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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玦点头:“我知道,这上面写着了。”
这信函上面说了,阮修远此时已经秘密离开京城去了城郊的驻军军营,她将会女扮男装追随着他的脚步跟上去,她要去照顾他。“不行,我得马上去一趟田府。”
曲清歌不放心田采菲这般胡闹。
“不然田姨要是知道了这事与我有关,我知道了还不阻止她的话,她肯定会找我母亲闹的。”
玉氏与田夫人的关系很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手帕交,两人都出自武将世家,彼此的性格又都比较直爽,有诸多相似之处,因而,两人的感情算是十分经久弥长了。
可不能因为她破坏了她们的姐妹情谊。
梁玦拦住她:“快宵禁了,明儿个去吧。”这会儿赶过去,只怕就来不及赶回来了。
曲清歌看看天色,想那田采菲这会儿才写完信,也不至于马上就走了,便也不急着这一时间赶去。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那田采菲却还真是个急性子,当夜只身带着小丫环荇儿和包袱换了男装,趁着城门关闭前溜出了宛平城,径直往阮修远驻兵的营帐而去。
带着先前从阮修远那儿拿到手的令牌顺利的通过了军营的安检,凭借着从于容淇那儿要到的推荐信入到了随行的军医之中。
“小小姐,咱们这样能行吗?”荇儿看着身边到处火把点点,扎营的蒙古包跟一个个坟包似的,火光点点,像是鬼火看得她自己把自己吓得浑身起了一阵哆嗦。
“闭嘴,现在我是田大夫,你是小药童行儿。”田采菲眉头一拧,轻声呵斥她。
“是,是,田大夫,小的知错了,是小的嘴瓢,不会说话。”
两人挨着营帐一间一间的找过去,靠在其中一间最大的,靠住了,田采菲透过营帐的缝隙往里头看去。
只见里面一片漆黑。
“他好像睡着了,灯没亮,看不见。”
“你们找谁?”另一侧火把的阴影里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幽幽发问。
“我找阮将军,要你多管闲事。”田采菲趴在营帐的缝隙里找了半晌一无所获,正找得心烦意乱,听到有人问,头也不回怼了一句。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太对劲。
她们这么小心翼翼而来,几乎是躲着了所有巡视的卫兵,专门贴着营帐的墙跟在走,怎么会还有人不长眼的撞上来。
而且这声音干燥好听,舒朗有致,倒像是
她半低着头,回转过身去,低三下四的道:“阮将军,小的是军医,听从随行医正的话来替您送药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褡裢里翻出一个香囊,从里面摸出一颗白色的药丸。
“这是小于大夫让医正转交给您的药,说您身子骨余毒未清,尚需继续接受治疗,只是行军路上,会有诸多不便,因而,提前把药给您制成药丸了。”
阮修远透过驻帐火把的余光看着面前这两个身形瘦小的所谓大夫。
一身统一的标准青色服装,头上戴着的布帽子和身上的褡裢都是军营里统一配备给随行大夫的,这一方面军营之中管理甚严,旁人是无法随意得到这些东西的,故而他们的身份应当没有问题,而且拿来这味药丸。
他接过,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这是于容淇用药的一个很大的个性,他曾经说过,每个大夫都会有自己习惯的药方,喜欢的味道,一般只要不是太过刻意,旁人都不容易模仿出来。
况且他的存在其实在军营里目前来说还算是一个秘密。
乾元帝给他的圣旨是秘密发布的,在没有出发之前,他仍然还是那个已经死在府中的阮修远,而不是这支西进军的统帅。
故而这人能一口喊出他的名字,还能知道他中毒未痊愈之事,他便能高看他一眼,信任也来得十分容易。
“既是如此,进去吧。”他放在鼻间的药没有收回,直接塞进嘴里,干着咽了下去。
田采菲看着那么大一颗,他连口水都不要就直接干咽了,不由自主的跟着咽了一口口水,刻意画粗的眉毛微微一挑。
“怎么,不敢进来?”阮修远已经用火折子点燃了屋中的烛灯。
一个简单的将军行营便出现在了田采菲主仆的眼中。
一张桃木书案,可供两人席地而坐,营帐另一侧的角落里摆着一张用木板搭成的床,只有青被,木枕,床头悬挂着长弓和剑,一侧立着一张人形的银白色铠甲,显得威风凛凛。
田采菲一一看过,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惊喜一抹崇敬。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比家里给他介绍的那些翰林院院士的公子哥,和什么国公爷,什么侯爷府里那些粉面清白的世家少爷强到哪里去了。
越看她越为自己做的这个选择感到开心。
看这小军医只顾盯着自己的营帐看,阮修远不由也跟着看了一圈。
也没什么嘛,都是军中营帐里常有的物件,可他却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看得双眼冒光。
他不由摇头失笑,只叹息,于容淇还真是不够靠谱,自己不够靠谱不负责便罢了,还给他弄来这么一个替他调养身子的。他有些为自己的身体担忧。
当然这还只是他此时的想法,事后想起来,他才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错误,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跟随着他的小军医之外,真的再也不可能有比他更好的了。
“田大夫,你身上还有一味药丸未曾给阮将军呈上。”一旁化名小行的荇儿推了推田采菲小声的提醒。
田采菲刻意用药草染黄的脸上顿时显出一抹晕红,青色褂子下掩着的小脚突然一动用力踩了一脚小行的脚。
“啊哦我想起一件事情,是田大夫你没有带在身上。”小行被踩得一痛很快想起来,她家小家就是故意,有关阮将军的事情,就没有她想不起来的,她故意揣着不给,就是为的制造下一次再来营帐的机会,可悲的是,她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领会到她家主子的意思,还特意跑来提醒,不踩她,踩谁了?
呸她活该。
小行嘀咕着,自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什么药?”虽然被田采菲和小行这般一耽搁,阮修远也听进去了。
“是啊,本来是有两味药的,可唉,都怪我,我落在我的营帐里,等会我给将军送过来。”田采菲低着头,小声的道。
幸好烛光不够亮,她又是背对着光线的,脸上已经红成了苹果,阮修远也不曾发现。
阮修远本就是粗糙之人,为人不够细心,田采菲掩饰得还算好,他自然是发现不了的。
只是在田采菲走后,才突然想起,他怎么也姓田,不由想到了那个在他中毒在床,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田家小姐。
对于她的突然靠近,他其实内心底里是拒绝的,可不管他如何拒绝她,如何赶她走,她每每都会淡淡一笑,第二日依然会准时准点的出现在他的床前,无怨无悔的照顾着他。
渐渐的他竟然有些习惯她的照顾了,离开于记药铺的时候,她没有来送他,他的心有种微微的失落,他知道那不是喜欢也不是爱,却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陋习,因为习惯了她的照顾,突然有哪一日没有来了,从心里到身体都会极其不适应。
不过,到了军营这几日,他倒也慢慢的从那种可怕的习惯里走出来了。
“将军,这味药,我替你取来了。”田采菲为了证明她没有撒谎骗人,还果真去自己的营帐里走了一圈,小小的喘着粗气举着药递到他面前。
阮修远一把接过,微微一笑往嘴里一扔,便又要干咽下去。
这回田采菲早有准备,替他温好了一杯温热水,递给他让他和着喝下去。
阮修远一怔,他再次想到了那个田家小姐,以往在于记药铺的时候,她也总会这样,在他需要的地方就会准备着他所需要的东西。
“好巧,你也姓田。”
他笑着感慨一句,只道有缘。
田采菲一怔不自然的喃喃接话:“是啊,好巧。”
这边两人相处和谐,可孰不知,天亮之后,田家已经闹翻了天。
曲清歌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田家的下人们都在脚步匆匆的寻人,他们已经忙得人仰马翻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拧眉,瞪了一眼梁玦,不好意思的上前与田夫人见礼。
“哎呀,清歌来了,今儿个我那不孝的丫头却不知去了哪里,这府里都翻遍也不见她。”
“那那于记药铺可去寻过了?”曲清歌想到田采菲之前与她说的,她现在一般无事也不在家里宅着了,经常会去于记药铺里转转。
“早寻过了,那小于大夫也问过了,说是这两日都没去了。”田行道一脸无奈的摊手。
突然看到曲清歌手上的信函,脑中一热,冲上前来,曲清歌不等他伸手,就主动递了上去,然后侧着脑袋,只敢用余光看他。
“胡闹,真是胡闹。”田行道看过之后,用几句话把田采菲的行事概括给田夫人听了,然后拍着桌案大怒。
“这丫头怎么想的,她好歹一个姑娘家家的,平日里看着也是温婉有度,怎么这般冲动行事,这是随的谁?”田夫人手上只见力道,脸上却未见怒容。
曲清歌一见她这模样,只觉得,哎,好像有戏。
这田夫人柳氏,出自前吏部尚书府,她打小就见过的,她性格爽朗,大气端庄,心直口快与玉氏有的一拼,也因此与玉氏的关系极其好,两人自小一块好到大,彼此出了阁之后,也经常会来往,就连后来田大人派了外官,两人也是经常快往来不停。
而她与田采菲的感情也是自那个时候就开始好起来的。
这两家算是铁铁的世交了,从母亲一代一直到女儿这一代。
“清歌呀,你向来与采菲关系好,你说说看,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哎呀,我这心里难受呀,养个闺女表面装着这般温柔可亲的,可这转头就给我玩这一套”
田夫人穿着一身宝蓝色蜀锦窄袖宽边银丝线的曲裾,衣摆长长拖曳,其间一条紫青色宽边镶金线腰带便将她的身形衬托得纤巧玲珑,近四十的人了,脸上五官依旧精致,只眼角两侧因为担忧带着几条鱼尾纹。
“我去追她回来,像什么话。”田行道站起来,就要出去。
“等等,你怎么追,往哪里追?”田夫人指着那信函。
这上面只说了她要干什么,却没有说在哪里干,也没有指明地点。
“那还不好找,我就直接问上阮国公府去,没有了老阮国公镇着,都一家子什么人,牛鬼蛇神。”田行道似乎对于这事儿十分不满,气哼哼的要带人杀上阮国公府去。
“站住,哪凉快哪呆着去,不动脑子想想,那阮世子在阮国公府里可是个死人,你去寻他,人家以为你犯病了。”田夫人十分不客气的当着曲清歌和梁玦的面戳中田行道的脸,弄得他顿时有些讪讪的。
“算了,我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也不想你以后的媳妇进门来了,看到你妹妹还在家里没嫁出去吧,她既然自己要找这样的苦差使,就由得她去”田夫人大手一挥,竟没再追究。
曲清歌缓缓抬头,看向田夫人那张大气端庄的脸,那上面虽然带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