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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年夜饭,赵如珝和王方庭在书房里对弈,封颐则和赵如琋一起陪着岳氏说。三人讨论着该给赵如琋的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
“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歇息。如琋,你有孕在身,也别熬夜守岁了。”岳氏『揉』了『揉』额角,又笑对封颐道,“今年是你头一回在这边府里过年,本来我和侯爷……”提起平原侯,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黯淡下来,“我和侯爷是本来是打算热热闹闹地过一个年的,却没想到不能够了,真的委屈你了。”
“母亲千万别说这话。”封颐摇摇头,“热闹不热闹都无所谓,一家人能一起过年才是最重要的。”
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而不语,坐了一会儿便扶着丫鬟的手回去歇息了。王方庭也过来赵如琋。
封颐看着他们夫妻两人手牵着手缓步走在长廊下,渐渐远去。廊下红『色』红灯随风摇曳,在偌大的侯府中犹如点点星光。她往手心轻呵了一口热气,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之感,转身回房。
子时未到,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也不知为何,第一次执着地想要守岁。
反正无事,封颐干脆铺开纸张,低头描起图样来。
近来一旦闲暇,她就趁机开始画去世的亲人的画像。自皇后寿辰过后,张家小姐绣一幅天女散花图作为皇后娘娘的寿礼这件事情一时之间在各家夫人里头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家争相雇请绣艺精湛的绣娘到家中教导女儿。皇上似乎对张峦更加倚重,一连赏了张家许多东西。可赵如珝得到的消息是三皇子府的人在偷偷地调查那幅绣图的来处。
封颐知道凭借三皇子的人脉迟早会调查到是她所绣,她并不担心会被三皇子知晓,只是既然三皇子在调查了,说明皇后很在意那幅绣图,那么她肯定不会继续容忍张家的。
张家的死期不远了。
封颐只有趁那一天来临之前将所有亲人的画像都画好,并且全部绣出来。她要他们能够亲眼见到张家人头落地的那一天。而且,她总觉得如果现在不赶紧绣好,将来好像就没有机会绣了。
勾勒出眼前画像的最后一片衣角,封颐轻轻吐出一口气,蓦地辽阔的钟声从遥远处传来,余音袅袅不绝。
封颐抬起头,望向窗外,却看见赵如珝提着一盏琉璃灯站在院子当中。
烛光幽暗,他清癯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索落寞。
“子时了。”似乎知晓她在看着他,赵如珝头也不回地轻声说着,望着头顶黛蓝的天空。如玉的脸颊在夜『色』之下,看起来有些苍白,那双眼睛却像星子一般更加潋滟动人。封颐忍不住看得出神,心想当初第一眼见到他时,心里就在想这位世子爷究竟是何方妖孽,一个大男人偏偏长了一双那么动人的桃花眼,轻轻一瞥,就能勾住人心。
她不敢确定,是不是面对他久了,也被那双桃花眼勾住了人。只是每一回对上他的眼睛时,心情总是无法平静。
封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微微笑道:“新年好,赵如珝。”
“新年好。”他回头,微微一笑,眸光如水。
封颐心头猛跳了一下,突然希望这一刻能够变成永远。
大年初二,赵如珝陪她回了娘家。穆国公府人口众多,过年更比平常热闹了。封颐对上官家的人没能一个个都认得,只好继续装傻地坐在赵如珝身边,听上官昭十分高兴地和赵如珝说起上官义春闱的事情。
“礼部的人我已经打点好了,岳父放心。”赵如珝笑容温和地说。
上官昭想了想,压低声音:“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不知此番需花多少银子?”
“不过是四五千两罢了。”
四五千两!上官昭瞪大了眼睛。要是放在以前,他当然不会把几千两放在眼里,可是穆国公府如今入不敷出,府里的开支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几百两银子都能让人眼红,又能从哪里挖出四五千两的银子出来?
“银子我已经先给了礼部的人,不需岳父费心。”
上官昭一听,这才放松了神『色』。一旁的上官义却扬声说道:“我听我的同窗们说,他们找人办事只花了三千两,怎么我们反而要花五千两呢?”
赵如珝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疑『惑』:“是么?我倒不曾听说。我找的是礼部的同僚,不知你的同窗找的是何人。”
“他们说是找那个……唉哟!”话未说完,上官义后脑勺就被自己的父亲狠狠敲了一下。
上官荀瞪了他一眼:“不知好歹的东西,世子爷事事都替你打点好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世子爷还会坑你不成?你那些同窗能找什么人帮忙?他们找的人能和世子爷所找的相比吗?”
“我就是随口说说。”上官义嘀咕着。
赵如珝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浅呷了一口。
第118章 噩梦()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椒房殿后殿内,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
殿中守夜的宫女急忙挑起层层纱幔,点亮了灯。只见皇后已经坐起身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面『色』极其苍白,一双幽深的眼睛惊魂未定地凝视着殿中某处,看起来有些恕
“皇后娘娘?”燕儿轻轻地唤了一声,“娘娘,您做噩梦了?”
话音刚落,就见皇后惊恐不定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眼里似乎还带着浓浓的杀气。燕儿心里一惊,只觉得腿脚有些发软,慌忙地低下了头。
“什么时辰了?”皇后低低地问,声音带着暗哑。
“回禀娘娘,快到寅时了。”
寅时了?也就是她还睡不到一个时辰?
皇后『揉』了『揉』发疼的脑门,疲倦感阵阵袭来。燕儿无声地递过一杯热茶,她抿了一口啊,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宫女们都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只有燕儿站在一边伺候,见皇后想要走下床榻,忙弯腰为她穿上绣鞋,披上衣衫。皇后站起来,扶着燕儿的手缓缓走出了寝殿,径直来到偏殿的一间厢房。燕儿心里疑『惑』,不明白皇后来这里做什么,见皇后已经伸手推开了门,她连忙跟进去,点亮了灯。
厢房的墙壁上,挂着皇后寿辰当天,张家所送的天女散花图。只是不知为何,皇后命人用锦缎遮盖住。她走到绣图前,抬手扯下来上面的锦缎。
富贵华丽的『色』彩瞬间跃进了眼里,皇后抬眸一看,蓦然惊叫起来——天女散花图上的天女竟然不见了!
皇后被吓得连连后退,撞在燕儿的身边才稳住了脚步,脸上布满了恐惧:“她活过来!她活过来!”
“娘娘。”燕儿扶住她,也是吓得脸『色』煞白。
“你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将她往前推了一把。
燕儿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盯着绣图看了许久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原先上面的天女竟然真的连一个也没有,只剩下几个天女的轮廓,仿佛那人真的从画里走出来了。
“娘娘,真的不见了……”燕儿声音颤抖。
皇后闻言双腿一软,险些就软倒在地。她急急地抓住旁边的桌子,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不可能活过来的,不可以……”她突然两眼一瞪,看了看房间,厉『色』怒吼,“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我如今是一国皇后,难道还怕你不成?出来!”
她嘶哑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燕儿惊恐地望着皇后目眦欲裂的模样,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莫非娘娘见鬼了?
“出来啊!你一定藏在这里面,你给我出来。我不怕你回来找我索命!当年你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今日我又何须怕你?出来!”
“娘娘!”燕儿连忙冲上去拉住皇后,“娘娘,您醒醒!”
皇后神情狰狞,瞪着燕儿许久,抓住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关闭椒房殿,叫人给我找!把天女给我找出来!”
既然是天女,怎么可能让人找到呢?
燕儿看着皇后狰狞的神『色』,不敢说话,赶紧喊人。一时之间,椒房殿所有的宫人都醒了过来,殿中各处烛火通亮,宫女內侍来来回回,将殿中每一间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虽然多数人都不明白皇后究竟想找什么。
皇后坐在正殿上,看着周围那么多人来来去去,身上却仍旧感到阵阵寒意和恐惧不安。
“娘娘,什么都没有找着。”燕儿上前小心翼翼地说。
“没找着?”
“是。宫人把每个角落都翻遍了,一个可疑的人也没有。”
没有吗?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可疑的人,想必真的没有。皇后高高提着的一颗心似乎稍微放了下来,神『色』微松,疲倦地『揉』着脑门。
“娘娘,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您还没怎么休息,奴婢扶你回去歇息吧?”燕儿试探着问。
皇后点了点头:“你告诉他们都不必找了,都下去吧。你把绣图重新遮起来,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能透『露』一个字出去。还有,明天一早,你派人去三皇子府递话,让三皇子妃前来见我。”
燕儿应声出去了。皇后独自一人走回寝殿。殿中烛火明亮,纱幔如云,她坐在灯下,却觉得好像在暗处在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或带着讽笑,或带着愤怒,或带着仇怨,让她无从躲藏。那些眼睛,有的好像是先皇后的,有的好像是先废太子的,仿佛他们随时都会跳出来取她的『性』命。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冒出来的却都是先皇后那张去死之前的脸。病了大半年的面容枯瘦蜡黄,脸上只剩下两只乌黑空洞的眼睛,充满了怨恨地望着她。一双冰冷的手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之中伸了出来,猝然掐住她的脖颈。
皇后倏地睁开了眼睛。即便是回想着噩梦中的情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吓出一身冷汗。
“我不怕!我才不怕!”皇后握紧了满是冷汗的手。
那幅绣画一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不过是绣几个神似先皇后的天女就想搅『乱』她的心神,未免太异想天开了。画上的天女不见了又如何?这样的把戏只要她一查,就肯定能查得出来。
先皇后……
她目光骤冷。
是她害死了先皇后那又如何?她出身比先皇后尊贵,容貌也毫不逊『色』,皇上虽与先皇后是少年夫妻,可对她比对先皇后宠爱上心。只不过是先皇后先嫁给了皇上,给他生下了嫡长子。这些对她而言都不是问题。她有的是各种手段一步一步往上爬。先皇后碍着她的前程,她就暗中除掉先皇后。先皇后留下的儿子霸占着太子之位,还对她处处不敬,她就除掉太子,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储君。如今那些阻碍着自己的人都已经死了,她是最后的胜利者,怕什么?
在这宫里想要得到至尊之位,谁不是满手沾血?先皇后和她儿子碍着她和她的儿子,拿是他们死有余辜!
“你尽管来吧!来取我的『性』命!”皇后定定地瞪着殿中层层的纱幔,狠狠低语。
第119章 绣图()
三皇子府。
太医小心翼翼地给三皇子的腿伤换了『药』,重新包扎,退到一边微笑地说道:“殿下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大概出了正月之后就能走动了。”
“可会留下后疾?”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