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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整个身体被长剑刺穿,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他的身体,天机含糊不清的嘶吼着,连连退后,直到后背狠狠撞到广场的一根粗大的石柱上。
两人合抱的石柱狠狠一震,灰尘簌簌掉落下来。天晶从天机的胸膛穿过,从后背透出,剑尖深深扎进背后石柱之内,将天机钉在了石柱之上,在最后一刻,天机终于伸出手来握住了天晶的剑身,掌心向上,抵住天晶继续前进的步伐,暗红色犹如果酱一般的血缓缓的从天机胸口的伤口涌出来,他竟然也会有血流出来?
张宁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一剑倾城固然威力巨大,但是一剑击出之后,张宁有一种全身力量都被抽干的痛楚,他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丝力气再次发劲,只能喘息。
“你胜不了我的,紫薇。”天机轻轻笑了起来,干涩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胸腔里回荡,犹如机械合成的声音:“一千八百年前,你率领大军围杀我一人,在我重伤之际,趁机发难,让我死了一次。可是现在,你孤身一人,能奈我何?”
第209章 破魔!!
张宁没有说话。
他全身的肌肉绷紧,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努力要抽回天晶。可是剑身只是颤动,它被紧紧地攥在天机的一只手中,不能进也不能退。张宁的脸色变了,他双手用力抖不能胜过天机单手的力量,而被狠狠刺了一剑的天机正缓缓抬起头来。
天机,他笑了,咧开了嘴,像是要扑上去撕咬猎物的野兽。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后背离开了柱子。没有很明显的动作,就是这么一震,可是力量马上扭转了局势,张宁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一步接一步地倒退出去。剑身上传来的力量大得惊人,天机的身体微微前倾,一步接一步向前推进,暗红色的血液沿路洒了一地。张宁用尽全力抵着剑柄,甚至下颌都压在了剑柄上,可是,仍然抵挡不住天机前进的步伐,到后来,张宁的上身被顶得后仰,双脚死死的撑着地面,地面上都留下长长的拖痕。
“大哥!快走啊!快走!快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呼喊,张宁循声望去,只看见贪狼和破军远远的飞奔而来,正在焦急的朝自己大喊着:“不能再退了!”
“不能再退了?后面有什么?”张宁浑身一抖。
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猛的扭头。
他看见了身后原本都是青砖铺就的地面,却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漫漫黄沙,自己的最后一步,就在黄沙的边缘。张宁不知道身后诡异的环境是怎么来的,可是从那焦急的声音里,他听出了极大的恐惧。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贪狼和破军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张宁心念电转,难道眼前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闪电般地一闪,已经迟了。他的脚落在黄沙之上,眼前的一切忽然都变了。
张宁开始觉得眼皮很沉重,像是要睡去。浑身的力量骤然流逝,一股深深的空虚感袭来,他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是轻飘飘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自己吹走。他觉得自己能在同时看清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只觉得头顶的天空很低,很黑,浓墨重彩的黑暗,诡异得可怕。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全都看不见了?沈鲲呢?何绮呢?还有那个该死的怪物呢?他们在哪里?他们都去哪了?为什么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张宁焦急起来,他感觉到在一个被遗忘的最黑暗的角落里有什么在轻声呼唤着他,可是他却不知道前进的方向。这是一个陷阱吗?
张宁整个身子毫无征兆的开始下沉,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双脚已经被黄沙所淹没,正从膝盖开始网上延伸,张宁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吞噬了,因为他没有任何力量去挣扎。
慢慢的,慢慢的,记忆最深处的那个魔鬼一样的东西要从眼前升起来了,他想要逃跑,可是他无力逃跑。
一股深深的恐惧紧紧捏住了张宁的心脏。
漆黑的虚空中,只有张宁脚下的黄沙发出的微光,除此之外,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远远的看过来,那片黑暗的虚无中,只有一圈黄沙发出的微光照亮着一个孤单的身影。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他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
周围都是人么?
张宁觉得有什么东西围绕着他,藏在幽暗里的呼吸声,藏在黑暗里的影子,藏在黑暗中的杀机,像是铺天盖地的巨网,想要束缚他,想要勒进他的身体。
黄沙已经埋没了他的胸口。
这些人要干什么?为什么他们的眼睛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为什么他们要围住自己?
那是什么声音?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黄沙蔓延到张宁的鼻孔,淹没了他的嘴。
是我的伙伴吗?可是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黄沙陡然将张宁淹没
张宁眼睛不能睁开,可是他却无比清晰的“看”到了眼前地狱般的一幕!
这是一片鲜血染红的沙场,无数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战马哀鸣,不断倒地,徒劳挣扎,死去。整个天地间都塞满了浓郁的血腥味。还有无数的人骑着战马朝一个方向冲过去。
张宁“看”到,领头的居然正是自己!他身穿威武铠甲,手中的天晶散发着夺目的光华,坐下战马威武雄壮,身上的长袍被狂风吹起来,猎猎作响。他的身后跟着一队人马,正在朝前方突击。
前方,一个浑身浴血,手持苍青色巨剑的人正在奋力搏杀
这是?这是一千八百年的大战!?
一千八百年前,域外天魔来袭,仙界全力抵挡,紫薇帝星率领北斗七星,领一队精锐人马,当做先锋,鏖战十日十夜,正当战况纠缠不休之际,南斗六星揭竿而起,突然反水,打了仙界大军一个措手不及,紫薇帝星奉命全力格杀叛逆,惨胜,灭天机,南斗五星亡命抵抗,抢去天机尸首,逃匿。仙界终究击退域外天魔,然则损失惨重,无力捉拿叛逆之贼。经过一千多年的休养生息,仙界实力恢复,着手调查叛逆行踪,得知南斗余孽逃亡凡间,遂派遣紫薇帝星下凡,缉拿叛逆!
原来,是这样吗?张宁恍然,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埋在身体上的黄沙突然变得灼热无比,开始炙烤张宁身上的皮肤。不一刻,张宁的全身像火烧一般难受,发出无声的嘶吼。周身的衣物早已化为灰烬,皮肤被炙烤得龟裂开来,布满了无数细小的裂缝,鲜血开始从张宁全身渗出来,张宁的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喊,他知道,这是他的兄弟们在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张宁开始七窍流血,不过几秒的时间,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炸裂开来,他完全是个血人了。他陷入了可怕的梦魇里,他缓慢挣扎着,无力的挣扎着,徒劳的挣扎着,他的眼皮在剧烈地跳动,他拼尽了全力却无法醒过来。
真的,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有人在喊我么?
有人还记得我吗?
声音太小了,能不能大声一点?
我听不清!大声点!再大声点!让我醒过来!
张宁在捕捉那个细微的声音,它从这些黑色的影子之外而来,从漫天的黄沙包围中而来,可是一瞬就消逝了。
张宁身边所有的人都倒下了,那个手持苍青色巨剑的人,那张狰狞的脸愈来愈近,近在咫尺,帝恨落了下来,就在自己的背后,无处可逃。
还有人喊我吗?再喊我一次,再喊我一次……
“张宁!”一个女孩的哭声贯穿了整个空间。
剑。
铠甲。
战马。
沙场。
沙场之外,是一个美丽女孩。
是那个女孩的脸……漆黑的双眸……柔弱的双肩泪流满面。
为什么叫我张宁?我不是紫微星君吗?
你是谁?是你在呼唤着我吗?
“张宁,你答应过我,要带我飞上珠穆朗玛峰!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带你飞?
我何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又是谁!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如此熟悉?可是我却想不起你的样子?我究竟是紫薇帝星还是张宁?为什么这两个名字都如此熟悉?!
你是萧萧??你叫萧萧!
我是张宁??我叫张宁!
再不醒来!就要死了。死了,永远不再醒来!
第210章 野鹤先生与花和尚
醒来啊!!!
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在一瞬间轰然洞开,吞噬人心的妖魔狂笑着从黑暗中升起,魔障,那是魔障!从此,再也没有恐惧,再也没有怯懦,张宁忽然发现自己想笑,可是满脸都是泪水。
包围他全身的血瞬间炸开,化为一场纷飞的血雨。不可直视的灿烂光华闪现,天晶在手,战甲在身,战马在下,在帝恨落在后背之际,张宁在绝无可能挣脱束缚的情况下,豁然向左转身,他看到了天机诧异的脸,一拳击出,天机整个身子被轰飞出去。
天晶紧跟着刺出,刺穿了白茫茫的虚空,一道黑影发出刺破耳膜的尖锐惨叫,最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一切归于平静,一切化为虚无
张宁陡然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了一个山洞,看到了不远处洞口外面的倾盆大雨,听到了暴雨击打在地面的声音。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到了沈鲲与何绮正睁大着双眼,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雾山之巅。
暴雨击打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雨滴顺着枝叶呈一条水线掉落,沙沙作响,扒开丛生的荆棘,透过树叶的罅隙,可以看到一座小小道观的一角。
雾山地势险峻,常年云雾笼罩,这个道观的位置又如此隐秘,外人想要寻找却是非常困难。
这的确是一所道观,一扇小小的木门,一座小小的院落,一间小小的厅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座道观虽然很小,但该有的都有,虽然简单朴素了一点。正因为空间比较小,所以厅堂之内的一个小小的火堆,足以照亮这里的一切。火堆之上,正烧烤着一只鸡,已经烤得金黄,香气四溢。在这暴雨倾盆的黑夜,这间小小的房间却显得格外温暖而宁静。
厅堂的蒲团之上,火堆旁边,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老者,一袭灰色道袍,面容清癯,双目紧闭,须发皆白,颌下三缕长须,仙风道骨。另外一人国字脸,正当中年,一颗硕大的光头,上面并排列着两行戒疤,双眉斜飞,下颌微有些青色胡渣,神色不羁,脖子上挂着一串大大的佛珠,敞着怀,一手拿着一瓶白酒,不时抿上两口,此刻他正盯着火堆上的烤鸡,不时翕动着鼻翼,嗅着烤鸡的香气,神情陶醉而渴望。
一直低着头闭目不语的道袍老者突然睁开双眼,只见他双瞳黑白明澈,充满了睿智的光芒。
“你真的不去见他?”这个酒肉不禁的和尚突然开口道。
“能破解我的幻术,突破魔障,他已经知晓了一切。”道袍老者微微一笑:“我见与不见,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和尚伸手直接从火堆上拿下烤鸡,但全然不惧大火会灼伤他的手,放倒嘴边,大口咬下一块鸡腿肉,狼吞虎咽嚼了两下就吞下肚去,抹了把嘴角的油腻,这才笑道:“那人千里迢迢来见你这个野鹤先生,你却避而不见”
“这先生两字,莫要叫了。”野鹤先生摆手道:“你我年纪虽然相差很多,但是一见如故,相交多年,你就不要用世人的称呼来折煞老朽了。”
“先生此言差矣,我称你为先生倒不是取笑之故。这是我对你的尊称。”和尚正色道:“当年我走火入魔之际,若不是先生施以援手,我早已经到了西天极乐世界,去伴随佛祖吃斋念经了。哪里还能奢望像现在这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野鹤先生微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