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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璃眉一皱,道:“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她摇摇头,“萨姐,你不了解她。白芷她……不会那么热心地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吧?这一点,是否太可疑了?”
明月暗了下来。
入夜,村中的热闹气氛也渐渐冷清下来。正片大地,苍凉一片。
萨姐的脸在一瞬间的阴暗中显得更加诡异。她的脸色在听到安璃的话后,立刻一变。
“村长说这话就见外了。”白芷忽然走过来,目光清幽,“村长招待我们那么多时日,不为村长做些事,实在过意不去。今日村长有事相求,我们理应付辞,还敢说什么酬劳罢?”
萨姐慵懒的神情也渐渐变得肃然起来。“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好象……”萨姐思考着措辞,“好象极力找着借口要出去。”
“在这个世界我们根本没什么认识的人,如果是要出去见人那也说不过去。”安璃雪白的脸上有一丝愁思。
“无论怎样,先睡觉吧。”萨姐忽然一笑,拉着安璃到床边。“明日她回来了,再仔细问清楚。你刚刚醒来,身体的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穿过时空,你和树扬的身体损耗最大。无论发生什么事,在这个乱世里,我们都应该学会保护自己啊。”
蓝衣女子还是浑然不觉地笑着。
夜色里的倦意弥散过来,全世界都在安息。
树林中,月光凄迷。
银朱闷闷地跟着白芷,一路无话。这个少女好象十分冷漠。孤傲冷清的模样,虽然漂亮却无法令人接近。
“喂……”银朱喊了一声,“森林木屋在这边,你拐往那边就不对了。”
白芷回过头,看着翩翩小少年,冷冷道:“今夜是苍浪之夜,没有狼群出没。靠着你的武力,对付那些零散的狼,应当没有问题。”
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里啊?”银朱忍不住问。“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不要到这种地方乱逛——对了,我父亲说,你们这一行人是从时空门里走出来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样,你对这里不熟悉,更不要乱走,免得迷路啊。”
“我想去看看那红光是怎么回事。”白芷背过身,淡淡道,“其实你阻止你妹妹烈瞳招亲,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银朱愣了一下,笑了笑:“被你看穿了。”他看着弥散天际的红光,只说,“我认为这个红光,不是什么吉兆。我从东帝汶那边过来,一路经过幽森林,无意中看到红光从一个地方迸散而出——如果是父亲所说的吉兆,不应该是像人为制造一样。”
“真的?”少女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笑,“果然与我的猜想一样……虽然不能确定,但……”她看了看冲天红色,“我要去看看。”
“那我和你去。”
“我对地形很熟悉,你会少走很多弯路。”银朱露齿一笑。“而且,我也要去看看究竟,毕竟是我妹妹的终身大事,我身为哥哥,应该确保她会幸福。”
白芷淡淡一笑。
“那么,走吧。”
明月下彻,红光下的森林里,只有采露的歌女悠扬清远的夜歌。
晌午正热。
“阿璃你……”
“我要去看看。”安璃忽然放下筷子,站起来,“她说最迟今天清晨,会回来。但现在已是中午,还没有踪影。相比,村长也会担心银朱的吧。”
树扬沉静地看着她,没有发话。
“我从昨天就预感会发生什么事。”安璃声音有些急噪,“你们相信我,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没有依据。”
“那么。”树扬也随着她站起来。“我跟你去。”
“我也去吧。”抖抖水蓝色的衣衫,萨姐也跟着走出去。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伶跳起来跟风,“白芷姐姐一个人如果遇到了危险,我也不玩儿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安璃回头,淡淡地笑,“小伶你留在这里。我叫烈瞳姐姐陪你玩,还有,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兰糕。”
明媚的阳光一泻千里。三个人跟着村长告别后,便一同沿着斜斜的山路,离开了这几天一直待着的穆莱村,往森林出发。
白天的西方,有淡淡的水一样的红色。
“天气真好。”萨姐用手遮住阳光,悠闲地走着,“这里的环境就是好,有花有草有鸟有水有桥有——”
声音戛然而止。
一身血色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干净的衣服上全都是血红的颜色。安璃连忙走上去,惊讶地道:“银朱——?你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白芷呢?”
树扬首先拉着他查看伤势。“这好象不是野狼所伤,而是巨大的真气内息把你镇住,伤是自内到外弥散的。”黑衣少年的眼睛擦过一丝肃然,“你们去了哪里?”
萨姐也走过来:“你身上全都是血,却不是你所流的吧?白芷去了哪里?”
“你慢慢说,不要急。”安璃擦着他脸上的血泽,轻轻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忽然拿下安璃手上的手帕,站起来,急急地道——
“你们就不要再关心我了!白芷姐姐她……白芷姐姐被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拉到山窟里,我怎么闯进去都不行——你们快去救她!”
西方幽之森林,茂密的草和树木丛起丛生,藤蔓以及繁复的植被遍布森林所到之处。
一行人急急地行走着。
“你是说,你们根本没有去森林木屋,而是去了西边?”树扬冷静的脸也有一丝波澜,“你说无意看到迸发出来的红光,就到发源的地方去?”
“卤莽!”一向嬉笑的萨姐也有了肃然。“白芷真是卤莽,平时她并没有这样冲动。明知道前方迷雾重重,危机重重,却还是立刻行动。”她想了想,继续问,“你说,白芷被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拉到山窟里?”
“是。”银朱道,“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所以我急忙追上去,谁知道山窟边却有一个强力的结界,我非但冲不进去,还被弹出来,耗了内力。能张出那样强大的结界,那个始作俑者对于我这种普通习武者来说简直是望尘莫及。”
气氛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众人都再不发话,只是尽快地赶路。
“极其隐蔽的山窟。”树扬站在黑黝黝的山窟前,静默的脸没有一丝别的表情。他看了看淡淡的水红色弥散在天空,只道,“红色的光芒,应当从这里发出来的。”
“那么我们进去吧。”安璃盯着黝黑的口子,脸上没有怯懦,“白芷现在的情况必定十分危险。”
“兵分两路。”萨姐拉住安璃说,“你和树扬往右边岔路走,我和银朱往左边岔路走。”
“没有用的。”银朱沮丧地说,“这样强大的结界,连一片叶子都飞不进去,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树扬一提手,雪黑色的内息边从指间迸射出来,形成火红的珠光,弹射而出!
萨姐淡淡一笑:“所谓强攻强就是这样吧。所有强的力量,都会有它的弱点。只要抓住弱点,就能攻下。”话毕,只见一道虹亮的艳丽光芒从洞口中喷射而出,透明的结界被破开,缓缓地张开口子。
轰然——
血色红光爆发而出,印亮整个天际!
一行人一惊,不再耽搁,便兵分两路,走入了山窟里。
大约过了近两个时辰。
黑暗绵延的地下宫殿曲曲折折,连连走了两个时辰,依旧走不到有光的地方。安璃抿着嘴唇,跟着树扬走,长时间地不说话。
这,应该算是地下宫殿了吧?华丽繁复的雕塑,金色水滴铜龙,水银河流,白曜石长廊——一切辉煌与繁华都湮没在漆黑的地下,发出沉闷的呼喊声。
白芷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安璃忽然停下来,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走了近两个时辰,怎么依然是漆黑的呢?”
倒是树扬没有慌乱和急噪,淡淡道:“这里处处都是机关。我只能避着不让暗器伤到而走一条安全的道路,我想沿着这条路应该会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他偏偏头,轻道,“阿璃,别怕。”
“我……感到心脏在强烈地脉动……”安璃忽然难受地屈腿下来,捂住心口,冷汗涔涔,“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感应……”
“没事吧?”树扬连忙蹲下。
巨大的脉动声回响在漆黑的地下宫殿里,连微微发光的火褶子都左右发抖。那一阵高过一阵的脉动仿佛是上古神兽的咆哮,震得整个宫殿以及行走的两个人都诡秘地战栗。
“脉动好象是从那个密室里传来的。”树扬短促地道,“我们去看看。”
冷汗从少女的脸颊上流下,剧烈的疼痛仿佛火一样灼烧着她。身体里的某样东西和密室的某样东西仿佛在千万年前就生生相吸,如今得到靠近,就迸发出人一般的兴奋以及欢娱。她的心室有个活物在脉动,撕裂着束缚。
砰砰砰砰——
地下宫殿也一起脉动,砰砰砰砰!
树扬扶住安璃,把她托在怀里,慢慢靠近密室。诡秘的震动依然继续,镇得整个宫殿都微微发颤起来。
夕阳半昧。
小伶在树下百无聊赖地咬着蒜咪咪,看着烈瞳,问:“烈瞳姐姐,我们在这里好无聊啊。他们都没有回来……我们去找找他们好不好?”
烈瞳嘿嘿一笑,诡秘地道:“你真的要去?”
“恩啊。”小伶撑起小脸,“他们说白芷姐姐可能危险,我好担心她啊。”
“说起白芷姐姐……”烈瞳放下手中的活儿,皱着眉头道,“你们来的这几天,我看白芷姐姐她好象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再加上平时她的性子好象不像安璃姐姐那样温和,挺冷的,所以我都没和她说什么话——”
“白芷姐姐就是这样的。”小伶没办法地摊手,“但是,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白芷姐姐实际上是个很好的人,但她的身世不是很好,所以就会这种性格。”他顿了顿,“说到心神不宁,可能是要找人吧?”
“找人?”烈瞳一笑,“你们在这个时代难道还有认识的人?不要骗我,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从时空门里出来的。”
小伶拉起她的手,边走边道:“其实还有一个人啦……我也不太了解,总之白芷姐姐好象认为很重要似的。我们走吧。”
咣砰——!
巨大的轰鸣在狭小的地下宫殿一阵一阵回响,密室里闪烁着律动的光华,配合着心脉的跳动,仿佛是从上古就已形成的完美的规律的跳动。
随着离密室的距离越来越近,安璃的压抑感和沉闷感越发严重。她勉强扶住树扬,感觉四肢百骸的力量全都涌入心室,力量的泉源像海一样在心脏处旋转,震荡,扭转,撕裂,措手不及。
忽然,树扬面色一变,抬起头——
地下宫殿之上,不知何时起燃起熊熊大火,以巨大的声势淹没整个宫殿上段,连金质的顶端都微微发红,从虚空看去可以清楚看到冥火静默地燃烧。
“树扬,我们是不是被埋在这里了?”她短促地道,“还能出去么?”
树扬没有回答,仰望着顶端,黑色的衣衫在黑色的空间里静静飘扬。即使大难当头,他依然像千古王者般,像上神一般没有一丝慌乱和动容。安璃看着树扬,忽然有一种宁静——多少年,他们都这样走过来了,她所迷恋的,就是这般纹丝不动的大气和从容吧?
树扬,的确是可以依靠的。
安璃脸上有一丝嫣红,她难受地呻吟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忽然,一切火热,痛苦,抽搐,都停止了。冰凉的质感从发梢一直蔓延到脚下。树扬和安璃都抬起头。
只消抬头,便不再能发出声音。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少女。她不是一个实质的人,只要一眼便能看出那样美丽的身形,只能是虚空所凝结的人形。她淡淡地漂浮在两人面前,目光清澈。
这是一个漂亮得像神一样的少女,穿着血红艳丽的广袖衫,水水地泻落一地。漆黑的长发柔柔落到地上,手上拿