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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健说:“找过了呀。也沟通过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
杨美女给梁健分析了一下:“我之前看到这篇稿子的时候,就查看了一下各大站关于这篇报道的发布时间,然后做了统计,跟上次我写的那篇稿子的发布时间顺序,很相像。而且,还有一点,他们采用的方法也一样。”
杨美女作为一个记者,显然对这些有些了解。或许是因为撒了谎,面对她的分析,梁健竟莫名的觉得有些紧张。他撒谎也没少撒,像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的。可能是因为,杨美女在他心里,是属于自己这边的,而且还是很善良单纯的。
杨美女见梁健不说话,便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梁健回过神,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之前我和那些家属约定了三天时间,给他们一个答复。现在三天就快过去了,这个答复,我还没想好。”
杨美女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答复不是已经有了吗?这个承建公司老总贺健翔,就是答复啊!”
梁健苦笑了一下,没有跟杨美女解释,这个贺健翔已经从他手里飞掉了。他说:“那些家属想要看到的,应该是更加具体的东西,比如怎么赔偿,具体的责任又谁来承担。这两点,我都还没处理好。”
杨美女说:“这是你们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但依我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最好别搞那些灰色理论。”
“好的。我会尽力的。谢谢提醒。”梁健笑道。
杨美女也笑了。两人又闲聊了一两句,杨美女也知道梁健应该很忙,就挂了电话。电话刚挂,又有电话进来,是姚松。梁健忙接起,问:“怎么样?在医院了吗?”
“还没。在路上了。对了,我刚才在手机上看到那篇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姚松问。梁健可以对夏初荣,对杨美女撒谎,是因为她们对当时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是姚松不一样,他参与了整个审讯过程。他很清楚,当时的录音只有一份,现在就在梁健的房间里。而知道贺健翔吐了些什么的人,只有三个人,姚松,他还有那个刑讯员。姚松和那个刑讯员一直在一起。那么只有可能是梁健了。
所以,对姚松,梁健不可能骗得过。梁健回答:“省里那边需要一些压力,不然我拿不下凉州市。”
一句话,姚松就懂了。姚松问:“那贺健翔就危险了。”
梁健叹了一声,说:“当时我也没想到贺健翔会被抢走。现在只能想办法,尽快把贺健翔再给找回来了。”
姚松说:“我会尽力的。但希望不大。之前找到,是因为有监控拍到了贺健翔,但现在不一样,凉州市也不比海滨市,监控很少。”
梁健说:“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另外,我也会尽量想办法。”
“嗯。”姚松应下。
姚松电话挂断后,梁健坐在那里,忽然想,当初得知贺健翔被抢走的消息时,他是不是还有时间可以取消那篇稿子的发布。
但无论是不是有时间,他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更别说尝试这样去做。难道,在潜意识里,梁健根本就不在乎这个贺健翔是不是有危险?想到这里,梁健忽然感觉有些冷,难道他变了吗?变得开始不在乎生命,冷酷?
梁健不相信自己会漠视生命,尽管贺健翔的身上有很大的罪孽。但他,梁健没有权利去决定他的罪孽该怎么样来惩罚。只有时刻记得这一点,对生命保持起码的敬畏之心,才会在未来的路上,不会走歪。而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最终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大多都是因为忘记了,生命可贵,无论是平民还是千万富翁,无论是好人,还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生命的本质都是相同的。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利去根据他的好恶,来决定他生死。
梁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泛起的那丝丝毫毫的恐惧。他告诉自己,贺健翔得救,否则,他余生都有可能因此而背上一副枷锁。
梁健拿起手机,拨通了项部长的电话。
“爸,是我。”梁健说:“你看过早上的新闻了吗?”
项部长说:“你是指那篇凉州市塌楼事件的后续的报道吧?”
“是的。”梁健回答:“爸,现在可以对凉州市班子进行控制了吗?”
项部长说:“报道中的东西,还没有经过查实,只能先调查,如果属实,就能控制。”梁健皱眉想了一下,说:“这样太久了。不行。贺健翔今天早上被凉州市委书记的人给抢走了,他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尽快进行控制,找到贺健翔。”
项部长还有有些犹豫,他说:“就算我现在下发命令,等省纪委的人到凉州,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项部长的话,不是没道理。但总有些不像他以往的风格。梁健觉得,这一次的项部长,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
他想,或许他也有他的难处吧。
项部长这边行不通,梁健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既然不能走正规途径,就只能走捷径了。梁健打电话给姚松:“你们现在在医院了吗?”
“嗯。护士正在给那两个伤员包扎。”姚松回答。
“伤的重吗?还能行动吗?”梁健问。
姚松说:“问题不大。”
“行,那包扎好后,到我的酒店集合。”梁健说完挂了电话后,立即又给秦市长打了个电话。他问秦市长,要了于书记的电话。
第826章 诚惶诚恐()
826诚惶诚恐
后面坐着的人,都变了颜色。只不过,除了于书记,没一人出声。于书记声音不由得尖了起来,喊:“你敢杀我?”
梁健笑:“我为什么不敢。你不会忘了吧,我之前就说过,我手上有你的证据,这些证据会在今天下午曝光,那么你今天晚上从双子楼顶一跃而下,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现实,特别是像你这种一直作威作福惯了的。”
梁健的话,让后面的于书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盯着车座顶端露出来的梁健的半个后脑勺,咬牙切齿地说:“梁健,你够狠。”
梁健冷笑,说:“狠吗?我不觉得。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上十次,也不够。”
于书记瞪着梁健的后脑勺,快速地吸着气,半响后,他谈条件:“放了贺健翔可以,但你要把那份录音材料给我。”
“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力。”梁健回答,“要么生,要么死。你自己选。”
几秒钟的沉默后,于书记向梁健要电话:“把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梁健示意姚松将那个临时电话给于书记。同时说:“告诉他们,把贺健翔送到对岸咖啡。”
于书记接过电话,按了一串号码后,拨了出去。照着梁健说得,告诉了对方。挂断电话后,于书记问:“什么时候能够放了我?”
梁健说:“等我的人见到人之后。”对岸咖啡那边,刑讯员和生活员早就等在那里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梁健接到电话,说他们已经接到人了。但是,贺健翔的状态并不好。
梁健让他们先把他送医院。这边说完后,于书记又问:“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吗?”
梁健说:“可以是可以,但还有件事,要麻烦于书记一下。”
“什么事?”于书记脸色已是差到了极点。恐怕他们这些玩惯了阴谋的人,可能也没想到梁健会直接来抓他。
梁健说:“那一百万呢?”
于书记惊住,问:“梁健,你敢收这一百万?”
梁健回答:“我从始至终都没说过我是梁健。再说,我收了这一百万了吗?我只是让你交出来。快点,别废话了。”
“我没准备。”于书记别过脸回答。
“搜。”梁健直接吩咐姚松。姚松愣了一下,但还是动手了。
“你们这是犯法的。”于书记大叫。可梁健毫不介意。
果然,姚松在于书记身上搜到了一张卡。姚松说:“只有一张。”
梁健哼了一声,说:“放他下去吧。”
于书记一边往下走,一边说:“梁健,你别得意。今天的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梁健回答:“你先把你自己该付的代价付清了再说吧。
话说完,于书记也下了车。门立马砰地一声关上了,然后车子立即冲了出去,离开了那里。行驶的过程中,姚松看着那张银行卡,问梁健:“梁哥,这卡?”
梁健说:“你待会联系一下陈昌国陈县长,让他通知一下那些遇难者家属,这里面的钱,明天让他每家分一下,就当是政府给他们的一点丧葬费,至于正式赔偿,等这边事情稳定下来后,再说。”
姚松听后,松了口气说:“这样好。梁哥,你刚才可吓死我了。不过,梁哥,这次我怎么觉得你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和以前相比,你现在好像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梁健笑问。
姚松想了一会,说:“通俗点讲,就是凶。文雅一点,就是说有血性。对了,梁哥,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问。”梁健说。
“如果刚才的于书记他不肯把贺健翔交出来,你会不会真的把他给那个了吧?”姚松问。
梁健的目光看着前挡风玻璃外,良久回答:“我不知道。”
后面,姚松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梁健他们没有直接回酒店,先去医院。到了医院,贺健翔已经送去检查了。梁健他们与刑讯员他们碰到了一起,得知贺健翔没有大碍后,让他们先在这里守着,梁健和姚松还有褚良先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梁健拿了留在前台的东西,然后上楼进门。一进门,就发现,屋里乱糟糟的。姚松说:“梁哥,还好你想得周到,不然那录音肯定被拿走了。”
梁健将录音交给了姚松,说:“你拿去做好备份。然后,就休息一下吧。这两天辛苦了。”
等姚松他们都去休息了。梁健坐在那里想,接下去该怎么办。正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梁健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梁主席,你好,我是马主席的司机。马主席让我来接你,我现在已经在凉州了,您的位置是在哪里?”
原来是马雅派来的司机。
梁健说:“我暂时不回去,你要么就自己找个酒店住下,要么就自己先回宁州吧。”
“可是,马主席说了……”司机不甘心。
梁健打断:“马主席的话是马主席,我虽然比她多了个副字,但级别是一样的,所以,她没权利来决定我的来去。”
梁健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想,这司机肯定会立刻给马雅打电话。马雅估计会气得不轻,然后她会给他打电话来逼迫他回宁州吗?
梁健想,应该不会。马雅不会这么笨。
那会是谁打电话来呢?还是说,不会有人打电话来?
梁健觉得有些头疼。自从到凉州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每天都是各种心思,一直在高速运转自己的大脑,逼迫着自己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案去应对接下来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还要尽可能地将一些变化都掌控在手心之中。这种感觉,虽然有种运筹帷幄的成就感,但说实话,很累。真的很累。
或许该放松一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