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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的时候,弄脏了衣衫?还特地换了一身?”老刘氏看着她焕然一新的衣衫。俨然已经从湖蓝换成香妃长裙。
“老夫人,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个姑娘家出门,回府还穿同一件衣裳?”她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以为现在是在她那小小县城之中?
曲清歌的嘴很硬,头脑又灵活,老刘氏套了半响的话,一句也没套出来,反而自己的话被曲清歌套走不少,激动之下还曲清玉来找她可怜她的事都说了。
曲清玉急得眼眶发红也没拦住老刘氏,抬眸便收到曲清歌的冷笑,她一下子觉得冷到了心底里,总觉得她那层笑意不怀好意。
老刘氏套了半晌的话,曲清歌也都是解除误会,大皇子放了她,见与曲清玉所说完全不同,只得挥手让她走。
“小姐你怎么样?”曲清歌回去的时候,夏草已经回来了,见她面上毫无血色,双手也冷得吓人,连忙捧住她的手心。
“我没事,你事儿办得怎么样?”
“已经让我大哥找人送过去了。”
“那就好,若是见效的话,明儿个咱们又有戏可看了。”说完便窝在架子床上,鼻间轻轻皱了皱,她唤过夏草:“出去守着,任何人都不让进来。”
曲清歌自从生病醒来,一直都有独处的习惯,有时候她会在里面发呆,有时候会独自一个人抄写清心咒,夏草早就习惯了,用银剪子把油灯拨得亮些,随手把门关了,就一个人靠在外间的小榻上做自己的绣活。
曲清歌轻咳一声:“如此郎君,奈何要做梁上君子?”
话音刚落,只见房梁上洒下几抹灰尘,接着便飘下一道雪白的身影。
“见过做贼的,就没见过你这般大胆的贼。”出来爬人墙脚居然还穿着白衫,也不怕被人看到了。
“清歌,之前是我不会说话,特来赔罪。”同时也有些话想与她说。
梁玦经过没由的点拨,本来信心满满而来,可到了这里就被她抢白一顿,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说了。
他平日里不喜说话,可一张嘴却也绝对不笨,如今一碰到与她有关的事,他却时常觉得怎么说都不对。他噎了噎然后十分突兀的开口:“我想我心悦你。”
空气一下子安静,窗外无风油灯一动也不动。
半晌没有听到回音,他有些尴尬的抿着嘴唇。
“我心悦你,才会情不自禁亲你”梁玦语无伦次的表达着他由骨子里生出的简单的爱慕。
“别说了,我心不悦你!”曲清歌瞪他一眼,突然想到他是个瞎子,他什么都看不见,她就算把眼睛瞪穿了,他也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一下子她觉得好无力,同时也看到了梁玦脸上浮上的那抹黑沉沉的浓得化不开的伤悲。
“我行止有错,你生气实属正常。”他忍住心底的伤感,果然他是个瞎子,就像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所说,他不配拥有健康,不配拥有无忧的童年,更不配拥有心悦之人。
他的忧伤好像突然生出的浓雾,在一瞬间将曲清歌淹没了。
她有些心软,同时想起了上辈子最会讨她欢心,最会说情话的阮修述。
他总是最懂得讨她欢心,最懂得她想要什么,每次拿出手的从来都是最得她欢心的东西,所以她爱他爱得那么不顾一切。
那个时候夏草和柳妈妈都劝她,让她不要一心一意扎进去,不要把嫁妆都交出去,可是她已经把他放在心底了,他说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她都不愿意违逆。
她以为她人生中所有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开怀,重活一世,她现在比较关注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
“对不起!”梁玦沉沉道出三个字,身影渐远,一开始就不该动情。
“等等”曲清歌唤住他盯着床顶上的并头莲花发呆。
很久才缓缓道出:“我记得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蚊帐,倒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这上面有我第一次绣成的一群小红鲤。你看它们逆流而上,放弃溪流的和缓与风平浪静,而选择一路穿过风波越过大浪,来到龙门之下,然后奋力一跃,没有成功。再次,三次,四次无数次后,红鲤在坚持不懈之下终于跃出龙门。”
梁玦听明白了她的隐喻。
“鲤鱼尚且如此,况乎人哉?”
“三殿下此时不应该执着于这些无关的情爱,你难道甘心永远屈居人下,永远都住在那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吗?”曲清歌从瞎眼的梁玦这里看到了希望。
经过大皇子府一事,她深知她想要复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她要寻找同盟。
这个同盟的人选不能太强,他要是强了就不需要她的帮助,她对于他而言没有利用价值,可也不能太弱,扶不起的阿斗实在没有必要去扶。
而面前的梁玦却是最好的人选。
他虽瞎眼,可有季神医在还有复明的希望,而且他一个掖庭宫婢所生的皇子,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充满荆棘的路上,他的心性不可谓不坚强,而且他还能在风光无限、权势滔天的大皇子府里安插下自己人,他的手段也不可能这么直白,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将是她最合适的合作者。
梁玦的内心在呐喊,他当然不甘心,他母亲表面上是掖庭宫婢,可有谁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天生就低贱,不过为奷人所害罢了。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些,大事未成,再谈儿女私事未免错得离谱。
梁玦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可透过他紧抿的薄唇,思考的挺鼻,曲清歌看懂了。
她的话他听进去了。
“若有朝一日殿下得偿所愿,而我也同样达成心愿,一切皆有可能。”曲清歌画下大饼。
梁玦却突然沉声道:“你要我做什么,你又拿什么合作?”他是做大事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十分严肃。
“你救我的命,作为回报我负责替你治好眼睛,同时你作为皇子,我不相信你就真的不惦记那上面的位置?”面前的梁玦虽是瞎子,可一点儿也不妨碍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极强的气场,让她心头胆颤。
她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打着鼓,可即使如此,她也仍旧挺直了腰背。
梁玦不置可否,淡淡提醒她药材毁了。
“我会找到。”
“如你所说,今夜就当我未曾来过。”两人互相击掌,确定合作关系。
曲清歌看着很快在儿女私情与成就大间之间顺利转换的男子,心底里突然冒出一抹淡淡的忧郁。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对她的心就存在着算计,而她此时的做法正好进入他精心编织的网里,她想不清楚,也不愿马上想明白,来日方长
此时的她并不知晓,当她所谓的来日方长到来以后,她会那么的绝望。
第45章 自作自受()
纵欲过后的大皇子从床上清醒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找曲清歌,却被告知她走了,他脸色一黑顿时怒了:“跑得了尼姑跑不了庙。”
正在气头上,他收到曲清玉派人送到的消息,道是曲清歌回到曲府了。
想到曲清歌所说,她竟然胆子大到让自己成为她谋害亲姐的刀,大皇子怒不可遏,干脆命人把曲清玉拉了出去。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曲清玉一直在等大皇子再次派人把曲清歌抓走,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却让自己一头栽了下来。
进了大皇子府,她还没有从富丽堂皇的大皇子府回过神来,就先被人斥责了一顿,然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掌嘴,她正欲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颠倒一番,却不想大皇子完全是拿她来泄愤的。
从被带到大皇子府到离开,她统共两句话都没说上,到了后面脸颊被打得红肿不能见人,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小姐成了!”夏草偷偷摸摸蹿到曲清歌身边脸带笑容小声的道。
“那是她咎由自取。”
“曲清歌,你好狠的心,你自己与盗贼勾结,却将此罪栽赃到我头上,你我与你势不两立。”曲清玉刚上了药就急匆匆过来找她的麻烦。
“嘘,好妹妹,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若再说错话,大殿下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曲清歌平缓心绪冷傲的看着侧着身子坐着的曲清玉。
她是吃了天大的亏,可下手的是大皇子,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夫人回来了。”夏草话音刚落,玉氏已经快步冲上来,一把将曲清歌拥入怀中。
“囡囡,那些该死的贱嘴丫头,这舌头怎么就这么不知事?什么脏水破烂事儿都敢往我囡囡头上泼。”玉氏一来就是一大通乱骂,虽没有点名道姓,可一双凤眼睁得溜圆一直没离过曲清玉的脸,直听得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娘你别担心我好着了,大殿下英明神武,是非曲直他自会分辨。”曲清歌撒起谎来忧眉头都不皱一下。
玉氏与她好一番述说,母女想要说些体己话了,可曲清玉还赖在椅子上不肯走,直接被她发话驱赶。
听到玉氏向来不加掩饰的嫌弃,曲清玉脸上红白之色尚未退下,青白之色又再度升起。让人只觉尴尬异常,连忙匆匆离座。
“这事你是怎么弄的?”骂走了碍眼的人,玉氏才正色道。
“真没事,娘不用担心。”曲清歌低着头脸上神情很不自然。
当着外人的面,她哄人骗人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可当着玉氏的面,她竟有些难以启齿。
玉氏不信还待较真却被曲清歌拿绾姨娘的事儿打糊过去。
“父亲在后院里新添了绾姨娘,这会子恐怕听到你回来的消息上赶着来请安了,娘还是先洗漱一番。”
玉氏回来得太着急,虽说两地相隔不远,却也是一路风尘仆仆,只怕累得够呛,等下两大姨娘上阵,恐怕又是一顿好掐。
不管玉氏心里怎么想,总得有个好心态来面对。
玉氏冷冷一哼:“当年果然还是我瞎了眼。”
对于曲远桥在她走后不久立马纳妾之事,她心里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不过想到孝顺的女儿和病情日渐好起来的儿子,玉氏的复杂心绪又放了回去,脸上还挂上了淡定从容的笑。
曲清歌一直盯着她的面容,将她脸上所有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见她眸中在一阵狂风巨浪后已经恢复平静,心里舒缓了些。
她不敢想象,要是玉氏知道这绾姨娘乃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手笔,她会不会生她的气?
她不敢赌,所以此事该瞒还是瞒着吧。
“夫人回来了,妾给夫人请安。”外间刘姨娘和绾姨娘果然来了,二人相依相携而来,这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请安后,得到玉氏的允准,二人在台下的春凳上落坐,刘姨娘面上笑盈盈的,心里却咬碎一口银牙。
以往玉氏为了讨好老爷,总会在她的厅里给她留一张椅子,如今她却也落得只能坐春凳的下场。
玉氏打量着面前的绾姨娘:一身水红浅襟春衫,腰似扶柳,肩若削云,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正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婉约灵动,娇媚天成。
“绾姨娘果然生得好相貌,赏。”玉氏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淡淡挥手,举手投足间,端庄雍容,贵妇气质十足。
绾姨娘清秀娇媚的脸上表现得诚惶诚恐,在夫人面前,她只觉得刘姨娘真真是小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