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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第一杯喝得太猛,很快她就觉得大脑有点晕乎乎的,心里那些痛啊怨啊恨啊委屈啊什么的居然统统都变淡了。
都说酒精可以疗情伤,原来并非瞎掰。
因为此刻她的心,果然不再痛得那么难以忍受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做他的菜,她喝她的酒,谁也不打扰谁。
从他有条不紊娴熟利索的动作就能看出,他厨艺应该很不错。
虽然两年多前她吃过他做的炒饭,但炒饭的技术含量终究是不够衡量一个人的厨艺水平。
所以他厨艺好不好,今晚尝尝就知道了。
突然,她的脚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什么在蹭她的脚。
严甯放下酒杯,垂眸一看。
是八戒。
它还是有点怕她,但更多的却是好奇。仰着头转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在她低头看它时,连忙又往后退了两步。
像是生怕她会抓它或者打它似的。
其实严甯也挺理解八戒的,毕竟她都走了两年多了,别说八戒只是一只小动物,就算是一个孩子,妈妈离开两年多,也有可能等妈妈回来时宝宝已经不认识妈妈了。
所以她不是生八戒的气,她只是难过,只是怨恨上天的捉弄……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在国外熬了两年终于熬出了头,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却被万箭穿心……
“八戒。”
放下酒杯,严甯右臂搁在吧台边缘,她将脸枕在手臂上,垂眸望着脚边的八戒,无精打采又凄楚悲伤地喃喃,“八戒,你真的已经忘记我是谁了么?”
在这个世界上,她就真的这么无关紧要么?她就真的这么多余么?
八戒仰着头望着她,眨了眨眼,一副似懂非懂的呆萌模样。
严甯满腹委屈,微微嘟起嘴,用脚尖碰了碰八戒的小肚子,哀怨地嘟囔,“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呢?亏我在国外的时候那么想你,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你粑粑不疼你,还担心你会不会不适应环境难受生病……我这么记挂着你,你居然把我忘了,你居然还狠心挠我!”
八戒被麻麻碰了肚子,吓得立马往后跳开,直到确定她没有恶意,才有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
像是报复,又像是打招呼,它用爪子轻轻挠了挠她的脚。
见八戒对自己不再似刚才那么戒备,严甯又高兴又心酸。
用力吸了吸鼻子,她强忍着哭意,看着八戒,像是看着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自言自语地微哽低喃,“我对你不好吗?这世上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吗?你说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你说你怎么就舍得这样挠伤我呢?你忘了在岩洞里你冷的时候是谁给你温暖的了么?你忘了那两天我们有多快乐了么?你真的把什么都忘了么……”
她口齿不清地絮叨着,感觉像是有点醉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不吐不快。
可说着说着,她又难过了起来。
她只记得酒能情疗伤,却忘了有句话叫“酒入愁肠愁更愁”……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悲伤,感染了八戒。小家伙瞅了她两眼,然后倏地往上一跳,跳到了她的腿上。
她看着它,它也看着她,大眼看小眼。
严甯叹息一声,抬手摸摸八戒的头,这次八戒没挠她,而是轻轻摆着脑袋在她手心里拱了拱……
在向她撒娇。
严甯心中又是一酸。
瞧!动物都比那个男人有良心,只要对它好,它也是能感觉到的,只要对它好,它早晚会回到她身边的。
不像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无视她所有的好,永远只会伤她……
迟勋耳尖,将严甯絮叨的话尽数听进了耳朵里,垂着眼睑的眸,微微闪烁了下。
她表面好似是在说八戒,可他又怎会不知,其实她是在借着八戒控诉霍冬……
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乍然响起。
是迟勋放在吧台上的手机。
有人来电话了。
迟勋和严甯不约而同地看向屏幕亮起的手机。
手机距离严甯颇近,所以她一眼就看见屏幕上正显示着“冬子”二字……
迟勋放下菜刀,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大手向手机伸去。
然而更快的,一只葱白小手却抢先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抓走……
《格格驾到!》第044章:痛了,自然就放下了(。com)
迟勋放下菜刀,大手向手机伸去,然而更快的,一只葱白小手却抢先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抓走……
严甯一把抓过手机,毫不犹豫的点了“拒接”,然后也不征求迟勋的同意,擅自就把他的手机给关机了。
迟勋微微挑眉。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勾起唇角,一边重新拿起菜刀动作娴熟地切着菜,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冷着小脸怨气颇重的小女人。
感觉到他投射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严甯这才猛然想起,手机是他的……
“你可以开机!”
她将手机放下,轻轻往前推,直至推到他的面前,淡淡说道。
“后果是……?”迟勋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一分,噙着温煦如风的笑明知故问。
“我走!”
果然是这样……
迟勋瞥了眼自己触手可及的手机,没有去拿,而是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让它关着吧!”
他如此说,很显然是在她与霍冬之间,他选择了她!
严甯本是冷漠的小脸,顿时缓和了许多。
虽然只是一个电话,但他这样的选择如同给了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那伤痕累累的心,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
其实她刚才把手机推向他的那一刻,心里还挺忐忑的,因为如果他选择兄弟情的话,那她就只能走,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儿……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沙发旁的座机电话又响了。
严甯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走向沙发,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线给拔了。
然后她修长的手指绕着电话线轻轻甩着,回头去看迟勋,那眼神好似在对他说“我把你家的电话线拔了你应该没意见的对吧”……
迟勋被她那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噙着笑对她挑了挑眉,意思是“请随意你高兴就好”。
严甯满意。
回到吧台前,坐回原来的位置,她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八戒在麻麻的脚边转溜了几圈,然后鼓足勇气往上一蹦,跳到了麻麻的腿上。
严甯垂眸看着腿上的小家伙,心里酸酸甜甜的,轻轻勾唇,溢出一抹安慰的淡淡笑意。
正好这时,迟勋将一盘炸好的花生米摆在吧台上。
严甯便捻了一粒花生米给八戒,算是奖励它。
八戒毫不客气,吧唧吧唧吃得不亦乐乎,顿时跟麻麻的感情又拉进了一分。
“别给它吃太多花生,对它不好的。”
当严甯喂八戒第三颗花生米时,迟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包干果递给她,示意她给八戒吃干果,别再喂油炸过的花生米了。
严甯接过干果,垂眸看了眼正眼巴巴望着她讨吃的八戒,有些蔫蔫地嘟了嘟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哦……”
想想,她又有什么资格责怪霍冬呢,她自己也不是一个称职的麻麻啊,这两年多里,她不止没有陪伴过它,连它什么能多吃什么不能多吃都搞不清楚。
所以,其实八戒也很可怜,跟她一样可怜,都是被遗弃的可怜虫……
很快,迟勋弄好下酒菜,再摆好碗筷,最后在严甯的对面坐下来。
他往她的酒杯里添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他向她举杯,意思是要跟她走一个。
严甯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个杯,然后很豪爽地一饮而尽。
“嗤……”
烈酒入喉,如刀子划过,她眯着眼睛龇牙咧齿,长长地吸了口气。
迟勋一边微仰着下巴慢慢喝着酒,一边深深看着她自然可爱一点也不害怕有损形象的小模样,唇角的笑意,越加深刻。
他也干了,不过不似她那般粗鲁,而是优雅从容地让醇香的烈酒缓慢入口。
从开始到现在,严甯喝了有三四杯了,估摸着二两有余了。
虽然她酒量还行,可她从没喝过白酒,加上这两年多在国外她忙着学习,那是滴酒未沾,所以突然灌了二两白酒,很快就觉得有点头晕了。
已然微醺。
酒杯小巧可爱,如白玉般晶莹剔透。她垂着眼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蹙眉咬唇,模样有些纠结。
喝了酒,加上心情不好,心里有些话,严甯突然就觉得忍不住了。
“迟勋。”
犹豫了半晌,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抬眸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嗯?”迟勋正给她添酒,听见她喊他,便抬起眼睑与她对视。
她深深吸了口气,特别诚恳地说道:“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他轻挑眉尾,似笑非笑。
“谢谢你帮我照顾八戒。”她用嘴努了努正在她右手边咔嚓咔嚓啃核桃的八戒。
迟勋转眸看了眼啃得不亦乐乎的八戒,轻笑摇头,“并不是我一个人照顾它的,这份功劳我不能独占。”
严甯蹙眉,她记得他刚才的解释,说是因为霍冬有任务所以才把八戒寄养在他家的……
鬼才信!
俏脸一沉,她冷冷道:“我知道你跟他是好兄弟,但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用帮他遮掩!”
迟勋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番,说:“八戒很乖也很可爱,照顾它是我的荣幸。”
见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对霍冬很是抵触,所以他没有继续为霍冬解释。
其实他没有骗她,也没有帮霍冬掩饰什么。当初她走的时候,霍冬的确说过不要八戒了,而他也真的把八戒带回了自己家里。然而那晚半夜,霍冬就咚咚咚敲响了他的家门,等他开门之后,霍冬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八戒给抱走了。
所以严格说来,八戒是跟着霍冬的,只是他们的工作性质太特殊,有时候有任务,几天或者大半个月都不能在家,而每当霍冬有任务的时候,就由他照顾八戒。
可她现在不愿听,他也只能缓一缓了。
严甯夹了颗花生米放嘴里,一边闭着嘴细嚼慢咽着,一边偷瞄了眼对面的淡定从容的迟勋。
迟疑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了,“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的定力怎么这么好呢?难道他一点都不好奇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及今晚都发生过什么吗?
“你什么都愿意告诉我吗?”迟勋眉梢带笑,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不答反问,
“……”
什么都愿意?
那肯定on啊!
严甯无语了一下,咬了咬唇,她端起酒杯轻啜了口,然后垂着眸小声嘟囔,“你要问我三围的话那我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啊……”
她声音很小,却还是被他全听进了耳朵里,差点让他笑出声来。像是被她提醒了一般,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她来。
她的三围嘛……
不用她告诉,他也是可以目测出来的。
“迟勋。”她低着头,又轻轻喊他。
“嗯。”他连忙收回自己有些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