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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见一面,夏依苏看到元峻宇黑了,瘦了,憔悴了,穿了一身粗布衣服,还搀起脚管,乍眼看过去,还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农民,哪里有过去翩翩一佳公子形象?夏依苏吓了一跳,睁大眼睛问:
“咦?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元峻宇刚刚回王府,很疲劳,但也没忘跟她开玩笑,恐吓她说:“如果不是看在你身子瘦弱,风吹就起的份上,要不作为本王的王妃,你也得以身作则,把你赶到地里劳作去。”
夏依苏瞪他。
元峻宇咧嘴,冲她一笑。似乎这样吓她,是一件很好玩,很有趣的事儿,刚才的疲劳顿时不见了——其实元峻宇,哪里舍得赶夏依苏到地里劳作?
夏依苏白了他一眼。
元峻宇又再一笑,轻轻的说:“依苏对不起,这段时间里我没能好好陪你。”
夏依苏倒也善解人意:“你有事,你忙正事儿重要。”
这段时间里,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夏依苏读了很多书。经书,史书,甚至还读不知所云的《周易》。虽然沉闷,可夏依苏看着看着,也有了兴趣。
《周易》是一部古哲学书籍,囊括了天文,地理,军事,科学,文学,农学等丰富的知识内容,对天地万物进行性状归类,天干,地支,五行论。人们喜欢用《周易》来预测未来,决策国家大事,反映当前现象,上测天,下测地,中测人事。
这使夏依苏不禁想起那个博览群书,精通天文,历法,阴阳,尤其相术造诣极有名气,预测九不离十的能人林天罡来。
林天罡说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均是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四小姐的命相奇特,百年难遇,能够身处逆境而能转祸为福,面对危难而能逢凶化吉的运势……如果娶四小姐的男子,刚好跟四小姐一样排行第四,生辰是在三月初三,五月初五个这两个日子的话,更是势如破竹,一飞冲天,四小姐是母仪天下……”
所谓的母仪天下,便是皇后。
夏依苏想,以后,她真的能做皇后?夏依苏又想,如果元峻宇成功了,做了皇帝,他会不会像别的皇帝那样,见异思迁,三宫六院,美女成群?
后宫女人过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仿佛在悬崖上的钢丝绳,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稍有风吹草动,一点点的大意,都随时有掉到万丈深渊的危险。这种险象环生,刺激又令人胆战心惊的游戏,可不是夏依苏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又不发达,不会防人,也不知道去陷害人,除了享乐,什么也不懂的人玩得起的。
随即,夏依苏甩了甩头。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此时邓佳喻生的儿子已快有四个月了。元峻宇没有给他取名字,于是邓佳喻便取了个小名,叫官哥儿。因为是早产儿,官哥儿的身体一直不好,三头两天闹着病,瘦瘦弱弱的。
每次生病的时候,官哥儿就是不停地(抽)搐,嘴里流出一股股白沫,两个眼珠像被吊着的黑玻璃球一般,给人一种阎王爷随时要驾到的感觉,这使邓佳喻无比的揪心。
大夫也无能为力:“小世子的体质太差了,一定要小心护理,尽量不要让他受到惊吓。”
官哥儿还是受到惊吓了,是“雪狮子”闯的祸。
自从有了“雪狮子”之后,雪欢小孩子心性,有事没事的,喜欢拿了一条红色的绢子包裹着的一块生肉,训练“雪狮子”扑食。
平日里“雪狮子”挺有趣,也挺可爱,可每次看到红绢子,“雪狮子”便会情不自禁的露出强壮凶野的一面,猛地冲上去,跳了老高,利爪狠狠的就抓破了绢子,露出了生肉,然后一口就咬下去,完全激发了天生的捕猎能力!
邓佳喻也不阻止,有时候还抱了官哥儿看。
官哥儿每次都看得“咯咯”地笑。
那天,官哥儿睡在小床上上,身上穿着红绢布的肚兜儿——古代的小孩童,不管男孩女孩,大人们常常喜欢给他们穿红绢布的肚兜儿。“雪狮子”跑到卧室里去溜达,众人看到了也不以为意,甚至看护官哥儿的绣春站得远远的,倒茶喝。
平日里雪欢训练“雪狮子”扑食的时候,喜欢用红色的绢子包裹着的一块生肉。而此时,官哥儿刚好穿了红绢布的肚兜儿,估计“雪狮子”一时之间产生了错觉,以为那是猎物。因此“雪狮子”瞧瞧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朝官哥儿冲了过去,一双利爪以了闪电的速度狠狠的就抓破了官哥儿身上的红绢子。
官哥给吓得凡醒了过来,“哇”的一声大哭。
就在“雪狮子”凶神恶煞的张嘴朝官哥儿咬下去的时候,站得远远的拿着杯子正喝茶的绣春吓得魂飞魄散,“怦”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怀子扔了,飞快地冲了过来,连忙将官哥儿抱在怀里。
官哥儿早给吓傻了,手脚不断的(抽)搐,嘴吐白沫。
而“雪狮子”还不肯罢休,追着绣春还要对官哥儿扑咬,绣春躲闪着,一边赶“雪狮子”,一边“哇哇”大叫。刚好邓佳喻进来看到了,也惨白着脸,跑了过来,狠狠的朝了“雪狮子”踢了几脚,又抓起了一根拂子,气急败坏的将“雪狮子”赶了出去。
官哥儿这惊吓,吓得不轻。
然后便病了,一直啼哭不止。
第660章 这,便是因果2()
夏依苏听说后,赶了过去看。
看到官哥儿躺在邓佳喻的怀里,眼睛一会闭,一会睁开,脸色紫白,气若游丝。大概,他难受得厉害,张开嘴巴,不停地哭。但那哭声,很虚弱,似有似无。然而,比官哥儿更痛苦,是邓佳喻,邓佳喻紧紧抱着官哥儿,哭得柔肠寸断。
大夫站在旁边,神色凝重。
元峻宇那天刚好在家,也来了,他看了一眼官哥儿,然后沉声问:“怎么回事?”
绣春战战兢兢跪了下来:“是……是‘雪狮子’——它是一只猫,它……它惊吓了小世子。”
元峻宇问:“猫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绣春小声地说:“这猫是薛妈妈给邓侧妃解闷儿的,养了快一年了,一直在院子里呆着。平日里这猫很温顺,小世子也喜欢看到它,还喜欢和它玩。”
元峻宇又问:“平日里猫没扑过来,今日里怎么扑起来了?”
绣春又再小声地回答:“奴婢不知道。”
元峻宇一拍桌子,厉声地说:“明明知道小世子的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叫你们看管好小世子,你们到底哪儿去啦?”
绣春和几个婆子吓得只管磕头,话也不敢多说了。
这个时候“雪狮子”不知好歹的又再溜达了过来,它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知道它闯的祸到底有多重,看邓佳喻到了,竟然兴高采烈,“喵”的一声,亲热的要朝她扑过来。
元峻宇看到了,喝令:“就是这只猫吓着了小世子是不是?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只猫打死?往死里打!”
薛妈妈顿时,顿时冲过来,一把拎起了“雪狮子”,然后冲出了屋外的石阶处,把“雪狮子”放了下来,狠狠的踹它。“雪狮子”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喵!喵!喵!”薛妈妈打得兴起,还居然又再抓起了“雪狮子”,狠命的往石阶摔去。
“雪狮子”的脑袋摔到石阶上,又再惨厉地叫了一声:“喵!”挣扎了一会,“雪狮子”便倒在地上不动了,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死了。
薛妈妈吩咐一个婆子:“把这猫扔了。”
婆子拎着猫出去了。
那边是邓佳喻柔肠寸断的哭声。平日里官哥儿身体就弱,三头两天的病,前几天还发了高烧,烧得厉害,四肢(抽)搐,两目直视,身体发凉,把邓佳喻吓得七魂不见了三魄。大夫说,是受外邪,入里化热,热极生风所致。吃了中药,还针灸了,好不容易才好了些,如今又受到惊吓,又如何受得了?
大夫脸上的神色凝重。
此时官哥儿脸色紫白,气若游丝。大概,难受得厉害,他闭紧了双眼,张开嘴巴,不停地哭。但那哭声,很虚弱,似有似无。官哥儿的哭声,像了一把铁锤,狠狠地锤了在邓佳喻的心里。
邓佳喻抱了他,边哭边说:“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啊——”
元峻宇问大夫:“小世子如何情况如何?”
大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面无人色,他连连磕头,哆嗦着声音说:“王爷饶罪!王爷饶罪!我无能为力,世子他——”
邓佳喻怀里的官哥儿,很无助地哭着,哭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渐渐的,没了声息。官哥儿不哭了,让邓佳喻更加恐惧,因为他的举动,比不哭还要严重,头突然向后仰,两眼球上翻,口吐白沫,小脸发紫,喉咙有痰声,黑眼珠直直往上翻,一口口的往外呼气,终于,他的喉咙里“咕噜咕噜”了一下,四肢一阵乱摆,接着身子一僵,便不动了。
邓佳喻给吓坏了,脸色大变,有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她惊慌失措地大叫:“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啦?”
但官哥儿一动也不动,已不会回答她了。邓佳喻抱着官哥儿,睁大眼睛看他,呆呆的,这一刻,连哭也不会了。过了一会儿,邓佳喻反应了过来,一声惨叫,她怀里的官哥儿掉到了地上,而她整个人就软绵绵的,也倒了在地上,晕了过去。
周围的丫鬟婆子乱成了一团。
有人给邓佳喻掐人中,有人给捶背顺气。邓佳喻很快苏醒过来,她又扑到官哥儿身上,紧紧抱了他,放声大哭,哭得柔肠寸断,痛不欲生: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啊,你不能死啊,你不撇下娘亲一个人在世上啊,没了你,娘亲怎么活啊……”
但官哥儿,还是死了,他还是撇下他的娘亲邓佳喻一个人在世上。官哥儿死的时候,差一天才够四个月,还没有自己的名字。
官哥儿的死,元峻宇见不得特别的伤心,就像官哥儿来到这个世上,元峻宇见不得特别开心那样,他只是摇了一下头,说了一句:
“佛陀说:造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便是因果。”
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没人知道。
过了几天,夏依苏又再去看邓佳喻。此时的邓佳喻,不再是那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了。因为官哥儿的死,邓佳喻深受打击,精神身体都走向崩溃的边缘。
每日里,邓佳喻就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连茶饭儿都懒待吃,偶尔想起儿子了,便不停地啼哭,把喉音都哭哑了。
邓佳喻怀官哥儿的时候,身体本来就不好,后来生官哥儿的时候,还是难产,倒着生出来——古代的医学不发达,没有剖腹产,身边围了愚味的接生婆,一大堆无知的丫鬟婆子,而自己只能哭爹喊娘,把嗓子喊破。
邓佳喻当初生官哥儿的时候,可以形容得上:痛不欲生,惨不忍睹。
经过两天二夜的折腾,就在邓佳喻奄奄一息,有气出没气入的当儿,官哥儿好不容易才出来了。
后来是大夫诊断说,邓佳喻是生官哥儿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大夫说:“精冲了血管起,然后着了气恼,气与血相搏,则血如崩”。特别是官哥儿夭折后,邓佳喻悲伤致死,太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