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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兮沉吟,顺着常欢的话道:“这…天公不作美啊。”
萧倾城轻叹一声:“明日公子要入宫作画,画毕即启程回山,改日…要改到几时呢?”
蓝兮本就已经决定去了,听萧略带惆怅之语,心觉再拒实有不尊,便道:“那就今日去罢,柳如风先生可在那处?”
萧倾城颔首:“柳先生一早便在那里候着公子了。”
两人不再罗嗦,齐齐向门外走去,常欢跟上,心道只要萧倾城对师傅稍有不敬,立刻翻脸走人,说不定自己还要去报官抓他呢,将他肮脏之事大白天下,看他还有何面目在京城混下去。
走到门口,半晌冷眼旁观的萧盈盈出声道:“你答应我的事莫忘了。”
萧倾城回头,眼中柔光一闪,唇角妩媚扬起:“知道了,我会去找的,你好好照顾凌云,还有…韩端。”
常欢在边上一阵反胃,果然人不要脸,世间无敌。
三人坐上马车朝倾城楼新画院驶去。车内很宽敞,萧倾城独占一面,蓝兮与他对坐,常欢表情警惕的挤在师傅身边。
车动不久,萧倾城就从厢壁暗格里拿出许多盘装小糕点递给常欢:“常姑娘今日好象不太高兴,吃些花食解解闷吧。”
常欢怀疑的上下瞅瞅,伸手接过,却没往嘴里放。看他又递了几样给师傅,忙抢着拦住:“都给我罢,我爱吃,我师傅不吃零嘴儿的。”
萧倾城顿了顿,还是全部转塞给了常欢。见她抱了满手却不动嘴,道:“这都是倾城楼今年翻出的新糕式,常姑娘不尝一块?”
“噢。”常欢答应着,捏起一块,对着窗口端详了半晌,又放到嘴边,伸舌轻舔了一下,接着放回盘中再拎一块,如法炮制一番,待五六块糕点上都沾了她的口水,这才匝匝嘴道:“不错,味道不错。”
蓝兮闷咳一声:“欢儿,不想吃就还给萧楼主,不要浪费。”
常欢作懵懂状,傻呼呼地应声:“好!”便将那沾满口水的一盘糕点又递回给萧倾城。
萧倾城笑容依旧,口中说道:“吃吧,没关系,果然还是孩子脾气,常姑娘甚是可爱啊。”手轻将那盘推开,面具暗影中的眼睛,明显流露了一丝嫌恶之光。虽转瞬即逝,敏感的常欢还是捕捉到了,心中暗笑:讨厌女人么?偏要恶心你!
路程不远,一路常欢装傻痴笑,时赞糕点美味,时夸马车平稳,尽扯了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来与萧倾城罗嗦,蓝兮没说过几句话。
三刻即到地点。倾城楼的这所新画院据说已超过绮麓,位居夏国第一,用地之宽广,建材之优良,景色之优美都让人啧啧称奇,尚未开张,名声已传遍七州。
它被建在熙州的最南边,靠近郊野,左倚青山,右邻绿湖,一条石铺大道通向画院大门,道路两侧杨柳依依一眼望去,薄丝雨中,湖荡轻雾,山现翠色,白墙黑瓦掩在嫩绿之后,意境美感俨如一幅水墨画般。无论对萧多么反感,可这美丽的画院景色,常欢只看一眼就爱上了。
三人下车,四婢送上纸伞,踏青石路步行进院,细雨飘飘,柳叶沙沙,人行在道上,犹如行在画中。
临进正门时,萧倾城开口道:“在下对蓝公子才华倾慕不已,早在数年之前就想着能有机会与公子饮茶听风,赏月论画,但公子人淡如菊,想是不喜与我这铜臭满身的庸俗之人往来,一直未能如愿,此次公子若愿留于画院,倾城便无憾了。”
蓝兮轻笑了一声,并未接话。
一听他的“倾慕”“无憾”,常欢又反胃了一回,向蓝兮身边靠了靠,嘟嘴道:“不行不行啊,师傅留在京城,我怎么办呢?”
萧倾城道:“常姑娘自然可以一起留下,历年唯尊无不入我倾城楼中任师,惟独常姑娘干脆拒绝,在下一直心痛失才。重金建院,正是希望此处能合二位眼缘,若肯任师…”他略一停顿,侧头看向蓝兮:“在下可改院名为千山,更可将画院赠予蓝公子!”
常欢乍舌,蓝兮微惊:“那怎么可以?”
萧倾城颇有视金银如云烟的派头,轻摆手道:“有何不可?诗书琴画一向是我心头大爱,多年举办唯尊正是为了识得天下有才之人,比起蓝公子绝世才华来,区区一所画院又算得了什么,就送给公子了!”
蓝兮摇头,坚决道:“无功不受禄,恕在下不能接受。”
常欢嘴巴都快撇成镰刀了,心中嗤鼻不已,诗书琴画心头大爱?恐怕玩些恐怖龌龊的手段才是他的大爱吧,贸然要送座大画院给师傅是什么意思?有钱没处花了?肯定是没安好心!看看这么美的画院,再想想院子的主人做过的事情,真是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四女留在大门外,三人说着话步入院内,并未见到柳如风身影,偌大院中空荡荡的,只见几棵参天古树屹立其间,三边墙下栽种花草,正面高深一间画厅敞着大门,门槛极高,内里宽敞犹如高庙佛堂,两侧还有各小画室若干,另有门通向后院师房。
萧倾城带着他们转了一圈回到院中,笑问:“蓝公子觉得如何?”
蓝兮疑惑道:“柳如风先生怎么不见?”
萧倾城随意道:“说定今日来候公子的,不知去了哪里。”
蓝兮沉吟片刻,道:“画院景美房优,又有柳先生这样的名师,日后定会引大批学生来报。”
萧倾城眼睛一亮:“不错,所以公子你…”
蓝兮微微一笑:“可是在下不喜约束,自由来去惯了,恐是无法担此重任。”
萧倾城道:“无妨,公子只需留下,课辰自便。”
“可欢儿还有一技待学,在下要凝力以授,至少得需二至三年磨练。”
“常姑娘一并入院,你师徒可在此处授学。”
“那怎有精力教授其余学生?”
“自有别师教授,公子不教也可!”
此话一出,三人都略怔了怔,蓝兮摇头叹道:“既然不教,要我何用?”
萧倾城默了半晌,解释道:“在下的意思是,只要公子驻院,自有学生会慕名而来。”
常欢几乎要笑破了肚皮,萧倾城啊萧倾城,你的话未免说的太露骨了些,要师傅来任师,又说不要师傅教学,那师傅还来干吗?光吃饭不干活么?真真笑话!师傅最讨厌以名博利之人,你等着吃憋吧!
果然,蓝兮脸色微冷,道:“萧楼主此言差矣,在下从未想过要以千山之名谋些私利,否则这么多年来就不会只收欢儿一个徒弟了!”
萧倾城也知自己说话急了,见蓝兮冷脸,便笑道:“蓝公子误会了,倾城虽在商界打滚,也绝非见利开眼之人,只是求才心切,又不忍束公子散性,这才……在下只求能与公子以画为介,时常相见,多加倾谈罢了。”
常欢第三次翻出呕吐感时,蓝兮已经不高兴了,加之许久未见柳如风出现,心中略起反感,稍顿抱拳道:“多谢萧楼主美意,本意便是受了柳先生之约先来看看画院而已,并无入院之心,日后若有闲下山,自会再来此良美之地观摩一二,任师一事还请楼主另聘高明罢,这就先告辞了。”
或者是后悔自己心切,或者是没想到蓝兮拒绝的这般直接,萧倾城怔怔许久未语,常欢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他,看见他的眼睛从热切明亮变得渐渐冷静直到再无一丝波澜。半晌轻道:“倾城不敢强求,只愿与公子有缘再聚。”
蓝兮轻点了点头,拉着笑眯眯的常欢施礼离去,走到门口,常欢突然想起一事,挣开蓝兮的手,跑回萧倾城身前,将荷包里的销金牌拿出递上:“还给你!”
萧倾城微愕:“这…”
常欢又从荷包里摸出十两银子,咧嘴笑道:“我用这牌子买了十两银子的纸墨,现下一并还给你。”
萧倾城不接,道:“此牌已赠于姑娘,岂有再要回之理?”
常欢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牌子硬往他手里一塞道:“我师傅说无功不受禄,我得唯尊已获三千银,这牌子不是我该得的,还是还给你罢。”说完转头向蓝兮跑去,看见蓝兮面上浮起笑容,常欢使劲挤了挤眼睛。即要踏门而出,又回头望了一眼,萧倾城一手举伞,一手握着销金牌,站在树下看着他们,唇边早无笑意,眼睛深不见底。
出得院来,四个红衣女子还守在入门处,其中就有那日拦门的霜雪二人,个个垂着眼帘,对师徒二人走出视而不见。
只有一辆马车,还是人家倾城楼的。两人走上杨柳青石路,常欢撅嘴假意埋怨道:“都怪师傅你,答应他不就好了么?现在弄的我们没车坐,要走路回去!”
蓝兮嗔她一眼:“师傅早先就说答应,是你不愿的。”
常欢呵呵笑着,举伞乱摇一通,在路边石头墩子上蹦上蹦下,“哎呀,真想看看他面具下面是什么样子,刚才一定把脸都气白了,把肠子都悔青了,哈哈,还以为他多能耐呢,原来这么不会说话!”
蓝兮跟在身边,用手护着她左右:“莫调皮,当心摔了。”
常欢跳下来,收了自己的伞,钻到蓝兮伞下,偎着他道:“师傅,你很早就参加过唯尊会,想必很早就认识他了?”
“嗯。”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要你留在京城的话?”
“有。”
常欢紧张起来,身子又贴紧了些,仰头道:“那还有没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过分的话?”
“嗯…例如,我很倾慕你呀,我很欣赏你呀,我。。我很喜欢你呀之类的。”
蓝兮扑哧笑了:“你这孩子,倾慕欣赏倒是说过,至于喜欢…他怎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常欢撇嘴,“怎么不会?你根本不了解他有多可怕!”
“怎样可怕?”
常欢瞟他一眼,又将伞撑开,自己跑去边上继续上下蹦达,边蹦边道:“他反正不正常,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我就觉得他对你有企图,师傅你要有心些,以后再来京城也莫理他了。”
蓝兮望着雨中欢快身影,心叹,丫头对自己已经草木皆兵了,其实刚来京城第一日,玄月就送过贴子邀他去见,正是怕欢儿不喜才推了去,这厢未消她戒心,那厢又将萧倾城也列入敌视对象,日日说教她男女有别总是不改,看来她真是男女不分了。
第二日常欢睡了个饱觉,梳洗完毕跑去蓝兮房中,只见师傅留信入宫去了,便决定吃了早饭后,去云楼看看。
正喝着清粥吃着包子,忽闻店堂门口一声大叫:“常欢姑娘!”
常欢抬头一瞧,眉头皱起,向自己走来的,正是那不知好歹的南侠龙天。
常欢别过头,假装无视。心道,不告官抓你就算给师傅面子了,幸亏季大哥没事,若有闪失,韩端和那萧美人也不会放过你!
“常欢姑娘!”龙天急步走到桌前,“你师傅可在楼上?”
常欢冷哼一声:“不在。”
“去哪儿了?”
“不知道。”
龙天见她爱理不理的模样,重叹一声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再等下去他小命休矣。”
常欢眨眨眼:“谁?”
龙天一拍桌子咬牙道:“一个傻小子!我原道他本事通天,却没料竟如此莽撞!”
常欢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探头见门口露出半截马车□。
龙天摆手:“算了,我先走了,待你师傅回来,告诉他去镖局找我,就说谭傲有难!”
常欢哗啦一声退倒了凳子,一步上前抓住龙天前襟:“你说什么?谭傲?他在哪儿?”
龙天牛眼一瞪:“哦?对!常姑娘也是认识他的。”
常欢疯了般地叫道:“我当然认识!他在哪儿!!”
“他在倾城楼。”
常欢不可置信:“他…他怎么会在倾城楼?”
龙天道:“此事不便与你详说,待你师傅回来务必要他去寻我。”
常欢揪住他硬扯出门口,双目急出赤红,大吼道:“不便与我说还能与谁说?谭傲他…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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