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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晴便又一脸茫然地看着安文泽。
趁欧晴看向安文泽时,云裳悄悄靠近两步,撩起自己的发丝,露出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楚楚可怜地说:“欧小晴,你看,我的脸还是肿的,好疼啊,你不是说要找安医生拿止痛片给我吃的吗?你帮我问他要好不好?”
欧晴看着云裳的脸颊,这样一提醒好像想起来了那么一点点,无意识地喃喃,“止痛片……”
“是啊是啊,止痛片啊,我的脸好疼啊!你看,还是肿的呢。”云裳鼓着腮帮子,用食指戳给妈妈看。
欧晴的目光终于有了松动,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止痛片我有的,欧小姐你需要吗?”安文泽微笑着,小心翼翼地配合道。
“我……”欧晴无措地呐呐,看看安文泽,又转头去看云裳,却恰好看到云裳正向她偷偷靠近。
欧晴这会儿并未完全冷静下来,见此情形顿时惊恐地往后退——
“啊!”
欧晴腰部抵到护栏,一时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往阳台外倒去……
“妈!”云裳吓得心魂俱裂,慌忙冲上去抓^住妈妈的手。
剧痛袭来,一股温热黏糊的液^体顿时溢满掌心……
慌乱中,她抓^住了妈妈拿着水果刀的那只手,连同水果刀一起握住了……
“啊……啊……”欧晴看到云裳手里的血,连忙松开小刀子,吓得蹲下^身子缩成一团,尖叫起来。
云裳扔掉刀子,也跟着蹲下来,紧紧抱住瑟瑟发抖的妈妈,颤声轻哄,“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没事了,乖啊,没事了……”
安文泽迅速上前,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镇定剂,给欧晴打了一针。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的,晴晴不怕的……”云裳不停地哄着,像哄孩子一般,柔声哄着。
闻到云裳身上的味道,以及她不停的安抚,再加上镇定剂的作用,欧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之后,疲惫感席卷而来,不到十分钟欧晴就慢慢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从欧晴差点坠下阳台而发出尖叫时,守在病房外的郁凌恒等人就再也忍不住冲进了病房里,于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云裳抓^住刀子再把妈妈紧紧抱在怀里颤声安抚的画面……
谁也没有上前,俱都僵在门口。
母女俩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紧紧抱在一起的模样,见者心酸……
郁凌恒多想冲过去把自己宽厚的肩膀给郁太太依靠啊,可他的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一步也移动不了。
因为他知道,她肯定已经不稀罕他了……
从刚才在楼下花园里她看到他时那副冷漠以及避他唯恐不及的样子,他就知道了。
在确定妈妈已经睡着之后,云裳极轻极轻地松开妈妈,想要把妈妈抱到牀上去。
安文泽见状,连忙想伸手代之。
“不用!”云裳却摇头,拒绝他的援助。
郁凌恒快步上来,弯下腰去讨好地柔声道:“我来——”
“我自己可以!!”她的声音更冷,拒绝得更彻底。
郁凌恒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心脏狠狠抽^搐了两下。
难受……
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即便很吃力,云裳还是亲自把妈妈抱到牀上去的。
她紧紧攥着受伤的那只手,不让血侵染到妈妈的牀上,单手为妈妈盖上被子。
她的脸,全程肃冷。
郁凌恒狠狠皱着眉头,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溢出来,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一滴,一滴,又一滴……
看着她这副逞强的样子,他的心,疼得不行。
一个女人之所以要逞强,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人疼,所以必须自己坚强……郁太太一定是这样觉得的!
这一屋子明明都站着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和每天与她同*共枕的丈夫,可她却谁也靠不上……
她把所有人的关心都拒之心门外,因为她觉得他们全都伤害过她或她的妈妈,她不会原谅他们每一个人!
而他,在她生日这天不止跟前女友“暧^昧不清”,还对她动了手,甚至把明知没有去处的她撵出家门……
在她心里,他一定不可饶恕了吧……
越想越难受,他忍无可忍,走上前去想要拿起她的手看看她的伤势。
“你的手——”
看到他的手伸过来,云裳避开,拒绝他的碰触,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底没有厌恶或者愤怒,只是冷。
嗯!就是冷!
除了冷,再无其他情绪!
郁凌恒怔怔看着据他于千里之外的小女人,突然恐慌起来。
他不怕她的嫌弃或者生气,他最怕的就是她现在这副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冷酷模样。
有情绪有怨气说明她心里还在乎他,而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是表示她果然又对他关上心门了吗?
郁凌恒“阵亡”了,欧阳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张手绢递到云裳的面前。
云裳看都不看一眼。
欧阳拧眉,索性把手绢往她手里塞。
她手一扬,手绢便飘落在地……
明显连他的东西都嫌弃。
欧阳唇角抽^搐,无语地看着好赖不分的外甥女,想骂骂不得,想揍更揍不得,内心真是无比纠结。
气氛,僵到谷底。
“娃娃,你去外面护士站拿个医药箱进来。”安文泽见气氛不对,连忙对身边的欧恬说道。
被安文泽点名,欧恬反应过来,暂时撇开私人恩怨,乖巧点头,“哦,好!”
很快,欧恬把医药箱拎了进来。
安文泽打开医药箱,帮云裳处理掌心的伤口,她终于没有拒绝了。
她宁愿接受外人的帮助,也不愿意接受亲人和丈夫的关心……
欧荣毅和郁凌恒心里都非常不是滋味。
刀子小,刀锋不是很锋利的那种,所以并未伤到筋骨。
安文泽用酒精为她清洗伤口,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沉睡中的妈妈,另一只手为妈妈轻轻拨开额前的头发。
她的动作和目光都极其温柔,仿佛妈妈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伤口包扎好,云裳在妈妈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起身。
“安医生,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妈妈。”她对正往医药箱里收工具的安文泽说道。
安文泽抬头看了郁凌恒等人一眼,点头,“好。”
云裳率先往外走。
众人准备跟着出去,安文泽突然道:“让欧恬留下吧!”
除了已经走出去的云裳,其他人均回头看他。
欧恬下意识地嘟嘴拒绝,“我不——”
她才不要留下,她要听外公和表姐说什么呢!
“留个女生比较方便。”安文泽恬不知耻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个理由完美得无懈可击,欧荣毅允了,“那娃娃你就留下来陪你大姨吧!”
“我……我……”欧恬委屈瘪嘴,心里十万个不乐意,可外公的命令却又违抗不得。
欧恬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恨恨地瞪了安文泽一眼。
安文泽佯装看不见,低着头继续整理医药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
关上内室的门。
外面的小客厅俨然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肃冷,紧绷,剑拔弩张。
云裳坐在沙发里,脸色冷然,正襟危坐,微垂着眼睑不看任何人,冷冷开口率先打破僵局:“说吧,你们想怎么样?是想赶尽杀绝吗?”
“我们做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欧阳皱眉。
云裳缓缓抬起眼睑,睇他一眼,“她本来恢复得很好,可你们一来她就这样了,你觉得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她说得不急不缓,平静得让人心生不安。
欧阳被她一句话噎得无言以对。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多久了?”欧荣毅坐在云裳的对面,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沉默半晌后沉冷开口。
“欧老爷您这是关心吗?可您这份关心不觉得太晚了吗?”云裳扯了扯唇角,毫不客气地冷冷讥笑。
欧荣毅脸色一白,握着拐杖的手微微一颤。
“云裳!”欧阳拧眉轻喝,“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不是在好好说话吗?如果欧s记您不满意,那不妨您教教我,我该怎么说才算‘好好说话’!”她笑,语调越发阴阳怪气。
欧阳气结。
欧荣毅,“我联系了一个在这方面更权威的医院——”
“我妈妈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可他话未说完,就被云裳冷冷阻断。
欧荣毅一张老脸青白交加。
几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晚辈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却还被嫌弃,想想也是挺憋屈的。
暗叹口气,他只得再退一步,“那先回欧家,可以在家里——”
“不用!裳裳是郁家的媳妇,她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要回也是回郁家!”
这次却被郁凌恒打断了。
郁凌恒是觉得,在自己与郁太太闹别扭的节骨眼上,断然是不能让郁太太去欧家的,不然有了欧家这座靠山,他要乞求郁太太的原谅只怕难上加难。
反正他是觉得,无依无靠的郁太太更好搞定一点。
如果她有了强硬的后台,依她那“心狠手辣”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要他了……
嗯!不能让她回欧家!
得想办法让她和她的妈妈回郁家!
欧阳狠狠瞪了郁凌恒一眼,“吃撑了?你凑什么热闹?”
郁凌恒还没来得及反击,云裳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和我妈妈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这一次,加上了“我”!
“裳裳……”郁凌恒心慌了。
“云裳,你这样意气用事对你^妈妈的病没有好处!”欧阳恼火得不行,就觉得眼前这大外甥女跟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一样厉害,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云裳勾唇一笑,满不在乎地耸肩道:“无所谓!情况最糟的时候没你们我也熬过去了!而且我并不觉得我妈妈这样有什么坏处!”
都说难得糊涂!
当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全盘崩溃时,遗忘或逃避其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与其让妈妈清醒着痛苦,还不如让妈妈糊涂着快乐,所以她不在乎妈妈的病好不好得了,只要妈妈开心就好!
她所做的一切,皆以妈妈开心为前提!
她说:情况最糟的时候没你们我也熬过去了……
熬过去了……
听着她漫不经心的语调,郁凌恒心疼又心酸,她越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越是说明那段日子她过得有多痛苦……
“云裳!她是你的妈妈,你应该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让她这样一直病下去!”欧阳无奈极了,放低语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尊重她的选择!”
“……”欧阳不明白这跟选择又什么关系,没好气地轻斥,“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裳说:“她之所以会这样,不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吗?既然这是她的选择,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