娘,这是上苍的圣谕。皇上乃是上苍之子,自然深得上苍垂怜。至于缠绵病榻一事,恐怕是皇上做过错事,因此上苍惩罚。如今惩罚期限已过,皇上的身子就要大好了。”王道灵说的煞有其事。
钱皇后仔细想想,英宗在夺门之变和杀于谦一事上,的确做得欠妥当。上苍惩罚,原也不是不可能。因此便点头说道:“一切就依道长所言。倘若皇上当真可以痊愈,本宫一定请皇上封道长为国师。”
王道灵听说钱皇后要请皇上封他为国师,一时之间又犹豫起来:倘若投靠钱皇后可以做国师,却比投靠周贵人好一些。想到这里,他正想把周贵人吩咐他的事情说出来,却听到钱皇后紧着问了一句:“皇上龙体一定可以痊愈吧?”
王道灵这才拍拍脑袋,心道:我这是糊涂了。钱皇后许诺的固然是好,可是也要等皇上痊愈,才肯让我做国师。我这丹药是没有任何效果的,皇上吃了后,又怎么可能会痊愈?
当下,他谄笑道:“皇后请放心,这两粒丹药,请皇后分两次给皇上服下。现在就服一次,等到晚上,再服食一次,皇上一定可以龙体康复。”
钱皇后道:“有老道长。香蜡,你先引着道长去歇息,让御膳房做些精致的点心给道长送过去。本宫现在就去照顾皇上。”香蜡应道“是”,便引着王道灵去休息。而钱皇后在宫女太监的搀扶下,进入皇上寝宫。
朱祁镇病的十分严重,缠绵病榻之上,整个人瘦的不成*人形。钱皇后见到,心中很是痛惜,向他说道:“皇上,臣妾特意求取了丹药,来给皇上服下。道长说皇上服下丹药后,三个月之内,病情一定可以痊愈。”
朱祁镇虽然病入沉疴,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却还是认得。他听完钱皇后的话,勉强说道:“一切一切有劳皇后费心了。”
“你我结发夫妻,何必说这些话?倘若皇上可以康复,臣妾宁愿折寿十年也没有什么。”钱皇后真情流露道。
朱祁镇对钱皇后素来真心,见到钱皇后痴心为自己,心中很是安慰。钱皇后垂泪道:“皇上莫要伤心,您正当盛年,三个月后就可以痊愈,重新治理天下,泽被苍生了。”
朱祁镇强撑着点点头。钱皇后见他说话很吃力,便不忍再说,只是吩咐太监们倒水过来,给皇上服药。
小太监们答应着,送了温和的水过来,钱皇后取出王道灵送的两粒丹药,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为朱祁镇送服一粒。谁知,朱祁镇服了药丸后,身子忽然不停的抽搐起来,整个人脸色变得蜡黄,嘴角吐了白沫出来,竟然是不能说话了。
钱皇后大惊,连声叫道:“皇上,皇上,皇上!”一连叫了三声,朱祁镇却抽搐的越发厉害起来。钱皇后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忙哭喊道:“快传御医,快去传御医!”太监们匆匆忙忙出去传御医,钱皇后扶着朱祁镇的身子大哭。
消息很快就传到周贵人那里,她闻言长笑道:“一切都是按照本宫的打算进行。贞儿,好戏还在后头,走,让我们去看看皇上。”说完,便带着万贞儿往外走。万贞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来通报的人说皇上服了王道灵的丹药,大不好了,很是惊愕,问周贵人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周贵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警告道:“贞儿,你别忘记这主意,是谁给本宫出的。等下到了皇上寝宫,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给本宫记得。本宫的儿子是皇太子,以后就是皇帝。敢违背本宫旨意的人,全部不得好死。”
万贞儿浑身打个寒颤,道:“奴婢知道了。”便跟着周贵人往外走。
很快,她们便来到皇上寝宫中。此时,正有御医在为皇上把脉。皇上的身子,虽然抽搐的没有那么厉害了,嘴角的白沫却越来越多。太医记得头上汗水涔涔,勉强撑着心神为皇上诊治。
过了好一会儿,钱皇后忍不住,问道:“张御医,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为何会忽然”
张御医看了钱皇后一眼,面有难色道:“这这臣也不好说”
“张御医,为什么不好说?有什么就说什么。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倘若出了什么问题,你能担当的起么?你说就是,本宫赎你无罪。”周贵人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说道。边说着,边用眼睛看着钱皇后。
钱皇后也在一旁说道:“皇上到底怎么了?张御医你有话就说”说话间,已经是泪如雨下。
“启禀皇后、周贵人,皇上的病情,原本是稳定的。只是只是皇上中了毒!皇上恐怕服下了毒药,才会忽然之间变成这样子。这种毒药的毒性很深,皇上的身子原本就羸弱,微臣实在没有把握治好皇上”张御医惊惊颤颤说道。
“什么?皇上中了毒?皇上啊,为什么您好好的会中毒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置您于死地啊,皇上啊”周贵人的一张俏脸,顿时戏剧性的一变,立刻扑在皇上身上大哭起来。其变化之快,让人汗颜。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钱皇后的脑中,刹那掠过“丹药有毒”四个字,她整个人怔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贵人又哭又闹,折腾了一会儿,转过头来问服侍皇上的小太监道:“皇上是不是服食了什么东西?为何会忽然中毒?你给本宫从实招来,否则本宫一定不饶恕你!”
“奴才当真不知道,皇上的饮食与平日无异,只是”小太监忽然想起,方才钱皇后服侍英宗吃下一粒丹药。他既不敢隐瞒,又不敢当着皇后的面说出来,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了半日。
周贵人斜睨了钱皇后一眼,傲慢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就是。若有隐瞒,本宫教你马上就死。”
小太监吓的扑通跪倒在地上,苦着脸道:“启禀娘娘,奴才不敢隐瞒,皇上的饮食与平日无异,服食的药物也是照太医开的方子来的,只是方才皇后娘娘服侍皇上吃下一粒丹药,过了不多久,皇上就奴才多嘴,奴才自个儿掌嘴。”说完,小太监就自顾自左右开弓,掌起嘴来。
周贵人柳眉倒竖,道:“罢了,你且站到一边去。”
小太监闻讯,如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